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接下來的,則不再由她控製。


    這時,靡音的眼前,忽然閃過一片紅色。


    接著,她還沒回過神來,便感覺到肋骨上一陣劇痛。


    而身子,也順著景薩奇的那一腳,給踹倒在了地上。


    “小狐狸,別以為有男人幫著你,就可以無法無天。”景薩奇收回腳,嘴角是一絲銳利的笑。


    而靡音的嘴角,則是血跡。


    剛才的那一腳,痛徹心扉,靡音聽見了自己骨頭折斷的聲響。


    是的,她的肋骨,怕是已經斷了。


    景薩奇自然不會就此罷休,她的笑聲尖銳而短促:“小狐狸,今天我就讓你嚐嚐好滋味……來人,把她的衣服給我扒了!”


    她躺在地上,因劇痛而蜷縮著。


    柔滑的,柔滑到人的心中。


    可是,在景薩奇的眼中,那種柔滑,卻是一種威脅。


    至深的威脅。


    她那美麗的眼睛裏,浮起一層戾氣。


    她高高地舉起了手。


    接著,那鞭子在空中劃出一個淩厲的弧度。


    “啪”的一聲,扇在了靡音赤*的背脊上。


    與此同時,一道深深的血印在那片光潔白&皙的肌膚上出現了。


    靡音的身子,因為劇痛而痙攣著。


    但是這樣猛地一動,扯動了斷裂的肋骨,靡音吐出了更多的血。


    景薩奇的鞭子,在繼續著。


    那鞭子,不斷地劃破著空氣,落在靡音的背脊上,手臂上,大腿上。


    每一下抽打在身上,靡音的身子便會不自覺地猛烈抽&動。


    這樣一來,那斷裂的肋骨,將皮肉刺得更深。


    靡音開始不斷地嘔血。


    那是比死亡還痛苦的時刻。


    劇痛,襲擊了靡音的全身。


    她緊咬著牙關,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仿佛這樣,才能保證最後的自尊。


    她僅有的自尊。


    僅有的。


    那是一段地獄般的時間。


    靡音覺得,自己皮膚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往外淌著血。


    是的,每一個毛孔。


    外麵的陽光,在寂靜地哽咽。


    而屋子中,則是迴響著鞭子的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景薩瑪閑閑道:“氣也使夠了,夜長夢多,還是把她給盡早收拾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療傷


    景薩奇這才住了手。


    此刻,她的額頭上,滿是汗珠。


    而地上的靡音,全身都在痛苦地痙攣著。


    是的,痙攣著。


    白&皙的肌膚上,遍布了血痕。


    慘不忍睹。


    景薩奇的眼中,泛起了滿意的光。


    她將鞭子甩在地上,接著,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匕首。


    刀鞘上,鑲嵌著華麗的紅寶石。


    華麗的死亡。


    景薩奇將刀抽了出來。


    寒光猛地一閃,陰涼了她的臉。


    她拿著刀,一步步地向著靡音走去。


    她要將這把刀,捅入她的心髒。


    她要讓這個女人的狐狸血,全部流盡。


    她要讓靡音的血,鋒利自己的匕首。


    而且在那之後,景薩奇決定,她要毀掉靡音的臉頰。


    是的,她要一刀刀地,將靡音的臉頰給劃破。


    將那些如羊脂般的肌膚,劃出一道道口子。


    再也合不攏的口子。


    是的,她要這麽做。


    她要讓靡音變得醜陋。


    甚至,她可以將靡音醜陋後的屍體,拿到極淨萬麵前。


    她要讓他看清楚,這個女人的醜陋。


    景薩奇蹲下&身子。


    她的氣息,全是冰冷的。


    是的,冰冷的。


    冰冷的氣息,冰冷的匕首,冰冷的死亡。


    接著,她眼睛一眯,猛地舉起了匕首。


    匕首,劃著名涼寒的光,向著靡音的心髒捅去。


    靡音看見了這一切,可是她無能為力。


    她沒有一點阻止的力量。


    她甚至不能動彈一下。


    是的,她的身子,已經傷到了這樣的田地。


    於是,靡音閉上了眼。


    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低啞的聲音阻止了景薩奇:“住手。”


    聲音很輕,卻透著雍容和威嚴。


    靡音下意識地睜開了眼。


    一個人走進了屋子。


    異常高大的身影,背對著光,靡音根本看不清晰。


    她隻能看見一個輪廓。


    但是,那個聲音,她是認得的。


    他便是那次在家宴之上,嗬斥極淨萬的人。


    耶羅的大皇子。


    極撒風。


    那麽,他是來救自己的。


    這麽說來,她暫時是安全的了。


    想到這,靡音神經一鬆,竟暈了過去。


    而此刻,屋子裏的人也再度回過神來。


    景薩奇將心一橫,不顧極撒風的阻止,快速地將刀向著靡音刺去。


    她要殺了她。


    不論誰來阻止,都不可以。


    但是,就在那匕首要捅入靡音心髒之際,一隻腳斜伸過來,閃電般地打掉了景薩奇的匕首。


    極撒風的那一腳,來勢兇猛,竟然將景薩奇給踢倒在一旁,在地上滑出幾尺之遠。


    景薩瑪大驚,忙走過去,將妹妹給扶起,看著自己的丈夫,詫道:“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正想問你呢。”極撒風轉頭,看向她,一雙眼睛,閃著內斂的寒光:“你們,是想在這裏殺人嗎?”


    “她,她不過是一個賤民。”景薩瑪解釋。


    “沒錯,她不過是一個賤民,”極撒風道:“所以,我沒有必要因為她,而和二弟再起爭執。”


    說完,極撒風喚來侍女,讓她們將靡音抬到客房去。


    然後,他轉過頭來,對著景薩瑪道:“作為皇妃,我希望你明白什麽應該做,什麽不該做,別給我惹麻煩。”


    說完,極撒風轉身。


    他的衣衫,在這個時刻,發出了堅脆的聲響。


    景薩瑪和景薩奇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臉色蒼白。


    當靡音醒來時,第一個感覺,便是痛。


    無邊無際的痛,像cháo水一般,向著她湧來。


    xiong口,像是壓了塊石頭,根本就喘不過氣來。


    每一次呼吸,就像是有一把刀刺&入了她的xiong腔。


    比死亡還要可怕的痛苦。


    這時,一個人握&住了她的手。


    靡音輕聲喚道:“遠修……遠修。”


    那隻手,有了略略的僵硬。


    然後,極淨萬的聲音,在她頭ding響起:“在一個男人的懷中叫另一個男人的名字,靡音,這樣可不好。”


    靡音緩緩地睜開眼。


    但隻是一瞬,便再度閉上。


    一種輕飄的忽視。


    極淨萬拿著錦帕幫著靡音擦拭著額上因疼痛而滲出的汗珠,輕聲道:“抱歉,我沒有能保護好你。”


    靡音笑了,無聲地笑了:“你並沒有保護我的責任。”


    “靡音,”極淨萬道:“你是不是在怪我?”


    “我為什麽要怪你?”靡音的聲音很輕微,因為稍大的動靜都會引起肋骨的疼痛。


    “這次的事情,都是由我而起的,今後,我會好好保護你。”極淨萬將她額頭上汗濕的髮絲給撫順:“靡音,給我個保護你的機會。”


    “那麽,”靡音的聲音很輕:“你能夠帶著我暫時離開這裏嗎?”


    “你的肋骨,折斷了,需要靜養,根本無法移動。”極淨萬想了想,道:“不過,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讓高遠修來陪你的。”


    “不!”靡音叫了出來。


    這麽一叫,牽動了斷骨,她的臉龐,痛苦地扭曲了。


    極淨萬忙將她按住,道:“別動。”


    靡音緊緊地閉上眼,好不容易等那陣劇痛過去後,才虛弱地開口:“我就是不想讓遠修知道我受了傷……請你,請你幫我瞞著他,好嗎?”


    “這件事情,因為牽扯到大皇妃,因此很少有人知道。”極淨萬沉思了會,道:“但是如果想要瞞住高遠修,確實也隻能由我帶著你出一趟遠門,待傷勢好轉之後,再回來……這樣吧,離這三十裏外有一處溫泉,對傷口癒合是有好處的,我就對外宣稱是帶著你去遊玩,你看怎麽樣?”


    “那麽,便謝謝你了。”靡音的聲音,似乎已經虛弱到極限,成為了最細的絲線,臨近斷裂的邊緣。


    之後,她再度閉上了眼睛。


    “好好睡吧。”極淨萬的手,觸碰著靡音的眼睛。


    在極淨萬的手掌中,靡音的眼球,在緩緩地轉動。


    極淨萬的速度很快,第二天,便將一切準備妥當,帶著靡音上了路。


    在頭天晚上,靡音不顧極淨萬的阻止,忍住劇痛,拿著筆,給高遠修寫了一封信。


    靡音不想讓他擔心。


    是的,她是從他的府中被抓走的。


    隻要高遠修想到這一點,他便會痛苦,並且,說不定他會失去理智,會去找景薩奇,作出不理智的事情。


    靡音清楚,她不能讓遠修冒這樣的險。


    所以,她必須要瞞著他。


    為了不引人注意,極淨萬一行人,天不亮便起程。


    耶羅的夜晚,還是頗有些涼意。


    靡音躺在馬車上,手上是冰冷。


    盡管馬車行駛得非常緩慢,但是,靡音的傷口還是時不時會被顛簸得疼痛。


    她閉著眼,緊緊地咬著牙齒,臉色,像紙一般蒼白。


    極淨萬拿著錦帕,一邊為她擦拭著汗珠,一邊輕聲詢問道:“你對高遠修,究竟是什麽樣的感情?”


    隔了許久,靡音才緩緩答道:“他是我的親人……現在,我隻有他了。”


    “我總覺得,你對他,並沒有男女之情。”極淨萬道:“或許說,你對哪個男人,都沒有男女之情。”


    “我不需要那種感情。”靡音依舊閉著眼睛,聲音小得要豎起耳朵,才能聽見:“我真的不需要。”


    疼痛,浸入了她的骨髓。


    “我想,你並沒有嚐過愛一個人的滋味,”極淨萬道:“那是很美好的感覺。”


    “你又怎麽知道呢?”靡音道:“你也沒有愛過吧。”


    “你說得對,”極淨萬俯下&身子:“所以現在,我正在嚐試著去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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