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雪和王翠屏的丈夫說了一切。


    大家本以為王翠屏的丈夫會極力為王翠屏辯解,即便不辯解,也會有所行動。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王翠屏的丈夫聽完之後,在原地愣了幾秒鍾,仿佛在回憶什麽,臉上卻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


    等他回過神來,瞪大眼睛,僵硬地扭過頭看向那輛警車。


    下一秒,他直接將自行車扔到一旁,飛快地跑到警車邊,憤怒地看著車內的王翠屏,質問道。


    “你是人販子,你竟然是人販子。”


    然而,王翠屏依然是一副放棄一切的表情,仿佛根本沒聽見有人在跟她說話。


    她的丈夫徹底憤怒了,大聲吼道。


    “我的女兒,她是不是沒丟。是不是你把她賣了,快告訴我,是不是你把我女兒賣了?”


    王翠屏依然沒有回答。


    在場的所有警員聽後,全都一臉詫異。


    他們經驗豐富,僅憑隻言片語便能猜到事情的大概。


    這個男人,也就是王翠屏的現任丈夫,應該是帶著一個女兒和王翠屏結婚的。


    結婚後,王翠屏竟把他的女兒賣了,卻聲稱女兒丟了。


    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人,到底要多麽冷血才能幹出這種事。


    為了押運過程不出現意外,幾名警員紛紛上前,將王翠屏的丈夫拉開。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們便把他帶上另一輛警車,準備回去錄口供。


    至於他們兩個的孩子,此時由李暮雪托鄰居幫忙照看。


    很快,車隊浩浩蕩蕩地回到了總局。


    薑局長親自夾道歡迎,主要是他們也想第一時間看一看這個人販子頭目真人到底長什麽樣。


    隨後,薑局長不敢耽誤時間,連忙讓人把王翠屏押進審訊室開始審訊。


    他看著沈凡,越看越滿意,突然想到這個案件結束之後沈凡就要回到兩江市了,心裏有些不舍。


    這麽好的孩子,要是能一直留在自己身邊該多好。


    “好小子,幹得漂亮。”薑局長說,“能在短時間內憑一己之力抓住一個如此大的犯罪團夥,僅此你一人。等這個案子結束後,你這又是一個一等功啊。”


    說完便哈哈大笑了起來。說完就要讓沈凡去一邊休息,因為昨天晚上他開車趕回來,本來就沒休息好。


    可沈凡卻沒有這樣做,他知道審訊王翠屏會非常困難。


    剛才從她的話語中聽出,現在她已經看開了,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可即便是死,她也不想說出玉觀音帶著那批孩子去哪了,想製造一個懸案。


    所以,沈凡決定親自上陣審訊。


    和薑局長說出自己的想法後,薑局長頻頻點頭表示同意。


    其實大家也能預感到王翠屏不好審,否則她也不可能是犯罪團夥的頭目。


    可對於沈凡主動承擔接下來工作的這件事情,大家都佩服得五體投地。


    薑局長重重地點了點頭,同意了沈凡的請求。


    接下來,大家直奔審訊室外。


    此時的審訊室裏,王翠屏坐在審訊椅上,依然還是那種看透一切、半死不活的表情。


    問什麽問題她都不回答,最多也隻是臉上似笑非笑地冷哼一聲而已。


    而沈凡並沒有急著進去審訊。


    就在外麵,一邊觀看警員們的審訊過程,一邊讀取王翠屏的心聲。


    直到一輪審訊結束。


    那幾名警員,氣得咬牙切齒地走出來,到薑局長跟前匯報。


    “薑局,這個女人心理素質太強了,簡直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就是,不管我們用什麽方法審訊,她都不開口。”


    “你說,她為什麽會這樣呢?”


    “……”


    所有人聽著匯報,開始揣測王翠屏的心思。


    還沒等他們說話,一旁的沈凡看著審訊室內的王翠屏,回答道。


    “她是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所以才什麽都不肯說。”


    “嗯。”薑局長點著頭,若有所思,感覺沈凡說的很有道理。


    他讓那幾名警員到一旁休息,隨後看向沈凡。


    “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沈凡剛才聽到了王翠屏的心聲,對審訊已是胸有成竹。他帶著李暮雪,直接走進審訊室。


    剛打開門,表情半死不活的王翠屏不經意地瞥了一眼這邊。當看到走進來的是沈凡的時候,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彩。


    事情到這一步,她知道這個看起來隻有五六歲的孩子就是沈凡。


    也就是這個孩子,將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團隊給覆滅了,現在又親自將自己抓捕。


    看來之前的傳說,並不隻是傳說而已。


    而且,一個小孩竟然能進入警局審訊室,這就說明了他很不簡單。


    王翠屏想到這,心裏再次後悔當初打電話挑釁沈凡。


    懊悔之後就是恨,恨不得現在上前掐死沈凡。


    於是,她心中冷笑一聲,倒要看一看,這小崽子是怎麽審訊的。


    正想著的時候,沈凡和李暮雪已經來到審訊桌前坐下。


    沈凡當然聽到了王翠屏的心聲,也先是不屑地輕笑一聲,隨後淡淡地說道。


    “沒錯,我就是你千方百計要對付的沈凡。”


    “在兩江市,也是我抓到的梅姨團夥。”


    “至於你之前給我打電話,說梅姨她們是廢物,那麽我現在可以回答你,我也覺得是,簡直不堪一擊。”


    “不但如此,現在看來,我覺得你也一樣夠蠢的。”


    王翠屏被沈凡罵得頓時來了脾氣,再也沒有之前那呆滯的樣子,而是滿臉的憤怒。


    剛想說什麽,突然發現自己竟然被一個孩子罵得心態差點崩潰,便頓時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子。


    沈凡看她不說話,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繼續說道。


    “怎麽,我這麽說你還不服。”


    “你現在一直都留在本市,無非就是兩點原因。第一,你篤定我們抓不到你,所以你想看警局的笑話,甚至你之前還打電話挑釁我。”


    “第二,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你本著這一個理論,每次都會躲到距離警局最近的地方,以方便實時觀察他們的抓捕行動情況。”


    “你以為這些事情會一勞永逸,你自己說說,你這是不是蠢。”


    再看王翠屏,就那樣看著沈凡,臉上露出一絲不可置信。


    她知道沈凡很厲害,卻不知道竟然這麽厲害,簡直能猜透自己的心思一樣,竟然說得絲毫不差。


    此刻她總感覺,坐在麵前的不是一個孩子,而像是一個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擁有無數經曆的成年人。


    想到這,當她再次看向沈凡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再次重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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