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秦長榮就坐上了飛往楚江省的航班。


    ...


    與此同時,楚江省。


    今天周日,廣播電視大學考試的日子。


    夏曉晴吃過早餐就出門考試了,看著媽媽遠去的背影,小紫如牽著奶奶的手回屋。


    “奶奶,媽媽考試會不會一百分?”


    “會吧。”


    回到客廳,小紫如高興地湊到爺爺身邊,笑嘻嘻說道:“爺爺,我今天開始放假了。”


    今天休息的秦懷明看著滿臉笑容的大孫女,笑嗬嗬說道:“下個學期就是二年級了,要繼續認真讀書,知道嗎?”


    “知道~”小紫如開心的答應著。


    梁英笑著把小紫如攬在懷裏,感慨道:“時間真快呀,小紫如剛來那會兒才四歲,一眨眼就七歲了。”


    小紫如笑嘻嘻說道:“奶奶,很快我就是大人了。”


    梁英吧唧一口小家夥,說道:“等你長大了,奶奶也老了。”


    說著,看了看耳邊的發絲,說道:“最近發現白頭發變多了。”


    秦懷明聞言,看向梁英說道:“都不年輕了。”


    小紫如則是盯著奶奶的頭發看,突然看見一根白頭發,驚訝說道:“奶奶,我看到白頭發了。”


    說著,伸手去扒拉。


    梁英笑眯眯問道:“多不多?”


    “我看看,一個,兩個,三個,奶奶,我看見三個白頭發。”


    “是三根白頭發。”


    小紫如說道:“奶奶,我幫你拔。”


    梁英聞言,趕緊把小家夥摟在懷裏,笑著說道:“你這是要拔奶奶多少根白頭發喲?不拔了,再過幾年,奶奶的白發跟你爺爺的白頭發一樣多,你要拔的話,拔你爺爺的白頭發吧。”


    秦懷明:“......”


    小紫如聞言,看向爺爺的頭發,說道:“爺爺沒有白頭發,黑黑的,沒有白。”


    梁英笑道:“那是你爺爺染的,不信你去看看。”


    小紫如走到爺爺身後,扒拉著正在看報紙的爺爺的頭發。


    秦懷明也不生氣,笑嗬嗬的配合,問道:“找到了嗎?”


    “找到了一點點。”小紫如湊到爺爺的頭發根上,隻看到底部的一點點。


    秦懷明笑道:“人老了都會有白頭發。”


    “我也會有嗎?”小紫如問道。


    “當然會有,大家都會有。”


    “嘻嘻,我有白頭發就是老奶奶了。”


    說著,小紫如佝僂著小身板扮演起了過家家遊戲,演戲說道:“小朋友要聽話,不聽話回家讓你爸爸媽打你屁屁,不要去湖邊玩,馬路上不可以跑來跑去,不可以挑食,那個同學,你在做什麽,快去睡午覺,哈哈哈.....”


    說著,笑了起來。


    看著古靈精怪的大孫女,秦懷明搖頭笑道:“等你變成老奶奶了,爺爺也不在了。”


    “不在?爺爺你去哪裏呀?”小紫如好奇問道。


    “爺爺那時候在天上了。”


    “為什麽在天上呀?”


    看著懵懂的大孫女,秦懷明輕輕說道:“等你變成老奶奶的時候,爺爺也離開這個世界了,跟你太爺爺太奶奶一樣,去遠方了,死了。”


    小紫如聞言愣住了,想到太爺爺太奶奶,又想到外公外婆,他們都死了,都在照片裏,頓時癟著嘴巴問道:“奶奶呢?”


    “奶奶也一樣。”


    “爸爸呢?”


    “也是。”


    “媽媽呢?”


    “也是。”


    聽到大家都會死去,小紫如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抹著眼淚撲向奶奶懷裏。


    梁英不滿地瞪向自己丈夫,說道:“好好的你給小孩子講這些做什麽。”


    然後安撫起哭泣中的大孫女。


    秦懷明也知道自己講錯話了,這段時間經常收到老同誌逝世的消息,不知道怎麽的,心中的感慨多了起來。


    這時候聽到孩子哭聲的林姨走來詢問原因,小紫如聽到林奶奶來了,眼淚婆娑地看著林奶奶,問道:“林奶奶,你也會死嗎?”


    林姨疑惑地看向梁英。


    梁英一邊安撫小紫如,一邊向林姨解釋。


    林姨聽完解釋後,憐惜地揉著小紫如腦袋,說道:“不哭不哭,小孩子不想這些,今天你爸爸回來,林奶奶給你留一個大大的雞腿,好不好?”


    想到爸爸今天回來,小紫如的心情這才好一些,嗡聲說道:“還有爸爸的。”


    林姨笑道:“好,林奶奶也給你爸爸留一個大雞腿。”


    “嗯,不給爺爺。”小紫如說完,嘟著嘴巴看向爺爺。


    眾人看著這個記仇的小家夥,差點沒笑出聲來。


    林姨忍笑說道:“好,不給你爺爺吃雞腿。”


    秦懷明哭笑不得,今天好像得罪大孫女了。


    過了一會兒,梁英見小紫如不這麽難過了,說道:“咱們去洗臉,不然你爸爸回來了,看見你在哭,你爸爸笑話你了。”


    “嗯。”


    走著走著,小紫如突然看著奶奶說道:“奶奶,你不要死。”


    梁英看著大孫女天真的目光,嗯地一聲點頭,輕輕說道:“奶奶不死,奶奶一直陪著咱家大孫女。”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小紫如伸出小手指,期待地看著奶奶。


    梁英遲疑了一會兒,伸出手指拉住小朋友的手指,說道:“拉鉤。”


    見奶奶拉鉤了,小紫如終於露出了笑容。


    “奶奶,還有爺爺,我要去找爺爺拉鉤,然後爺爺就不用死了。”


    說完,小家夥伸著小手指向爺爺跑去。


    看著天真爛漫的大孫女,梁英喃喃說道:“奶奶也舍不得你呀.......”


    ....


    正午,秦長榮回來了,一進小區,就被小區裏的小朋友們圍住了。


    “秦叔叔回來啦”


    “秦叔叔帶了好多東西回來。”


    “秦叔叔肯定又買了很多玩具,我現在去找奶奶要零花錢。”


    “秦叔叔,你下午出來玩嗎?我們去抓知了。”


    “秦叔叔,紫如妹妹說你要帶她去大學裏頭玩,我也想去......”


    秦長榮一路走來,小朋友們“相伴左右”,浩浩蕩蕩的小毛頭隊伍,吱吱喳喳沒完沒了....


    突然,一個飛快的小身影從家的方向衝鋒而來,正是自家的小煩人精。


    “爸爸~”


    秦長榮看著日思夜想的小人兒向自己飛奔而來,這種心情,有著無以言表的感動。


    小家夥砰地一聲撲到爸爸懷裏,把蹲下來接住她的爸爸都撞倒了,在爸爸懷裏高興的哈哈大笑。


    秦長榮剛想“責怪”。


    一道聲音響起:“爸爸,你不要死,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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