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扶額,心裏陡然升起想要和旁邊這個人撇清關係的衝動。


    鍾銘卻忽然轉向陸安:“今天的你的戲已經拍完了,我還要再拍一會兒。你自己先回去吧。路上注意點。”說完就留下一臉懵逼的陸安和許灝走了。


    陸安心裏一萬個草泥馬跑過去,心想又沒有攝像機對著你你演什麽戲啊,平時不都是我自己回去的麽你啥時候送過我啦……


    許灝看鍾銘走遠了,也趴在他耳邊說:哎,我來的時候他們說你在裏麵演吻戲。好歹這是師兄你的熒幕初吻啊,不會是吻出感情來了吧?這可回去怎麽跟嫂子交代啊……哎哎哎師兄我知道錯了我閉嘴我再也不說了……”


    整個包間都氤氳著火鍋的香氣,對麵的人在蒸騰的熱氣中模模糊糊。


    “哎,師兄,師姐最近好麽?她一個人在家帶孩子,你要是忙起來聚少離多也很辛苦吧?”


    “我倒是想讓她請保姆,她不肯,非要自己帶。當初不就是為了苑苑才不拍戲的嗎?她還在上學那會兒不就有那麽多導演要她?要是她混圈子,肯定不比我現在差。不過也是,圈裏水多深啊,女明星不安全。”


    “男明星就安全?!”


    “噗!咳咳咳……”陸安一口啤酒全噴出來。


    許灝趕緊過來幫陸安捶背:“師兄這麽激動幹什麽啊我就這麽一說嘛現在是開放社會啊……”


    “滾你媽逼開放社會。”陸安一掌夯上去。


    再開始吃飯,許灝卻有點沉默了下來。半晌才說:“師兄和師姐感情好就行。”


    “嗯~”陸安無所謂地答應著,又突然想到什麽,“哎,前兩天詩蕾還給我發苑苑學說話的視頻呢,給你看給你看……”


    “得得得別給我看,朋友圈一天發十幾條都被你刷屏了現在還給我看……”


    “切,下次想看可就沒有了!”


    “得了吧。哦對了,我買了兩張電影票,夜場的鬼片,去懷念一下半夜一起看鬼片的大學生活,走不走?”


    陸安大手一揮,走。


    約定的好好的,沒想到剛吃完,許灝一個電話就被叫走了。他正處在當紅的當口,事多還不能推,誰也不能得罪。盡管陸安安慰他,能閑到看午夜場電影的演員不是好演員,他離開的時候還是一臉不情願,並且堅持要把兩張電影票給陸安讓陸安好好替他回憶一下大學時光。


    陸安看著手裏兩張電影票,想了三秒鍾,果斷選擇打電話給鍾銘。沒想到鍾銘竟然答應了,而且到的還挺快。


    “我以為你對這種活動沒什麽興趣。”陸安在電影院後幾排壓低了聲音和對鍾銘說。


    鍾銘沒有鳥他。


    陸安自討沒趣地喝了一口可樂。


    媽耶~好像喝錯了……


    他偷偷瞟了一眼看著熒幕的鍾銘,好像沒有發現,默默地把可樂放回去。


    “許灝這小子怎麽盡看這種無聊的國產鬼片,媽的爛成這樣真懷疑是他自己投資的片子……”他小聲嘟囔。


    “嗯?”鍾銘沒有聽清,偏過頭湊近一點。


    “emmm……我說,電影很無聊……”靠得近了,好像能聞到鍾銘身上好聞的味道。


    “那要走麽?還看麽?”


    鍾銘的氣息噴在他臉上,弄得陸安有點心猿意馬。


    “emmm……要不我們偷偷過去看那對小情侶在幹什麽?午夜場的電影還坐在角落裏,肯定不是正經看電影的人!”


    “……”


    陸安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了,也許是在電影裏那個喜歡尖叫的女人死了,讓他終於有了比較好的睡眠環境之後。被鍾銘推醒的時候還暈暈乎乎,走的時候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還好鍾銘及時發現拉了他一把。


    被外麵的冷風一吹,陸安立刻清醒了大半,哆哆嗦嗦縮進車裏。司機“鍾先生”一臉冷漠地拍掉了陸安亂按車載音響的手。


    “喲,有歌了?lemon tree?有長進啊。”


    鍾銘看著前麵的路況,頭也沒轉一下,隻留給他一個立體的側臉:“許灝是什麽人?”


    “嘿你這人是不是有在開車的時候審問人的癖好啊!”


    “許灝是什麽人?”


    “嘖。我不是說了麽,大學小師弟。大學就喜歡粘著我,現在還是一個德行。不過最近發達了,圈裏混得也不錯,應該是塊好苗子。現在時代不同了,他那種小白臉可吃香了,人家叫什麽,小鮮肉!”


    “……”


    第6章 第 6 章


    陸安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迷迷糊糊去摸手機。腦袋重得厲害,眼皮也重得厲害。


    “餵?”


    沙啞的嗓音,真的是自己發出來的麽?陸安這才發現喉嚨像卡了刀片一樣疼。


    電話那頭的人還沒應答,房門就被粗暴地打開,鍾銘從外麵衝進來。


    “怎麽回事啊你!打這麽多電話都不接!我還以為你出什麽事了!”


    “……對不起……我可能是……太困了……”他第一次看見鍾銘這麽凶,一下子就慫了。手機屏幕上的字在眼前模糊成一團,他眯起眼睛仔細辨認,才發現已經十點多了,未接來電有二十多條。他一個翻身坐起來,卻感覺乏力的很。倒下去的時候被鍾銘眼疾手快拽住了手腕。


    “這麽燙?”鍾銘去觸他的額頭,陸安偏過頭,沒躲得掉。“你發燒了,去醫院。”


    陸安向來不喜歡去醫院,但是看鍾銘不由分說的樣子,自己又渾身軟得沒力氣掙紮,隻好委屈地說:“衣服,衣服還沒換。”


    鍾銘愣了一下,掀開被子幫他解開睡衣的扣子。


    陸安半夢半醒,腦袋昏昏沉沉,軟在床上任由鍾銘擺弄。有人伺候還挺舒服的。他迷迷糊糊地想。


    他漸漸有了意識,卻始終無法真正醒過來,像是漂浮在一片冰冷黑暗的水域。有人握住他的手,惶恐似的試探,微涼的指腹摩挲著他的掌心,一會兒好像漸漸大膽起來,撐開他的五指,小心地扣住,掌心的溫度讓他眷戀。


    那不是女人那種柔軟的手,而是骨節分明,手指修長的手。他想他知道是誰的。混沌中他想握緊那雙手,卻使不上一點力氣。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慢慢地睜開眼睛,一片白茫茫。腦子空白了兩秒,才意識到自己在醫院。吊瓶掛在頭頂上,輸液的軟管蜿蜒著消失在手背上。房間不大,但沒有其他病人,隻有一個短髮齊劉海,學生模樣的人坐在窗邊的椅子上。


    “陳穎?”聲音虛弱得不像自己的。


    陳穎是鍾銘的私人化妝師,陸安拍戲的這幾天經常見到。鍾銘平時好像也沒什麽朋友,陳穎算一個。陸安愣了一下,他以為如果鍾銘沒有時間的話至少也應該是蒼南來。


    坐在床邊玩手機的陳穎趕緊放下手機:“陸大哥,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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