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遇懶得再說什麽,顧小執眯眼一笑,又折返回去把椅子給搬了過來。南遇抽了本書出來,正想說,卻看到顧小執低頭在打著簡訊。


    “你在幹嘛?”


    “給小雨發簡訊,今天本來找了他幫我解幾個題的。”


    “小雨?”南遇眸光一暗。


    “就是江雨植啦,我哥這麽叫他的,我學我哥也這麽叫他了。”


    嗬,挺親密的嘛。南遇把書往桌上一撂說:“發完了就把手機關靜音。”


    顧小執按了發送鍵就把手機塞回到了書包裏,說:“對了,這個給你。”


    南遇看著顧小執從課桌的書包裏抽出一盒牛奶放在了他課桌上。


    “你幫我補習功課,我請你喝牛奶。”顧小執笑著說。


    “給你補功課的,都有這待遇?”南遇挑眉問。


    “……嗯……”顧小執猶豫地應了一下。


    南遇看了看那盒牛奶,又看了看顧小執,把那盒牛奶放到了旁邊。


    “南遇,你有沒有什麽冷門題型,給我參考一下?”顧小執問。


    “你還想一步登天呢?月考的範圍老師都說了,你先把典型題弄懂起吧。”


    “……”


    “看我幹什麽,看書,把物理翻開,我們先講這個。”


    “哦……”顧小執連忙抽出物理書放到了兩人中間。


    補習內容講的差不多,顧小執自己寫作業,南遇趴一邊假寐去了。顧小執看著南遇的後腦勺有點懷疑,這個人真的是有打算要複習的嗎?可他自己連書都沒有看。


    顧小執推了江雨植幫忙複習的建議兩天後,江雨植和南遇冤家路窄地在走廊裏碰見了,還特別符合劇情的,在一條渺無人煙的走廊。


    兩人一南一北地同時朝對方走來,如果武俠化一點,就好比古龍小說裏那場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決戰紫禁之巔般氣勢恢宏。


    兩人一直“目中無人”“心無旁騖”走著腳下的路,麵對麵距離僅餘一步之遙的時候,江雨植語氣自信而低調地說:“南遇,她和你不是同路人。”


    南遇打算無視他繼續朝前走,江雨植又開口道:“她的天賦在哪裏你並不了解,而你註定不可能和她同路。一年多前你就應該知道了。”


    南遇斜眼看了江雨植一下,語氣冷漠地說:“她會走哪條路都是她的自由,至於是不是同路由我來決定。”


    南遇撇下江雨植離開了那個“紫禁之巔”。


    月考終於結束了,從最後一場的考場裏走出來時,顧小執覺得學校裏的空氣都頓時變好了。


    顧小執正閉目吸取天地之精華,臉上突然一熱,睜開眼睛一看,南遇將一聽熱的紅茶貼在了她臉上。


    “給我的嗎?”顧小執指了指那聽紅茶。


    “不然呢。”南遇死著臉反問。


    顧小執笑著接了過來,打開喝了一口,覺得現在是應了那個美好的詞兒:通體舒暢。


    “南遇,你考得怎麽樣?”顧小執問道。


    “就那樣吧。”南遇望著遠處的操場,語氣和此時的天氣一樣,雲淡風輕。


    學校裏香樟樹葉開始大片的泛紅,在風下連綿如同浪潮般搖曳著,特別漂亮。


    “你呢。”南遇問。


    “應該還好吧,肯定比上學期好,特別是……”顧小執正興沖沖地講著,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開始猛烈震動,那聲音連南遇都聽見了。


    “餵?”


    “月考結束了吧,現在應該有時間了?”是江雨植,語氣聽上去不知道在高興個什麽。


    手機防盜聽功能太差了,南遇站在一步外將手機裏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有什麽事嗎?”顧小執問。


    “沒事,就確定一下你在哪裏。”


    “?”


    “你朝樓下看一下。”


    顧小執狐疑地趴在護欄上,朝下看,江雨植站在樓下的空地上,正遠遠抬著看著她。


    南遇輕蔑地瞟著遠處的那道人影,在想著這人下一步會整出個什麽來。


    “看到了。”顧小執很淡定地說。


    “有個東西送給你,你好好聽。”


    顧小執還沒理解江雨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時近活動時間,學校的廣播裏開始播放歌曲,前奏響了沒有幾個音,顧小執就聽出不對了,這歌的調子…是她第一次給老周那幾首曲子中的一首。


    此時廣播裏傳來寒那清澈的嗓音:“這首歌送給所有同學,願大家夢想不熄。”


    瞬間歌聲充斥了整個校園。


    江雨植的說話聲和歌聲重疊在一起:“小執,你真的沒有想過讓更多人聽到你心裏的聲音嗎?”


    顧小執沉默著,略微低垂下了頭。


    南遇看到顧小執眼睛隱隱閃動的光,忽明忽暗。


    月考結束了,還有什麽理由讓這個傢夥乖乖呆自己身邊。


    顧小執覺得很為難,江雨植那話說得她虛榮心膨脹,然而,更讓她焦灼的是聽說王胖胖和一班班主任的王瘦瘦,這兩人已經找南遇去談話三次了,都是調班的事情。


    這名次榜還沒出來呢,就約談三次,等名次榜出來了,南遇那高懸榜首的名字一亮,還不等著被校長約茶外加叫家長啊。


    反觀自己,還沒有混出擠進一班的能力。


    現在的抉擇在於要不要破罐子破摔,幹脆放棄。心煩意亂的顧小執還沒能思考通這個人生大難題,名次榜就放下來了。


    顧小執覺得期待越高,反而越不想去看那個答案。沈娜興沖沖地跑進教室時,顧小執一揚手遏製了她欲說話的嘴。


    顧小執說:“你別說,等會兒我自己去看……”


    作者有話要說:  ……捉蟲


    ☆、第 38 章


    顧小執做了最差的心理準備,一個人默默去了公告欄,榜首還真是萬年不變,慕成雪在第五名,沒有看到春井的名字,大概是沒參加月考。


    她順著排名一個個找下去,靜靜地看到最後一個,確定並沒有自己的名字,果然是不會有什麽僥倖的奇蹟。


    老師辦公室裏,兩位老師在對南遇進行輪番轟炸,南遇安靜地站著,完美詮釋了什麽叫“安靜的美男子”。


    最後上課鈴聲響,王瘦瘦實在耗不下去了,喝了口杯子裏的水,拿上教案趕去上課了,王胖胖無奈地擺擺手讓南遇也回教室上課,南遇卻突然開口問道:“老師,顧小執這次考了多少分?年級排名第幾?”


    王胖胖微微訝異地看向他,這種訝異慢慢帶上了揣測的味道。


    南遇看出王胖胖神色間的變化,語氣冷靜地說:“我在幫她補功課,所以關心一下。”


    王胖胖稍稍鬆了口氣般,麵帶笑容地說道:“我說她怎麽這次進步很大,總分年級排名第51,差一個就能上榜了。”


    “謝謝老師。”南遇禮貌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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