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堯在哪?」沒時間坐下和何流套近乎,謝禾雙手扶住紅木桌麵,直截了當的問。


    何流正在調酒,神色驚異地看著謝禾,顯然對於他的突然光顧沒有準備,甚至有些被謝禾風風火火的姿態給嚇到了。


    「這位客人,我們好像不認識。」何流緩緩放下了停滯在半空的酒杯,無聲欣賞了一番美人微喘加緊張的模樣後,幽幽道:「給我一個告訴你的理由。」


    對於何流的態度謝禾早有預料,何流是個比何莫殊難纏的多的角色,他也沒指望何流會直接給他答案,畢竟何流在書裏就從來不會幹賠本的買賣。


    謝禾自認為隱蔽的小口呼了呼氣,下一秒,目光堅決地直視著何流的雙眼說:「紀堯是我男朋友,現在被何莫殊帶走了。」


    短暫的停頓後,他又強調性的重複道:「我們在交往。」


    不知道是不是昏暗的燈光影響視線,在他說出自己和紀堯在交往後,何流的眼神好像十分的失望。


    「你眼光好差。」何流嘆息,不過沒多久便又恢復成了一開始那副優雅中帶著點輕浮的模樣,低頭動手調起酒來:「我剛失戀,不太想管別人的閑事。」


    果然難纏,謝禾臉色不太好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係統明明時刻都在提醒他紀堯的位置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他偏偏還不得不在這裏和何流周旋。


    他暗暗咬牙,盡量保持著正常的語氣對話:「你要怎樣才肯告訴我。」


    何流在調酒的間隙側目睨了他一眼,翹起嘴角慢條斯理的地說:「紀堯這段時間很少來店裏,店裏的生意冷清了許多,唉,我這個月快要入不敷出了。」


    謝禾眼角抽搐個不停,別人他不知道,原書中可不止一次透露了由於涸流的存在使得a市的眾多gay吧生意蕭條了,現在才幾點,店裏都上了一半的人了,怎麽可能入不敷出!


    「你也看到了,我們店裏的帥哥類型各異,雖然不想承認,但喜歡紀堯那種風格的客人可是非常多的,紀堯不來,最近有好些客人向我表示不滿了。」


    謝禾臉色越來越難看,他開口打斷了何流喋喋不休的抱怨:「我不會讓他來上班的。」


    「我知道,畢竟你們在熱戀期嘛。」何流笑笑,不甚在意道:「他來不來是他的事,我不會強求的,我們這裏的合同很寬鬆。」


    「那你想怎麽樣?」謝禾不解,他越聽越糊塗,到現在也沒聽出何流想說什麽。


    「他不來,總要有一個人補上他的空缺吧,他那種長相和性格在圈子裏可是很少見的,我找人替他,總要找一個條件差不多的不是。」


    這下謝禾終於明白了何流什麽意思,敢情把主意打到他頭上來了,開玩笑!他怎麽可能在這種店裏工作!


    他剛想開口拒絕,何流似是已經看透他心中所想,先一步出聲打斷了他。


    「不過吧…除了缺一個員工之外,我其實還缺一個調酒的助手,有時候生意好了,一個人還真是忙不過來。」


    誰剛才說自己入不敷出的???


    「…我不會。」謝禾僵硬著說。


    何流笑得輕鬆自在,使得兩人間完全沒有在談判的氣氛:「不會可以學啊,我敢保證自己起碼比紀堯有耐心多了,還不像他那麽花心。」


    他話裏明確的在意有所指。


    對於這些書中脾性古怪的角色,如果可以,謝禾隻想離得遠遠的,更別提在這間性質非常的店裏工作了,無論是什麽工作。


    他緊緊抿著嘴,牆上的貓頭鷹時鍾在不停的轉動,屋外踹來計程車司機催促意味的鳴笛聲,吧檯四周的空位不知何時坐了一些目的不純的客人,而何流之後的一句話堪堪成了壓倒謝禾原則的最後一根稻草。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其實不是莫殊帶走紀堯的。」


    謝禾呆呆地抬起了頭:「…什麽意思?」


    何流將剛剛調好的雞尾酒放到謝禾跟前,聳肩道:「他喝了一點促進睡眠的酒就睡著了,睡著前又說過不想回家,我就自作主張,把他送到莫殊那裏了,現在應該快到了吧。」


    「…!」


    「怎麽樣?想好了嗎?要是莫殊簽收了,我可就不好往回要了。」


    【…我不知道有些藥中的成分還可以用在酒裏。】係統自責道。


    『不是你的錯,我今天不該和他吵架的。』


    否則紀堯就不會一個人來涸流了。


    謝禾垂下眼眸,睫毛抖個不停,最終泄憤一般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答應你。」


    ……


    紀堯確實沒有一點被人挾持的樣子,謝禾軟癱在沙發上,偏過腦袋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除了睡眼朦朧,接連打著哈欠之外,紀堯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什麽不同。


    「…看什麽看?」紀堯揉著濕潤的眼睛,一開口便是嗆人的話,直到視線清晰了,他才詫異地走近謝禾,驚問:「你臉怎麽紅成這樣?」


    從謝禾身上傳來一股不算濃烈的甜膩酒味,這個味道對於紀堯來說再熟悉不過了,何流的拿手作品,專門用來對付一些糾纏不清來找麻煩的客人的高酒精□□。


    「你是白癡嗎?!」紀堯剛才還鋪天蓋地的困意一下子就散了,他狠狠捋開謝禾額間淩亂的頭髮,直麵瞪向他那雙已經沒有焦點的眼睛吼道:「你去店裏幹什麽!還敢喝酒?!…艸,何流那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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