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五皇子和秦燁的及時救援,可是仍發生了瘟疫,劫後餘生的人再一次迎來了死亡。


    那瘟疫的恐怖,秦燁根本不敢和家人說,雖然他們是安全的,可是也不是絕對安全,秦燁是用命在拚前程。


    夏挽秋沉默了,她當初在席家的時候,以為自己悲慘,可是如今一看,就算是前生,自己也是幸福的,起碼她從沒有為衣食操心過,席家再不待見她,也不敢不給她吃的。


    “那這次呢?”夏挽秋開口問道。


    秦燁伸手攬住夏挽秋,“有父親與嶽父在,總不能讓我們吃虧了。”


    夏挽秋抿了下唇,“希望吧。”


    “放心吧。”秦燁輕輕吻了一下夏挽秋的額角,秦燁並不是為了安慰夏挽秋才這麽說的,他也是仔細考慮過的,不管是秦父還是夏父都不可能看著秦燁吃虧,還有朝廷中那些中立的,想為百姓辦實事的。


    這些人不會願意去當帶頭人,得罪其他勢力,卻也不會在有了帶頭人後,還默默無聞。


    夏挽秋應了一聲,忽然想到,上輩子這時候她在席家的日子還不錯,那時候也知道些外麵的事情,那次派的好像是皇後的次子,太子的弟弟,皇四子。


    貌似四皇子治水的事情,給太子和他自己都增加了功績,甚至……那麽按照父親猜測出來的,五皇子最終把夏家逼到絕路是因為皇位不正, 按理說太子才是名正言順,要不是太子出事,五皇子也不會有奪取皇位的可能。


    而且皇帝是沒有意願把皇位給五皇子,那麽隻有一個可能,太子被皇帝厭棄後,皇子想要傳位的很可能是皇後的另一子,四皇子,最終卻被五皇子搶了皇位。


    那麽會不會就是這次的建壩修渠使得四皇子入了皇帝的眼?


    不過也可能是別人,畢竟還有一個麗妃所生的三皇子與葉美人所生的六皇子,想到這裏,夏挽秋就開口問道,“子儒,為何平日裏隻聽說了三位皇子?”


    秦燁雖不知夏挽秋為何會問,還是解釋道,“大皇子早殤,如今的太子正是皇後所生的二子,另外皇後還生了四皇子,聽說太子與四皇子關係一直極好。”


    言下之意就是四皇子是太子黨,隻是秦燁偏偏說了聽說兩個字,就有些微妙了,表麵是四皇子聽命與太子,可是實際……誰願意一直屈居人下,更何況同時皇後所出的嫡子。


    “麗妃所生的三皇子,因為幼時從假山摔下,不小心折了腿,所以一直在靜養,很少出現。”秦燁繼續說道,“沒過多久,四皇子出生。”


    夏挽秋抿了下唇,皇後所生的大皇子早殤,二皇子生下沒多久,麗妃就生了三皇子,可是偏偏三皇子從假山上摔下,雖沒有死,卻決不可能再有繼承皇位的可能。


    本該得到父親憐惜的三皇子,可是遇到四皇子出生,自然而然就被皇帝忘在了腦後。


    “六皇子是葉美人之子,葉美人本是一個宮女,被寵幸後,封為充衣,沒多久就查出有身孕了,封為美人。”秦燁把宮中的事情緩緩到來,雖沒有一一說明,卻足以讓夏挽秋知道其中的糾紛。


    “五皇子生母雖也是美人,卻是選秀出身。”秦燁輕聲說道。


    子以母貴,六皇子生母身份低下,中宮所出兩皇子的情況下,絕沒有即位可能,除非前麵的皇子都死光了,皇帝選無可選,不過這種事情怕是不會出現。


    而且就算剩下了五皇子和六皇子兩位可即位的皇子,怕皇帝也會選五皇子。


    秦燁說的這些話,讓夏挽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難道所有的事情都要從走一遍?


    五皇子要是還是篡位的,那麽夏家……“那你說,這次監工會不會是四皇子?”夏挽秋不知該怎麽提醒秦燁,隻能這麽問道,“我想著太子怕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秦燁輕拍了下夏挽秋後背,肯定道,“不會,這次派來的監工,絕不會屬於任何一方勢力。”


    “嗯?”夏挽秋手緊緊抓住秦燁的衣角,問道,“為什麽?”


    “因為我在這裏。”秦燁的聲音不緩不慢,帶著特有的自信,“要知道,聖上不可能不知道……”有些話就算到現在,秦燁都不願說出口,他可以在別人麵前毫無顧忌地說出自己身子不便,卻不想在夏挽秋麵前承認,“我出事的原因,秦家又一退再退,我更是主動請求留在此苦寒之地,他不可能絲毫不顧忌我秦家,四皇子是太子一黨,他是絕不會派來的。”


    “而且五皇子,父親與嶽父都不可能讓太子得了這個功勞,那麽就同理,太子也不可能讓秦家獨占功勞,更不可能讓五皇子占了功勞,皇帝現在還是寵信太子,所以也會為太子考慮,這麽一來,隻有可能選中立的。”秦燁把自己的想法緩緩道來。


    夏挽秋鬆了一口。


    秦燁忽然笑道,“你猜猜會派誰來?猜對了我給你買桂花糕吃。”


    夏挽秋看著秦燁,笑嘻嘻地吐出兩個字,“騙人。”


    “嗯?”秦燁看著夏挽秋,故作委屈地說道,“夫人怎麽這麽說為夫呢?”


    “因為這裏方圓十裏都沒有賣桂花糕的,也沒有桂花。”夏挽秋哼了一聲說道,畢竟現在錦平縣吃飽都是一個問題,哪裏有這些東西,不過被秦燁這麽一提,平日裏不覺得多好吃的糕點,竟然夏挽秋有些想念了。


    “被夫人看出來了。”秦燁也沒有辯解,開口道。


    “我猜你既然說中立,那麽可能是朝中的清貴。”夏挽秋思索了一下說道,“甚至可能是三皇子和六皇子,隻是三皇子……”想到秦燁也是腿腳不便,夏挽秋就含糊了下,“我猜是六皇子。”


    “夫人好聰明,為夫也是這麽想的。”


    秦燁的摺子呈上去,知州也不敢隱瞞,直接往上送到了知府手裏,知府也知道秦燁的背景,就快馬加鞭送到了都城敏帝手中。


    敏帝看著摺子,果真也有些猶豫了,“把中正殿、建華殿、平英殿大學士叫來。”


    “是。”楊元在一旁恭敬地說道。


    這幾個大學士本就在內閣商議事情,此時聽了召喚,很快就過來了,給敏帝請安後,敏帝就把秦燁的摺子讓他們傳閱了一遍後,問道,“三位愛卿有何話要說嗎?”


    “稟陛下,微臣覺得此事刻不容緩。”說話的正是建華殿大學士,他一臉嚴肅,甚至說道,“還請陛下嚴懲前錦平縣令。”


    “朕也有此意,建壩修渠的銀兩從朕的內庫出。”畢竟前一段剛從國庫出了一大筆賑災的銀子,“隻是派誰去合適?”


    平英殿大學士正是張瑩瑩的父親,他一向與夏父不和,此時站出來說道,“微臣倒是有幾個人選。”他所說的人都是素有廉名的。


    敏帝聽了,點了下頭,忽然問道,“齊宣怎麽看?”他問的正是夏父,中正殿大學士。


    “微臣覺得張學士所說的極是。”夏父恭聲說道,“隻是微臣覺得六皇子也是合適人選。”


    敏帝聽了,眼睛微微一亮,若不是夏父提了,敏帝都忘記自己這個兒子了,也不怪敏帝,實在是六皇子不起眼,每個教他的太傅的評價是,六皇子極其努力,隻是……不善讀書。


    可六皇子都這麽大了,也沒見他擅長什麽,最擅長的就是努力用功,可是不出成績。


    平日裏也從不出門,都在書房努力讀書,看著六皇子,敏帝有時候都有些同情他,吵他,他比任何人都努力,不吵他,問個問題都能答的亂七八糟,索性眼不見為淨了。


    “皇子身份尊貴,如何去的了那種地方。”張父反駁道,“莫不是你瞧著如今的錦平知縣是你的女婿,覺得六皇子一直在宮中,比較好欺騙吧。”


    張父這話可以說實在不給敏帝麵子,隻是六皇子的天資……不說整個朝堂,他們這些大學士是都知道的,而且敏帝一向覺得張父心直口快,被這麽一說,並沒有生氣,反而覺得有理,看向夏父。


    夏父倒是不喜不怒,說道,“六皇子隻是不擅長讀死書,微臣覺得定有六皇子擅長的,眾位皇子都極其優秀,再說,陛下還會派擅長水利的去輔佐六皇子,若是錦平知縣若敢有絲毫隱瞞,微臣請求重懲其。”說到這裏,眼睛不禁一亮,看向敏帝,“若是陛下不信,微臣就先把女兒接回家。”


    這話一出,不禁敏帝,就連張學士都笑了起來,敏帝更是直言道,“齊宣啊,知道你疼女兒,可是她如今已經嫁到秦家了,別再想著籠到自己身邊了。”


    夏父不吭聲了,隻是皇帝也徹底放下了心,三個大學士出去的時候,張大學士狠狠瞪了夏父一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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