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泉兒好無助。


    靜靜地坐著等待天亮,當朝陽的第一縷光線衝出雲層,泉兒覺得身體似乎又有了力氣。


    父親,爹,對不起……泉兒現在暫時不能麵對您。還是有些不能釋懷……


    泉兒之所以不去找白雲山,出了不能釋懷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泉兒隱約覺得白河這樣做也是為了保護這個養育他長大成人的義父。


    邊走邊想吧。


    也許可以到秦國去。可是秦綏……秦國可是秦綏的地盤啊。如果自己一時找不到白河,會不會再次陷入秦綏的牽製?或者被利用?再者,自己是青國的公主,莽撞地到另外一個國家去會造成不好的影響,泉兒實在不想讓自己在乎的人再受到傷害。那種無能為力的無助感不想再體會。上了一個冷麵的邢諾已經覺得很慚愧……


    可是好想離白河近一些。


    白河,你應該是在秦國的吧。


    既然不能出國,也想離白河近一些,那麽就去邊境吧。說不定走私也是一條不錯的出路呢。


    想到經商,泉兒就想到商葚子以及她那自以為是的經商才華,氣不打一處來:憑什麽商葚子能隨便傷害自己!女人何必為難女人!有機會一定要給她點厲害瞧瞧?要如何厲害呢?把區子中搶到手?哇……太殘忍了……


    從知道白河沒有死開始,泉兒的心思就活絡得很,可以鎮靜地思考很多事。愛情,真的很傷人啊。讓人失去理智,失去信心……


    “餵……”邢掣很不甘心泉兒一路上沉默不語的模樣,他這個貼身侍衛很寂寞,也很想八卦一下的。


    “何事?”泉兒從無邊無際的思考的海洋中遊回岸邊,淡淡的回應一句。


    呃,什麽事呢?要問為什麽她不傷心了麽?似乎太單刀直入吧……“你為什麽不易容啦?”邢掣沒有問出心底最想知道的疑問。


    “這樣不是很好看麽。”泉兒嘴角帶笑。


    “太好看了……”邢掣呆呆地說道,對著泉兒這副微微一笑的驚艷模樣失了神。驚愕過後,拍拍胸口,暗暗想道:還是易容的順眼一些。不過她這副傾國傾城的模樣萬一讓那些無知宵小看到,他們會傷害她倒是不擔心,畢竟自己又不是擺設,就是覺得其他人會褻瀆了她這一副仙女般的美貌。


    “好看為什麽要藏起來呢?”泉兒一副調侃的語氣。


    邢掣一臉無語,眼神控訴道:你欺負我……很委屈地一言不發,默默地騎著馬。


    “嗬嗬嗬……”泉兒看到邢掣吃癟的模樣開心得放聲大笑起來。


    泉兒這麽展顏一笑,更顯絕代風華。邢掣的內心的某一根弦“砰”地一聲斷裂了。呼吸急促,心跳得厲害……


    這個女人,是想要自己以命相隨麽?怎麽笑起來那麽好看,好看到差點要了自己的命。我不會是病了吧,好難受,氣息不穩,難道走火入魔了?單純的邢掣胡思亂想著。


    泉兒沒有再為難邢掣,悠閑地駕著馬兒行走在官道上。把容貌露出來吧,說不定那個酒婦人看到了興許會自動找上門來呢,現在真的是不知道從何處找起了。與其莽莽撞撞,不如把自己亮出來,讓那些想要尋找自己的人自己尋來吧。仇人也好,親人也好。泉兒再也不想那麽被動了那麽畏畏縮縮了。從現在開始,她把自己當做一個戰士,一個為了幸福而戰的勇士。不管前方什麽當道,遇人製人,遇鬼殺鬼,一定要到達幸福。


    第七十一章 邢掣離去


    要為幸福而戰的泉兒一路打聽著往青國和秦國的邊境的方向一路行進而去,即便是不易容,但是臨近冬日的天氣很幹燥,讓人覺得不舒服。泉兒以一頂幃帽遮住了自己的絕世容顏也遮擋了風沙的肆虐。一身男裝打扮,因為泉兒的身量也較之尋常女子來得高挑,這麽大大方方地騎在馬上,倒也不顯的突兀,反而是有一種優雅的風度。


    泉兒和邢掣或多或少地避開白雲山莊的人。因為泉兒暫時還不能回去麵對白雲山而做到無動於衷,也許會因為自己的偏執而出言不遜進而傷害到白雲山的心,泉兒其實捨不得傷害自己的父親。既不能麵對,那就躲避著。


    為了躲避各路人馬的探尋,沒錯,找自己的絕對不止一個白雲山莊。有一次,泉兒看到邢掣溫柔地撫摸著一隻鴿子,泉兒偷偷留意觀看時一不小心弄出了聲響,邢掣急急忙忙放開了鴿子讓它遠遠飛去。那一定是邢掣和什麽人說著自己的事吧。算了……


    走走停停,有的時候也繞山路。泉兒很奇怪為什麽邢掣看起來對青國很不熟悉,之前一個白雲山莊都不知道如何去,作為一個高手,即使不闖蕩江湖一番起碼也略有耳聞吧。更別說他是情報組織春風閣的重要人物!但是為什麽邢掣對從青國去秦國的路那麽熟悉,越靠近邊境越熟悉。熟悉到可以避開很多人,除了邢掣那邊的人不算。邢掣也許常年呆在秦國,主管那邊的情報,這其中也包括鄰國邊境的吧。不然就是,他根本就是假裝不知道青國的情況。無論哪一種,都讓泉兒不安。


    青國是娘親的祖國,青國的皇帝是自己外叔父,還有自己的舅舅。父親也是青國人,雖然不知道什麽原因和秦國的皇室扯上了關係。本來對於春風閣,泉兒的感情就很複雜,邢掣在自己身邊保護自己,她很感激。可是往另一方麵想,會不會不是單純的保護,還有……還有監視呢!春風閣那麽神秘,它主要不是替人打探消息的麽!那些人是不是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些什麽消息?


    越想越亂,泉兒從下定決心為了幸福而戰那一刻開始就暗暗告誡自己不能再那麽傻大姐,萬事需多留心眼,多思考,謹慎行事。錯一步就有可能萬劫不復。輸不起,也不能輸。


    但是表麵上又不能對邢掣過於防範,再說泉兒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防範。靜觀其變吧……


    往邊境去的路上,有時候有小鎮可以住下歇息,大多的時候邢掣都是引著泉兒往荒郊野外走,風餐露宿。邢掣有一身極好的功夫,打些野味什麽的絕對不成問題。泉兒也細心地把野味處理好,兩個人吃好喝好,即使入冬了天氣越來越差,越來越冷,但是有著厚厚的衣物,邢掣也總能找到遮風避雨的地方,所以住得也不算差。一路上基本上沒有也什麽大的危險,除了一次快要到邊境,在空曠的平原上露宿的夜裏遭遇狼群圍攻之外。


    那一晚,狐狸小歡最先發現危險,吱呀亂叫,泉兒在野外本來睡眠就淺。一清醒過來發現邢掣已經拉開了陣勢。是狼群!大約10來隻,已經不知不覺地把泉兒、邢掣兩人兩馬團團圍了起來。黑夜中,狼群油綠的眼睛發著陰森的光,恐怖而詭異。


    泉兒看了眼邢掣,即使他再怎麽強大,一個人保護那麽多東西也是困難吧。泉兒急中生智,小心謹慎不驚動狼群地收集著木柴,把快要熄滅的火燃燒地旺旺的。見到熊熊火光,群狼有些猶豫,並沒有急著進攻。仿若開了一個盛大的篝火晚會,泉兒他們就是那表演獻藝取悅它們的伶人,也不陰森著綠眼,紛紛悠閑地坐了下來。它們很聰明,它們在等待火滅的那一刻。它們的包圍圈很小,泉兒沒有辦法收拾更多的柴火讓或保持旺盛的姿態。邢掣若是離開砍柴,狼群肯定會攻擊他,也有可能攻擊泉兒。不能跑,但是也不能坐以待斃!


    邢掣的武器是扇子,靠武力來砍那些小灌木不理智。還得留著他渾身的武藝防止狼群忍不住的小範圍攻擊。泉兒從腰間拔出娘親留給自己的小匕首。現在身上唯一的利器,對著近身的小灌木砍去。“娘親,您要保佑泉兒。”


    泉兒拚命地砍著,入冬了灌木也幾近幹枯,泉兒很快收拾了足夠的柴火,那些柴火畢竟不是完全幹,投入火中立刻產生了濃濃的煙霧,伴著綠色糙木枯榮的味道,一種生命消逝的味道。泉兒和邢掣的眼睛都被熏得有些睜不開。但是眼睛再難受,泉兒也不敢閉上。生怕一閉上眼睛就再也沒有機會睜開。不能死,不想死!


    這麽與狼群僵持著,天亮了,太陽出來了。飢餓的狼群才散開。可是仍有幾隻不甘心地緊緊盯著。泉兒小心地收拾東西,謹慎地騎上馬。但是馬兒麵對緊緊尾隨的餓狼,怎麽也不肯狂奔離開。也許馬兒更清楚,麵對猛獸,奔跑反而危險。泉兒隻好慢慢地走著,不時擔心地回頭看著那幾個緊緊跟著的狼。邢掣則一臉漠不關心的模樣,玩世不恭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深思的表情。


    也難怪邢掣擔心。這片荒原不知露宿過多少次,何時有過那麽多的狼。一定是有人故意把狼群引來。到底是誰想置他們於死地?


    泉兒沒有到過這裏不知道狼群出現的奇怪。泉兒隻是想知道,這身後的幾隻大狼要跟到何時才肯離去。這都跟了一天了。馬兒耍起脾氣不肯快跑,泉兒仿效邢諾惡作劇的辦法,想要用項馬yin*自己的雜花馬也沒用。或許在動物們看來,生命比生理上的享樂更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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