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嬸依舊在下麵喊著,紀然忽然在上麵喊:“蕭奕呢?我要見蕭奕。”


    紀然已經讓阿三幫他守著門,今天他一定要見到蕭奕。


    蕭奕接到電話的時候差點沒把舌頭咬斷,他家小孩要跳樓?


    “小奕啊,你快回來吧,那孩子看著風一吹都能吹下來啊,陳嬸年紀大了,心裏可經不起這折騰啊,真是嚇壞人吶。”電話那頭的聲音明顯帶著哭腔。


    “陳嬸,別怕啊,你先穩住小然,我馬上就回去。”


    安慰著電話那頭的人,可連自己都不冷靜了,還能安慰誰?


    來不及和主人道別,以最快的速度開車回家,車速一度飆在160邁以上,闖了一路紅燈,堵車那段路蕭奕差點沒急躁的把前麵的車全部給掀翻嘍。


    就這樣,早在路上做好心裏準備的蕭奕回到蕭宅,看到高處慘白著臉靠在窗邊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來的人,還是不免心驚膽戰,心堵在嗓子眼的感覺讓蕭奕手心一陣陣的發涼。


    兩天都沒看到他家小孩了,想念的緊,可卻絕對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見麵。


    “小然,乖,慢慢退回去,啊?慢慢退回去聽到了嗎?”蕭奕小心翼翼的說,生怕聲音大了嚇到那孩子,讓他錯開一步,看著紀然的腳就在窗台邊緣,他緊張的空咽了咽。


    最討厭這樣了,表現出一幅緊張的要死的樣子,卻對自己一點信任都沒有,他兩天沒有吃飯了,也不聞不問,這算什麽?


    看著兩天都沒有見麵的人,紀然想,自從他被蕭奕帶回蕭宅後,這是他們第一次分開那麽長時間。不爭氣的發現,其實,他挺想蕭奕的,可越是想,就更加生氣。


    “蕭奕,你為什麽把我關起來?”紀然喘著氣,隻是喊一聲,他都感覺全身的力氣要被用光。


    蕭奕隻是看著他不說話,紀然不甘心的繼續問:“你為什麽不見我?你幾天前才說過,會為我做任何事,你不記得了麽?”越說越委屈,紀然倔強的眨眨眼,死也不承認他眼睛酸酸的。


    吸了吸鼻子,紀然說:“蕭奕,我問你,你信不信我?”


    兩人都知道這是在說什麽,蕭奕望著紀然,隻是遲疑了那麽一秒,樓上的紀然抿了抿嘴,眼淚一下就從眼睛裏掉了出來,身子前傾,毫無預兆的從樓上飛了下來。


    “小然。”蕭奕大吼,目眥欲裂,心上突然一片空白,紀然下落的鏡頭在他眼中像慢鏡頭一樣放過,這一刻他真實深刻的感受到了恐懼茫然,如果紀然不在這個世上了……


    蕭奕忽然回過神,剛才仿若一個世紀那麽長的時間不過一瞬,蕭奕比正常人的反應時間更快的向紀然衝過去。


    雖然離的近,但紀然跳下的距離太短,蕭奕大喊著衝過去隻來得及在紀然身體還沒砸在地上的時候攬住他的腰,帶著他在糙地上滾動減小衝力。


    替紀然當了肉墊,蕭奕背後砸的生疼,肋骨處像是斷開一樣,但他第一反應還是趕緊看紀然的情況。


    看到紀然額頭被撞破,鮮血直流,蕭奕狂抖著手捂上那個地方。


    “小然,小然你醒醒,不要嚇我,紀然。”蕭奕大吼。


    紀然慢慢睜開眼睛,笑了,看著蕭奕虛弱的說:“蕭奕,混蛋,我再也不理你了。”眼淚從眼角劃過,紀然慢慢閉上了眼睛。


    “小然。”蕭奕大喊著把人抱進懷裏,坐在地上頭一次不知道該做什麽,隻是不斷的喃呢著一個名字,眼睛裏有什麽像是要擠出來。


    陳嬸嚇的哭的更厲害,“快,快去把小臣找來。”


    莫臣到的時候蘇奇和阿三也出來了,下麵亂成一團,看著紀然的情況,莫臣著急的對蕭奕說:“太子爺,快送他去醫院。”


    蕭奕像被從夢中驚醒,立馬抱起了紀然,“林洛,林洛開車。”


    “傷到了頭部在家不好治療,必須去醫院全麵檢查。”


    莫臣跟著蕭奕去了醫院,蘇奇站在原地看著地上那一灘血,冷冰冰的對阿三說:“要不是你攔著,事情就不會這樣。”


    阿三使勁握了握拳頭,滿麵凝重眉頭皺的死緊。


    車上蕭奕把紀然緊緊抱在懷裏,生怕稍微鬆開一點,就有人把這個孩子從他手裏搶走。


    “太子爺,放鬆一點,別勒著他,讓他保持呼吸順暢。”


    蕭奕驚的立馬鬆開手,讓紀然靠在他懷裏,手隻敢輕輕環在他腰上,一手扶住他的肩。


    那麽活潑愛鬧的一個孩子,怎麽招的就變成現在這幅毫無生氣的樣子了呢?感覺到懷裏人沒有絲毫的力氣,麵無生機,蕭奕一瞬間就酸了鼻子。


    “莫臣,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呃……”莫臣為難,看一眼紀然,這小孩被軟禁了他是知道的,“您做事總有您的道理和難處,畢竟您不是一個人,您肩上負擔著整個蕭家的家業和蕭家全部人的性命。”再看一眼蕭奕,莫臣繼續說,“不過,今天莫臣逾越說句實話,雖然接觸不多,但我總覺得,這孩子對您總是沒有什麽惡意的。”


    莫臣和蘇奇林洛不同,蘇奇是蕭奕的親梅竹馬好兄弟,林洛曾經被蕭奕救過是他的死忠,三個人關係並不一般,而莫臣隻是蕭家的專屬醫生,對蕭奕說話還是要掂量再三。


    蕭奕沉默,摸著紀然的臉龐,低聲道:“林洛,再開快一點。”


    蕭奕抱著紀然進了醫院後,醫院立馬一片大亂,急救室人仰馬翻,過道裏是急奏的腳步聲。


    “給我竭盡全力的救,如果他出事了,你們就好好想想以後在k市怎麽過。”


    萬般不舍的把紀然放在床上,看著他被推進急救室,自己卻被擋在門外,麵對著被關在屋裏的未知情況。


    莫臣對腦科不熟,也是隻能等在門外,不過他找了最好的腦科大夫,暗嘆蕭家有個私立醫院,真是必須也方便啊。


    “太子爺,您也不要太擔心,我剛才看了紀然一下,全身骨頭應該沒有問題,隻有額頭上一處傷,隻是血流的嚇人了點,fèng幾針,全麵檢查一下腦部沒有淤血,沒有嚴重腦震盪不會有大礙的。”


    莫臣安慰著,卻把兩個嚴重後果都點到了,說得蕭奕是越來越擔心,雖然理論上應該知道紀然會沒事的,剛才動手術的醫生也說了頭上的傷口不嚴重,但是蕭奕就是擔心,萬一撞出個血塊怎麽辦?萬一嚴重腦震盪怎麽辦?


    坐在急症室外的長椅上,蕭奕彎□子額頭抵在手上,醫生說了隻用一個小時左右的手術,蕭奕卻覺得他已經等了幾百年那麽漫長。


    如果小孩和上次那個男人一樣失血過多找不到血源怎麽辦?如果手術失敗怎麽辦?那個醫生就等著陪葬吧。如果真的有血塊壓迫神經有生命危險怎麽辦?就算……就算小然腦子撞出了毛病,他也一定會照顧他,千萬別有什麽血塊。不,完好無損,他要他的紀然,完好無損。


    “太子爺你做什麽?”


    “放開,我要進去。”


    “再等一等,很快的,手術應該馬上就結束了。”


    蕭奕推開莫臣,他等不了了,他一定要進去看看紀然。


    無獨有偶,就在他剛要推門的時候,門先從裏麵開了,醫生從裏麵走出來,像是剛從戰場上下來,鬆了一口氣對蕭奕說:“手術很成功,傷口已經fèng合,病人隻是撞擊到頭部導致昏迷,等下再為他做個全身檢查,隻要腦部沒有其他問題,病人應該是沒有大礙的。”其實啊,這醫生真的很想說,這麽小一個手術,他們還真比做心髒移植更小心謹慎了。


    直到聽到沒有大礙四個字,蕭奕才心裏一鬆,看著被推出來的紀然,上去握住他的手,有點顫抖的摸著他已經被纏上紗布的額頭,準確的在已經被遮擋住的傷口處落下一吻。


    莫臣看著現在眼裏除了床上躺著的人再容不下其他的蕭太子,幫他問:“薛澤,這孩子大概什麽時候能醒?”


    “理論上明天是沒問題的。”


    “什麽叫理論上。”


    “哎,有一奇怪的事,我沒敢跟蕭太子說啊,”年輕的醫生蹭到莫臣耳邊,“做手術的時候,病人心跳突然有一瞬間的暫停,但是腦電波還在活動。”


    “什麽?”


    “噓!隻是一瞬,最多一秒。”年輕的醫生奇怪的咂巴嘴走開了,其實心跳短暫性停止嘛,也不是特奇怪的事。


    莫臣想了想,還是決定不把這件事告訴蕭奕,蕭奕不懂醫學,聽見紀然曾經心跳停止,還不得把醫院掀個底朝天。


    紀然手術順利,全麵檢查後全身正常當然包括腦部,可奇怪的是他卻沒有清醒,整整三天三夜。


    紀然在床上躺了三天,蕭奕就在他身邊守了三天,紀然不知道這三天對蕭奕的煎熬,尤其是最後那一刻,蕭奕同樣不知道紀然這三天也並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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