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是少爺心疼主子。”銀翹把勺子遞到夏挽秋手上,說道。


    夏挽秋笑了笑,並沒有說話,心疼?可能有些,隻是更多的是習慣吧,習慣把人照顧好了,“醒酒湯熬了嗎?”


    “早就交代下去了,奴婢一會去端。”山藥輕聲說道,“主子就放心。”


    夏挽秋點了點頭,“你們以後就改口吧。”


    “奴婢知道。”山楂、山藥和銀翹同時說道。


    雞絲青菜熬出來的粥味道極好,隻是剛剛已經吃了些糕點,夏挽秋隻喝了半碗就不再動了。


    桌子收拾好後,銀翹端東西來給夏挽秋梳洗。


    山楂把半空的碗放到食盒裏送了出去,回來的時候,開口道,“少奶奶,少爺讓小廝帶話了,一刻鍾後過來。”


    “奴婢去端醒酒湯。”山楂一下子反應過來,說道。


    夏挽秋咬了下唇點點頭,“好,再端碗溫粥來。”


    “奴婢知道。”


    秦燁是梳洗完才進屋的,身上的喜服已經換下,頭髮僅用一根青木簪子束起,離近就能看出還帶著濕氣。


    “身上有些酒味,怕挽秋不喜,我就先沐了浴,耽誤了些時間。”秦燁柔聲解釋道,“是我的不是。”


    夏挽秋搖了搖頭,從山楂那裏端過粥,放到秦燁手邊,“先用些東西吧。”


    秦燁笑著點頭,其實他沐浴前已經用了些,此時一碗粥吃下去胃也有些不適,“謝謝。”


    夏挽秋又端了醒酒湯,秦燁唇微微一抿,手不自覺握緊了下,才露出笑容把湯接過,一口喝了下去。


    山楂和山藥端水伺候了秦燁梳洗後,就退了出去。


    夏挽秋坐在椅子上,雙手緊緊抓住紗裙,唇緊抿著,隻敢看著自己的繡鞋,秦燁看著燭光下的少女,這個在今日成為自己妻子的女人,穿著一身紅色的高腰襦裙,隻露出一截凝脂般的脖頸,幾縷髮絲垂落,不知為何他就記起了一首詩,‘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幫我去下麵具好嗎?”秦燁笑著開口道,人走到了夏挽秋麵前,蹲□子。


    夏挽秋應了一聲,伸手解開繩子,秦燁拿下麵具,才站起身把麵具隨手放在桌子上,“我新作了幾幅畫,陪我去看看可好?”


    夏挽秋應了聲,站起身,啟唇道,“好。”


    秦燁臉上帶著幾許笑意,隨手牽過夏挽秋的手,夏挽秋的手下意識的縮了一下,卻沒有抽出來,一下子連脖頸都紅了。


    秦燁像是沒發現一般,“我腿有些不好,走的會慢些。”


    夏挽秋咬了下唇,問道,“疼嗎?”


    “不疼了。”秦燁笑道。


    夏挽秋看著秦燁的手把自己的手都包了起來,雖有些害羞,到底沒有說什麽也沒有往外抽,秦燁隻覺得牽著的手很軟,仿佛稍微用力就能捏壞一般,不禁放輕了手勁。


    秦燁帶著夏挽秋去的是連著內室的小書房,一進去夏挽秋就看見那掛在牆上的畫,正是自己畫的牛吃糙圖,“哎呀,你怎麽把這個掛起來。”說著就要上去把畫取下。


    “別。”秦燁拉著夏挽秋的手微微用力,使得夏挽秋一下子撞到他懷裏,“隻有我們兩個看。”說著輕笑出聲,“以後我們二人在這裏作畫聊天,可好?”


    他的語氣裏帶著幾許期待,“若是哪裏不喜歡,我們再一起收拾。”


    “好。”夏挽秋一口應下,聞著秦燁身上的味道,隻覺得迷迷糊糊的,臉上都快燒起來了。


    “來看看我的畫。”秦燁半摟著夏挽秋往書桌走去,直到走到書桌,才放開手,夏挽秋看那桌上果然擺著幾幅畫,一副畫著ju花開的正盛,一副是雪中幾棵紅梅怒放,還有一副畫的是迎春花。


    “秋ju冬梅迎春。”夏挽秋挨著看過後,說道,“還差個夏天的。”


    “等著這書房的另一個主人來畫。”秦燁從後麵貼近夏挽秋。


    夏挽秋張了張口,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秦燁開始說起畫來,漸漸的夏挽秋也忘記了羞澀,偶爾提幾個問題出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龍鳳花燭一點點燃盡,看著不再緊張的夏挽秋,秦燁才開口道,“夫人,天色已晚,我們安寢如何?”


    夏挽秋臉猛地又紅了,說不出話來。


    秦燁握著夏挽秋的手,往內室走去,“明日我們一起來畫夏日圖可好?”


    “那畫……”夏挽秋看著書桌上沒有收拾的畫,說道。


    “明日再與夫人一起來看。”秦燁開口道。


    若不是有秦燁扶著,夏挽秋怕是根本走不回內室去,坐在床上,夏挽秋又是羞澀又是緊張,弄得緊繃著一張小臉,這也多虧了夏挽秋本就秀美,要是稍微差些,怕是就要嚇住人了。


    秦燁手指動了動,眼睛卻不敢往坐在床上的夏挽秋身上瞟,抿了下薄唇,才輕笑出聲道,“‘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夏挽秋一聽,反而愣了一下,她自然知道這四句出自哪裏,可是從沒有想過秦燁這樣的人會……當著她麵念出來,抓了床上的紅棗、桂圓就往秦燁身上砸去。


    秦燁想過夏挽秋會害羞,會嬌嗔從沒有想過,她竟會……砸自己,看著地上滾動的桂圓,秦燁忽然大笑出聲,心中那些緊張反而消失了,走了過去坐在夏挽秋身側,輕輕貼在她耳邊說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歌管樓台聲細細,鞦韆院落夜沉沉。’”


    夏挽秋咬了下唇,因為秦燁的靠近,身子僵了一下,小聲嘟囔道,“欺負人。”


    秦燁眼中閃過笑意,語氣卻很淡然,“我叫丫環來收拾床。”


    “我來吧。”夏挽秋這才想起滿床的東西,隻是要讓丫環進來,夏挽秋是絕不肯的,因為她害羞,秦燁點點頭,站起身,就看著夏挽秋把床上的東西都收拾了起來,重新鋪了一遍。


    “夫人,辛苦了,我明日讓人買麥芽糖給你吃,今日就休息吧。”


    作者有話要說:有洞房花燭吧。有吧有吧……有芙蓉帳暖吧有吧有吧。有肉吧,那個雞絲青菜粥。有曖昧吧,咬耳朵喲~


    所以滿足吧……


    抱頭頂鍋蓋爬走。


    謝謝十裏欄杆空望,鯊鯊,雨雪霏霏,微微扔了一個地雷,還有一個扔地雷的名字是空的…… 謝謝了~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夏挽秋醒來的時候,身邊另一個人的呼吸和體溫讓她身子僵了下,抿了下唇想到夜裏的事情,臉猛地紅了起來,也不知是什麽時辰了,夏挽秋可不想第一天就起晚了,剛想起身,就覺得身子又酸又疼,眉頭不禁皺緊,又躺了下去。


    這一弄就驚動了躺在她身邊的秦燁,“怎麽起來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幾許慵懶。


    “秦公子……”夏挽秋剛一開口,就聽見秦燁的笑聲。


    “叫我子儒可好?”秦燁溫言道。


    夏挽秋也覺得剛剛的稱呼不對,聽到秦燁的話,才低聲喚了句,“子儒。”可是不知為何,喊出口後,卻覺得這比喊秦燁相公還親密。


    “那你想讓我喊你夫人,平悅還是挽秋?”最後兩個字的語調微微上挑,帶著寵溺和柔情。


    夏挽秋隻覺與秦燁肌膚相親,此時格外的尷尬,“隨子儒喜歡。”


    “那我喚你挽秋。”秦燁笑言道。


    “子儒,該去請安了。”言下之意就是希望秦燁能起來,夏挽秋可不好意思當著秦燁的麵起身。


    秦燁也不再逗妻子了,下了床,自己穿上,沒多久就聽見山藥的聲音了,“少爺,少奶奶,奴婢進去了。”


    “進來吧。”秦燁開口道。


    山楂、山藥帶著幾個丫環進來了,夏挽秋注意到除了一個婆子,其她都是自己從家中帶來的,而且昨天好像也沒有見到伺候秦燁的丫環。


    那婆子一見秦燁和夏挽秋就福身道,“給少爺少奶奶請安。”


    秦燁叫了一聲,“張媽。”然後對夏挽秋解釋道,“張媽是母親帶來的,也是我的奶媽媽。”言下之意是張媽是秦母從娘家帶來的,又當上了秦燁的奶媽媽,那就是秦母的心腹。


    “張媽。”夏挽秋恭聲叫道,山藥拿出一個荷包,夏挽秋接過後親手遞給了張媽,“勞煩張媽了。”


    張媽也沒推脫,笑著收到袖裏,然後走到床上,拿起沾血的白帕,臉上笑意更濃了,小心翼翼的把白帕疊了起來,放在身後丫環捧著的紅木盒裏,蓋好蓋子後,說道,“恭喜少爺少奶奶,祝少爺少奶奶百年好合早生貴子,老奴先去給夫人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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