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李然看著眼前那個被扒掉衣服的家夥,眼睛裏露出憤憤不平之色:殺人就殺人吧,居然還扒人衣服,這都是什麽人呢!是,老子承認他的金衣還算值錢,可至少也應該給老子留點兒吧……


    一撮毛上前仔細察看這具被扒掉衣服的死人,終於把頭抬了起來,喃喃說道:“我知道是誰殺的了……”


    “是誰?快告訴我,”到手的金衣就這樣跑掉了,李然很光火,“我要找到這個發死人財的家夥,我要強烈的譴責他,對他這種強取別人財物,甚至連死人都不放過的野蠻行徑表示強烈憤慨和堅決反對!”


    李然似乎忘記了當初在死亡之澤大發死人財的事。


    “這個死者極有可能就是殺死唐家三少的真凶――亡靈巫師,你看他臉上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手和胳膊卻變成青灰色,這是被亡靈反噬造成的,他的身體瘦得沒有半兩肉……”


    “停!”李然忍不住大叫了起來,“我當然知道他是誰,我現在要問你的是誰殺死了他!”


    一撮毛被嚇了一跳,道:“你別急啊,我的意思是,這個死者全身看不出一絲傷痕,卻忽然死在這裏,他不可能是服毒自盡,那麽我們就隻有從現場的這攤血跡來著手尋找線索,首先,我們可以肯定的是,這攤血必定是死者吐出來的,因為他的唇齒上還有一些血絲,而這攤血跡卻跟別人吐得血有所不同,仔細看一下。你就可以發現,這攤血跡裏麵有許多碎肉……”


    “啊?!”大麻子一聲驚呼,也仔細觀察那攤血跡起來,聲音裏帶著無限驚恐。


    那血跡大半已經滲進泥土裏,藏在枯葉下,李然仔細看了看那攤血跡,果然發現裏麵有許多細碎的肉,他剛才卻沒發現。


    “這人何其毒辣。居然用重手法將人的心髒都震碎了!全身不留任何傷痕,卻心碎而死,能使用這種武技的人,我覺得全大陸也就隻有一人……”


    “不錯,”傑克讚賞的看了看一撮毛,暗暗敬佩他的心細如發、見多識廣,“腸斷天涯、碎心孤客之孤客!”


    “孤客?莫非就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與天涯齊名的孤客?”麥爾卓娜顯然也聽說過他的名字,不禁大皺眉頭,看著麵前的死屍,“此人難道就是孤客所殺?”


    “不錯,除了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有這種武技,”傑克提起孤客,也感覺事情變得棘手了。“如果真的是他,我想我們很難在他手中得到那封信。”


    “這也不一定,有句話說的好:象克老虎,老虎捕貓,貓捉老鼠,老鼠呢,反而可以殺象……”大麻子嘿嘿奸笑著,仿佛成竹在胸。


    “你有什麽辦法?”李然看著大麻子那欠扁的賤樣就不爽。


    “我有這個,”大麻子伸手摸出一個小紙包,亮在眾人眼前。“如果我記得不錯,天黑前,我們就可以走出這十萬大山的地界,在邊界那裏有一個旅社,孤客其人有一個嗜好……”


    大麻子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下來,得意的掃了眾人一眼,看眾人仍然處於茫然中。便繼續得意洋洋地說了下去:“嗜酒如命。本來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缺點,但是,他卻偏偏遇見了我――我手裏有他的克星‘針兔麻’,針兔麻無色無味。我們可以趁他喝酒的時候給他加上。”


    李然一聽,連忙湊了過去,好奇地問:“什麽是‘針兔麻’?有什麽作用?”


    “這是我從針兔發出的尖刺裏提取出來的,會讓人全身麻木,一個時辰之內難以活動……”


    “哇,你還有這好東西?那還等什麽,趕緊走!”李然心道:這不就是我曾經想過的麻醉劑嗎?


    他不由分說,拽著大麻子就上馬而去。


    二人的猥褻的笑語聲遠遠傳來――


    “這可是好東西啊,我覺得你應該多弄些,最好是批量生產,實在不行就讓傑克他們幫你。”


    “好是好,就是太費錢,如果傑克能幫我的話,那就沒問題了,嘿嘿……”


    “嘎嘎,終於有了生財之道了!”


    傑克和麥爾卓娜等人麵麵相覷,想要發聲阻止他們,卻終於搖了搖頭,上馬追去。


    旅店位於十萬大山的邊緣,處於途經此地的客人的必經之路上,而所有的客人都也會在這裏先住下,然後成群結隊的走過這山匪眾多的山路。


    旅店名叫老兵旅店,據說店主人是一名退役老兵,退役後在此地開了個旅店。


    旅店的大堂裏,以往的這個時候早就熱鬧喧囂起來,喝酒的,抽煙的,吹牛聊天的……人聲鼎沸,可是當李然他們來到這裏的時候,卻發現這裏安靜的很,雖然裏麵的人很多,可是誰也不說話,全都探著頭望向最裏麵的角落。


    大麻子不明所以,拉過身邊一個正在看熱鬧的人,壓低聲音問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事?”


    那人讓大麻子附耳過來,大麻子一看心知果然有事發生,趕緊附耳過去,誰知那人伏在大麻子耳邊低聲說道:“我也不清楚。”


    大麻子一聽,差點跳起來:“那你們都在看什麽?”


    “他們都在看,所以我也看嘍。”那人聳了聳肩,將嘴向前方的人一努。


    大麻子見他那欠扁的樣子,很想抽他兩個大嘴巴子,可是打量了一下他那魁梧的身材,又怕打不過他,心道:我忍!他一伸手,將那人推到一邊,去問另一人,結果連問幾個人都沒有知道的,他們隻知道原本喧鬧的大堂忽然安靜了下來,知道有事發生,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一大幫人在圍著看熱鬧,可是知道內情的僅寥寥數人而已,剩下的隻是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而已。


    李然哭笑不得,分開人群,也不管別人的抗議,嘴裏喊著:“讓一讓,裏麵的是我兄弟。”眾人一聽,趕緊給李然一行人讓開一條窄窄的縫隙,李然輕而易舉的就來到最裏麵……


    大麻子和一撮毛等人一看,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這樣都行?老大就是老大,以後要好好跟他學學才行。


    卻說李然擠進去一看,隻見地上躺著一人,一個披著銀色鬥篷滿臉絡腮胡子的糟老頭子,隻不過他已經死了!


    李然麵色一滯,呃,老了點兒,算了,老子吃點虧,兄弟就兄弟吧。他一把從身後拽過大麻子,用眼神詢問了一下,大麻子一看,銀色鬥篷、絡腮胡子等特征都跟傳說中的孤客相同,不禁點了點頭,李然臉色一變――事情剛發生,凶手應該沒來得及走……閃念間,他趕緊低聲吩咐大麻子和一撮毛分別帶傑克和娜塔莉守住前後門,自己則開始了表演――


    “兄弟啊,你死得好慘哪……”李然一邊嚎啕大哭,一邊伸手在死去的孤客身上摸來摸去,“我連你的名字都還不知道,你就死了,你死得好冤啊……告訴我,是誰殺了你,是誰?!”


    李然什麽也沒摸到,不禁有些惱火,蹭一下站了起來,淩厲的目光一一掠過周圍的人,眾人一看,嘩啦一聲,全部退開幾步,紛紛搖頭,有人趁亂就想溜走……


    麥爾卓娜看著李然哭屍的表演,有些哭笑不得,此刻見眾人退後,伏在李然的耳邊悄聲說道:“凶手應該還沒來得及走,他沒想到孤客一倒下,人群突然安靜了下來,所以他不敢走得太急,否則大家都明白他就是凶手了。”


    “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我讓傑克他們去守住前後門,”李然點了點頭,讚同麥爾卓娜的想法,可是……他轉而皺起了眉頭,將雙臂環抱胸前,側頭問麥爾卓娜,“可是,我們怎樣才能找到凶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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