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


    不過是一時興起,她難道真以為自己要窮追不捨。


    但到底心有不甘,以至於周一上學的時候,就一直臭著一張臉。午休的時候,他去了校圖書館,卻隻有宋家的宋玉在。


    “江蠻蠻呢?”他問。


    宋玉被問的一愣,“她出去了……”


    孟清維皺眉,“又逃課?”


    “她……她下午有事,就先走了。”


    孟清維一直以為她是乖乖女,但江蠻蠻的行為又總是出人意表,比如他覺得她應該是循規蹈矩的一個人,但她逃課的次數恐怕比自己都多。


    孟清維懷揣著一肚子不舒服回了教室。


    晚上去了補習班,翻開課表看到是數學課,他哼笑。


    他倒是要看看,她能躲到什麽時候。


    江蠻蠻在第二堂課到了。她在座位坐下,並不看他,悶頭開始寫作業。孟清維也目不斜視的聽課。


    間歇聽到她手機響,他側了側頭,看到她的表情不是很好。


    一堂課結束,孟清維轉了轉筆頭,喊她,“江蠻蠻。”


    江蠻蠻扭過頭看他。


    孟清維笑,“冬季旅遊怎麽先走了?”


    他問完之後仔細的看著她的臉,但江蠻蠻的神情沒有任何異樣,她的雙眼純淨,一絲一毫的慌張都看不到。


    “家裏有事,就……先走了。”


    “真的?”


    江蠻蠻回了個不解的表情。


    “這樣啊 ……”孟清維扭過頭,不再看她,“沒事了。”


    晚上上完課,他們一起出了教室,孟清維指了指後麵的小巷,“吃宵夜?”


    江蠻蠻搖了搖頭,“不了,家裏有事,今天要早點回去。”


    孟清維點頭,“司機來了嗎?”


    “嗯,在巷口等。”


    說話間,孟家的車開到他們身邊,孟清維問,“要送你嗎?”


    江蠻蠻擺手,“不用,我坐自己家車就好了。”


    “這樣,那再見。”


    “嗯,再見。”


    後車鏡裏能看到江蠻蠻越來越小的身影,汽車拐過一道彎,孟清維喊停了司機。


    “你先回去,我還有事,晚點自己回。”


    司機開走了車,孟清維順著原路又走了回去,江蠻蠻已經不在原地。他側頭想了想,走向了美食街小巷。


    賣麻辣燙的小店照舊很熱鬧,煙氣繚繚。江蠻蠻坐在門口的小桌子,獨自一人,撐著下巴,百無聊賴。


    孟清維歪著頭看她,大約是早就有預料,並沒有想像中被欺騙的暴怒,相反,他覺得有些可笑。


    下一刻,他看到另一個身影走到她身邊,坐在了她對麵。


    叫衛臨的少年仍舊穿一身白襯衫,套著鬆鬆垮垮的一件校服,孟清維認識,那是城南技校的校服。


    兩個人坐在一起,衛臨背對著他,他看不清表情,但是江蠻蠻一臉的歡喜雀躍倒是一目了然。他和她吃過兩次飯,還沒有哪一次見過她這麽愛說話,手不停的揮舞,大約是說著什麽趣事,小動作不斷。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都不知道江蠻蠻也有這麽豐富的表情。


    某一瞬間,他會忍不住去想,他有哪一點比不上人?隻是察覺到自己有這種想法,又忍不住笑。


    “城南技校啊……”他輕輕嗬了一聲。


    他甚至都不用費心去查他的家世,僅憑這一點,他就覺得江蠻蠻實在蠢的離奇。


    此後幾天,孟清維沒有再特意找過江蠻蠻,他們的生活似乎回到了以前,互不幹涉,兩不相幹。


    偶爾上學,會碰到江家的車,他看一眼,也不做他想。


    這一日放學後,徐澤和王厚站在他教室門口等他,他拿了書包晃過去,“有事?”


    “拳擊比賽還去不去?”王厚問。


    他才想起來是上次王厚說過的事。


    “最近來了個挺厲害的人物,挺神的。”王厚說。


    “是嘛。”他笑笑,然後將手插入口袋,“那自然是要去見識見識的。”


    去這種地方,坐的自然又是王厚的車,在這種地方,王家少爺的麵子比錢好使。


    三個人到慣常的包廂坐下,自然有人拿了酒水過來,然後有小姐進來斟酒,他們是這裏的常客,經理特意給他們安排的也是非常年輕的小姐,有一個看起來也就跟他們一樣是高中生。但他們從小發育良好,身材高,善於變換各種臉色,如今特意冷了臉,若不是穿著校服,其實看不出來學生的模樣。


    斟到孟清維麵前,孟清維抬手蓋住自己的酒杯,“我就不要了。”他說。


    徐澤低頭一笑,然後也說,“我也不需要了。”


    王厚揮揮手,小姐們便依次退了出去,王厚親自拿了酒瓶要斟酒,孟清維還是搖頭,“真不要了,我喝水就好。”


    徐澤啪的一聲點了根煙,朝王厚笑笑,“他一直說想換個生活方式,我們最好都習慣一下。”


    孟清維沒理會徐澤的嘲諷,他被台下上台的人吸引了注意力。王厚脫了校服外套走過來,然後說,“我說的就是他,聽說年紀不大,十八歲,也就比我們大一歲,但是已經連戰了七場------”拇指豎起來,做了個手勢。“---------皆贏。”


    “十八歲?”徐澤哂笑了一聲,“你不說,我以為隻有十六歲。”


    的確,台上的少年身形太過單薄,□□的上身精瘦的能看到根根肋骨,個子不高,他對麵上台的是一身肌肉的壯漢,無論從年齡還有體型上看,少年都顯得太過柔弱。


    “他叫什麽名字?”孟清維問。


    “衛臨。”


    果然,孟清維眼光一閃,表情幾乎沒有變化,但是徐澤還是注意到了,問,“認識的人?”


    孟清維搖頭,“一麵之緣。”然後問王厚,“知道什麽來歷嗎?”


    這個地下拳擊場其實是專門賭拳的場所,不對外開放,觀看的人不多,上下兩層包廂,滿打滿算也隻能坐百人,是供有錢人消遣的場所,其實跟賭場的性質相似,隻是賭的更刺激,是拳頭。


    但涉及隱私,保密性做的頗好,要不是王家的關係,他們這幾個未成年人是進不來的。打手有的是人養著專門來賺錢的,有的是自己來的,擂台之上,不講究打法,隻要將人打趴下留一口氣就行,畢竟是消遣,不能惹出人命。這樣一方麵就對打手的選擇也有要求,衛臨這種,孟清維敢打包票,他絕對虛報了歲數,十八歲,剛剛卡在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的界限上。


    “聽說缺錢,又能打,不知道是哪個旮旯學校的不良少年,在街麵上混,知道了這個地方就過來了。”


    “過來你們就收了?”孟清維挑眉,“他那個樣子一看就沒到十八歲。”


    “身份證件齊全,存的有檔。”王厚站在包廂往下看,“也沒讓他吃虧,今天是最後一場,完了之後他也就不來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譬如朝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莊並收藏譬如朝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