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玨聞言起了身，隻見記憶裏雍容華貴的皇祖母，頭髮已經盡數白了，麵上也多了許多歲月的紋路，竟是老了許多。
他自幼遠離父母，身邊兒沒有長輩照看，本以為自己的心已經硬了，但見到自己慈祥的祖母，不禁也滾下熱淚來。
「皇祖母。」明玨帶著哭腔叫了一聲，撲倒在了太後的膝下。
太後一把將他攬了過來道：「好孩子，苦了你了。」說著又捧起明玨的頭來，細細打量這個已經長大變化了許多的孫子。
「真是和你父皇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太後不禁感慨血緣的奇妙，但想到已逝的英帝，心下又是一痛。「可憐我那苦命的皇兒，連他去了哀家也不能近前去。」
「皇祖母不要傷心，父皇的後事皆是孫兒一手打理，沒有叫父皇受委屈。」明玨隻挑了好聽的來哄太後，對於英帝被人毒殺一事則是隻字不提。
太後也是歷經了許多風雨的，倒也沒有再過度傷心，此刻平靜下來見明玨還跪在自己身前，又趕緊拉他道：「地上涼，不要跪著了，坐到哀家的身邊來。」
明玨依言坐到了太後的身邊，太後拉著他的手問：「哀家聽說昨日你與亂黨作戰，受傷了。」說著反覆地看明玨的手，上麵有一些細小的傷口，還有厚厚的繭子，著實叫人心疼。
「沒什麽，一點兒皮外傷而已。」明玨回道。
「皇祖母，承幹殿的沈一忠，您知道嗎？」明玨開口問。沈一忠如今是最靠近自己的人，他的底細如何自己不能就這樣一無所知。如果他是太後的人，那自己就可以放心地用了。
太後聞言臉色嚴肅起來，揮手打發惜弱將宮人們都遣散了，隻剩下祖孫兩人時才說。「昨日的事情哀家雖然得了消息，但是知道的還不是很清楚，你將細節同哀家說說。」
明玨點點頭，從自己的計劃到後來的事情發生，再到如今的情勢如何，都一一地同太後詳盡的解釋了。
太後聽罷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道：「這其中有些偶然的因素，並非是哀家安排的。」
「哦？」明玨疑惑地發出聲音來。
「沈一忠是李善喜的幹兒子，哀家不是沒想過要拉攏他，隻是因著種種原因放棄了。至於樓宴，他是英帝的死忠，又是武人，想來不清楚個中內情。以為慶王叛亂，便出了手。至於段文正就更簡單了，他和慶王不合，隻要不是慶王登基他都樂見其成。況且你在京中沒有根基，更易於掌控些。」
明玨聞言心下暗暗嘆服，太後雖然久居深宮，但對於局勢和人心的把握簡直不遜於自己。
「皇祖母所言極是。」明玨和太後想的大抵一致，隻是樓宴幾次有意無意地似是在主動幫他，倒是叫他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沈一忠也好，其他人也罷，你現在一個都不要相信。你身邊服侍的人，哀家會慢慢找機會給你換掉，現在隻好將就著用。」太後囑咐道。
「是，孫兒知道了。」
「登基之事如何了？
「欽天監已經在挑日子了，禮部也正在著手擬帝號年號，一應的東西也在辦著。」
太後聞言滿意地點點頭，又提醒道：「近來朝中的大事太多了，戰事剛剛平定，你父皇未及回京便駕崩途中。如今好不容易辦理完了，又趕上睿帝駕崩，恐怕下麵的人要拖著你的登基事宜。」
明玨聞言一驚，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些細節，如太後所言，朝中大事太多那麽所耗的資費必然數額巨大。而登基大典也頗為靡費，國庫免不了要空虛，屆時下麵的人自然有理由拖著。
「這可如何是好？」明玨問。
「遲則生變，應當盡早了結此事。若想盡快登基，還是要從欽天監下手，叫他們把日子定早一些。到時候再有人說太匆忙，你便說今年兩位皇帝崩逝，不願在大肆操辦。正經登基才是，典禮隆重與否並不重要。」
「正是如此。」明玨簡直要拍案叫絕。
「還有你母後雖然懦弱些，到底也是你的母後，你不要太過怨懟她。」
明玨聞言想起當時在英帝靈前，周皇後對自己冷漠的情形，頓時有些心涼，但仍是點頭答應了。
最後祖孫倆又敘話一番，將別後的大事小情，種種事情互相敘述了。各自都是一陣唏噓。
最後明玨離開，太後仍舊不放心，又叫住了他。
「你將德喜帶過去，他和李善喜是一輩的老人，也能震懾一下心術不正的小人。」太後半闔著鳳目，充滿威嚴道。
「德喜公公是伺候皇祖母的，我帶走了皇祖母怎麽辦？」
「你隻管帶去就是，等你有人用了，再還回來。」
太後這樣說，明玨也不得不順從了。離開的時候德喜便跟著明玨一起走，果然沈一忠見到德喜時神色間很不高興。但他資歷淺，也不得不忍著了。
第52章 離宮探望
明玨又回到建極閣，用過晚膳要就寢的時候，外麵卻有小太監來報，說肅王府的人求見。
肅王府此刻能隨意進宮的，便隻有明玨最貼身的護衛，天樞和李一陌了。昨天傍晚明玨讓天樞回去報信，今日等了一天也沒有等到他來回話，心下便記掛著幾分，此刻聽有人求見，立馬叫宣了進來。
然而來人卻並非是明玨所想的天樞，而是李一陌。
「屬下給皇上請安。」李一陌行禮道。
他自幼遠離父母，身邊兒沒有長輩照看，本以為自己的心已經硬了，但見到自己慈祥的祖母，不禁也滾下熱淚來。
「皇祖母。」明玨帶著哭腔叫了一聲，撲倒在了太後的膝下。
太後一把將他攬了過來道：「好孩子，苦了你了。」說著又捧起明玨的頭來，細細打量這個已經長大變化了許多的孫子。
「真是和你父皇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太後不禁感慨血緣的奇妙，但想到已逝的英帝，心下又是一痛。「可憐我那苦命的皇兒，連他去了哀家也不能近前去。」
「皇祖母不要傷心，父皇的後事皆是孫兒一手打理，沒有叫父皇受委屈。」明玨隻挑了好聽的來哄太後，對於英帝被人毒殺一事則是隻字不提。
太後也是歷經了許多風雨的，倒也沒有再過度傷心，此刻平靜下來見明玨還跪在自己身前，又趕緊拉他道：「地上涼，不要跪著了，坐到哀家的身邊來。」
明玨依言坐到了太後的身邊，太後拉著他的手問：「哀家聽說昨日你與亂黨作戰，受傷了。」說著反覆地看明玨的手，上麵有一些細小的傷口，還有厚厚的繭子，著實叫人心疼。
「沒什麽，一點兒皮外傷而已。」明玨回道。
「皇祖母，承幹殿的沈一忠，您知道嗎？」明玨開口問。沈一忠如今是最靠近自己的人，他的底細如何自己不能就這樣一無所知。如果他是太後的人，那自己就可以放心地用了。
太後聞言臉色嚴肅起來，揮手打發惜弱將宮人們都遣散了，隻剩下祖孫兩人時才說。「昨日的事情哀家雖然得了消息，但是知道的還不是很清楚，你將細節同哀家說說。」
明玨點點頭，從自己的計劃到後來的事情發生，再到如今的情勢如何，都一一地同太後詳盡的解釋了。
太後聽罷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道：「這其中有些偶然的因素，並非是哀家安排的。」
「哦？」明玨疑惑地發出聲音來。
「沈一忠是李善喜的幹兒子，哀家不是沒想過要拉攏他，隻是因著種種原因放棄了。至於樓宴，他是英帝的死忠，又是武人，想來不清楚個中內情。以為慶王叛亂，便出了手。至於段文正就更簡單了，他和慶王不合，隻要不是慶王登基他都樂見其成。況且你在京中沒有根基，更易於掌控些。」
明玨聞言心下暗暗嘆服，太後雖然久居深宮，但對於局勢和人心的把握簡直不遜於自己。
「皇祖母所言極是。」明玨和太後想的大抵一致，隻是樓宴幾次有意無意地似是在主動幫他，倒是叫他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沈一忠也好，其他人也罷，你現在一個都不要相信。你身邊服侍的人，哀家會慢慢找機會給你換掉，現在隻好將就著用。」太後囑咐道。
「是，孫兒知道了。」
「登基之事如何了？
「欽天監已經在挑日子了，禮部也正在著手擬帝號年號，一應的東西也在辦著。」
太後聞言滿意地點點頭，又提醒道：「近來朝中的大事太多了，戰事剛剛平定，你父皇未及回京便駕崩途中。如今好不容易辦理完了，又趕上睿帝駕崩，恐怕下麵的人要拖著你的登基事宜。」
明玨聞言一驚，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些細節，如太後所言，朝中大事太多那麽所耗的資費必然數額巨大。而登基大典也頗為靡費，國庫免不了要空虛，屆時下麵的人自然有理由拖著。
「這可如何是好？」明玨問。
「遲則生變，應當盡早了結此事。若想盡快登基，還是要從欽天監下手，叫他們把日子定早一些。到時候再有人說太匆忙，你便說今年兩位皇帝崩逝，不願在大肆操辦。正經登基才是，典禮隆重與否並不重要。」
「正是如此。」明玨簡直要拍案叫絕。
「還有你母後雖然懦弱些，到底也是你的母後，你不要太過怨懟她。」
明玨聞言想起當時在英帝靈前，周皇後對自己冷漠的情形，頓時有些心涼，但仍是點頭答應了。
最後祖孫倆又敘話一番，將別後的大事小情，種種事情互相敘述了。各自都是一陣唏噓。
最後明玨離開，太後仍舊不放心，又叫住了他。
「你將德喜帶過去，他和李善喜是一輩的老人，也能震懾一下心術不正的小人。」太後半闔著鳳目，充滿威嚴道。
「德喜公公是伺候皇祖母的，我帶走了皇祖母怎麽辦？」
「你隻管帶去就是，等你有人用了，再還回來。」
太後這樣說，明玨也不得不順從了。離開的時候德喜便跟著明玨一起走，果然沈一忠見到德喜時神色間很不高興。但他資歷淺，也不得不忍著了。
第52章 離宮探望
明玨又回到建極閣，用過晚膳要就寢的時候，外麵卻有小太監來報，說肅王府的人求見。
肅王府此刻能隨意進宮的，便隻有明玨最貼身的護衛，天樞和李一陌了。昨天傍晚明玨讓天樞回去報信，今日等了一天也沒有等到他來回話，心下便記掛著幾分，此刻聽有人求見，立馬叫宣了進來。
然而來人卻並非是明玨所想的天樞，而是李一陌。
「屬下給皇上請安。」李一陌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