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悅?他果真是猜的?或者是認錯人了?還是說他能看穿我的心思?也是,他那樣厲害的人,還真有可能看穿別人的心思吧,那我真該考慮考慮要不要繼續信任他了。


    “那你姓什麽?”他又問。這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曲”,我回道。


    “取悅?”他表情更加誇張,嘴角都在抽抽了,是很想取笑我吧,“誰給你改的名字?”


    改名字?為什麽要用改呢?難不成我還有其他名字?我便說道,“爺爺說是我爹娘為我取的”。


    “怎麽就為你起了這麽個名字,他們也不怕你回去找事”,他自顧自地說著,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中含著笑意,又說道,“你真是個姑娘?”


    我不解他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我長得不像個姑娘嗎?我很鄭重地點頭。


    “你爹娘可真是煞費苦心啊,恐怕這天上地下也就隻有我知道你是個姑娘了,恐怕他們瞞得連你自己都不知道”。


    他這番話我是徹底不懂了,便問道,“我爹娘也不知道嗎?”


    他被我挑出毛病,估計麵子上有些掛不住,很假地咳了一聲,說道,“他們除外。”


    “你認識我爹娘”?我終於能肯定這個猜測了,而且看得出他們關係很要好,“他們是不是還活著?你能帶我去找他們嗎?”


    “額,這個”,他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是真的還是假的呢?他這樣厲害,總不至於帶我去找我爹娘也做不到吧,“現在還不方便,以後你定能見到他們。我來這裏也是受你父母之託帶你走的。”


    我可以確定他那些為難是騙我的,你能受他們的托來帶我走,就不能帶我見他們一麵嗎?我隻是想見他們一麵,隻是想知道自己還有父母,能記住他們的樣貌,我懇求道,“你能帶我見我爹娘嗎?隻見一麵就行,遠遠地見一麵也行”。


    “這個要求我做不到”,他一口回絕了我,好無情啊,見我不高興,他又說道,“我沒那個能力做到讓你隻遠遠地看他們一眼”。


    “你騙人,你那麽厲害,肯定可以做到”,我當時真的以為他是無所不能的,畢竟都能讓我見到死人,見兩個活人還會難嗎?後來我才知道他說的不是沒有能力讓我見到爹娘,而是沒有能力做到帶我偷偷見他們而不被他們發現。


    “小悅,別讓我為難。我保證你以後能見到他們,你現在隻需好好的活著就行”。


    我不明白他什麽意思,但是看他誠懇的樣子不像騙我,我便點了點頭,“你叫什麽名字?”


    他想了想,說道,“你喊我師父就好。”


    我以為他的名字就叫做師父呢?便也十分聽話地喊道,“師父叔叔”。


    誰知道他又一副被雷劈中的樣子,我心想難不成喊錯了?便換了個稱呼,“師叔叔?”他無語。


    我繼續,“父叔叔?”他愕然。


    我再接再厲,“師父叔?叔叔?叔?”


    看到他接近抓狂的臉時,我停了下來,不敢再亂喊,心想沒有喊錯啊,爺爺說了見到他這個年齡的人應該稱呼叔叔的。難不成他怕我把他叫老了?要真是這樣,你直接對我說一聲不就行了,至於表現地這樣隱晦嗎?要不是我聰明,估計今天喊到你吐血你也不會滿意了。以為猜中了他的心思,我便又喊道,“師父哥哥?哥哥?哥?”見他臉上不但沒有喜色,反而有種驚恐的樣子,我實在忍不住,脫口而出,“大爺?”


    “行了,行了”,他實在受不了了,估計是怕我最後喊他祖宗,便出口打住我,“你隻管我叫師父便好,不許添加其他字。”


    原來喜歡別人直接稱呼自己的名字啊,這癖好,雖然有些不尊重人,我還是滿足他好了,便喊道,“師父。”


    “乖”,他看著倒挺高興,原來他真的喜歡別人直呼自己姓名啊,這都什麽人啊。


    “師父,有件事我不懂”,我小心翼翼地說道。


    “什麽?”他很有耐心,估摸著我一個小孩子不會問出連他都解決不了的問題。


    我指了指地上躺著的狼屍體,說道,“它們為什麽不咬我?”那些狼很兇殘,但是對我又很有耐心,耐心到讓一向粗心的我都發現了,真不懂為什麽會這樣,若是讓不知情的人看到,肯定會以為那些玩意是我養的,而我就怕他是那個不知情的人,便急急說道,“它們不是我養的。”


    “我知道”,這次輪到我不解地看向他,隻見他眼中含著笑,估計被我糾結的樣子逗樂了,我還擔心他會以為我是一個壞人再找個隱蔽的地方滅掉我呢?誰知他竟然這樣善解人意。他解釋道,“這些狼身上有一股妖氣,你餵養不了。至於為何又不傷你,我也不明白其中的原委,等以後找到原因再告訴你”。


    隻要他信任我就好。


    後來我隨師父走了,到了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他覺得那裏風景好,很適合我成長,我卻覺得一片陰森,因為我們住在一片茂密的森林內,反正我沒走出去過,迷失了不少次,每次都得他親自尋人。


    後來他教我識字,抓鬼,除妖,吹簫,布陣,學習的實在太多,再加上我個人有些慵懶,都隻是學了個皮毛。他見我如此不上進,也沒痛罵過我,隻是說我是來歷劫的,必須得有些本事才行。我也沒聽懂,仍舊不上進。他便總是催促我,更加嚴厲,所以用了十年我終於熟練掌握了三首曲子:招魂曲,**曲,安魂曲。他也高興,送了我一支寒玉簫,我以為是他的那支,心裏還一陣感動,他終於捨得把那支寸步不離的寒玉簫送我了。一直等到這一切繁華散盡,劫後重生,我才知道他究竟誆了我多少。我的陣法學得還算可以,隻是從來沒有正經用過,我膽子實在不爭氣,每次他把我一人丟在深山老林內,我都布置一道陣法,然後安然睡覺。他找到我時也隻能無奈搖頭,最後還是嘆了口氣:陣法還過關,能保護自己。


    後來我知道了原來他的名字並不叫做師父,他讓我稱他師父其實是尊稱,他想收我做徒弟。我問他為什麽時,他隻說:見你天賦異稟便收了。


    我覺得那一定是他這輩子最虛偽的話,再多逼問,他也隻說:隻怪當初瞎了眼。


    我聽得直跺腳,想和他算帳,可是又打不過他,便擺了一道又一道陣法來捉弄他。可他每次都能一眼看穿,真不知道他是怎樣看出來的。我更氣了,佯裝生氣不理他,他就說:小悅,得學會尊重長輩。


    我聽得更不樂意,你算長輩?十年了你居然一點變化都沒有,雖說不要求你長個,起碼你長個皺紋讓我樂嗬吧。我都在考慮再過兩年是不是要喊你弟弟,然後是兒子,孫子。我便問他,“師父,你怎麽不會老呢?”


    他笑著回我,“師父修為高,所以不會老,所以你也要好好修習師父教你的那些陣法曲子,對你來說絕對會有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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