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尋揉著顏春曉的腦袋,搶過了手機,對舅舅道:“舅舅,今年有點特殊,但明年一定在家裏陪你們過年,並且爭取讓家裏的熱鬧加倍。”


    舅舅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兩個男人隔著屏幕心照不宣地大笑起來。


    顏春曉反應了幾秒,抄起沙發上的一個抱枕砸向段尋的後背,卻被他扯過來摟進懷裏。


    “阿尋啊,你們這戀愛也談了一年了,準備什麽時候結婚?”舅媽問。


    “等我這邊的事情忙完,兩邊事業都穩定了,就結婚。”段尋答得胸有成竹。


    “誰要嫁給他了?”顏春曉忙喊。


    “喲喲喲,你不嫁你大過年的巴巴跟人跑國外去幹什麽?”舅舅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


    顏春曉捂著臉歪在段尋的懷裏,屏幕兩端都是笑聲。


    很快,那頭傳來了門鈴聲,是尹伊帶著莫子昂回娘家來拜年了,顏春曉和兩人打了個招呼,又聊了會兒天才掛視頻。


    國內國外隔了十二小時的時差,也隔了喜氣洋洋的氣氛。


    顏春曉走到酒店的落地窗前,看著燈火通明但卻略顯冷清的異國街道,忽然想著如果現在是在國內該多好。


    段尋走過來,從身後摟住她的腰。


    “想回去了?”他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


    “嗯。”


    “抱歉,讓你跟著我過了一個這麽冷清的年。”


    段尋的臉倒映在黑漆漆的窗玻璃上,兩人通過玻璃對望。


    “你以前一直這麽過?”顏春曉問。


    “嗯。”他已經習慣了。


    今年因為帶著她,反倒因為擔心她會覺得冷清而格外不習慣。


    顏春曉旋身抱住他:“段總你可真幸運啊,遇到了我,你放心,以後我絕對不會讓你感到孤單的。”


    “有你之後,無論在哪裏在幹什麽,都再沒有覺得孤單過。”段尋吻了一下她鬢邊的發,伸手摸著她的小腹,“不過,我很貪心,希望以後能更熱鬧一點。”


    “嘁。”


    他笑著抱起了她,往床邊走。


    床又大又寬闊,床墊如雲般柔軟潔白。


    段尋傾身將她覆在懷裏時,聽到她問:“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我們的孩子,無論男女,我都喜歡。”


    ?


    春節假期結束之後,顏春曉先行回國。大約過了半月,段尋也回來了。


    段尋國內國外的事業都漸趨穩定,他的忙碌也暫時告了一個段落。顏春曉也將“一春”心理諮詢室的部分工作放手小薈,讓她學著獨當一麵。


    兩人把更多的時間留給了彼此,每天下班後,一起逛超市,一起下廚做菜,在日常的瑣碎和柴米油鹽裏體驗另一種生活。周末或者假期,他們會選擇去附近短途旅行,段尋因此特地去學了攝影,隻為給顏春曉拍出更多的美照。


    尹伊笑他們還沒結婚,卻已經把日子過成了老夫老妻模式。


    每每這時,顏春曉就會想,段尋什麽時候和她求婚呢?回國之後,雖然他們已經光明正大的同居了,但是他卻再也沒有提過結婚的事情。


    他好像忘了,又好像故意避而不談,往後拖延。


    三月,段尋的直升機體驗基地正式對外開放。他每天都往那裏跑,早出晚歸,顏春曉感覺自己都快吃直升機的醋了,她偶爾抱怨,段尋會很耐心地哄她,哄完,轉身繼續往那裏跑。


    這種狀態一連持續了好幾天,幾天之後,段尋開車帶她去了直升機體驗基地。


    好久沒去,那裏徹底變了模樣。原本寬闊的草坪改造成了停機坪,大白又多了五六個直升機夥伴。專業的飛行員正式入駐基地,前來試飛的顧客絡繹不絕。


    鄧哥鄧嫂開了一家餐廳,主打農家菜,夫妻兩經營得有聲有色。


    顏春曉最意外的是,小磊和小磊叔叔竟然也在基地。


    “小磊?”顏春曉懷疑自己的眼睛,但轉頭看到段尋那一臉的篤定,便知道自己沒有看錯。


    小磊相較之前稍微胖了些,氣色也不錯,看到顏春曉,他有點害羞,但還是揚手打了個招呼,在他叔叔地引導下,喊了聲姐姐。


    “顏醫生,好久不見。”小磊叔叔過來和顏春曉聊天。


    “是啊叔叔,最近好嗎?”


    “還行。”


    “小磊他怎麽樣?”顏春曉看了看一旁正和段尋一起研究直升飛機的小磊。


    “他也還行。你走之後,我就定期帶他去附近的醫院看心理醫生。他比想像的堅強些,最近情緒都還不錯,應該會越來越好的。”小磊叔叔看向段尋,“這一次段先生聯繫我們,說要接我們來環城玩,起初我還以為小磊會拒絕,沒想到他很興奮地就同意了。”


    “出來轉轉也好,就當是旅遊散心了。”


    “這可比旅遊散心更舒服,段先生什麽都給我們安排好了,我們全程都不用操心。”


    兩人正說著話,小磊朝他叔叔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這孩子,著急上飛機呢。”小磊叔叔笑道,“顏醫生,那我們等一下再聊,我先陪他去飛一圈。”


    “好。”


    顏春曉站在原地,目送著叔侄倆在飛行員的陪同下上了直升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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