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正常的聲音又問道,“如何賭?勝算如何?”看來他也不信任對方啊。


    “柢山上有妖王派出的妖狼,隻是妖氣過盛,不易控製,不過還是可以一試”,看來這個說話不男不女的人就是與我們作對的妖。


    “如果失敗會如何?那些妖狼不會為我方造成威脅嗎?”


    “將軍且放心,即使控製不住那些妖狼,我也能保證我方將士的安全”。


    那將軍冷哼一聲,看來還是難以相信他的話吧。那個妖也明白他那冷哼的意思,又說道,“難道將軍還信不過我嗎?為助將軍,今日我可損失了三千同族。”看來是隻狐狸精。


    “軍師這是哪裏話,軍師的實力我也看在眼中,又怎麽能說不信任呢?此次若能打敗曲赭汐,本將軍定親自向邱王舉薦軍師”,這態度變化得可真是快,我甚至懷疑他能成為將軍靠的不是實力而是一張嘴。


    狐狸精說道,“隻要他是個人,便一切不在話下”。回答的真是信心滿滿啊。


    對呀,曲赭汐是個人嗎?應該是吧,否則也不會被他們逼到要我相助的地步。可他的劍太不正常了,再加上狐狸精的話,我不得不懷疑他的身份。難不成他故意留下我有其他目的?可我隻是個很普通的人,他能得到什麽呢?我所有的最有價值的東西便是陣譜和寒玉簫,他會看得上?不可能,他要是真想要的話早就拿走了。


    可是如果不是這些的話,他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越想我越覺得此刻我的手正放在一隻燙水壺中,試問誰會將自己的手放在一個燙水壺中呢?我又不傻,所以反抗越來越劇烈,直到我忍無可忍地叫出聲來,“放手”。當然我還是有分寸的,聲音並不大,卻不知道狐狸的耳朵向來最是靈敏,聽到裏麵傳出一聲質問“誰”時,我傻了眼。


    還是先逃吧,誰知曲赭汐比我反應更快,在我想著逃跑時,他已經付諸了行動,我被一個大力一拽,差點摔倒。而此時狐狸精和那個將軍已經出來了,看到那個眼泛幽光的人,我嚇了一跳,這不正是昨日坐在高台上施法的那隻妖嗎?


    嗯?我手上怎麽涼涼的?曲赭汐的手呢?他什麽時候走的?怎麽也不和我打聲招呼,剛剛不是怎麽都甩不掉嗎,現在怎麽就不告而別了?


    “那邊有動靜”,狐狸精指了指遠處的一個方向,廢話,還用得著他指,我也聽見了一個磕絆的聲音。沒有看到有什麽東西在那,肯定是曲赭汐獨自逃了,若不是顧及我此刻的處境,我真恨不得大喊一聲:他就是你們想殺的曲赭汐,趕緊將他逮住。


    我一個人站在黑暗裏大氣都不敢出,最可恨的是我忘記了來時的方向,這可怎麽辦?這殺千刀的曲赭汐,你最好被他們抓住,要是讓我再碰到你,直接抓了你送給胡人。


    對了,我可以投奔胡人,這絕對是個對付他的好辦法。曲赭汐,我很期待你臉上出現一個表情——悔不當初。


    我現在考慮的不是如何離去,而是如何讓胡人信任我以至於不會在第一次相見時殺了我,畢竟我害他們進攻失敗過兩次,正好這也能說明我的能力。不過也得顧及到信任的問題,是不是做將軍的疑心都很重?那個胡人的將軍看起來根本就不信任狐狸精,哪怕他幫助過他多次,曲赭汐更別提了,危險到來時,他跑的比誰都快?那我應該如何表現才能獲取到胡人的信任呢?


    正在這時,有個東西抓住了我。這夜黑風高的被突然這麽一抓,我嚇得抖了一抖,嘴又被突然捂上。這是哪個缺德的不會想殺人滅口還不許人發點聲音吧。


    “別怕,跟我走”,是曲赭汐的聲音,他不是獨自逃跑了嗎?還回來做什麽?是怕我投奔敵軍後自己多了個勁敵?不會啊,在我印象中,他從來沒有怕過什麽。


    難道是聲東擊西?難怪他平時身手不凡,剛剛怎麽逃的那麽不利索,原來是故意將人引走的。真看不出來,他這人平時冷漠寡言,到了關鍵時刻,這反應,忒靈敏,這心思,忒深沉。


    總之不管怎麽說,他不會拋下我獨自離開,我已經很感動,所以跟著他離去。


    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心裏還是一陣恐慌,直接撤掉兩人身上的隱身術,看到他一派的淡定自若,身邊能有個活人,我才安心,趕緊放開他的手,與他保持距離。


    “我剛剛還以為你真的拋下我跑了呢?”我說道,“你走時也不打聲招呼,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裏都快嚇死我了。”


    “沒來得及想太多,是我不對”,他說道。你還沒來得及想太多?在狐狸精和那個將軍剛出來時,你就已經想好了對策,這還沒想太多?不過就沖這道歉的態度還有幾分誠意,那我原諒你好了,不管怎麽說,我剛剛還在心裏存了幾分反意。


    “那你捂我嘴幹嘛?”想到他回來時嚇我一跳就算了,還把我嘴也捂上。


    “怕你會叫出來”。


    這是什麽道理?我為什麽會叫出來?對呀,人在被嚇時的正常反應都是會大叫出來,可是我為什麽沒有呢?看來還是我反應遲鈍啊。


    “你會不會以為我丟下你再不會回來了?”他問道。這不廢話嗎,我都差點投靠敵軍了,幸好他回來的及時。不過這種事肯定打死都不能承認,萬一他因此對我心存芥蒂可不是什麽好事,但是話也不能說得太滿,否則也顯得虛假,“是有點這種想法”。


    他靜默了許久,我以為他不會再說什麽話時,他又說道,“曲悅,你放心”。


    放心什麽?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喊我的名字呢!


    ☆、第十七章 狼群襲擊


    回到營帳,我總算安下心來,不過也僅僅是一刻鍾的安心。當我看到曲赭汐正在揣度手中的劍時,心裏一炸,本能得起了防衛,“這把劍到底什麽來歷?你…”究竟是不是人,這句話我實在不知道怎麽問出口。


    “我說過,要相信我,如我信任你般信任我”,他說道,好像知道我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麽。


    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信任我啊,更何況你什麽都不說讓我怎麽相信你?這些話我很不想開口,生怕會與他產生隔閡,不過現在我們之間似乎已經出現了嫌隙,如果讓我與他比心計,我認輸,還是將一切直接挑明來得實在,“你憑什麽相信我,又憑什麽讓我相信你?”


    他把劍收起,打量著我,這就是你的信任?“你今日沒有對我動手不是嗎?”他說得是我試探他那次?他難道醒著?就知道他這人不像表麵那般純良。“況且你用的就是這把劍,你拿得動它”,他說罷將劍在我麵前一橫,我一驚,這是要反目了嗎?他走近我,卻被我周圍的陣法彈開,皺了皺眉,舉起劍一劈,陣法硬生生被他劈開,我大驚,他要做什麽,我要不要再做其他防衛?


    他拿起我的手,將劍握在我手中後放手,我知道已經沒有辦法隱瞞了,他也不氣,“你若喜歡便拿去”。


    我將劍拋給他,“誰稀罕它啊”。一把來歷不明的劍,也不知道有沒有危害,還是放在他身邊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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