陸秦羽還想說點什麽,此時祁東推門而入,一臉陰翳,身後跟著王禎。


    “老王,你腿怎麽了?”陸秦羽發問。


    “剛剛崴了。”


    這話放在從前,也許能瞞過我。可今天,卻是不能了。老王的走路姿勢非常怪異,和我剛才的姿勢幾乎如出一轍。


    我下意識留意了下,老王坐下時,眉目間稍縱即逝的不適,讓我深感事情的不簡單。


    “老王,你昨晚跟祁東去哪兒了?”我試探性地問他。


    “家裏有點事,就打電話讓祁東來幫忙。”


    老王很謹慎地說,不時偷瞄坐在床上的祁東。


    “還有……那個……我想搬出去。”


    “啪”,話音未落,祁東抄起一本書狠狠摔在地上:“王禎,你膽子肥了是嗎?盡管去申請換寢,能成功我把名字倒著寫。”


    老王抬頭愕然看著他,他也自知多言,咳嗽兩聲掩飾剛才的失態。


    我突然感覺這兩人的關係沒有老王說得那麽簡單。我看向陸秦羽,他似乎並沒有發現有何不妥,仍用一種委屈的表情望著我,像是一條做錯了事祈求主人原諒的大狗。


    不知怎地,寢室又陷入了沉默的僵局。


    四個人,也不知都在盤算什麽,彼此心照不宣地互不幹擾。


    第18章 綁架


    “銘澤,我錯了……”陸秦羽支走老王,環住我的腰,在我的頸側蹭了蹭。


    “別,你沒錯,都是我的錯。”


    我掰開他的手,他又黏上來,如此反覆,我有些惱火。


    “陸秦羽,放開!”


    “銘澤,我真的真的錯了。”


    “哦?錯哪兒了?”


    “額……額……”陸秦羽略作思索,脫口而出道:“你說錯哪兒了就錯哪兒了。”


    嗬,這麽說倒是我無理取鬧了。陸秦羽,你好,你好著呢。讓我想想,現在□□男人也算犯法吧?就該讓你蹲裏麵好好反省反省。


    我背上書包,大步去追老王,把陸秦羽遠遠甩在後麵。這個直男癌,跟右手過去吧。


    時間還早,教室裏還沒什麽人,我忿忿坐下,百無聊賴地轉著掌中的筆。


    “喂,起開,這是我的座。”


    我抬起頭,說話的不是旁人,赫然就是戴宇。


    “怎麽?座位上寫了你的名字?”我知道他始終不甘心,陸秦羽還沒到,他正好有機會尋釁。


    “這個座位我占了,桌上那支筆就是我的。”哦喲,聽說過用書占座,用娃娃占座,用筆占座真是聞所未聞。你怎麽不在地球儀上寫個字,全世界都是你的了。


    我正要與他理論,一旁陰沉著臉的祁東突然起身,一記勾拳就砸在那張胖臉上:“滾!”


    戴宇被打得猝不及防,大庭廣眾之下,總是想挽回點麵子,於是罵罵咧咧著說要給祁東點顏色看看。祁東不知被他哪句話惹怒了,殺神附體般,不等他還手,將他橫掃在地,騎在他身上,拳頭不間斷地落下,看得人心下悚然。


    “祁東,你住手。”老王攔下他。


    “滾開!什麽時候你也敢管我的事了?”不知怎地,祁東更為惱火,手上氣力不減反增。


    “喂,你們在做什麽?”最後,姍姍來遲的陸秦羽拉開了祁東,戴宇臉上已經是濃墨重彩。


    大庭廣眾,圍觀者眾多,早有人告訴了老師,很快,兩人就被帶走。


    打架鬥毆這種事,稍有摩擦都有可能發生,私下大大小小的撕扯也不在少數,隻是眾目睽睽,輔導員很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勸退也是很有可能的。


    我討厭祁東的輕浮,最好眼不見為淨,可讓他退學,我卻從不敢想,那意味著他之前的辛苦全部付諸東流。


    等了半個晌午,祁東回來了,我們怎麽問也不說話。


    就在我以為事情無可挽回的時候,布告欄貼出了處分,本以為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可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


    渾身是傷的戴宇因惡意滋事記大過一次,留校察看,而祁東僅僅是警告處分。


    這件事不知情的人看上去合情合理,我卻知道,不合理,太不合理了。盡管我有意偏袒祁東,可這個結果實在超乎意料。


    我不禁懷疑祁東的身份,他的到來,根本不合乎常理,大學裏哪有隨便打聲招呼就能進來的學生?不是沒猜想過他有後台,可經過這件事,讓我不得不去思考,這尼瑪得多硬的後台,才能硬把白的說成黑的?


    不等我回到寢室細想,手機振動,來電顯示正是祁東。


    “喂,”電話那頭卻是粗聲粗氣的戴宇,“你小子挺能啊,三番五次從我手底下跑了。”


    “祁東呢?”


    “在旁邊躺著呢,不知道是不是快死了。”


    電話那頭隱隱聽到祁東的粗喘,怕是受了傷:“你到底想怎樣?”


    “我要你到深錦巷來,一個人,可別帶上那個姓陸的,不然我可不保證這個祁東還有命活。”


    “嘟——”聲音戛然而止,耳邊隻剩下電話的忙音。


    我不知道戴宇用了什麽手段製服住了祁東,可我清楚,他不用任何手段也能輕易把我打倒。


    祁東總還是要救的,我匆匆發了個地點給老王,攔下一倆車就往那個巷子趕。


    我們大學地處荒僻地段,那個廢棄陳舊的深錦巷更是少有人煙,傳說死過人,極其陰森,連流浪漢都不想去沾染這樣的晦氣。


    巷子口太窄,車子開不進去,到了地方我就下了車。


    “祁東,祁東——”幽幽的回聲傳盪,像是自另一頭傳來。


    我摸索了一會,沒有找到祁東,正想打電話過去問一下,後頸突然挨了一悶棍,毫無徵兆地失去了意識。


    等意識逐漸清明,我轉醒的時候,人已經不在那條巷子裏,被人捆了四肢,扔在床上。這裏赫然是一所別墅。


    “嗯?醒了?”聲音自後方傳來,我艱難地轉過身,祁東正坐在沙發上,把玩著一隻高腳酒杯。


    “你……為什麽?”


    “很奇怪嗎?我隻是告訴他,這樣做我可以幫他撤掉處分。”


    “我知道,我是問你為什麽綁架我?”現在的情勢再清楚不過,不用他說,我也能猜到七八分,不過是他自導自演,目的是引我上鉤。不過他能隨便撤掉別人的處分,勢力之大著實嚇了我一跳。


    “囚禁你,這樣你就是我的了。”


    媽的智障吧!多大人了,居然還能說出這麽中二的話!我心裏暗自吐槽。


    “你還挺狂,你媽媽有沒有告訴你,這是犯法的啊?”


    祁東攤一攤手,語中含笑:“你聽過一句話嗎?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萬惡的有錢人!渾身充滿了銅臭氣息,居然還變著法炫富!


    繩子捆得很緊,勒得我的手腕有些疼:“別鬧了,趕緊給我鬆開,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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