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滑雪活動,江蠻蠻正坐在一邊換鞋,孟清維全副武裝的滑到她身邊,推開滑雪鏡,露出神采奕奕的一張俊臉。


    “身體好了?”


    江蠻蠻仰頭看他,動作一頓,說不上心裏的感覺,有些無奈或者泄氣,她想真是奇怪,最近為什麽總和這個人攪合在一起呢,最後隻是故作無謂的點點頭,“好了。”


    孟清維頷首,看她穿鞋穿的笨拙,便蹲下身幫忙,“這個鞋子要這樣綁……”


    “哎……”江蠻蠻張口就想拒絕,孟清維已經自顧自的解開她的鞋帶,重新幫她綁了起來。


    她手足無措的坐在那,簡直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孟清維眼角瞥到,莫名覺得好笑,其實過來打招呼和現在的幫忙,他都是隨手,並不是刻意,隻是現在,覺得做的並沒有錯。


    “你爸媽不是在瑞士嗎?怎麽你連滑雪鞋都不會穿?”


    瑞士可是滑雪勝地。


    “我手腳協調性不好,所以……不怎麽去滑雪。”江蠻蠻解釋。


    “協調性不好?那豈不是也不擅長滑雪了。”孟清維拍拍綁好的鞋子,抬頭問,“那要不要我教你滑雪。”


    江蠻蠻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就是滑著玩,在這裏隨便玩玩就好了,不走遠的。”


    孟清維嘴角一抹笑,對此不置可否。


    “……真的,我不喜歡滑雪的……隨便走兩圈就可以了……”江蠻蠻小聲解釋。


    孟清維起身,拉下滑雪鏡,遮住半張臉,不露一點表情,“江蠻蠻,我也不是那麽不識趣的人,你也實在不用把嫌棄我表現的這麽明顯,本少爺長了眼睛,看的見。”


    話說完,人已經如風一般滑了出去。


    江蠻蠻張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孟清維的身影已經不見了。她低頭看了看鞋子,抿抿唇,低頭拆掉鞋帶,自己又重新開始綁。


    孟清維很喜歡滑雪,或者說,他喜歡所有極速的運動,賽車滑雪,所有能提升速度的運動,他都偏愛。


    隻是上次出了車禍,賽車這一活動基本和他再見了,如今拿滑雪來解解饞,也算不錯。


    山林中他的身姿矯健,不停的穿梭,突然,另一道身影從他身後追來,飛快的滑到了他前麵。


    孟清維抬眼看了一眼,速度不減,也很快追了上去。


    兩道身影如兩道極光,極快的掠過一座山坡,又飛過一座坡道,像彼此較勁一般,非要爭個輸贏,沒有人慢下來,也沒有人停下來。


    他們最後停在一處山頭,前麵斷了路,不得不一起停了下來。


    孟清維摘了滑雪鏡,口腔裏呼出的白氣遮住了視線,讓他一瞬間看不清徐澤的表情。


    “我們離營地多遠了?”徐澤問。


    “不知道,幾十公裏吧。”


    徐澤點點頭,轉頭看向前方,他們站的地方高,能看到鬱鬱蔥蔥的山林,深冬季節也沒有枯萎,樹梢上到處是積雪,陽光正強,視線極好,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


    徐澤眯了眯眼,“前麵就是翡翠山。”他說。


    翡翠山?


    孟清維目光一動,也看了過去,現在那裏還隻是一座荒山,看不到幾年後的繁華。


    原來那裏就是翡翠山。


    “那是江家的產業。”徐澤又說。


    孟清維聞言挑眉,不是不驚訝,“江家?”想起聽到的那些關於江蠻蠻的傳言,又問,“江蠻蠻?”


    徐澤笑,“不知道。”


    不知道?這可不像是真話。


    仿佛知道他的不信,徐澤又道,“江蠻蠻名下有什麽產業那是江家的隱私,沒道理對外人說,我自然是不知道。”


    “江氏的產業也是隱私,你不是照樣知道了。”


    徐澤扯了扯嘴角,而後淡淡回答,“江徐兩家既然有婚約,我知道這些有什麽奇怪的。”他說完扭頭看他,“怎麽你看起來還這麽驚訝,我與江蠻蠻的婚約你不是已經知道了,你對阿眠不是提過。”


    徐江兩家所謂的婚約並不是很高調,知道的人其實真的不多,徐澤不問他怎麽知道,孟清維也沒想過解釋。


    “不是驚訝,隻是從來沒聽你提過。”


    他從小背有婚約,他從來沒聽徐澤聽過。


    “不是不提,隻是沒想過它多重要,因為兩家也的確沒多少人提這個話題。”徐澤解釋了這麽一句,也無意多說,重新戴好滑雪鏡道,“回去吧,離開太久他們會擔心。”


    說完也不等他回答,率先轉身離開,孟清維卻沒有立刻走,他看著遠方隱隱可見的山頭,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晚上辦燒烤派對,孟清維剛出來,就被徐眠堵住了。


    兩個人站在花園裏,孟清維踢踢腳,有些不耐煩,“有事?”


    徐眠一聽他語氣就要發火,到底忍住了,“謝謝你,我聽我哥說了,是你讓江蠻蠻不計較的。”


    “不客氣,也不全是幫你。”


    徐眠靜了靜,有些隱忍,“孟清維,你一定要這麽跟我說話嗎?我到底是哪裏惹你不痛快了?你就算要發脾氣,這段時間也夠了吧。”


    孟清維也很隱忍,他以前可不記得徐眠這麽纏綿的,兩個人在一起,一方不理人,另一方幹脆的丟開手,從不抓著不放。


    “阿眠,我們之間上次已經說清楚了,我這次幫你,也不是為你,你大可不必以為我是對你念舊情。”他走近了一步,臉頰湊到徐眠麵前,極輕的說,“好聚好散,還能存著一點舊情,否則……”


    徐眠張張嘴,眼眶有些紅,繼而冷笑一聲,“否則什麽?”


    一而再再而三的退步,徐眠也已經到了極限。


    孟清維說,“阿眠,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麽糾纏不清的性格,怎麽這次就非要問到底,大家畢竟以後還是一個圈子混,抬頭不見低頭見,留點情分才好。”


    徐眠長久沒說話,握著酒杯的手崩的凸出細白的關節。


    “你愛上江蠻蠻了?”徐眠突地問。


    孟清維愣了下,目光轉冷,不予作答。


    徐眠扯著唇角,她挺直了腰,眉角眼底冷冷的一笑,然後擦著他的身子揚長而去。


    “孟清維,咱們走著瞧!”


    孟清維突然有點倦,仰著頭看天,長久都沒有動。


    他想,他和徐眠,是真的斷了,過去十七年的情分,原來也是有一點疼的。


    走廊裏江蠻蠻靠在走廊上發呆,徐澤端著杯子到了她麵前,她看他,“你找我?”


    “昨天的事,我替徐眠跟你道個歉,謝謝你不計較。”


    江蠻蠻說,“算了,反正我也沒什麽事。”


    徐澤笑了笑,杯子指了指旁邊,“介意陪我到那坐坐嗎?”


    江蠻蠻有些奇怪,看徐澤的樣子,是有話要說,想了想,便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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