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定下親事的時候,夏家可謂是高攀了,若不是秦父與夏父是至交好友,秦父也不會頂著那麽大的壓力定下這門親事,不過這也看出秦父眼光著實不錯,誰能想到當初一個沒有背景的人能如今的位置。


    夏母正是知道這些,才更加難過,不禁拉著夏父的手低聲哭泣起來。


    夏挽秋的嫁妝是從她剛出生的時候,夏母就開始攢下來的,當時她滿心歡喜,隻想等女兒出嫁的時候十裏紅妝風風光光的,決不讓別人小瞧了。


    可是如今想來,隻剩下滿腹辛酸。


    不過這些夏挽秋卻不知道,她隻是在努力回想當初到底什麽時候,她與秦家解除了婚約,她害怕自己父親一心為自己著想,再次走了老路。


    隻是直到夏挽秋被夏父叫到書房,她也沒看出夏父的打算。


    夏父的書房很簡單,裏麵並沒有多少書,甚至連字畫都極少,夏父見到女兒到來,就露出笑容。


    夏挽秋福了福身,從丫環手裏接過食盒,打開後說道,“爹,聽娘說你近日晚上有些咳嗽,我給你熬了梨水。”


    “還是秋兒懂事。”


    等夏父喝完後,夏挽秋就收拾了空碗,讓丫環出去了,她心知夏父此次叫她前來是有事要說。


    怕是說的事情,也和秦家有關了。


    隻是夏挽秋倒是猜錯了,夏父隻是讓夏挽秋寫了張字,又指點了幾句後,就讓她回去了。


    這一下弄得夏挽秋滿頭霧水,可是她卻不知,夏父本來叫她前來,確實是想問一下關於她的想法,畢竟夏挽秋陪著夏母去了雲隱寺一趟,不可能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隻是不知為何,自己女兒這些日子表現的卻過於平靜,使得夏父心生疑惑,才想叫來詢問下。


    可等夏挽秋來了,夏父就不想再問了,因為他看出自己的女兒變了,他心知自己的女兒當初被嬌養的有些過了,隻是想著不管是他還是女兒以後嫁的秦家,都是能護著女兒的,讓女兒這麽天真下去也無妨。


    夏父也是苦過的,兩個兒子他也管教的嚴,畢竟以後夏家要交給兒子的,可是女兒,就是完全的嬌養溺愛,他隻想


    讓自己的女兒開心就好。


    自己父親早亡,是靠著母親日日給人洗衣,夜夜刺繡才有銀子讓他去學堂,為了能讓自己有足夠的盤纏參加科考,妹妹埋著自己嫁給比自己大二十多歲的富商當妾。


    隻是等他有足夠能力的讓家裏人過好的時候,妹妹已經早殤,母親的身體也毀了,沒過幾年也去世了。


    這也是他為什麽這麽寵自己的嫡女,不僅僅是因為妻子的原因。


    隻是如今看他的女兒,眼底清明,明顯是知道自己要什麽的樣子,那麽不管最後女兒做出什麽決定,他都是會支持的。


    夏挽秋可不知道夏父的想法,此時她正斜靠在窗邊,心中有些慌亂,她猛然記起,所有事情好像都提前了不少,上輩子自己母親也去了雲隱寺,隻是當初自己沒有跟著。


    然後沒過多久才傳出秦燁毀容殘疾的事情,緊跟著母親家遠方的親戚,她的表哥因為要參加科舉而到她家借住,外麵人嘲弄的眼神和背後指指點點的話,再加上表哥的甜言蜜語,她每日哭哭啼啼求著自己父母,解除婚約。


    本來父親是不同意的,隻是不知為何後來秦家老爺來了一次,不知與父親說了什麽,父親隻是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了一夜後,主動去了秦府。


    最後是秦府提出解除婚約的,她父親也同意了。


    當初她隻覺得是秦燁那人不願意耽誤她,如今看來怕是有什麽隱情在裏麵。


    作者有話要說:我也是有存稿的人~雖然這是最後一章=。=


    不過我估計也該出門回來了……


    ☆、第五章


    第五章


    隻是還沒等她想明白,夏母就忽然暈倒了。


    夏母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又為了夏挽秋的事情著急難過,夜不能寐,就病倒了。


    這可把夏家的人都給嚇壞了,夏父甚至去請了太醫來。正巧來的太醫是和夏父有幾分交情的張太醫,當初因緣巧合,夏父幫過張太醫一次,張太醫也是個知恩的,夏府有事從不推脫。


    張太醫仔細給夏母診完脈後,寫了一張方子,說道,“齊宣你放心,尊夫人沒事。”


    夏父名章,字齊宣。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夏父這才鬆了口氣。


    張太醫麵色卻有些猶豫,夏父眉頭微微一皺,“可是有什麽不好?”


    張太醫看了眼房內的人,沒有吭聲,夏父與之相交多年,沉聲說道,“我們去書房。”


    張太醫點了點頭。


    夏挽秋有些擔憂地看著夏父,心中慌亂,莫非自己母親有什麽不好張太醫才不願意開口。


    夏卓文臉色也不好看,隻是看到自己妹妹的樣子,勸道,“放心,母親沒事,可能是別的事情。”


    “妹妹在房裏著急也沒有用,不如去給母親熬些粥。”夏博淵雖也是滿心擔憂,與夏卓文對視了一眼,勸道。


    夏挽秋給夏母掖了掖被角,看了眼自己兩個哥哥,才點了下頭。


    “若是母親醒了,我會讓人去叫你的。”夏卓文見自己妹妹臉色不好,笑了下安撫道。


    夏挽秋這才離開,夏卓文和夏博淵直接去了隔間,把屋裏的人都支出去後,夏博淵就開口問道,“大哥,你說是不是……”


    夏卓文沒等夏博淵說完,就伸手阻止了,他們雖擔心母親的身子,可是更擔憂的確實張太醫的猶豫。


    想來剛剛給母親把脈完,張太醫的表情還是很輕鬆,可見他所說母親並無大礙是真話,可是後來……那麽能讓張太醫如此為難的隻有一件事了。


    關於秦家大少的。


    夏家兄弟所料不錯,張太醫猶豫的事情正是和秦燁有關,他與夏父關係甚好,自然知道夏家與秦家婚約之事,隻是說來也巧,當初給秦燁被找回來,皇上就派了太醫去給其醫治,派的雖不是張太醫,卻是張太醫的摯友。


    所以關於秦燁的身子,張太醫知道的並不少。


    夏家兄弟能想到,夏父自然也能想到,進了書房,夏父就開口說道,“守誠,你我相交多年,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


    張太醫咬了下牙,問道,“是關於秦家的。”


    夏父剛剛已經想到,如今聽到也沒驚訝,隻是點了點頭。


    “你可知他的病情?”張太醫手指不斷的摩挲著杯子,低聲問道。


    “秦夫人告訴拙荊了。”夏父嘆了口氣,“若不是如此,拙荊也不會……”


    張太醫聽到夏父的話,鬆了口氣,“你知道就好,我這幾日一直在猶豫,畢竟……若不是你,我也不會說的。”


    “我知道。”夏父拍了拍張太醫的肩膀,心中也是感激。


    張太醫表情也輕鬆了不少,“其實子嗣上也不是絕對不可能,他畢竟還年輕,調養的時日久了……”後麵的話張太醫竟說不出口,因為夏父的表情著實不好看,甚至可以說的上猙獰。


    “你說子嗣上?”夏父本以為張太醫說的是秦燁殘疾毀容的事情,卻不想竟是……


    “你不是知道嗎?”張太醫也是一愣。


    夏父坐在椅子上,伸手抹了把臉,“我以為你說的是他的腿和臉。”


    張太醫也知道他們之間誤會了,隻是本來張太醫就是要告訴夏父的,再加上話已經出口,再說起來也沒那麽為難了,“那時候秦燁危險的很,為了救他的命,自然要下重藥,難免就傷了身子,所以以後子嗣上會有些艱難。”


    “秦家可知道?”夏父剛問完,就覺得自己的話有些可笑,若是秦家不同意,那些太醫怎麽敢如此。


    張太醫猶豫了下勸道,“這事情畢竟有些……春遲也不好開口。”這也是在勸解夏父的。


    “我知道。”夏父嘆了口氣,“可是我就這麽一個女兒,自小捧在手心裏……”既然張太醫告訴他這些,他也不妨說些自己的想法,畢竟他與張太醫的交情還是很深的,“秦嶽就這麽一個嫡子,如今也……我本想著等秋兒一及笄就讓她嫁過去,他們早日生了孩子,我和秦嶽也還可以照看些日子,等孩子長大成材了,他們也有了底氣,我女兒以後也有了依靠,可現在……我女兒要怎麽辦。”


    夏父可謂是氣急,竟直呼秦父的名字,他們平日交好,都是稱呼對方字的。


    張太醫也不知道如何勸好了,許久嘆了口氣,“如今你有何打算?”


    此話一問,夏父也沉默了,閉了閉眼睛,冷笑道,“看秋兒如何決定了。”


    張太醫與夏父相交頗深,一下子就明白了夏父的言下之意,怕是要把實情告訴他女兒,若是他女兒依然要嫁,那就嫁,若是不要……“這不太好吧。”那夏挽秋就算再怎麽聰慧也才年僅十四,再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麽時候輪到女孩子家自己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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