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亦奇訓完,好似沒事人一般,換下衣服,胳膊夾著病例,“走,跟我巡房去!”


    “哦,知道了!”莫湘應一聲,唯唯諾諾的跟在他身後,讀書時候因為成績好,老師都對她很客氣,這下被張亦奇一訓,找到了當學生的感覺,老老實實當她的乖寶寶。


    從加護病房開始一間一間巡視,前幾間病房都是張亦奇當的主刀醫生,他耐心細緻的詢問每一位患者的情況,別人也都熱情微笑的回答他,看的出他在患者眼中是個非常認真的醫生,莫湘對他產生了點孺慕之情,她什麽時候也能像張亦奇一樣,經過她手診治的病人能這樣真誠的愛戴她,原來,認真做好每一件事都會很有成就感。


    君漠靠在床上看書,看到穿著白大褂的兩個人一起走進來,莫湘沒有像平時一樣沖他做個鬼臉或者眨眨眼,而是低眉耷眼的跟在張亦奇後麵,張亦奇嘴角帶著點得意的笑容,他就知道小丫頭被訓了。


    君漠趁莫湘不注意的時候,微微眯著眼看向張亦奇,目光帶著淡淡的警告意味,張亦奇無所謂的聳聳肩,無聲的做了個口型,她很棒,別擔心!


    張亦奇手上做著記錄,頭也不回的對著莫湘道,“去看看病人情況。”


    “哦,”莫湘不敢不從,眼觀鼻鼻觀心的從他身後走出來,站到君漠病床前,先是看了看頭部手術後癒合的情況,回道,“頭部無明顯腫脹,發炎,癒合情況良好。”


    “嗯,看下腹部!”張亦奇沒抬頭,淡淡吩咐道。


    腹部?這個……君漠一槍的位置在下腹部,這個她看不太好吧。


    君漠倒是很配合的平躺,掀開被子,表情從容微笑,可是這別人也就罷了,君漠啊,這個叫她怎麽去看,半天沒好意思動手,那邊張亦奇有點不耐煩了,“當醫生的,連點基本素質都沒有嗎?那以後你碰上外陰損傷之類的狀況,你怎麽解決!”


    拜託,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說得這麽……好吧!她時刻謹記她是醫生,醫生眼裏沒有男女,隻有病人。


    顫抖著雙手掀開他的上衣的下擺,將褲子褪到大腿根部,拿手輕輕在他腹部揉捏。


    溫涼滑軟的手覆上君漠腹部的時候,他幾乎全身僵硬,一股電流激的他汗毛都豎起來了,全身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往一個地方湧去,而手的主人沒有絲毫自覺,還在邊揉邊問,“有沒有脹氣的感覺?”


    “沒有,”君漠強行控製著聲音不要顫抖,張亦奇偷偷抬起眼皮,幸災樂禍的看他一眼。


    “有沒有疼痛的感覺?”


    “沒有!”上帝啊,這真是煎熬!


    莫湘又往下按了按,覺得他肌肉有點緊繃,“有沒有抽筋的感覺?”


    “沒…沒有!”


    沒有!沒有!什麽都沒有!他隻有一種感覺,就是漲,生理現象是無法抑製的,他的某一處就在莫湘越睜越大的眼睛下,緩緩直立。


    該死的,君漠簡直不忍目睹,把臉轉向一邊,而莫湘已經完全愣住了,連給他穿上褲子都忘記了,就那麽眼睜睜的看著,一動不動……站在一旁的張亦奇再也忍不住,很不厚道的狂笑出聲,“哈哈哈哈!”


    75梅花包子


    張亦奇保持著手術中的狀態,雙手豎起站在一旁,冷聲道,“幹什麽呢?繡花呢?還不快點!”


    莫湘感覺這個人就是電影裏那種變態惡魔,在他手裏就討不了好,索性心一橫,牙一咬,屍體血液已經凝固,表麵形成屍斑,皮膚青白髮黑,手術刀下落,一刀下去劃開胸腔。


    “手伸進去,把心髒取出來,將連接處的心管先切斷……”


    莫湘抬抬手臂,用胳膊蹭了蹭額上的冷汗,完全進入狀態,照他指點一步步往下做。


    “那天讓你背的那本人體解剖圖你背了嗎?”


    莫湘看他一眼,喏喏的點了點頭,“背完了”。


    “很好,我指哪,你告訴我名稱和術語。”


    “哦,知道了!”碰上這樣的魔鬼導師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升主動脈,向上連接是升主動脈弓……右心室上方是肺主動脈……”


    “肺主動脈?!你再說一次!”張亦奇指著莫湘手指所指的地方,怒喝“這叫肺主動脈?”


    莫湘嚇得連聲告饒,“不不不,這是肺動脈幹,肺動脈幹,我說錯了,說錯了……”不是她不知道,是她太緊張,緊張的冷汗直冒,血糊糊的心髒就在她眼前晃啊晃。


    張亦奇冷哼,“學醫的不能出錯,出了錯弄不好就是一條人命的消失,尤其是心髒和腦科手術,一丁點差錯都不能有,記住了嗎?”


    莫湘連連點頭,“記住了!”她此刻也顧不上其他的,隻有全神貫注的看著標本,聽他講解,精神力完全擴散,把他所說的全部牢牢記下。事後她想想,覺得蠻奇怪,她明明是來當實習生的,但張亦奇似乎把當徒弟一樣教導,把他所學的一股腦的灌輸給她,每天帶著她不是去觀摩手術就是解剖屍體,晚上還會給她布置作業,偶爾還給個課題讓她寫寫論文,這哪裏是實習生要幹的事?除了手術還不會讓她動手以外,張亦奇連手術的後續工作都交給她處理,他偶爾才在旁邊指點指點。


    很多病,包括絕症,莫湘的醫術都能治,但那個治療過程太過驚悚,見不得人,紮紮針就能把癌症紮好了?那她也出名了!她隻有先將西醫完全學明白,學透,才能中西醫結合。所以盡管她能用中醫手法治療,都會先選擇用西醫去試。


    中午吃飯的時候,張亦奇捧著飯盒吃的不亦樂乎,連聲讚嘆,“小湘湘,送飯的那個是你堂哥啊?手藝真好,他不開飯店真可惜。”


    莫湘翻了個白眼沒理他,這人完全的兩麵派,手術台上手術台下根本就是兩個人,手術台上是嚴厲的魔鬼教官,手術台下是充滿惡趣味的醫學怪人,好好的名字不叫,叫什麽小湘湘,聽的她渾身雞皮疙瘩直冒。跟第一天見他完全不是一個人,莫湘覺得自己看人的眼光太不怎麽地,老是被眼睛欺騙,是這年頭道貌岸然的人太多了呢?還是她太單純?看人總是看表麵。


    對於新來的實習生和張院長同進同出,吃飯都在一起,醫院裏不是沒有流言蜚語的,但社會是現實的,人也是趨利避害的,就算有流言也是背後說說,沒人敢當著張院長的麵大放厥詞,莫湘和被開除的女醫生爭吵的事情第二天就被傳得全院皆知,女醫師直接被開除,也就更沒人敢說什麽了,不過莫湘的工作還是做得可圈可點,巡房記錄做的清晰整潔,條理分明,張亦奇安排的工作也都完成的讓人挑不出毛病,眾人就是酸也隻能背地裏酸酸。


    莫淵今天很意外的多送了一個飯盒,圓圓的,體積不大,裏麵不知道裝的什麽,莫湘吃的差不多了,伸手把旁邊的飯盒拿過來,打開一看,猛的又蓋上,這東西她一直不敢吃,盡管蓬蓬和莫淵一直保證,真的很幹淨,完全沒有一丁點髒汙,絕對純天然無汙染,比豬肉都幹淨,還是高蛋白,純營養物質。有一次莫淵做過,她吃過一次,當時不知道是什麽東西,覺得無比美味,後來知道後已經來不及了,都吃進肚子了。


    一股奇異的香氣撲鼻而來,張亦奇抽了抽鼻子,眼睛一亮,“哈,我聞見了,見者有份,不許你吃獨食!”


    莫淵經常變換口味做點小點心,作為飯後餐點,每次都能讓張亦奇念念不忘,他眼睛直盯盯的看著那個小圓盒,手指頭勾勾,“上繳,否則下午我們一道去開會!”


    莫湘二話不說把飯盒推給他,“你要吃你就拿去吃好了,開會我就不去了。”跟他一起去開過一次什麽會,死氣沉沉的會議氣氛,開了三個小時,她睡了三個小時,旁邊居然還有打呼嚕的,簡直是受罪。


    張亦奇掀開飯盒蓋子,“哇”的驚嘆了一聲,圓圓的飯盒裏麵擺成梅花狀的六個小包子,白玉一般,晶瑩剔透,瑩潤透亮,很像藝術品,完全被食物的香味和形狀吸引了的張亦奇沒注意到莫湘嘴角詭異的彎了彎。


    他迫不及待的撚起筷子夾了一隻,略帶得意的問莫湘,“真不吃?”


    莫湘淡定的搖搖頭,“不吃!”


    張亦奇有點奇怪,平時都是跟他搶著吃,今天這麽香噴噴的包子她居然不為所動,不過他也沒想那麽多,直接送進口中,輕輕一咬,“唔”汁濃餡香,美味無匹,他顧不得說話,伸出大拇指比了比,真是太好吃了,鮮美的快把舌頭都吞下去了,連吃了四個才開始慢慢品嚐,小小的咬下一層皮,把裏麵的濃汁嘬出來,看不到一點肉色,和表皮一樣白瑩瑩的肉餡,吃不出什麽食材,軟軟的,入口清香,像?像什麽呢?


    待他把最後一個小包子塞進嘴裏後,問莫湘,“這什麽東西做的,真是太美味了,我從來沒吃過。”


    莫湘淡定的收拾桌子,頭埋得低低的,“哦,沒什麽,也就是一種……嗯…一種很常見的東西。”至少他很常見,經常拿來嚇唬她,莫湘心裏吐槽。


    張亦奇飽餐一頓,心滿意足的品著茶,“常見的食材能做出這種美味,很難得。是什麽?”


    莫湘慢條斯理的擦著桌子,翻翻眼皮,“你確定你想知道?”


    張亦奇眉頭微微一挑,這話聽著怎麽不對勁呢?隨即點點頭,“說說看!”


    她彎彎唇角,笑的很是不懷好意,“這東西,日本人常吃,你知不知道什麽叫肉筍?”


    “肉筍?!”張亦奇有點詫異,醫學上有種說法,把一種白色透明狀片膜增生稱為肉筍,但肯定不是這東西,他搖搖頭,“不知道!”


    莫湘端著手上的飯盒,拉開辦公室的門,回頭詭異的一笑,“肉筍呢,是一種高蛋白營養的好東西,還有種通俗的說法,叫肉蛆,不過你放心。絕對幹淨衛生!”


    空間生產的一種專以花蜜為食的蠅類的卵,孵化的幼蟲,第一次吃她吐了個昏天黑地,後麵就淡定多了,至少那東西味道真的還不錯!


    話音落下,辦公桌後麵坐著的張亦奇眼前閃現出一具長滿白花花,蠕動著的蛆蟲的屍體,頓覺得胸口一片翻滾,兩眼一翻,幾乎幹嘔出聲。


    76 專賣店


    傍晚,莫湘回家的時候,收到兩份郵件,一份是來自美國紐約,是保羅先生從美國寄來的冒險團隊的入隊申請和須知,申請她之前網上已經pose了一份去瑞士,這是回函,金色的印章刻著花體的英文和法文“恭喜,核準通過”字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隨身空間的幸福生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幽冥森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幽冥森羅並收藏隨身空間的幸福生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