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遇:“等會兒到了家門口我再和你說。”


    顧小執:“???”又是等?


    被好奇心煎熬了一路的顧小執,一到家門口就跳下了自行車,南遇也慢悠悠地將車停下。


    哢嗒一聲,南遇將自行車立腳架支起,繞過自行車走到了顧小執麵前。


    顧小執懵懂地看著南遇,不知道他特別走到自己麵前是想說什麽。


    南遇:“想知道我還是不是體寒?”


    顧小執那句是啊,還沒說出口,南遇傾身向下,將她抱進了懷裏,低頭貼在她耳邊說:“你自己感覺一下不就知道了。”


    南遇說話時呼出的熱氣鑽進顧小執的髮絲和圍巾裏,又暖又癢。


    顧小執心跳陡然一快,過了一會兒,卻發現,以前抱著南遇沒過幾秒,那種明顯籠罩而來的寒涼感真的不見了。


    “誒?你真的不體寒了?”顧小執高興的頭腦一熱,伸手反抱住了南遇,還用腦袋蹭了蹭他的外套。


    南遇忍了好半天的笑,終於忍不住了。


    隱約聽到笑聲的顧小執抬頭看去:“笑什麽?”


    問完發現南遇已經鬆開手站在那裏,而自己……現在這個姿勢似乎不太對,她隨即鬆開手,從南遇懷裏退了出來。


    南遇用手背掩著上的笑容,漸漸止住了笑意。


    顧小執狐疑地打量了南遇幾秒,伸手去摸了摸他的外套,嗯……外麵摸著都有一點暖暖的?


    她恍然大悟道:“你貼暖寶寶了,是吧。”


    南遇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你以為我變小太陽了,是吧。”


    小太陽是顧小執房間裏那台電暖爐的牌子,顧小執每次在教室裏凍得發抖時,就說想把家裏那個小太陽背到教室來。


    顧小執低著頭,思緒紛亂地沉默了幾秒,仰頭時眉眼間亮起一抹笑意說:“你不是說你不怕冷嗎。”


    南遇無意中脫口而出道:“我怕你嫌我冷啊。”


    顧小執倏地一怔,南遇說完也愣住了,氣氛迷之尷尬。


    顧小執:“嗯,冬天保暖防寒也是應該的。你……你冷沒關係啊,我……我挺熱的。”


    顧小執是努力想緩和一下氣氛,隻是緩和的效果不怎麽好。


    南遇伸手捏了捏顧小執的臉說:“行吧,你當小太陽,小太陽回去早點休息。”


    “那你也早點休息,bye-bye 。”顧小執擺了擺手。


    南遇站在寒冷的夜色裏,依然是等顧小執停好車進了屋,才轉身朝自己家那邊走去。


    日日埋頭苦學的高三學生,完全是靠考試和黑板上一天天少去的天數來判定時間。


    當班裏漸漸開始有人討論起什麽時候會下雪,聖誕節送什麽禮物之類的話題時,南遇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中午吃飯,顧小執目光幽幽地盯著南遇餐盤裏的菜,心裏戲十足地想著,這人不是說不喜歡吃蔥嗎?怎麽打了一份加了這麽多蔥的西紅柿炒雞蛋。


    南遇剛拿起筷子,就意識到了某人灼灼的目光。


    南遇:“你在看什麽?”


    顧小執回過神轉目看向他,說:“嗯……沒。”


    顧小執掃了一眼對麵的秦問和阿洛,覺得自己還是裝什麽都不知道吧,嗯,不就幾朵蔥嘛。


    可是他不是不喜歡吃,怎麽就打這個菜了?可能是他想吃西紅柿炒雞蛋?為什麽學校裏燒的西紅柿炒雞蛋要放蔥啊?


    南遇看顧小執失神地拿著筷子戳碗裏飯已經戳了半天,說:“顧小執,你用筷子給飯撓癢癢呢?”


    顧小執茫茫然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碗裏的飯,幹笑了一下,默默地低下頭開始吃。


    阿洛說:“小執,娜娜讓我問你平安夜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顧小執:“平安夜我記得好像是周三吧?”


    阿洛一時答不上來。


    旁邊的秦問拿出手機一看說:“是周三,顧小執沒想到你記日子記這麽準的?”


    顧小執隨口說道:“因為26號是……”


    她話說一半突然剎住了,秦問和阿洛愣了一會兒後,不約而同地朝南遇看去。


    南遇除了剛聽到那半句話時停了一下筷子外,全程保持著原來的節奏在進餐,仿佛什麽也沒聽見。


    顧小執呃呃吾吾地補了一句:“要上課,肯定去不了吧。”


    阿洛:“那我問問她要不要改到周末。”


    秦問興奮地說:“那加我一個,我也去!”


    阿洛微微偏開身子,生怕秦問一個激動撲過來。


    顧小執心不在焉地吃了一口飯,正好看到南遇的筷子路過那碟西紅柿直接去夾了旁邊的菜,她有點看不下去了,轉回目光時,瞟見自己餐盤裏的那碟西紅柿炒蛋,腦子裏突然靈光一現。


    對麵的秦問軟磨硬泡了半天,終於徵得了阿洛口頭答應幫他去遊說娜娜,帶他一起去。


    南遇瞥見自己餐盤一角的那碟西紅柿炒蛋,忽然想起來,因為顧小執喜歡吃,這菜打來是要給她的。


    這邊顧小執剛端起自己完成的“大作”,南遇順手已經把餐盤一角的那碟西紅柿放到了她麵前。


    顧小執不解地愣住,南遇餘光一瞥,看到她手裏端著盤菜定在那裏,同時也看到了桌子上那一堆被挑出來的蔥花……


    顧小執一時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也不太明白南遇為什麽將那碟西紅柿放到自己麵前,難道,也是剛好想讓她幫忙挑蔥花?


    南遇解釋道:“這個菜我不吃,打來給你的。”


    顧小執頓時覺得自己做了次無用功,顯得有點尷尬。


    對麵的秦問和阿洛看得一知半解,弄不懂這兩個人的表情……怎麽都突然怪怪的。


    南遇盯著顧小執和她手裏那盤沒有蔥花的西紅杭炒蛋看了一會兒,麵色訕訕地接過她手裏的菜,說了句:“謝謝。”


    哦……對麵兩個人覺得更加無法理解了,兩人是在玩換菜遊戲?


    南遇低頭下頭繼續吃飯,視線再次悄悄看向那堆被捨棄在桌上的蔥花,眼中浮現出若有若無的笑。


    冬天的夜裏,種滿梧桐樹的路上,除了一盞盞孤零零的路燈,就隻有成片如同觸手一般伸向天空的樹枝。


    顧小執牽著車挨著路牙子慢慢地朝前走,旁邊的南遇看著她,猶豫了一會兒說:“顧小執,你……最近沒有熬夜吧?”


    顧小執奇怪地看向南遇:“你幹嘛突然問這個?”


    南遇斟酌了一下用語,說:“現在高三了,學習壓力大,你別花太多時間去折騰些有的沒的。”


    顧小執不解:“什麽……有的沒的?”


    南遇不得不再思考了一下,說:“就……一些和學習無關的事情。”


    顧小執很認真地想了想說:“我……學習一直很認真啊,好像沒有做什麽打醬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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