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激他的自由搏擊教練,單飛知道該怎麽在這麽惡劣的處境下保住一條小命!


    但這不意味著毫無損傷。


    而且,他失去了他最貴的西裝。


    fuck!單飛想,他會讓這個老惡棍為此後悔的,絕對!


    另外,他一邊惡狠狠地想,一邊聰明地護住還算引以為傲的腦袋,這幾個打手,他記住他們了,雖然看不清,不過這難不倒他,必要的時候他會根據鞋印以及掌紋、汗液、dna比對來找出他們的,他可不是一個以德報怨的君子。


    第二章


    當單飛獲準進入到溫馨明亮的休息室的時候,感覺渾身都在痛。


    “看什麽看!”不再是裝腔作勢的油腔滑調,而是絕對憤怒地怒吼,他對睜大了眼睛,有點驚恐地看著他的端木咆哮道。


    他知道自己是狼狽了一點點,但這又不是他的錯!


    “謝先生,我先出去了。那個方案我們明天再討論?”端木撤回目光,似乎在勉強忍耐著狂笑地衝動。


    謝擎點了點頭,看著端木退出去,然後才饒有興趣地將單飛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那麽,單督察,聽說你想跟我談談?”此刻,他的聲音早已恢復了往日的威嚴和鎮定。


    “是,你的消息很靈通。我想和你談談。”單飛憤怒地假笑道,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來,靠向椅背的時候,他吸了一口氣:為了護住要害,他讓後背承受了太多的打擊。


    “招呼得不是很周到,單sir不要見怪。”謝擎淡淡地道。


    “不用客氣,我敬老,不會放在心上的。”單飛聳了聳肩,“現在回到正題,如果我幫你殺一個警司,你要承諾再也不會插手我跟謝天麟的事。不過……”


    “抱歉,單督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謝擎冷冷地道:“如果你想說的就是這個,那麽,請吧。”


    “拜託!你這個膽小鬼!剛剛你的手下已經搜過了,怎麽?你還是怕?”單飛冷冷笑道:“我身上藏有竊聽器?難道你這個房間不是遮罩信號的嗎?哦,答錄機是不是?”


    他順手解開衣扣,脫掉上衣,來到窗前,拉開窗子直接扔了出去,“還怎麽樣?要不要把褲子脫了給你看?別擔心,我不在乎。”隻餘下一條四角褲,單飛把其他衣物統統順著窗子拋了出去。


    那是一條貼合身體曲線的短褲,所以很明顯,短褲裏除了單飛沒有任何東西。


    “勞駕,把空調調高一點。”有些瑟縮——當然不是因為羞愧,他是因為不適宜的溫度——地坐進沙發,單飛沒好氣地說:“如果你不介意,現在是不是能夠進行我們的談話了?”用手指觸了觸破裂的嘴唇,他憤怒地哼了一聲。


    謝擎帶著調侃的意味打量著幾乎完全赤裸的單飛——身材相當的不錯,寬肩窄腰,臀部挺翹,雙腿修長筆直,美中不足的是,此刻身上……傷痕累累。當然,這不是常態。


    不管怎麽說,這大概是謝天麟迷上他的一部分原因,他的外形極為完美。


    “不知道閣下有跳脫衣舞的愛好?”謝擎微笑著說。


    “該死的我現在沒心情跟你開玩笑!如果你隻是耍我,那麽ok,你已經做到了。如果你確實想讓我殺一名警司,然後放謝天麟出來,那麽給我一個保證。”沒有衣服穿,顯然削弱了單飛的幽默感,他有些氣急敗壞。


    他說的是實情。


    謝擎思忖著,他確實是想讓辛國邦死,但也真的沒想到,單飛會答應這麽個交易。而事後,謝擎若要反悔,單飛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你想要什麽保證?”他沉吟著問。


    “給謝天麟一筆錢,然後放他走。到了安全的地方,讓他給我電話。”單飛沉聲說:“接到電話,我就動手。”


    他的聲音低沉到近乎自言自語,“不管他走去哪裏,我都在你的監視下,你不用擔心我毀約,是不是?”


    謝擎沉默地看著單飛,後者小心地迎著他的目光,似乎在揣度他的意思。但很可惜的是,從麵無表情的臉上單飛得不到任何提示。


    “他是你的兒子,你還要怎麽樣呢?!”難以忍受這種凝重的沉默,他爆發出來,“你以為他做過什麽?他沒做過任何對謝氏不利的事情,你這該死的老變態!”


    “你的建議可以考慮。”謝擎並沒有對“老變態”這個詞暴跳如雷,他隻是淡淡地道:“你跟端木聯繫吧。”


    “該死!”單飛恨恨地說:“那麽說點他不能夠作主的!我能不能見見謝天麟?”他感覺自己在提出探監的要求,“你知道,我現在在停職,接近警司不是很容易的。得手的可能性也很低……”


    謝擎冰冷的目光落在單飛的身上。


    他發現,這個小員警似乎還不明白,謝天麟是不可能是個同性戀的,更不能夠遠走高飛。他本身就是謝氏的一部分,一言一行都能給謝氏帶來不必要的損失,這跟是否泄漏情報給警方沒什麽關係。


    “不能夠。”他回答說,冷酷得像是死神。


    “至少讓我知道他還活著!”單飛跳起來,道:“你不是已經把他殺了吧?”他瞪著謝擎,“我警告你,如果你打算那麽做,或者是傷害他,我建議你先殺了我,不然你絕對會後悔。”


    他兇惡的目光比文字詮釋得更準確,是,他就是那個意思,而且,他完全有把握做到!


    謝擎瞥了這個激動的員警一眼,意識到自已不付一點訂金很難擺平眼前的局麵,於是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給少爺接電話。”他用單飛熟悉的命令口吻道,然後,轉向單飛,“你有三分鍾時間。”


    單飛隻覺得心髒似乎都要從喉嚨裏蹦出來了,挨打都沒有這麽全身無力的感覺,他走過去,努力使自己看上去非常鎮定——該死的,他已經給謝擎展示得夠多的了,謝擎不需要任何新發現來威脅他。


    電話那頭是一片沉寂,但是,單飛知道有人在,他聽到呼吸聲,那邊的人隻是拒絕開口。


    “咳……”這不是他想發出的聲音,但是他的喉嚨太幹了,隻能發出這種不像樣的動靜。


    就在他鼓足了勇氣再度開口之前,電話的那端忽然傳來了巨大的撞擊聲,然後,便是空白。


    “怎麽回事?!”單飛的呼吸隨之停頓,大腦一片空白,他瞪著謝擎——後者沒有表示出任何的驚訝,但眼中的寒意在擴散。


    “是天麟不肯接你的電話。”謝擎語氣平穩地道,“或許你該死心。”


    “為什麽會這樣?”單飛甩掉手中的電話,話筒連同底座一起摔落在地上,但由於地毯的阻擋和承托,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


    “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他狂吼道:“你在玩把戲,你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謝擎冷冷地看著他暴躁地在房間內走來走去,並不插嘴。


    “你對他做了什麽? 一定是你!”單飛指控道,緊緊地盯著謝擎,“我要把他帶走,我告訴你,一定會!”他幾乎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指著謝擎的手在劇烈地顫抖著。


    “現在,把衣服拿給我!”他叫道:“否則我會打倒第一個出現在我麵前的人,然後搶走他的衣服,你是不是想試試被人扒光的滋味?”


    “單督察,你要記住,這裏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謝擎的聲音裏帶上了薄怒,確切地說,這是早就隱藏在他心中的怒氣,在那邊摔了電話的時候。


    “很好!”單飛怒極反笑,“我欣賞你!不過我提醒你,現在你隻有兩條路走:第一,殺了我,然後去處理莫曉潔和她肚裏的孩子。


    “第二,更簡單,你報警,然後解釋一下,你跟一個沒穿衣服全身是傷的o記督察在一個房間裏,這幾十分鍾在做什麽!反正我單飛很不要臉,不知道你能不成承受外麵全香港媒體的關愛?!”


    謝擎現在知道單飛其實很無賴,其程度比他能夠想像得更甚,而最糟糕的是,這個員警知道謝擎忌諱什麽,擔心什麽。


    沉著臉,謝擎大步走到門口,將房門拉開一線,“阿中,拿一套衣服來!”他沉聲對門口的保鑣吩咐道。


    而便在此時,單飛順手從寫字檯上的筆筒中,抽出了一支銀色的原子筆,藏在身後。


    “你更適合做一個無賴。”把衣服扔給單飛的時候,謝擎冷冷地說。


    “我是個無賴,”單飛一邊穿衣服,一邊無所謂地說:“配你這個賤人,很合適啊。”他銳利無畏的目光直衝進謝擎陰冷殘酷的眼睛裏。


    謝擎或許不知道,其實做個合格的無賴也很難。它需要具備的素質和付出的努力,並非人人都能達到。


    “對了,如果謝天麟今天受到了什麽傷害,我可能會很不開心,”整理好衣物,來到門口時,單飛忽然道:“說不定會傷心地做出什麽糊塗事——畢竟我很脆弱,這你能理解吧?”


    謝擎很理解,單飛那“脆弱”的小心肝禁不起刺激!他用一種能在謝氏,甚至整個黑道都造成地震效果的眼神看著單飛,但,顯然,這不起作用。似乎從謝家書房那一刻起,單飛就已經瘋了,他不回應任何威脅。


    單飛揣在口袋裏的手緊緊地握住那支原子筆,背後被謝擎目光烙印的地方難以抑製地湧出冷汗。


    他想拔腿狂奔,但那不行,他強迫自己邁著囂張但卻鎮定的步伐走向後門,一直維持著同一頻率。


    很幸運,葉利的車就停在拐角的暗影裏,單飛感覺自己不能夠堅持更遠。


    葉利在最初並沒有認出那是單飛————他隻是沒想到他居然換了一身衣服,這是毫無道理的——但他們實在是太熟悉了,即便是單飛刻意誇張的囂張步態也不能夠欺騙多久。


    葉利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進入了酒店視線以外的黑影之後,單飛的步履明顯拖遝了起來。他感覺整個身子都沉重得如同實心鐵打的一樣,不停叫囂著的痛楚幾乎將他肢解了。沒有理會前麵敞開的車門,他爬進車後座裏,將自己癱在長長的座位中,就像一灘爛泥。


    葉利關上副駕駛的車門,發動了汽車。他感覺自己有一肚子的問題需要得到解答,但是……看了看疲憊得如同死人一樣的單飛,他決定先放他一馬。


    “先到藥店,然後送我去辦公室。”單飛低聲道,幾乎無法聽清的含糊嘶啞。


    “怎麽了?”葉利從鏡子裏瞥了他一眼,疑惑地問。


    “跌打酒。”單飛簡短地道:“明天還有一場硬仗,我不能爬不起來。”


    葉利狠狠地咬牙,低聲地咒罵著。


    好吧,他預料到了,激怒謝擎,這是必須的,他們預料最糟的情況是謝擎當場把單飛幹掉,現在的事態發展已經比他們想像的好得多了。媽的!至少沒有骨折或者內出血,這就應該感謝老天爺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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