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與秦燁總像隔著一層什麽,莫不是秦燁也這麽覺得,所以在自己試探後,才會如此親密,用以表示心情?


    這麽一想,夏挽秋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如此之外竟也有些心疼。


    秦燁怕真沒有表現的這麽堅強,把自己的情緒都藏了起來,隻有在別人主動的時候,才會稍微透漏出了一點。


    就算是他想要的,也不會開口,就像是他從不說自己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衣服也是別人給他什麽都穿什麽。


    不過,遇到喜歡的,他嘴角會微微上翹,不是那種溫潤的笑意,而是一種淺淺的,稍縱即逝的。


    若不是夏挽秋一直注意著,怕是還察覺不出這些來。


    秦燁幫著夏挽秋把鞋子穿好,才自己擦了腳,穿上鞋子。


    山楂在外麵敲了敲門,“少爺,少奶奶,是現在用飯,還是晚些時候用?”


    秦燁看向夏挽秋,夏挽秋開口道,“現在吧。”


    “是。”山楂這才推門進來,把洗腳水端了下去,“少爺,少奶奶稍微等等。”


    “嗯。”夏挽秋應了一聲。


    山楂退下沒多久後,就端了托盤過來,除了雞絲青菜麵,還有一碟雞肉煎餅,夏挽秋笑道,“山楂你去休息吧,不用你伺候了,早點休息。”


    “奴婢等少爺、少奶奶用完,收拾了東西就去。”山楂笑道。


    “去休息吧。”夏挽秋開口道,“這些東西,我會放在門口,等明日再收拾吧。”


    “是。”山楂這才退下,卻沒有真的去休息,反而去廚房燒了水後,讓水在爐子邊溫著。


    用了東西,夏挽秋就用過的碗碟放到了食盒裏,秦燁穿了一件厚棉衣,直接拎著食盒笑道,“我去送到廚房,你早些休息。”


    “子儒不休息嗎?”夏挽秋有些疑惑地問道。


    “嗯,信還沒寫完。”秦燁笑道,“我還要安排人去查點事情。”


    “好。”夏挽秋也不阻止,隻是笑道,“稍微等一下。”說著就往裏麵走去,從箱中翻出一雙新做的棉鞋,那鞋裏墊了狐膁,樣子雖不好看,卻極其舒適暖和。


    把鞋子遞給秦燁後,秦燁當下就換上了,踩了幾腳,說道,“夫人手真巧。”


    夏挽秋瞥了秦燁一眼,“這東西也就能在家穿穿。”這不是夏挽秋自謙,實在是那鞋子為了舒服保暖,比一般鞋子都大了不少。


    秦燁笑笑沒有吭聲,“那我去了。”


    因為院子小,書房就臨著臥房的,秦燁拎著食盒出去後,就見到張全也沒有驚訝,隻是往廚房走去。


    張全默不作聲跟在秦燁身後,秦燁把食盒放到廚房,本是想要燒水,可是見那銅壺,伸手碰了下,就笑著搖搖頭,拎了起來往臥室走去。


    給夏挽秋送了熱水,秦燁就帶著張全進書房了。


    夏挽秋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不過還是兌了水,清洗一番,就鋪床休息了。


    到了書房,秦燁就問道,“可打探出來了?”


    “是。”張全開口道,“上個月初五……”


    秦燁時不時在紙上記下點東西,等張全把今日打探的消息說完後,才開口道,“這幾日你去安溪府打探下,鄭知州家的那個西席是什麽時候來的。”


    “是。”張全恭聲說道。


    “順便再買些小豆糕,蓮子糕,鴛鴦卷與蜜餞。”秦燁開口道,這些都是今日夏挽秋動的比較多的糕點,“其它的你看著買。”


    “是。”


    “還有一事。”張全猶豫了下,才說道,“也是那些人偶然打探到的,孫夫人本是鄭大人的表妹,他們二人當初也有口頭婚約,隻是不知怎麽,鄭大人科舉回來,就娶了鄭夫人,鄭夫人娘家本是小商戶人家,隻是家中有一對如花似玉的姐妹,姐姐嫁給了鄭大人,妹妹進了太子府,也說不出誰扶持誰,隻是娘家的生意越發好了起來,而鄭大人的官途也一帆風順,隻是不管鄭大人還是鄭夫人娘家,每年都會送不少銀子到其妹妹手中。”


    “本有口頭婚約嗎?”秦燁微微思索了下,“那孫夫人家是個什麽身份?”


    “孫夫人的母早亡,父是舉人出身,有幾分文采,是個教書先生。”張全說道。


    “那如何會嫁給商家為婦?”他一個舉人怎麽可能去認識商人?甚至把嫡女嫁過去。


    “說是鄭夫人保的媒。”張全開口道,“用不用讓人再去打探下?”


    “派人去找孫夫人娘家那塊打探下。”秦燁開口道,“孫夫人的父親呢?”


    張全說道。“孫夫人嫁人後沒多久,其父就死了。”


    “讓人盯著孫夫人。”秦燁沉思了下說道。


    “是。”張全應了下來。


    秦燁又拿出封好的信,“送到五皇子手中。”


    “是。”張全把信收好,安溪府裏就有秦家安排的人,那些人自然是可以信任的,隻要把信送過去,自然會有人送到五皇子手裏。


    秦燁本還想寫信回家,問下都城的境況,誰知道信還沒寫,家書就寄來了,夏挽秋看著信上的內容,“太子妃有身孕了。”


    秦燁點了下頭。


    “可是為什麽沒有寫妾侍有孕的事情?”夏挽秋有些疑惑,“莫非是鄭夫人說了假話?”


    “是有人說假話。”秦燁這下明白了太子的打算,“恐怕不是鄭夫人。”


    夏挽秋看向秦燁,秦燁笑道,“要知道,聖上對太子不滿,而對四皇子與五皇子越發器重。”


    “不會吧。”夏挽秋想到一種可能,看向秦燁,“這不是欺……”


    話沒有說完,秦燁就點下了頭,太子隱瞞侍妾有孕的事情,此時又傳出太子妃有孕,怕是太子妃有孕是假的。


    而太子要等妾侍的孩子生下後,就當做是太子妃生的,一個是商女侍妾生的長孫,一個是太子妃生的嫡長孫,孰輕孰重一想就知道。


    要知道這個可能是敏帝的第一個孫子。


    “若是生下女兒呢?”夏挽秋想到另一種可能。


    秦燁微微垂眸,“太子妃隻會生下嫡長子。”


    夏挽秋手抖了一下,隻覺得這一猜測太過嚇人了。


    這下子,秦燁可都把事情連了起來,這知州怕是太子的人,而知府,就算不是太子的人也是偏向太子的。


    也怪不得這鄭夫人能如此張狂,甚至比鄭大人官階高的也要看其臉色。


    秦燁與夏挽秋說起張全打探出來的情況,夏挽秋開口道,“怪不得我覺得那孫夫人有些不對呢。”


    要知道,怕是孫夫人是恨著鄭夫人的,現在親密也是沒辦法的,畢竟孫夫人如今的日子全依仗著鄭家。


    可是就是如此,那孫夫人會不會想著,若是自己嫁給表哥鄭大人,如今風光的就是自己?


    雖然孫夫人看著挺聰明的,可是事關自己,怕很難有幾分清醒,特別是竟是鄭夫人給保的媒,嫁給了商戶人家,而且為何孫夫人嫁了沒多久,其父就死了?


    要知道那種舉人,可是都有些風骨的。


    這也是秦燁去打探其娘家與父親的消息。


    夏挽秋思量,秦燁怕是準備利用孫夫人來對付鄭家……其實若不是鄭夫人說漏了消息,太子那個計謀可謂天衣無fèng,等嫡長子生下來了,往敏帝麵前一送,就是看在嫡長孫的麵子上,對太子也多幾分好感。


    而且太子打得主意怕不僅如此,而是讓敏帝親自教導嫡長孫,抿下了唇,不得不說太子好打算。


    秦燁自然也是知道,所以他給五皇子寫信,也是讓五皇子生個兒子的意思。


    說了一會話,秦燁就要出門了,畢竟外麵正在建壩,難不成還真指望六皇子當監工?


    送了秦燁出門,夏挽秋就去看了那幾塊他們兩個一起種的菜地,找了雇的那對夫妻,那丈夫姓朱,所以一般都稱呼那家女的朱家嫂子。


    “朱家嫂子,你看這地還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夏挽秋看著地,“用不用再澆些水?”


    “不用。”朱家嫂子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地我幫您看著就行,這天冷,少奶奶別髒了手。”


    “沒事的。”夏挽秋笑著說道,“這也快過年了,家裏的事情都弄完了?”


    “弄好了弄好了。”朱家嫂子趕緊說道,“謝謝少奶奶關心。”


    “家裏的人呢?”夏挽秋問道。


    朱家嫂子一下子紅了眼睛,“家裏的老人,閨女與大兒子都沒了,就剩下小兒子,多虧了少爺、少奶奶,要不我們夫妻倆怕是連小兒子也識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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