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葛力姆喬腰部微躬再次露出一口猙獰的牙齒,“就憑你這句話,老子等下活撕了你!”


    “怕你不成?”


    兩敗俱傷的雙方都各自提起丹田中一口先天真炁,如喪失理智的鬥牛一般鼻孔噴氣再次野蠻衝撞!


    而這次明顯齊玄守稍遜一籌,一聲嘶啞痛呼後被撞飛十米之遠,隻是途中身形飄飛如蝶的他一個輕盈後空翻隨即以更快的速度再次衝向葛力姆喬!


    “玄守的眼神..好可怕,就和當年的哥哥一樣。”


    織姬盯著遠處的兩隻野獸喃喃道。


    “哥哥戴麵具竟然被壓製住了?”


    而此時身邊一直觀戰的妮露卻緊緊捏著袍子下擺盯著戰場語氣忐忑:“大哥哥之前無論遇到誰,隻要使用了那個麵具就能秒殺對方,可現在..”


    她望著被葛力姆喬撕開半張麵具的齊玄守,再望向身邊一直閉眼露出痛苦表情的織姬,猛地吸滿一口氣朝著遠方風沙大喊!稚嫩的嗓音此刻竟然讓人聽出了囂烈的氣勢!


    “哥哥加油!你百戰無算!一定不會輸的!”


    嗯?


    織姬猛然被這聲呐喊驚醒,詫異的望著身邊這名鼻頭還掛著清涕的小孩子。


    她為什麽..對玄守這麽信任?明明也沒認識多久啊。


    似乎感受到了織姬的目光,妮露回頭舉起小拳頭一臉不服:“你還愣著幹什麽?給大哥哥加油啊!”


    “你那一臉害怕是怎麽回事?大哥哥說過來這裏生死相搏就是為了你啊!”


    她的一聲聲稚嫩的質問此時正如同箭矢一般一發比一發猛烈地撞擊著織姬的心門!


    “大哥哥那麽溫柔的人,肯定不喜歡打架啊!可他為了你,卻是二話不說就抄家夥砍向烏爾奇奧拉大哥!”


    “他是人類!卻為了你化身無常,帶上那副麵具!甚至使用那麽誇張的力量!我隻知道越強的力量獲得越痛苦!可他那麽痛苦卻依然為了你去使用!你...你為什麽不為大哥哥加油!”


    織姬被這道心錘猛地擊碎心門!


    對啊!我害怕的到底是什麽?


    我根本不是害怕玄守,而是自責因為自己而讓他被迫去成為了野獸,可他卻是為了守護我和大家而去獲得這種力量,此刻的自己不就是他的心錨嗎?


    如今自責有什麽用?木已成舟,自己應該堅定地站在他的身後,讓他安心!


    為什麽擁有劍,比擁有劍更加重要。


    織姬陡然覺得額頭如同被一道天光貫穿一般,整個身心似乎漂浮起來化作漫天風沙!


    而此時的齊玄守從砂礫中緩緩爬起來,身上的衣物已經悉數破損,臉上的麵具也隻剩下右半邊墨白的部分。


    “看來你真的到極限了。”身上同樣血漬拉忽卻看起來比齊玄守好一點的葛力姆喬轟然落地,露出了悲憫的表情。


    這意味著...這場戰鬥即將結束了。


    人間有聚散,太陽升落,人世間又哪有永恒不變的快樂呢。


    耳邊也隱隱聽到一曲風沙中的歎息聲的齊玄守拄刀而跪,臉上的汗水不斷自額頭順著臉頰線條滑落到沙土裏又被迅速蒸發。


    他一邊咳嗽一邊望向朝自己走來的葛力姆喬,心底出乎意料的十分平靜。


    不知不覺中...自己似乎不再害怕死亡了呢?


    從最先成為無常時因為愛惜生命而不去做任務,到現在平靜麵對生死...


    自己或許能和書中的那些聖人聊聊心性方麵的收獲?


    隻是可惜..沒能救織姬回家。


    被葛力姆喬陰影籠罩的齊玄守正在苦中作樂時,突然聽到了身後天頂處傳來悲愴卻又充滿生命感的呐喊!


    “玄守!你要好好的活著!”


    齊玄守發呆了一彈指,隨後逆著陽光望向山巔。


    在那裏,他看到一輪太陽落下了眼淚。


    淚流滿麵的織姬站在山巔,淚水卻從下巴滑落,丈量了腳下百丈之高的鳴沙山,最終沉睡在齊玄守傷痕累累卻堅毅頑強的臉上。


    “你不用那麽拚命也沒關係!隻要你不再受傷,一切就都很好了...”


    織姬的聲音漸漸低落,卻奇異的飄蕩在齊玄守的耳膜中,順著耳道流入了胸膛,接著一股浩然之炁瞬間充滿了自己的四肢百骸!


    “吃我一爪!”


    身後的葛力姆喬右手由於高速已經化為一抹線條,似乎像撕裂時間一樣不見過程而瞬間貼到了抬頭看天的齊玄守肌膚上!


    隻要輕輕一遞,萬事皆休!


    但一隻手卻反手輕鬆捏住了這隻即將終結比賽的凶手!


    “什麽?”自信這一招就算是一刃過來也無法留手的葛力姆喬腦海中陡然一愣。


    轉過頭的齊玄守還是那副破碎麵具,隻是整個人似乎換了一樣全身猛然爆發出如同一刃一般的雄渾氣勢!


    自己一瞬間竟然產生了逃避的念頭!


    這怎麽可能?自從化身人形以後,自己已經有幾千年沒有這種心情了?


    他對著葛力姆喬微微一笑:“抱歉,不陪你玩了。”


    下一秒。


    左手死死封住葛力姆喬全身經絡的齊玄守反手握住天鎖斬月的刀柄,從左下到右上,如刀切薄紙一般將葛力姆喬的身體輕鬆劃開!


    一刀兩斷!


    肆虐半邊天地的風沙都在這一刀之下瞬間由動至靜!僵硬漂浮在天地之間不得分毫寸進。


    織姬望著山下的畫麵眼神不停劇烈顫抖。


    而妮露更是大張著嘴巴,口裏的唾液已經飛流直下三千尺落於九天之下。


    全身僵硬的葛力姆喬保持著微微仰首看天的姿勢,喘息的聲音伴隨著他茫然的眼神頭透露出這一刀對他身心衝擊之大。


    成敗瞬間天平調轉!


    望著終於支撐不住重傷身體緩緩在麵前跪下的葛力姆喬,齊玄守刀尖微垂,瞳孔也漸漸舒張開來。


    終於結束了...


    突然!


    他的瞳孔猛地緊縮!


    血肉模糊的豹爪突然猛攥住天鎖斬月的刀刃!


    “開什麽玩笑?我怎麽可能會被你打敗!”


    隨著實時畫麵化為黑澤明畫麵一般的黑白,所有觀眾都看到了葛力姆喬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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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的世界就是原始社會的縮影。


    極端的弱肉強食迫使虛聚集在一起進行著養蠱式的進化。


    最後的勝利者會失去自我意識,而形成融合後的新意識,形成具有強大靈力、身形高大卻無智力的第六身餓鬼。


    但如果其中有一位的自我意識遠遠超出其他人時,就會出現即使成為身餓鬼也不會失去意識的奇行種。


    奇行種會有意識吞噬其他身惡鬼繼續進化,從而進化到生命的更高層次——魍魎君。


    但在這注定你死我活的命運中,你離天空越近,你離死亡越近。


    更強的同類都在對你的存在虎視眈眈,隻要荒野中的野獸受到一丁點傷害,其他野獸就會蜂擁而至將其分食。


    因為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如果不繼續吞噬其他虛,魍魎君便會退化為身餓鬼,並且退化後的身餓鬼會百分百失去個人意識,再無可能重新進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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