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苑雨幫著方蘭整理頭髮,卻被方蘭阻止了。 “不用。”方蘭不僅阻止,還伸手把頭髮弄得更亂,“他不讓我好過,我就讓他全家不好過。”弄完了,看著銅鏡中狼狽的樣子,滿意地往外走去,“一會你給我使勁的哭。” “是。”


    席世珽出門後,就到了張媛媛屋子裏,他現在也顧不上晦氣不晦氣了,想到倚翠樓那麗兒楚楚可憐的樣子,他就心疼。 張媛媛本來見到席世珽還很高興,畢竟她也有段時日沒有見到了,可是聽到他的來意,臉色一下變了,卻什麽也沒說,隻是吩咐道,“玲兒,把我放銀錢的那個箱子拿來。” “好媛媛,前幾日我看到一個金釵,你戴著一定好看,等這幾日我就買來送你。”席世珽笑道。 張媛媛應了一聲,“崇之多注意身子才是。” “會的會的。”席世珽看了一眼玲兒放在桌子上的木箱,雖沒有說話,意思卻很明白。 張媛媛掏出鑰匙,直接當著席世珽的麵把箱子打開,裏麵放著些碎銀,隻是加起來還不夠二十兩,連賭場還債都不夠,更別說贖人了。 席世珽臉色有些不好,張媛媛柔聲解釋道,“我這段時日身子虛,買了不少補品,少奶奶當家……我都用的自己私房錢,所以就剩下這麽多”


    想到方蘭,席世珽也算理解了,他管方蘭要銀子都要不出來,更別提張媛媛了,麵色緩了緩,把所有的碎銀裝起來,“嗯,你好好養身子。”說完就起身走人了。 二十兩雖不多,可也夠他賭幾局的,到時候多贏點也就出來了。 送走了席世珽,張媛媛臉色就沉了下來,撫著肚子的手都有些用力,玲兒站在旁邊不敢吭聲,怪不得自家主子讓拿了所有銀子出去置辦,這……少爺也太荒唐了。


    秦燁本就派人私下注意著席家,席世珽的事情,他一早就知道了,隻是搖了搖頭,太子招雖損,可這個席世珽也是爛泥一塊。 如今秦燁已經重新回到朝堂上了,工部侍郎正四品下,算是升官了,卻仍是沒有任何油水的。


    安忻這段日子又開始發熱,弄得剛剛養出點肉的夏挽秋,又瘦了下來。


    席母看著兒媳的樣子,再聽著兒媳說的話,簡直不敢相信,她說的那個人是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 “不可能……” 方蘭跪在地上哭得滿臉是淚,“兒媳也不敢相信,因為兒媳不給他銀兩,他還扇了兒媳。”


    說著就露出臉上那巴掌印,“兒媳哪裏還有銀錢,來都城後,家裏就沒有進帳,崇之還時不時要了出去,兒媳連嫁妝都拿出來了……可是仍不夠啊……張姨娘要生了,兒媳不敢對她有絲毫虧待,公公婆婆是長輩,兒媳更不敢缺了東西……” “你先起來。”席母上前拉著方蘭的胳膊。 “婆婆……再不去,相公真的把那青樓女子接進門,席家的名聲可怎麽辦啊……”方蘭不僅沒起來,反而直接趴在地上,哭個不停。 “什麽青樓女子,什麽席家名聲?”席父其實一直在裏屋,此時再也忍不住,“把那個孽子給我抓回來啊。” “是……”席母也是滿眼淚,“兒子不可能的……崇之不會這樣的……” 席父直接拿了茶杯砸向一邊的管事,“去把那個孽子給我抓回來……聽到沒有……” “是。”那管事趕緊行禮後下去了。 “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席母也癱坐在椅子上,大哭起來。


    夏挽秋摸了摸剛剛退熱了的安忻,鬆了一口氣,青皮端了冰糖粳米粥來,“少奶奶,先歇會吧。” 夏挽秋接過粥,喝了幾口後就放下了,“安忻還那麽小,就受了這麽多罪……”抿了抿唇,滿心的不舍。 青皮沒有接話,隻是摸了摸壺中的茶,然後遞給一邊的青果,青果接了後,就下去換了。 “少奶奶上次不是還說這小豆糕不錯,嚐嚐僅次的吧。”青黛柔聲勸道,“小少爺已經睡著了,少奶奶爺歇息一會吧。” 夏挽秋也知道若是她身子不好,就更不能照顧孩子了,拿了一塊放在嘴裏咬了口,勉強吃了一塊,就不再動了,看了看在搖車裏的安忻,把他的小手放進被子裏,“我靠會,安忻一醒就叫我。”


    “是。”青皮跪下幫著夏挽秋脫了鞋子,青蒿拿了小被來蓋在夏挽秋腿上。 隻是夏挽秋剛剛閉眼,秦母身邊的婆子就過來了,青果低聲問道,“可是是有事?” “少奶奶呢?”張婆子問道。 “小少爺剛剛退了熱,少奶奶才歇下。”青果開口道。 “謝天謝地,小少爺可沒事了。”張婆子壓低聲音說道,“你不知道,是一宿沒睡,就擔心小少爺了。” “怕您和山楂姐走岔了。”青果笑道,“山楂姐去給是說這個好消息了。” 張婆子點點頭,又看了眼裏麵,“少奶奶剛歇下,按理說做奴婢的不該打擾,隻是……那席家是來了,是也不好直接拒絕,畢竟是少奶奶長輩,就讓我來問一句。” “這……”青果也有些猶豫,看了眼裏麵,“那張嫂子與我一同進去,和少奶奶說下好了。” 張婆子點點頭,這次若來的不是席母,她們誰都不會去打擾夏挽秋的,隻是恰恰是席母,這是夏挽秋的長輩,若是直接不見,一個孝字就讓夏挽秋站不住腳了。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了,我估計是吹空調吹的……大家也要注意了,這幾日隻能更新三千字,吃了感冒藥總想睡覺,迷迷糊糊的,等我好點了,多更新點補上。鞠躬~


    第一百零九章


    “與婆婆說我身子不適。”夏挽秋話一出口,就連青皮都愣了一下。


    “夫人本也不想讓她打擾少奶奶的。”張婆子解釋道,“隻是她說……”


    席母會說什麽,不用張婆子學,夏挽秋就知道,當初自己可被她壓得死死的,“做兒女晚輩的是不應該違背父母,家裏長輩以及先人的意思。”不用張婆子說,夏挽秋就先說了,“隻是我父母健在,公公婆婆健在,丈夫健在。”言下之意,那席母就算是長輩,也是排在後麵的。


    “勞張媽跑這一趟,你這就把我的話直接與舅母說了。”夏挽秋重新閉上了眼睛,“等安忻好些了,我再親自去與婆婆說。”


    “是。”張婆子哪裏還有不明白的,福了福身就退下去了,回到秦母那悄聲把夏挽秋的話學了一遍,秦母笑著眯起了眼睛,若不是看在夏挽秋這個兒媳的麵子上,秦母哪裏會對這樣的人客氣,直接家裏的管事就給打發了。


    誰曾想這個席夫人是個拎不清的,說是夏挽秋的長輩也是秦燁的長輩,他們這樣是不孝順長輩,秦母這才親自見了。


    她本就心情不好,畢竟安忻寶寶剛病好,如今見席母胡攪蠻纏,還真是……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句話。


    “席夫人,平悅如今身子正不適,已經派人去請大夫了。”秦母柔聲說道,“怕是真的見不了了,等改日平悅與安忻身子都好了,我讓平悅登門道歉,你看可好?”


    席母開口道,“平悅病了,我這個做舅母的也不好當做不知道。”


    秦母眼睛眯了一下,並沒有打斷她的話。


    “我去看看平悅。”


    秦母笑道,“知道席夫人最是關心小輩,隻是平悅剛剛歇下,為了安忻的事情,平悅已經兩日沒有好好休息了。”


    席母捏著帕子的手一緊,“那不知能否請當初平悅生產時候的大夫一用?”


    秦母麵樓關心,“可是席夫人身子不適?”


    “不是。”席母開口道。


    “那是席少爺?”


    “也不是。”席母說道。


    秦母皺眉看了下席母,“那是是你?”


    “也不是。”


    秦母開口道,“那是怎麽了?”


    “是……”


    沒等席母說完,秦母就開口道,“當初也是我家是厚著臉去求了聖上,才使得宮中太醫留在府中。”


    言下之意,沒點身份的還是不要開口自取其辱的好。


    席母也不是真的不通世事,“那當初的產婆?”


    “哦,正是那楊婆子,都城也是有名的。”秦母笑道,“是出門稍稍打聽下就知道了。”


    席母其實會來這麽一趟,實在是張媛媛身子不好,誰也沒有想到席世珽會為了那麽一個女人大吵大鬧,當著他們的麵,還與兒媳動了手,而張媛媛大著肚子一不小心就被推到了。


    此時席母有怨上了方蘭,都說了讓張媛媛多休息,沒事還讓人立規矩,這下好了……連著請了幾個大夫,都說危險,也不敢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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