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心神不穩,第二日起來的時候,夏挽秋有些憔悴,雖掩飾了,也被秦母看了出來,隻以為是因孩子的事情引起來的,不由得更柔和了幾分,“我這裏也沒什麽事情,平悅不如與晴兒說會話去?”


    “婆婆,我沒事。”夏挽秋笑道,“隻是有些話想與婆婆說。”


    秦母點了下頭,揮手讓伺候的人出去,山楂與山藥也福身退下了,秦母問道,“可是有什麽煩心事?”


    “婆婆。”夏挽秋說道,“我昨兒得了父親的話,怕是這次中秋宮中要有宴會。”


    秦母先是一愣,這是每年都有的,夏挽秋會專門挑出來說,怕是不簡單,所以秦母並沒有吭聲,隻是看著夏挽秋。


    “官員是要帶家眷的。”夏挽秋沉聲說道,以前的宮宴,一般都是皇帝與眾臣,很少有女眷的事情。


    秦母皺起了眉頭,夏家兩個兒媳如今都有身孕,怕是不會去,而自己的女兒如今定親了,也是不宜出門,這麽一來,夏挽秋幾乎是獨自一人。


    要知道雖有她與夏母,可是她們的圈子是不一樣的,根本沒辦法一直護著夏挽秋。


    夏挽秋若隻是秦燁這個從六品官員的媳婦,那是沒有資格參加這種宴會,可是她是秦家的媳婦,夏家的嫡女,身份自然高了不少,而且及笄和成親的時候,皇上都有東西賜下,表示她在皇帝那裏也是掛了號的。


    那麽夏挽秋去是肯定的。


    有皇帝賜東西,也榮耀也是一種危險,這可是會被其她人嫉妒的。


    而偏偏秦燁又出事,如今的官職極低,夏挽秋所處的地位尷尬,朝中還有不少與秦父不和的人,嘆了口氣,秦母說道,“委屈你了。”


    “兒媳不覺得委屈。”夏挽秋輕笑道,“隻是父親提醒了平悅,要注意言行,莫給秦家丟了臉,兒媳又是沒見過大世麵的,所以特來請求婆婆教導一番,免得與誰家親近了,說錯話了,給公公或者爹帶了麻煩。”


    秦母聽完,一下子就明白了夏父要帶的話,怕是這次宴無好宴,這是要自己注意不與其她人交往親密,怕是皇帝要考察事情。


    “還有一事。”夏挽秋微微低頭,臉一紅,像是有些不好開口,“父親要我與公公說,他得知公公新得了一幅好字,要借去欣賞一番。”


    這一借怕是沒有還的可能了。


    秦母倒是笑的更開心了,她也是心知肚明的,說道,“他們二人啊……”隻是秦母卻覺得與夏家更為親近了不少,“我會與老爺說的。”


    “謝謝婆婆。”夏挽秋像是鬆了口氣。


    秦母笑著搖搖頭,“對了,你兩個嫂嫂情況怎麽樣?”


    “身子健康的很,隻是不知為何吃什麽吐什麽。”夏挽秋說道。


    “我當初懷子儒的時候也是如此。”秦母開口道,“當時吃了一種酸梅倒是不錯,我記得府裏還有,一會讓丫環去找來送去夏府。”


    “謝謝婆婆。”夏挽秋也沒客氣,心中對母親更是佩服了幾分,在走前母親專門交代了,要自己主動開口借畫的事情,她本還害怕婆婆會生氣,可是母親卻說,這樣反而好,因為夏父離聖上近,能得的消息定是比秦家多些,一次兩次還好,若是提醒的次數多了,難免會與秦家人生分了。


    因為不管夏挽秋什麽態度,在秦家人眼中,特別是在如今情況下的秦家人眼中,會覺得別扭。


    雖然夏父官職比不過秦父,可是夏父的聖眷正濃,而秦家被去了兵權,秦家嫡子又是毀了容殘疾了,特別是子嗣艱難,那麽作為夏家唯一嫡女的夏挽秋,秦燁也可謂是高攀了。


    想想夏家一個庶女,都嫁了郡王世子做側妃,而嫡女隻嫁了從六品的官員,以後有沒有升官可能都是一個問題。


    可是,夏挽秋說了借畫的事情,這就有一種兩家關係極好,不同一般,而夏父的提醒更像是朋友之間,而不是因為秦燁是女婿,而特意提醒秦家的,意義就不同了。


    秦母看夏挽秋一臉憔悴,笑著問道,“不會是你不好意思與你公公開口,所以愁的吧?”


    夏挽秋不好說是被夏父所說的事情嚇得,也不好說是推測秦燁到底是為何而死,隻好笑笑,低下頭。


    秦母以為夏挽秋不好意思,“你這個丫頭啊,遇到事情就是愛自己發愁,你父親與老爺是多少年的朋友了,別說是畫,就是命都可以交給對方的,而且,你父親最喜歡的那硯台不就是直接被老爺要走的,你可見他們二人交惡了?”


    “婆婆說的是。”夏挽秋不好意思的笑笑。


    “以後這種事情,你不好開口,直接告訴我。”秦母笑道,“或者等子儒回來,就告訴子儒,要是老爺不捨得,就讓子儒去偷來,討好嶽父去。”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夏家倒黴的真相,有木有會幻滅的感覺?其實五皇子和男主之間真的是清白的……一清二白~去寫第二章了……最近可能更新都會晚些,我家在搬家中,還來了親戚,要收拾東西又要招待親戚,拉肚子剛好,最鬱悶的是為啥我這麽忙,還胖了……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中秋節很快到了,夏挽秋穿著一身交領半臂的襦裙,既不出挑又不會被人小瞧了去。


    秦母見了心中滿意,坐在馬車裏,開口道,“也不知子儒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怕是就要回來了。”夏挽秋安慰道。


    秦母笑道,“我隻是覺得委屈了你,也不知你生辰的時候,子儒能趕回來不。”


    “正事重要,莫非婆婆隻準備給兒媳過一次生辰?”夏挽秋打趣道,“那兒媳可不依。”


    “看你說的,我就這麽小氣?”秦母倒是不生氣,反而覺得夏挽秋懂事,笑道,“要不每年給你多過幾個生辰?”


    “那可不要。”夏挽秋撒嬌道,“兒媳可不想老的那麽快,要不都不好意思和婆婆出門了。”


    “為何?”秦母問道。


    “我怕婆婆嫌棄我。”夏挽秋故作委屈,“婆婆看著本就年輕,人家會以為我是婆婆身邊伺候的老媽子呢。”


    “哈哈哈,看你嘴甜的。”秦母笑道,“我哪裏會嫌棄你,喜歡你這個兒媳還來不及呢。”


    到了宮門口,秦母就收斂了笑容,麵上雖還帶笑,卻不像在馬車裏那麽真實,夏挽秋陪著秦母的身邊。


    沒多久,就有引路太監過來,行禮後就帶著兩人往宮裏走去,夏挽秋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入宮,雖隻是個側殿也夠她新奇的了。


    可夏挽秋並沒有左顧右看,老老實實跟在秦母身後,丫環是沒有資格進宮的,隻得跟車夫一起等在宮門口。


    走在路上,夏挽秋看了秦母一眼,見秦母點頭了,才拿出一個荷包悄悄塞到小太監手裏,那小太監捏了一下,就收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幾分。


    夏挽秋開口道,“我第一次進宮,請公公指點一二。”


    “不敢當。”小太監滿臉笑容說道,“叫奴才小常子就好。”


    “常公公客氣了。”夏挽秋接口道。


    “陛下吩咐了,各位夫人進宮都被安置在凝桂殿,裏麵桂花開的極好,而且陛下專門讓人擺了不少ju花。”常公公開口道,“兩位夫人可以瞧瞧。”


    “晚些時候,等宴開了,自然會有人安排夫人們去用宴。”常公公的步子慢了下來,在前麵帶路看都沒看秦母與夏挽秋一眼,隻是口上卻不停,見了其他人,還會行禮打招呼。


    夏挽秋發現,不同品級的公公領的人的品級也是不同的,怕是給她們帶路的這個常公公在宮中地位並不低。


    “夫人們與大人們用宴的地方是分開的。”常公公繼續說道,“隻是用完了宴,皇後會領著眾位夫人聽戲。”


    “謝謝常公公。”夏挽秋說著又塞了個玉掛件到常公公手中。


    常公公笑嗬嗬的收了起來,“奴才也是聽了小道消息,貴妃病重,怕是會由麗妃來支持宴席。”


    那貴妃夏挽秋是知道的,說是皇帝的表妹,隻是身子嬌弱,至今無子,隻有一個公主養在名下。


    而麗妃正是三皇子之母,一向以皇後馬首是瞻,也是宮中唯一一個兒子成年了的妃子。


    皇後自然是陪著皇帝與眾臣同樂,不過怕是會來轉上一圈。


    “除了五皇子,其他幾位皇子也都到了,各位皇子妃也都是和善的,聽說皇後喜歡熱鬧,幾位皇子妃都會帶一名側妃來。”常公公像是想起來什麽,“聽說郡王世子妃告病了,與世子同來的正是夏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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