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王缺向著義軍右路軍的前進方向一路追來,不過在他出發的時候,火鳳已經離開了清水城,前往平埠城攻擊範雲龍去了。


    而當義軍會師,離開西陽城,追擊著範仲,向帝都推進的時候,他才趕到泉城,對於戰爭的最新情況一無所知。


    就在王缺踏出泉城,向著清水城而去的那一刻,義軍到達了範仲守住的那個山口前,地上鋪了大量的幹草和樹枝,使得大軍不得不停下。


    禹王看了看遍地的幹草和樹枝:“這範仲還有點能力,不管幹草下是不是有陷阱,總算也讓我們不敢冒進。”


    李言看了看周圍的地形:“他有可能在山口設伏,我們必須對山口以及縱深進行炮擊。”


    禹王:“可是現在還不到射程。”


    李言笑了笑:“我們先看看幹草和樹枝下有什麽吧,點火。”


    義軍將幹草和樹枝點燃,此時正是寒冬,刮著西北風,風助火威,把範仲鋪在山前的大量幹草、樹枝、樹葉全部引燃,熊熊大火之下,濃煙向著山丘撲去,頓時將範仲埋伏在山上的部隊全部吞沒在濃煙中。


    範仲暗叫一聲苦也,本來想用來燒死敵軍的火,卻被對方利用,他沒有考慮到風的影響,吃了大虧,不過也增長了他的臨時作戰經驗。


    “快,封住洞口”,在大家的劇烈咳嗽中,範仲掩住口鼻,大聲的命令。


    大火足足燒了半個時辰,濃煙散去,山前現出大大小小幾百個陷阱,禹王不由得吸了口涼氣,要是貿然衝鋒,恐怕得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他大聲命令:“炮隊避開陷阱,向前推進,瞄準山口及山後。”


    而另一邊,範仲也看清楚了義軍的炮隊向前推進,命令道:“大家隱蔽,藏好,步兵騎兵退後兩裏。”


    鋪天蓋地的炮火呼嘯而來,大地在顫栗,山丘在搖晃,整個山頭、山後的土層被高高掀起,震耳欲聾,亂石橫飛。


    範仲藏在地堡中,忍受著強烈的炮火,心裏不斷的祈禱,希望自己的工事能經受住炮火的襲擊。但不幸的是,還是有壕溝的頂層被炮火命中掀翻,有弓箭手當場喪命,而幸運的是,這是一隻鐵軍,是範將軍精銳所在,有著嚴格的戰場紀律和無畏的犧牲精神,盡管有地方被炮火掀開,有戰友不斷的死亡,但沒死的人仍然靜靜的埋伏在壕溝中,等待將軍的攻擊命令。


    一陣炮火覆蓋之後,山頭沒有絲毫動靜,禹王看了看李言:“難道對方根本就沒有人?”


    李言沉思了片刻:“先派少量部隊前去看看吧。”


    禹王向自己的騎兵隊下令:“第一騎兵營出列,以最快的速度,衝上山口。”


    第一騎兵營三千騎兵領命後,迅速列隊,向著山口急速衝鋒。地堡裏的炮終於響了,鋪天蓋地的炮火回敬了義軍,三千騎兵被炸得七零八落,死傷大半,還剩了幾百騎向著山口繼續衝鋒,可是等他們衝到山口前的時候,一聲鼓響,密密麻麻的箭雨無情地將他們全部射殺在山坡上,全軍覆沒,沒有一個人活著回去。


    禹王臉色鐵青:“好家夥,居然挖出了地堡,李言,你看怎麽辦?”


    李言:“大王,他們既然挖出地堡鑽入山洞,必然會有射擊孔,我們先熏他幾個時辰,然後趁著濃煙掩護,讓騎兵一舉衝上山口。”


    禹王:“但如果對方在山後埋伏著呢,衝上去豈不是找死?”


    李言:“在衝鋒之前,讓炮火將山後一裏全部覆蓋,掩護騎兵衝鋒。”


    禹王:“好吧,你安排。”


    李言命令道:“老五、老六,帶領軍隊就地采集幹草,樹枝,越多越好,堆成三十堆。”


    老五、老六領命,帶領著部隊開始瘋狂的采草、伐木,在陣前堆起來。


    而另一麵,範仲同樣命令大家抓緊時間加固壕溝的頂部,以防炮火再度襲來。


    一個時辰後,三十堆柴火堆積如山,李言命令點火,頓時濃煙滾滾,遮天蔽日,向著範仲的軍隊撲去。


    範仲這邊有了第一次被熏的教訓,見濃煙滾滾而來,立即封死了所有洞口,等待著濃煙散去。


    但是這濃煙整整熏了三個時辰,眼看天色將晚,對麵的濃煙依然沒有停歇的意思,範仲暗道不好,恐怕敵人會趁著濃煙衝鋒,等炮兵發現,恐怕已經遲了,他決定放棄山頭,向後撤退。


    “炮隊聽令,立即撤退到後麵兩裏,對準山頭”,一聲令下,三十門炮全部撤出,向著後方兩裏而去,列開了炮陣。


    “弓兵撤退,向後兩裏,呈攻擊隊形,站在炮隊後麵,快。”


    所有的壕溝頂部被掀開了,弓兵們迅速後撤,到達了炮陣的後麵,列隊迎敵。


    “騎兵到兩翼樹林埋伏,步兵在弓兵後列隊,長槍隊靠前,快。”


    就在範仲的炮兵和弓箭手全部撤出山口後,義軍鋪天蓋地的炮火又來了,山後縱深一裏,都在炮火的覆蓋之下。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涼氣,還好退得夠遠,不然直接當炮灰了。


    山那邊,李言下令:“第五騎兵營,第六騎兵營,向山口衝鋒,如果有敵就殺敵,如果沒敵,迅速退回。”


    一聲“衝啊”,六千用毛巾包住了口鼻的騎兵,奮力當先,急速衝鋒,他們沒有遇到任何阻擊,順利的到達了山口,發現根本沒有敵人,頭目大聲命令:“撤,快撤。”六千騎兵調轉馬頭,向後飛速撤退。而另一邊,範仲聽見了義軍騎兵隆隆的鐵蹄聲上了山口,大聲命令道:“發。”


    三十門大炮對著山口和山口後,發動猛烈的轟炸,一些沒來得及跑回去的騎兵頓時被炸上了天空。


    李言:“果不出我所料,炮隊前移一裏,快。”


    炮輪滾滾,迅速向前,而另一邊,範仲在炮擊了幾輪之後,沒有看見任何的騎兵衝過來,他知道已經暴露,大聲命令:“炮陣後撤五裏,弓隊後撤三裏,步兵騎兵後撤四裏,快。”


    呼啦一聲,他的部隊,又開始向後撤退。


    李言等炮陣前移到位,命令攻擊,頓時百炮齊發,在範仲大軍原先停留的地方猛烈的爆炸。緊接著李言下令:“二十萬騎兵,全力衝殺,不允許撤退,步兵以最快的速度跟上。”


    他抓的就是這個時間差,敵軍後撤後,必定還需要時間來派兵布陣,而他不想給對方機會,爭取一舉擊潰。


    在猛烈的炮火掩護下,火鳳一馬當先,率領著自己的十萬騎兵,奮力衝過山口,向前極速狂飆,禹王的十萬騎兵緊緊在後跟隨。


    範仲沒想到敵軍來得這麽快,他還沒有列好陣,火鳳已經在百丈之外了,身後跟著滾滾鐵騎,連大地都在鐵蹄下呻吟。


    他大吃一驚,雖立足未穩,但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應戰,隻是炮隊徹底發揮不了作用了。倉卒的弓兵們發出了鋪天蓋地的箭雨,火鳳的騎兵們有不少倒地,但沒有等他們再發出第二輪箭,火鳳的騎兵已經衝入了範仲大軍的陣中,橫衝直撞,瘋狂砍殺,可憐的弓兵首當其衝,死傷慘重,緊接著,二十萬騎兵衝入了步兵陣,刀刀見血,如砍瓜切菜一般。


    範仲兩翼的騎兵來不及布陣了,急速向著義軍的騎兵包夾,頓時,四十萬騎兵在原野中展開血戰,左衝右突,殺聲震天,灰塵蔽日。


    義軍的步兵隊伍以最快的速度趕了上來,密密麻麻如蝗蟲一般,加入了戰鬥,範仲眼看頂不住了,命令部隊突圍撤退,他親自斷後。


    範仲第一次在千軍萬馬中大肆殺戮,他一根銀槍閃閃,力掃八方,猶如狂龍蹈海,粘著就死,挨著就亡,拚死阻擋著義軍,以讓更多的士兵能安全突圍。


    李言帶兵上來了,看見了範仲,招呼了一聲,七八人圍了範仲狂攻,火鳳一邊攻擊,一邊叫到:“範仲,你父親和哥哥都在我們手裏,你要是歸順我們,我們保證他們的安全,將來你也是開國元勳。”


    範仲一麵對付七八人的瘋狂進攻,一麵回答:“小鳳老師,你們盡管殺我父兄好了,我絕不投降,晨美現在是陛下,你如果投降皇家,還能得到重用。”


    火鳳:“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怎麽隻為了晨美。連父親,兄弟都不管了?”


    範仲:“我不是不想要老爹,但是我絕不能背叛晨美,對不起了,再見。”


    範仲見自己的軍隊已經突圍成功,突起殺招,把七八人攻得連連後退,飛身而去,瞬間消失在原地。


    火鳳幾人愣愣的停留在原地,並沒有追擊,李言感歎道:“範雲龍這個兒子武功好高,下次遇到一定要小心,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


    火鳳也有些詫異,她在皇宮呆了那麽久,隻知道範仲成天吊兒郎當的,什麽時候有這麽好的武功了,而且帶兵打仗,一點都不含糊。


    義軍就地休整,打掃戰場,掩埋死者,清點人數,這一仗,斃敵三十萬,己方損失十萬,禹王看了看前方:“此地距離帝都還有八百裏,爭取在一個月內攻陷帝都,迅速補充兵源,準備下一場戰鬥。”


    範仲帶著敗兵狂奔三百裏後,渡過了離水,毀掉了橋梁,在離水對麵停了下來,清點了軍隊後,他隻剩下三十五萬了,霹靂炮全軍覆沒,弓兵幾乎損失殆盡,隻剩下十五萬騎兵和二十萬步兵了。


    此地離帝都隻有五百裏了,如果再潰敗,後麵就完全是一馬平川的大平原,根本無險可守,他一麵布陣,一麵寫信給晨美,匯報戰場情況,要求增兵。


    晨美找來玄苦:“國師,範仲已經被義軍趕到離帝都五百裏的地方了,七十萬大軍隻剩下了三十五萬,急需增兵,你看該如何是好?”


    玄苦摸了摸胡子:“他現在屯兵離水東岸,實際上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敵軍一來,他還得潰敗。”


    晨美:“國師,我有個疑問,大家的圖紙都是一樣的,為什麽敵軍的炮比我們的打得遠?”


    玄苦:“陛下,你曾經到過那個現代化的空間,可了解炮這東西?”


    晨美:“這個。我到真沒研究過,當時也對這些沒有興趣。”


    玄苦:“在那個現代化的空間,無論是炮還是槍,都有來福線的,這個你該聽說的吧?”


    晨美恍然大悟:“啊!原來是這樣,那義軍怎麽會懂得來福線的原理?”


    玄苦笑道:“這還不是殿下多事,點撥了他們幾句,結果就讓皇家軍隊兵敗如山倒。”


    晨美苦笑道:“天,王缺他是要毀掉我們的江山麽?”


    玄苦:“不至於,其實他也沒想到你會當女王的。”


    晨美:“我隻不過暫時而已,這位置我是給他留著的。”


    玄苦:“我就怕他不想當國王,你這女王就得一直幹下去羅。”


    晨美心一沉:“怎麽,他有說不想當國王嗎?”


    玄苦:“在經過前世之後,他似乎對洪山國失去了興趣,不過世事難料,我們還得為他守住這江山,希望他能回心轉意。”


    晨美:“這個家夥,怎麽那麽讓人不省心,現在大軍壓境,下一步怎麽辦?”


    玄苦:“你讓範仲全部撤回來吧,其他的交給我了,把豆子幫我運到西城牆。”


    晨美:“好吧,我這就下令範仲撤退。”


    第二天,範仲就收到了晨美的命令,讓他帶兵全部撤回帝都,他鬆了口氣,總算玄苦那老不死的要出手了,也不至於讓他的範家軍拚光。他沒有猶豫,下令全速撤退,進入帝都。


    晨美在帝都西城們迎接了範仲,表彰他奮勇抗敵,封賞黃金一千兩,綾羅綢緞五百匹,升任為洪山帝國統兵大元帥,掌握全國之兵,成為朝廷重臣。


    範仲看見了玄苦:“國師,我父親和大哥還在賊寇手裏,你看能不能幫我救下他們。”


    玄苦笑了笑:“你放心,我怎麽會忘記呢,你就站在城頭看好戲吧。”


    卻說義軍在休整了三天後,增補了兵力,重新恢複了八十萬兵力,一路向前推進,未遇到任何抵抗,在渡過離水後,發現了大量的遺留物資,而範仲的大軍連個影子也看不見。


    禹王疑惑道:“這範仲已經跑回帝都了嗎?怎麽一個人都沒有?”


    李言查看了一番:“大王,隻要渡過離水,前麵就是一馬平川,無險可守,範仲是無論如何也頂不住我們的進攻的,我想他可能接到皇宮的命令,退回帝都去了。”


    禹王:“那好,省的我們跟他糾纏,命令部隊,全速開進,到帝都城外十裏駐紮,隨時準備攻城。”


    這邊義軍八十萬大軍向著帝都全速推進,而另一邊,王缺從泉城,追到清水城,從清水城追到平埠城,從平埠城追到西陽城,才得知義軍已經向著帝都殺去了,而他也知道了晨美當了女王,玄苦必然坐鎮帝都,麵對義軍的,將是一場悲壯的血戰,他不敢停留,向著帝都方向急速追趕。


    玄苦撒下了第一批豆子,城下立即出現了兩萬的步兵,盡管晨美、範仲以及大臣們早有心裏準備,不過還是極度的震驚。


    玄苦:“向前一裏,列陣等候。”


    那兩萬步兵整齊的向前開了一裏,站住不動了,接著,玄苦又撒下了大批豆子,一個六十萬人的步兵方陣形成了,縱深一裏,橫展十裏,整個帝都西城外,全是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豆子兵。


    範仲頭皮發麻:“天那,太瘋狂了。”


    玄苦看了他一眼:“這還沒戰鬥就瘋狂了,等會你該怎麽形容?”


    範仲怔怔的說不出話來,隻是靜靜的站在晨美的身邊,等待著義軍的到來。


    禹王帶領著八十萬的義軍,急速挺進,第二天天亮的時候,終於趕到了帝都西城外十裏,前麵偵查兵報告,帝都城外全是密密麻麻的敵軍步兵,估計有五六十萬人。


    禹王吃了一驚,對方這是什麽意思?明知道自己的炮厲害,把士兵堆在城外挨炮嗎?他轉頭看了看李言:“你怎麽看。”


    李言皺起了眉頭:“這不合常理,哪有明知道我們炮火厲害,還主動把步兵列在城外的,而且帝都城外居然沒有一道溝壑,唯一的溝壑就是護城河,這也不合常理,按道理說,他們挖溝,將城牆置於我們炮火的攻擊範圍之外才對。”


    禹王:“會不會是對方故意擺下的疑陣,讓我們摸不著頭腦,出其不意的在其他地方攻擊我們?”


    李言:“到達之前,我們已經偵查過了,除了西城牆外,其他地方並有沒有埋伏。”


    禹王:“這就奇怪了,我們怎麽行動?”


    李言:“這種氣氛讓人覺得很詭異,實在令人想不透,要不先按兵不動,看看對方的情況?”


    禹王:“可是圍而不攻,我怕中途出變故,既然來了,最好是速戰速決,你那邊還有多少的炮彈和箭支?”


    李言轉頭問餘老三:“老三,我們的炮彈還有多少?”


    餘老三:“還有五萬發。”


    李言又轉頭問老四:“老四,我們的箭還有多少?”


    老四:“還有五千萬支,保守估計,足以射死兩千萬敵軍。”


    禹王:“我那邊炮彈還有三萬發,箭還有兩千萬支,我們還有這麽多的武器彈藥,就算敵軍有三千萬,也會死光,我想看看他們到底有多少人來死。”


    李言憂慮道:“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禹王:“不用考慮了,持久戰對我們不利,各部聽令,炮隊前移,距離敵軍陣營三裏停下列隊,弓兵前移,緊跟在炮隊後麵列隊,步兵第一縱隊持堅盾長槍,前移致弓兵身後,步兵第二縱隊,前移至弓兵陣右側保護,步兵第三縱隊,前移至弓兵陣左側保護,步兵第四縱隊,殿後。騎兵第一縱隊,前移至方陣右側,列在步兵後麵,騎兵第二縱隊,前移到方陣左側,列在步兵後麵,列陣!”


    義軍一陣忙碌後,列好了陣行,八十萬大軍,密密麻麻,氣勢恢宏,整齊而壯觀,禹王大聲命令:“所有各部,前進!”


    炮陣在前,弓手緊隨其後,步兵和騎兵在兩翼保護,義軍整齊的向前慢慢推進,漸漸的進入了帝都城牆上眾人的視線。


    城牆上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涼氣,要真是沒有玄苦的話,帝都絕對抵擋不住,就單憑對方那一字排開的一百門炮,就足以將帝都炸得粉碎。


    玄苦沒有動,他在等義軍的攻擊。


    義軍在距離豆子兵方陣前三裏停止了前進,所有作戰單位各就各位,嚴陣以待,禹王看了看對麵整齊的地方士兵方陣,下達了攻擊命令:“炮陣,單號攻擊,雙號準備,發。”


    “砰”,五十聲震耳欲聾的巨響讓帝都的城牆都有些搖晃了起來,大臣們驚慌失措。炮彈落地,塵土飛揚,硝煙彌漫,成片的豆子兵倒下了。


    玄苦睜開了眼睛:“衝!”豆子兵們便向前急速衝鋒,鋪天蓋地的,向著義軍衝去,而玄苦不停的站在城牆上撒著豆子,以至於豆子兵無窮無盡。


    狂烈凶猛的炮火不停的轟炸著,豆子兵們倒了一撥又一撥,但卻從不停下來,奮勇向前,漸漸的,無窮無盡的豆子兵前部,進入了義軍弓箭的射程範圍。


    “弓箭手,發”,禹王大聲命令著,頓時箭雨蓋住了太陽,如蝗蟲一般鑽入了豆子兵的陣營,成片的豆子兵就像割麥子一般的倒下,但後麵的緊緊跟上,奮勇衝鋒。


    豆子兵的衝鋒從早上一直持續到了中午,但仍然無窮無盡,義軍的一百門炮已經輪流發射休整了多輪了,炮火鋪天蓋地,但敵軍卻怎麽也死不光。


    李言和禹王眉頭緊鎖,雖然自己這方到現在為止,還是零傷亡,但情況似乎越來越不對,敵人最起碼有一千萬的士兵被殺死了,怎麽還無窮無盡的?他們哪來那麽多的兵來送死?


    所有的士兵都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然而敵軍在不停的衝鋒,自己這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的殺敵,沒有時間去思考。


    敵軍的衝鋒從中午又持續到了傍晚,帝都城外,真正可以說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隻是這血沒有腥味。大臣們看得膽戰心驚,懾懾發抖,活這麽大把年紀了,哪裏見過這種陣勢,在敵軍猛烈的炮火和弓箭攻擊下,起碼有兩千多萬的豆子兵死在城外,這要是換成真的士兵來衝擊,哪裏耗得起。隻有玄苦還在不斷的撒下豆子,悠閑的看著成片豆子兵的倒下,消耗著對方的炮彈和箭。


    夜幕降臨,玄苦停止了撒豆子,千軍萬馬的衝擊終於結束,義軍那邊鬆了一口氣,這真是累壞了,弓手們從來沒有在一天之中拉過那麽多次弓,手指都磨破了,鮮血淋漓。


    玄苦的音聲傳了過來:“禹王山的,識趣的話,丟下兵器投降,不識趣的話,請攻城。”


    禹王大怒:“真是狂妄,所有作戰單位聽令,前進到距離城外三裏,炮擊城牆。”


    李言:“大王,我總覺得不對。”


    禹王:“哼,我看他們是兵死光了,故意嚇唬我們,我們得乘勝追擊,前進。”


    然而,他的部隊才走出了半裏,鋪天蓋地的豆子兵又來了,那邊玄苦見禹王真的來攻城,歎了口氣,繼續撒豆子。


    又是一場無休無止的衝鋒與殺戮,從天黑一直到天明,炮火整整響了一個晚上,殺聲震天,整個帝都都在顫抖,整個帝都的人民徹夜無眠。


    不過,漸漸的炮聲少了,義軍的炮彈所剩無幾。隨著炮擊的減少,衝到義軍陣前的豆子兵越來越多,成片成片的倒在義軍陣前,堆積如山,後麵的豆子兵爬過前麵的屍體,繼續向前。


    慢慢的,有豆子兵衝到了義軍陣中,被當場擊殺,有了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到無窮個,義軍的龐大方陣在慢慢的被豆子兵侵蝕,包圍,到中午的時候,義軍已經全部陷入了豆子兵的包圍之中,弓兵發揮不出作用了,隻有抽出刀來,把自己變成了步兵,跟成千上萬的豆子兵瘋狂的戰鬥著。


    禹王在自己的方陣被全部包圍的時候,終於明白了,這根本就不是人,對方施展了妖法。然而後路已經被切斷,無論他的大軍如何奮勇突圍,衝殺,都始終處於豆子兵的中心,難以突出分毫。而更讓他絕望的是,豆子兵依然無窮無盡的衝過來,自己的軍隊,就像一隻青蟲,被成百上千的螞蟻咬住了一般,隻能垂死掙紮,深陷泥潭,無法自拔。


    “我不甘心”,禹王仰天大叫,他的聲音遠遠的傳到了帝都城牆,玄苦停止了撒豆子,包圍義軍的豆子兵起碼有兩百萬,消滅禹王山,已經足夠了。


    火鳳的騎兵縱隊在奮力的廝殺,希望能殺出重圍,但豆子兵實在太多了,她的騎兵部隊損失大半,深深的陷入苦戰,在密密麻麻的豆子兵麵前,戰馬失去了飛奔的可能,也就失去了騎兵的優勢,火鳳不得不放棄戰馬,下地揮劍血戰。


    她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的敵人了,也不知道自己周圍到底還有多少的敵軍,反正除了敵軍,看不到一個自己人。


    其他人的情況跟她大致差不多,全部被豆子兵分割包圍,義軍的陣營在逐漸縮小,一個時辰之後,已經不足十萬人,其餘的全部戰死。


    火鳳揮劍已經揮到手發酸,肚中饑火燃燒,體力嚴重透支,周圍依然有無數的豆子兵圍困著她狂攻,她想喘口氣,稍有停留,一把鋒利的尖刀斬斷了她的左臂。


    “啊!”火鳳瘋狂大叫了一聲,劇烈的疼痛,再加上失去左臂的憤怒,激發了她體內更深層次的潛能,重新變得勇猛,狂暴的殺戮著無窮無盡的豆子兵。她近乎瘋狂,這個時候才感覺是多麽的孤立無助,她想起了王缺,王缺的話猶如就在耳邊“我等你回來成為我的新娘”,但此刻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見到王缺。


    晨美在城牆上看得有些不忍心:“範仲,你去把侯小鳳活捉回來,我不忍心看到她死在這裏。”


    範仲領命而去,直奔火鳳:“小鳳老師,晨美來讓我帶你回去。”


    然而此刻火鳳已經失去了理智,在她眼裏已經區分不了任何人了,唯一的動作就是無盡的殺戮,她向著範仲瘋狂殺去。


    範仲長槍一格,擋開了火鳳的長劍,向著火鳳伸手就抓,要將她活捉回去。突然,一股淩厲的殺氣傳來,範仲大驚,急忙收手,長槍順勢雷霆而出。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王缺終於趕到了,而他看見的卻是義軍被豆子兵層層包圍,已經大勢已去,他看見了一身火紅的火鳳,左臂已經沒了,他一陣心酸,淚要掉下來:“對不起,我來晚了。”


    然而敵軍中突然衝來一員大將,似乎要擒拿火鳳,他飛身而起,向著那大將“唰唰唰”接連攻出三招。範仲根本就沒看清楚人影,拚命的抵擋著王缺的致命三招,實際上,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王缺的劍已經攻出了一百多小招,速度快得不可思議。範仲的長槍斷成無數段,他被殺退出十多丈遠,而周圍的大批豆子兵,在這橫掃萬鈞的劍氣之下,成片成片的倒下,瞬間倒下數千人。


    範仲倒吸一口涼氣:“天那,這人是誰?”


    王缺冷冷的看著範仲:“能接我三招不死,你是洪山國第一人,晨美需要你的幫助,你回去吧”,說完,人影一閃,劍峰所到之處,豆子兵就跟稻草一樣倒地,他衝出一條血路,轉眼就背著火鳳消失不見了。


    範仲目瞪口呆的站了一陣,丟掉手中的斷槍,飛快的回城去了。


    城牆上,晨美呆呆的看著王缺如入無人之境,救走了火鳳:“天那,他怎麽這麽利害了。”


    戰鬥已經接近尾聲,除禹王和李言等武功較高的人之外,義軍全部戰死,玄苦向飛奔而來的範仲道:“你別回來了,去擒人。”


    範仲要了一支槍,帶著三萬騎兵,向著禹王他們衝了過去,玄苦手一拍,所有的豆子兵消失了,隻留下一地的豆子。


    範仲將禹王十餘人團團圍住,禹王等人筋疲力盡,渾身傷痕累累,無力再戰,他丟下大刀,看了看滿地的豆子,仰天大叫:“我不服!”


    到此為止,轟轟烈烈的禹王山起義,被扼殺在帝都城西,曆時十個月,戰火延綿萬裏,除火鳳下落不明外,其餘的義軍頭目,全部戰死或被活捉,洪山帝國回到了晨美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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