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二十幾日,蘇牧既當警察,又當城管,從早到晚都在光福坊內忙活不停。


    幸好有鄭旺借他的人手,否則就憑他一個人,累死了也做不完這許多事。


    “六哥,咱們是捕快,又不是雜役,鋪路這種事為何咱們也幹?蘇班頭該不會是故意折騰我們吧?”


    一個捕快吭哧吭哧地將一塊青石放下,小聲問身邊的王六道。


    “沒看到蘇班頭自己也在做嗎?”


    王六沒好氣地道,“修橋補路,這是行善積德的好事啊。”


    他神色有些複雜,看著前方挽著褲腿忙活的蘇牧,他幽幽說道,“你沒發現,百姓們對我們的態度變了許多嗎?


    以前他們畏我們如虎,現在——”


    “差爺,喝杯涼茶歇歇。”


    這時候,幾個百姓端著茶碗來到他們麵前,臉上全都帶著真誠的微笑。


    王六和那捕快接過茶碗,一飲而盡。


    這茶,真甜!


    …………


    蘇牧端著茶碗,慢慢地喝著。


    光福坊這泥土路一下雨就泥濘難走,他早就看不順眼了。


    這幾日光福坊也沒有什麽案子需要他處理,他幹脆就帶著人修上了路。


    反正之前查抄許府的時候他還偷偷扣下了一筆銀子,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正好。


    倒不是蘇牧多麽偉大,他隻是想多賺點“績效”而已。


    【點數:965點】


    休息的同時,蘇牧喚出了係統麵板,看到上麵的點數,他心情微微有些激動。


    努力了這麽多天,總算快要攢夠一千點了。


    過了今日,自己的金鱗淬皮法就能修煉圓滿了!


    “‘太平’哥他們也不知道去幹什麽去了,我淬皮都圓滿了,他們竟然還沒回來。”


    蘇牧心中暗自道。


    這些日子他過的充實而平靜,不管是何玉興,還是光福坊的鄉紳富戶、幫派勢力,都沒給他找麻煩。


    唯一讓他有些遺憾的是,太平司那邊一直都沒有消息。


    中間他也偷偷去過一次內城,不過得到的答複是太平司的人還沒有回來。


    沒有別的辦法,他也隻能繼續等了。


    “蘇頭兒,鋪完了。”


    正想著,蘇牧耳邊傳來王六的聲音。


    抬頭看去,最後一塊青石已經鋪好,光福坊最後一條路,也變成了青石路。


    “好,我讓你準備的石碑準備好了嗎?”


    蘇牧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道。


    “已經準備好了。”


    王六道,眼神中不可抑製地浮現出一抹激動。


    “搬過來吧,就立在這裏。”


    蘇牧指了指街道的盡頭,那是光福坊和臨近坊的交界處。


    從其他坊來光福坊,那裏是必經之地。


    片刻之後,一塊一人多高的石碑在青石道路邊上立了起來。


    就在王六等捕快立碑的時候,百姓們已經圍了過來,紛紛議論起來。


    “誰能告訴我,這碑上麵寫的是什麽啊。”


    這年頭,大部分人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認識。


    認字的人十個裏麵都沒一個,光福坊這種窮坊,文盲更是占了絕大多數。


    “不管寫的什麽,我相信,蘇班頭肯定是為我們好。”


    一個百姓盲目地道。


    眾人紛紛點頭。


    他們可是親眼看著這青石路麵是如何鋪出來的。


    一開始他們都不相信這些平日裏作威作福的捕快會做這種好事。


    但是他們看到蘇班頭親自帶隊,每日不辭辛苦,這才能這麽快把路給修出來。


    “這上麵寫的,是修路之人的名字。”


    一個須發俱白的老者站了出來,開口說道,“方誌猛,隋三登,林厚,王六……”


    他把石碑上的名字一個個念了出來。


    人群中,一個佝僂著身子的男人猛地挺直了腰杆。


    “我兒子,林厚是我兒子!”


    男人一臉驕傲。


    眾人紛紛投去了羨慕的目光。


    名字刻在這石碑上,這是要流芳千古啊。


    “老哥你生了個好兒子啊。”


    ……


    人群外,那些修路的捕快也終於反應過來了,他們一個個都挺直了腰杆,好幾個人眼圈都有些發紅。


    以往他們這些捕快一直被罵做黑皮狗,什麽時候享受過這種待遇?


    名字刻在石碑上,他們也是為百姓修過路的人,誰敢再罵他們是狗?


    他們現在忽然覺得,以往靠著欺壓百姓得來的那點威風算什麽?


    像現在這樣,父母為自己驕傲,街坊四鄰見了自己都豎起大拇指,連名字都能流芳千古,這才是真正的威風啊。


    眼見王六等人被百姓們圍在中央,他們羞紅著臉笨拙地應付著從未有過的真心恭維,蘇牧微微一笑,事了拂衣去,不留功與名。


    在百姓們圍上他之前,他悄然離去,去為今晚的突破做準備。


    …………


    蘇牧沒有注意到,在不遠處的一座屋頂上,悄然站著兩個人。


    那兩人光天化日之下站在屋脊之上,但所有人都好像看不到他們一般。


    “怎麽樣?我就說我的眼光不會有錯吧。”


    左邊那個年輕一點的用肩膀撞了撞右邊的人,開口說道。


    “目前來看,是個做事的人。”


    右邊那個年紀稍長的道,“如果他真的扯著太平司的名號為非作歹,那麽現在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這不都查清楚了,他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太平司的人。”


    左邊那人道,“我們跟了他好幾日了,他不是在維護治安就是在修橋鋪路,連勾欄都沒去過一次,這就是我看中的人!”


    “脾性和為人都可以。”


    右邊那人道,“但修為太差,十七歲,連淬皮都不曾圓滿,太平司從來沒有這麽弱的人。”


    “話不能這麽說。”


    左邊那人搖頭說道,“你怎麽不說他隻用了一年就練出了伏波刀勢?


    我當初可是用了十四個月才練就伏波刀勢的,雖然當時我是同時修煉了兩門刀法。


    但這也能證明,他的悟性頗佳。”


    “那又如何?他已經錯過了淬體的最佳時間,二十歲以前不能完成淬體,那以後換血、脫胎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右邊那人說道,“妖魔可不會因為他悟性好就對他手下留情。


    太平司,不適合他。”


    “可是我答應過他,如果他能練出名堂,我就許他一份前程。”


    左邊那人,赫然正是蘇牧一直在找的“太平”哥。


    “如果他願意,可以從雜役做起,待他達到淬體三境以後,讓他加入緹騎也是一份前程。”


    右邊那人說道,“如果他想繼續做捕快,那你就跟南城司打個招呼,提他做個捕頭,同樣也是前程,也算你完成了許諾。”


    “沒商量?”


    ‘太平’哥眉毛一豎。


    “除非他一夜之間便能淬皮圓滿,那麽我可以給他一個機會。”


    右邊的人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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