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兒沒有回答,靜靜地盯著那些輓聯出神。


    刑掣見泉兒沒有回答,默默地走到一片肅穆的大門前,用力的拍打著大門,大吼一聲:“開門!”


    刑掣等了半天也沒有動靜,繼續用力把門拍得山響,“開門,開門……”


    等了好一會兒,還是不見動靜。


    回頭看了一眼泉兒魂不守舍的模樣,大步流星地走到一邊的圍牆邊,一提起,縱身一躍飛過圍牆。


    “啊!”刑掣很沒有形象地從圍牆摔了出來。在落地之前趕緊調整動作,這才保全了形象——雙腳先著地。剛和大地接觸,馬上憤慨地叫道:“欺人太甚!青國青泉公主在此!竟然不開門!反了你們!”


    也許是刑掣的這麽一個自報家門起了作用,緊閉的緩緩打開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迎了出來。


    “在下是管家白簫,不知公主殿下駕到,有失遠迎,萬望贖罪。”白簫管家恭敬地對著泉兒行了一個跪禮,一同出來的兩個小廝的跟著跪了下來。


    泉兒見到大門打開,已然回神,淡淡的說道:“不必多禮。”


    “不知公主殿下遠道而來所為何事?”管家一邊起身一邊打量著公主的陣仗,怎麽一點鳳儀都沒有,這隨行之人也性子豪慡,渾不像是貼身侍衛。再者一個丫鬟也不帶,這公主,會不會是,會不會是假冒的。這青泉公主誰也沒有見過,隻是聽說了前不久皇帝封了一個公主,封號青泉。可是公主封號不應該是以名字直接命名的麽,青國的公主應該是紅字打頭的封號才是啊。


    管家不動聲色的細細觀察著泉兒:男扮女裝,長相平庸,姿色一般,除了眼睛比較好看,但是此時一副失了魂的神色,顯得整個人有些傻氣。


    白簫一時拿不住以什麽態度對待這個號稱青泉公主的人好。也不敢詢問她要證明,也不知道這公主的受寵程度如何。


    白簫沉默了。


    泉兒也一聲不吭。


    刑掣在一旁幹著急,“倒是說話啊!”


    白簫看了刑掣一眼,轉念一想,現在乃非常時期,一切還是小心為妙:“不知公主到來所為何事?可有相關憑證?”長噓一口氣,終於還是說出來了。一瞬不瞬地盯著泉兒看。


    管家本以為這位公主會繼續沉默,沒有想到公主翻身下馬,走到自己跟前,輕聲說道:“白河在哪裏?”


    白簫看著泉兒堅定地滿懷期待地神色,本來下定的決心動搖了:這公主怎會認識少莊主?這一層關係自己從來不曉得。本來覺得自己作為管家,還是幹得得心應手的,怎麽此刻看著這個震驚的女子會萌生一種“管家難做”的感覺……


    “您和少莊主認識?”白簫問道。


    “白河在哪裏?”泉兒沒有直接回答管家的問題,什麽少莊主!我問的是白河!不是什麽少莊主!


    “少莊主他……他已經去了。”管家一臉悲痛,被泉兒這麽刨根問底地自己心裏的沉痛也曝露了出來。


    “帶我去見他!”泉兒突然抓住管家的衣袖,揚聲說道:“我要見白河!”


    第六十五章 不是真的,對嗎?(二)


    管家任由泉兒抓著自己的袖子,不知如何是好,這,這哪一點像是公主啊……顫著聲音對泉兒說道:“請您先放開在下好麽?”


    泉兒執著地抓著白簫的衣服就是不放手。“這……”白簫愁得眉頭都打結了。


    就在這時,一頂綠紗覆蓋的轎子悄然而至,帶來陣陣香風讓僵持的兩個人不由得轉身看去。


    隻見一隻白嫩的小手搭上了轎簾。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一個身著嫩綠色紗衣的妙齡女子臻首微低,優雅地從轎子裏出來。邁著曼妙的步子走到白簫麵前,說道:“管家,我來了……”聲音如清泉般流過,美妙動聽。


    管家對著一同出來的小廝使了個眼色,小廝立刻會意,閃身進入莊內。


    “小姐,您一路上受了不少苦。”本應該是對著剛來的女子說的話一位圓圓臉的女子卻對著管家說道,眼裏還鄙夷地看著披頭散髮毫無姿色毫無形象動作粗暴和陌生男子拉拉扯扯的泉兒一眼。


    “小翠說的是。筱筱小姐受苦了,快些進去歇息吧。”管家不管泉兒緊緊抓著的手,用力一扯自己的袖子,默默地向名喚筱筱的小姐處靠攏,做了個“請”的手勢。


    筱筱小姐。沒錯,這來人真是江南第一美人李筱筱。


    “嘖嘖,真乃國色也。麵若桃花,膚若凝脂,窈窕身姿,氣質無雙。”刑掣搖搖扇子,一臉迷戀地看著李筱筱說道。


    泉兒這才正眼看這個和白雲山莊少莊主有婚約的女子,真是美人一個:光澤的烏髮用珍珠簪子簡單地斜挽著,留下黑亮的一縷溫柔地擺在胸前,巴掌大的小臉略顯蒼白,細挑的眉毛下狹長的鳳眼眼波迷離,嫣紅的嘴唇微微咬著。一襲綠色的紗衣顯得清新美麗,身材玲瓏,凹凸有致。就這麽靜靜地站著,不笑不語,就能生生地惹出人一股子濃濃的憐愛。那一種江南女子的婉約輕柔氣質在她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美麗的身姿如春風般輕輕地進入心裏,看著就覺得渾身舒暢。


    “這麽一個美麗嬌柔的小姐就是這少莊主的未婚妻麽?”刑掣把泉兒心裏的疑問說了出來。


    “呸!你這宵小也配問!”叫小翠的丫頭對著刑掣咄了一口,“小姐,我們走。”


    李筱筱聽話地跟著丫鬟離開,隻是微微側著頭,哀怨的眼神卻一直盯著泉兒看。


    “一群粗魯的傢夥!”小翠音量不小的說到。發現自家小姐盯著那個蓬頭垢麵的人看,氣不打一處來,“小姐!你就不怕汙了自己的眼睛!”


    “小翠……”李筱筱輕輕地仿佛哀求又似乎是抱怨的聲音對著丫鬟說道。


    這時,一個身著黑衣俊朗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後麵跟著之前去報信的小廝和幾個隨從。


    “筱兒……你怎麽自己跑來了。”中年男子一臉疼惜地看著李筱筱。


    李筱筱對著中年男子福了福,柔聲叫道:“白伯父……”這聲音剛落,淚水就如脫線的珍珠般掉了下來,哽咽著,顫抖著,“伯父,筱兒……”


    這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更是惹人憐愛,中年男子拍了拍無聲哭泣的李筱筱,長嘆一口氣,“你這又是何苦呢,退婚書伯父已經給你爹送去了。你這般任性地跑來,也不把臉遮上,你的將來可怎麽辦啊……唉……都是我兒不好哇,害慘了你羅……”


    中年男子揉揉額心,鬢角白髮垂下幾絲隨風舞動,低嘆一口氣,眉頭緊鎖地低聲安慰李筱筱道。這麽一個絕色女子,未出閣就直拉拉地跑來未過門的夫家奔喪。以後得惹出多少閑話啊……


    “不苦,筱兒不嫁。筱兒曾經發誓,非河哥哥不嫁!”李筱筱哭得更厲害了,珠玉般的淚珠子滾滾而下,淚流滿麵的看著中年男子,哽咽道:“筱兒想看河哥哥……”


    “這,這可使不得……”中年男子搖搖頭,“先進去啊,先進去再說。你這大老遠地跑來,也累了。”


    眼看著李筱筱就要被中年男子領進門去,泉兒突然奔至其前,張口就道:“白河在哪裏?”


    中年男子一愣,打量了一下泉兒,問道:“你是……”


    管家適時出來解釋:“這位是青泉公主。”


    “青泉……”中年男子重複道,本來和藹的麵色突然一版,就要下跪,泉兒及時扶住了,“不必多禮。”


    中年男子也不客氣,正身說道:“糙民白雲山不知公主駕臨,有失遠迎,懇請公主恕罪!”


    “沒事……”泉兒擺擺手,不死心,繼續問:“白河在哪裏?”


    “不知公主如何和犬子認得?若老夫沒有記錯,犬子並不認識皇室中人。”白雲山仿佛投she般的眼睛細細地打量著一點形象也沒有的泉兒。心生懷疑:這女子易容!皇室的嬌嬌女如何識得此術!這鳳儀不見,行事作風渾不似皇家做派!即便是心有疑慮,口上還是說道:“公主遠道而來,請先行休息。府中不便公主居住,怕汙了公主鳳體,請公主移駕別居。”白雲山對管家說道:“白簫,到公主道林子的水居住下,好生伺候。”說完對泉兒抱抱拳。


    “白河在哪裏?我要見他……”泉兒放聲大喊。


    “公主,糙民的府裏正在辦喪事,請公主見諒。”白雲山不容置疑地說道。“白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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