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席傾城沖包小樓招招手。


    “叫我啊?”包小樓可怪異了,居然還要叫她過去。“傾城,這位是……”一邊說,心裏一邊碎碎念,可別告訴我這是你姘頭哦~~“小樓,真巧!你都長這麽大了,變成大美女了哦!還記得我嗎?”席母親熱地拉住她的手,“你怎麽搬走了也不說一聲,害得我們家傾城哭了好幾天!”


    包小樓望著這女人和席傾城的臉,忽然明白他們是什麽關係了——自己還胡思亂想了那麽多,真無聊!不過,為什麽他媽和他爸問的都是同一句話——“都長這麽大了,還記得我嗎”,天!她真的失憶了啦……席傾城則想,他媽和他爸怎麽都把他因為包小樓搬走而大哭的事說出來,沒事找事!


    “哎,小樓啊,我記得以前你媽喜歡用一種葉子泡茶,蠻好喝的,那是什麽糙?”


    “檸檬香蜂糙。”席傾城不待包小樓回答,就率先說出這個名詞。


    “對,就是檸檬香蜂糙。”包小樓對自己失憶的堅信一步一步加深。


    舒睦不知什麽時候走過來,“小樓。”


    “嗨。”包小樓剛想向舒睦介紹席傾城的母親,就看舒睦禮貌地向席母伸出手,道:“崔總,您好。”


    包小樓眨眨眼,原來舒睦認識她呀。


    舒睦見席傾城和席母站得很近,心裏又對席傾城起了一絲鄙夷,不顧任何人的麵子,他開始出口諷刺道:“傾城,你和崔總關係挺不錯的,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


    “我們很久以前就認識啦。”席母笑眯眯地摟著席傾城。


    包小樓知道舒睦心裏在想什麽,解釋道:“她是傾城的媽媽。”


    舒睦顯然大吃一驚,他微張地嘴,終於從那兩人的臉上找出些相似的地方,連忙賠笑道:“怪不得我覺得傾城和崔總有點像呢,原來他和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難怪一表人才!”


    趁席傾城和席母聊天的時候,舒睦把包小樓拉到一旁,“他真的是崔總的兒子?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你知道那女的是什麽人嗎?”


    “不知道。”包小樓覺得怪了,席傾城是誰的兒子關他什麽事?


    “她是rc集團總裁,我們這次最大的客戶,嶽總好不容易才把她請過來。”說著,舒睦瞥了一眼席傾城,“本來rc集團副總準備過來的,不知怎麽回事,她居然親自來了。看來,完全是看在席傾城的麵子上。”


    “那傾城功勞也不小。”包小樓見舒睦臉色好像不太好,就轉移話題道:“我聽說你要升職了,恭喜哦。”


    “嗬嗬。”舒睦皮笑肉不笑地敷衍道,又去看席傾城,正好他也朝這裏看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席傾城微微一笑,舒睦也扯了扯嘴角,移開目光。


    ☆★☆


    偌大的宴會廳,燈光宛似水晶般的晶瑩璀璨,動人的舞曲一支支響起,賓客翩翩起舞,在舞池內描繪一幅幅旋轉的動畫。


    包小樓從侍者的托盤裏拿了兩杯紅酒,走到露台上,一杯給舒睦。“你好像不太高興?”


    “嗯,覺得有點滄桑。”夜晚的風,輕輕吹著舒睦的衣領。


    “都升職了,有什麽好滄桑的。”


    “像我這種沒有什麽家庭背景的人,需要靠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爬上去,沒有人能幫我,一切隻能依賴自己。跌倒了,爬起來,再跌倒,再爬起,失敗一百次,可能才成功一次。可是又有什麽辦法?”


    包小樓見他忽然這麽落寞,都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舒睦的眼中,有種濃濃的渴望,“我是個不甘平庸的人,我一定會做得比那些有家庭背景的人好得多!”


    唉,好無聊的話題,沒做出什麽成績之前,說什麽都沒有用啊。包小樓興趣缺缺,舒睦看著她對自己的決心漠不關心,不慡地抿著嘴。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做出點成績給所有人看看,不管用什麽手段。


    舒睦的目光幽幽地看向嶽明忠,他怎會看不出來,嶽明忠見到包小樓時那不尋常的目光,渴望的、熱切的,巴不得一把將包小樓抱進懷裏。包小樓有幾分姿色,舒睦再清楚不過,她年輕又有活力,自然比嶽明忠的老婆好千萬倍,現在的有錢老男人,哪個沒有個二奶三奶的?舒睦想,他現在也不小了,愛情什麽的,那是毛頭小子才追求的東西,他隻不過在尋找一個合適的人。他曾經也愛過,愛得很深,可是卻沒能跟自己最愛的女孩在一起。男人的愛,一輩子就一次,他給了那個女孩,隨著畢業的分手,消逝不見了。


    “小樓,我們幹杯。”舒睦舉杯,一幹而盡。


    包小樓不疑有他,跟著他一幹而盡。


    “為我升職,再幹一杯。”舒睦幹脆要了一瓶紅酒,為二人的杯子裏都斟滿酒。


    “我不太會喝酒,這樣會醉的。”包小樓用手蓋著杯口,不讓他再倒酒。


    舒睦拉著她的手說:“沒關係,一會兒我送你回去。咱今天可得喝個盡興!”


    包小樓哀怨地摸摸肚子,她食物沒吃多少,酒都喝飽了!555,我餓,我想吃東西呀!盡管心裏一直吶喊著要吃東西,可是包小樓還是將舒睦倒的酒一幹而盡。


    半瓶紅酒沒有喝完,包小樓已經醉了,搖搖晃晃地倚在舒睦身上,不停地讓他送自己回家。舒睦扶著包小樓,狠狠心,向廳裏走去,假裝不慎,碰到了嶽明忠。


    “小樓怎麽了?醉了?”嶽明忠果然露出了擔心的神色,幫著舒睦一把扶起包小樓。


    “是啊,現在宴會還得繼續,我聽說嶽總您在酒店訂了房間休息,不知能不能讓她今天在這裏住一晚?”舒睦帶著歉意和誠意問。


    “當然可以!”嶽明忠一口答應下來,還說:“我跟你一起把她扶到房間去吧。”


    “真是太感謝了,嶽總!”舒睦感激地說。


    才到門口,身後就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小樓?”


    舒睦轉身去,看見席傾城快步走上來,幫忙扶著醉醺醺的包小樓,“她怎麽喝醉了?”


    “沒關係的,傾城,我們扶著就好。”舒睦硬扯開席傾城的手,和嶽明忠一起把包小樓扶進電梯。


    席傾城站在原地,默默望著緩緩合上的電梯門,盯著電梯的樓層顯示出神,直到嶽雯伊興沖沖地奔過來,他才冷漠地轉開身子。


    電梯裏,舒睦嘆口氣,細心地為包小樓整理耳旁落下的髮絲,“不瞞您說,小樓跟我其實互相都喜歡的,就是我一直沒有表白。”


    “嗯,早看出來了。”嶽明忠因為喝酒的緣故,臉頰通紅。


    “除非是向嶽總這麽優秀的人跟我搶,否則我是決不會放棄的她哦。”舒睦開著玩笑,玩笑中卻有著濃濃的暗示。


    嶽明忠不知道有沒有聽懂他的暗示,笑著說道,“哪裏,舒經理不也很優秀嗎?我看小樓跟你挺配的。”


    “聽您這話,我真高興。”舒睦扯開個大大的笑容。


    “叮”一聲,電梯到達客房所在的樓層,嶽明忠用鑰匙卡把門打開,舒睦把包小樓扶到床上,拍拍她的臉,發現她早已昏睡過去了。嶽明忠關好門,來到床前,舒睦從他的目光中看出了一抹殷切。舒睦心裏雖然做出這個打算,但終究有些不甘,本該由他嚐鮮的女人就這麽送給一老男人,他多少有點遺憾。原本他想晚一點用這招的,可是今天發現席傾城居然也是財團少爺,這對他多少有點打擊。他一開始就看不慡席傾城,認為他是個小白臉,誰知這小白臉來頭不小,他便覺得命運不公,為什麽沒什麽本事的人都出生在優渥的家庭裏?


    “嶽總,您幫我扶小樓上來恐怕很累,要不您先在這裏休息一會兒,我先下去了?”舒睦看似體貼,實際上卻是把大好機會讓給嶽明忠。


    “好的,我在這裏休息一下。”嶽明忠一邊答應,一邊急切地回頭看包小樓。


    舒睦關上門,不忍地皺皺眉頭,雙手緊握成拳,指甲陷進肉裏,紮得他生疼。小樓,對不起,你放心,我會一直留在這裏的,至少,我會帶你回去。


    舒睦一走,嶽明忠果然馬上跑到包小樓身邊,一把拉起她的手,緊緊拽著不放,另一隻手還輕輕撫摸著她的額頭,小心翼翼的,生怕弄醒了她。他的手漸漸落在包小樓的耳朵上,紅色的硃砂痣讓他的手停了一停,繼而雙手顫抖著將包小樓抱起,緊緊摟在懷裏。


    席傾城見舒睦自己一個人回來,馬上問:“小樓呢?”


    “在上麵休息。”舒睦不想跟他說太多,敷衍幾句就藉口要陪客戶走開了。


    席傾城望著舒睦的背影,眼中寫著不為人知的情緒,好像是一個即將浮出水麵的氣球,硬生生被人又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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