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並未在內城過夜。


    雖然王觀盛情邀請,但是在吃了一頓飽飯之後,蘇牧還是啟程返回外城。


    至於王觀的其他招待,蘇牧全都敬謝不敏。


    淬體圓滿之前,最好還是緊鎖氣血。


    男女之事,隻會影響淬體的進度。


    拒絕了王觀相送,趁著夜色還未降臨,蘇牧就快步來到了內城城門處。


    “沒有通關文牒,擅自進出內城,拿下!”


    守城的看守和蘇牧進城的時候並非同一撥,就在蘇牧排隊出城的時候,那看守忽然一揮手。


    嘩啦啦。


    幾杆長槍頓時從各個方向對準了蘇牧。


    …………


    內城城門不遠處有一排班房,那是城門看守休息的地方。


    此刻在一間班房內,有幾個人正在談話。


    其中一人,赫然正是南城司司馬何玉興。


    “何兄,你放心,他沒有通關文牒,又沒有身份腰牌,我按照規矩把他拿下毫無問題。”


    一個將領打扮的男人開口說道,“等我嚇唬嚇唬他,到時候你再出麵營救,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小子,還不得對你感恩戴德?”


    “原本我想磨磨他的性子,所以才沒給他身份腰牌,想不到今日還能有這般用途。”


    何玉興捋著胡須,慢慢地開口道,“年輕人就是挨打的少了,所以才有那麽多不切實際的幻想。


    過了今日他就會知道,投靠我們何家,對他有百利而無一害。”


    “這個蘇牧雖然淬體的境界差了些,入不了族裏的眼,但他能掌握刀勢,在外城也算是難得,何兄得他相助,想必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那將領笑嗬嗬地說道。


    “若有那麽一日,我定然不會忘記馮兄相助之恩。”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


    蘇牧並未反抗,而是任由城門看守把他帶進了一間隻有一個尺許見方窗戶的房間內。


    內城嚴進寬出,出城的時候一般隻是查看是否攜帶違禁品,不會再次驗看通關文牒。


    而且對方絲毫不給他解釋的機會,直接就要將他拿下。


    蘇牧便是反應再遲鈍,也知道對方這分明就是衝著他來的。


    “剛剛把王家糊弄過去,這次又是誰?”


    蘇牧有些無奈地想著,“別人展露天賦那都是一步登天,金錢美女蜂擁而來。


    為何我這稍微展露了一下實力,隻招來各種麻煩呢?


    你們就不能用正常的套路來招攬我嗎?


    榮華富貴給夠了,我或許會考慮一下呢。”


    招攬人,你們得利誘啊,上來就威逼是什麽意思?


    瞧不起我嗎?


    本來隻想用普通人的身份與你們相處,奈何換來的隻是疏遠。


    不裝了,我攤牌。


    蘇牧正想著,忽然吱呀一聲房門打開,緊接著一個將領打扮的男人大步走了進來。


    那將領大馬金刀地在蘇牧對麵坐下,一手扶著膝蓋,另外一手按著腰間的刀柄,壓迫感十足。


    “蘇牧,你可知道擅自進出內城是什麽罪責?”


    那將領盯著蘇牧,沉聲喝道。


    “大玄律,擅闖內城,杖責一百,流放三千裏。”


    蘇牧張口就來。


    做捕快,怎麽能不動大玄律法呢?


    他是真的認真研究過的。


    馮萬冬:“……”


    蘇牧搶了他的話,讓他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了。


    尷尬的安靜持續了數息時間。


    馮萬冬冷哼一聲,“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我叛你杖責三百,流放六千裏!”


    流放六千裏,以淬體武者的體魄,或許不會死在路上。


    但到了氣候惡劣的荒涼邊境,他會被榨幹勞動力,然後死去。


    更何況,杖責三百,就足以要了他的小命。


    這樣,你還不怕?


    馮萬冬心中有些得意地想道。


    接下來,就該是何兄出場了。


    馮萬冬仿佛已經看到蘇牧嚇得魂不守舍的樣子,他正準備給何玉興發出信號。


    結果他卻看到,蘇牧平靜地站在那裏,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哪裏有半分畏懼和惶恐?


    “你不怕死?”


    馮萬冬脫口而出問道。


    “怎麽可能不怕呢?”


    蘇牧道,“不過這位將軍,如果我不是擅自出入內城呢?那是不是就不用受罰了?”


    “是。”


    馮萬冬道,“你如果能拿出通關文牒,亦或者是捕頭、班頭的腰牌,我立馬就放你離開。


    你,有嗎?”


    蘇牧是南城司的班頭,而南城司的司馬何玉興就在外麵,他根本不可能有通關文牒和班頭腰牌。


    這兩樣東西,何玉興都沒有給過他。


    馮萬冬自信滿滿。


    “小子,教你一個道理,規矩就是規矩,想要不守規矩,那你就得有不守規矩的資格。”


    馮萬冬說道。


    “除非有人保你,否則你今日難逃責罰!


    但有人保你嗎?別人又不是你爹,憑什麽保你?”


    話說到這裏,幾乎已經是相當於挑明了。


    別人為什麽保他?


    除非他投靠別人,別人才會出麵保他。


    招攬人才,不應該是利誘嗎?


    為何你們全都選擇威逼呢?


    說到底,還是這些大家族高高在上已經太久了,或許他們覺得他們願意招攬蘇牧那已經是對蘇牧的恩賜了。


    就在蘇牧琢磨著該是奮起反抗,還是繼續扯虎皮的時候,忽然砰地一聲。


    房門被人從外麵直接踹開了。


    “馮萬冬,我保他,夠不夠?”


    一道略顯囂張的聲音響起。


    “誰?!”


    馮萬冬眉頭一皺,沒想到在他的地盤上還有人鬧事,立刻扭頭看去。


    結果這一看,他眉頭皺得更緊了。


    “王大少,這跟你有什麽關係?他是你的人?”


    越過王觀,馮萬冬看到何玉興和他的手下被幾個漢子擋在了外麵,那些漢子顯然是王觀帶來的手下。


    “錯!”


    王觀大聲道,“他是我兄弟!馮萬冬,我王觀的兄弟不能出入內城?


    你要是覺得我保不了他,我讓我大哥來跟你說說?


    要是我大哥分量也不夠,那就讓我爹來如何?”


    馮萬冬臉色微變。


    王觀雖然是個紈絝大少,但他大哥可是武陵城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


    更別說王觀他爹了,那可是四大家之一王家的家主,武陵城頂了天的大人物。


    王觀得意地衝著蘇牧使了個眼色,兄弟放心,我肯定撈你出去。


    “馮萬冬,我王家難道還不能邀請個人進出內城?你敢瞧不起我王家?”


    眼見馮萬冬不說話,王觀勃然大怒,擼著袖子跳腳道。


    馮萬冬猶豫了一下,瞥了一眼被攔在外麵的何玉興。


    何玉興並非何家嫡係,他馮萬冬同樣不是,他們倆的身份在王觀麵前都有些不夠看。


    “放人!”


    馮萬冬終於一揮手,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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