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到了第二年春天,乾坤門的第一期工程早就完成幾個月了,圍繞著湖邊,被整個開發出來,修建了房舍五百多間,到處都鋪上了石板石條,應該有的基礎設施全部都有了,在房舍周邊,更是開墾了諸多的荒地,種上了莊稼和果樹,有一小部分的人留了下來,成為了乾坤門的一份子,負責虹影和弟子們的日常生活。可以說,虹影為重建乾坤門做好了基礎工作。


    虹影把王缺叫來:“王缺,內功練得怎麽樣了?”


    王缺眉頭緊皺,表情非常痛苦:“奶奶,第六重太痛苦了,我的天那,就像有刀子在我的肉裏不停的挖啊挖,而且全身都是這樣,我有點受不了了。”


    虹影:“一流的武功,豈是那麽容易的?既然祖師爺當年都能練成,你怎麽會練不成,你一定要咬牙堅持。”


    王缺:“可是我練了一個冬天了,一點進展都沒有,除了痛,根本沒有覺得內力上升了。”


    虹影:“第六重我也在練,那種痛苦我是有體會的,因為你的肌肉在分裂,在擴大。我以前翻看了祖師們留下來的筆記,他們在修煉後五重的時候,借助了一種麻醉藥,能減輕修煉中的痛苦,不過由於先前的災難,製造麻醉藥的藥方已經失傳了,我這些日子在翻看《軒轅內經》,希望能找到製造麻醉藥的辦法,你就暫時先忍耐下。”


    王缺一想起那種疼痛,就有些想哆嗦,祖師們創造這武功想法是不錯,但能有幾個弟子能學透呢?那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也難怪當年乾坤門雖弟子眾多,但卻沒有一個人能完成全部十重內功的修煉,包括玉簫子,第十重都沒有完成。


    虹影看了看愁眉緊鎖的王缺:“劍法呢?第五招‘偷天換日’練得怎麽樣了?”


    王缺:“沒有對練,進步慢多了,不如先前在地宮那陣進步快,‘偷天換日’一共七十二小招,我現在隻能融合二十小招而已。”


    虹影想了想:“這樣吧,你回一趟地宮,把黑猿帶過來,一來給你當陪練,二來防止有惡人找上門。另外順便帶一些黃金過來,我帶出來的黃金,已經花得差不多了,這環湖的第二期工程還沒有開工,你快去快回,爭取一個月時間往返,我等著你回來開工。”


    王缺在這深山裏呆得有些悶了,正想出去走走,立即答應下來,第二天,就出了乾坤門,走出天缺鎮,往黑龍鎮而去。


    天缺鎮地處黑龍鎮的正西方,路上要經過竹溪鎮和秋水城,差不多有六千多裏的距離。王缺雖然跟兩隻鳳凰交上了朋友,但至今,那兩隻鳳凰都拒絕被人騎乘,王缺也不得不靠著雙腿,飛奔在崇山峻嶺中,向著正東而行。


    三天後,王缺走到一片山區,發現這裏有許多比較寬闊的大路,但是居住的人卻不是很多,這讓王缺感到有些奇怪,一般來說,人越多的地方,路越寬,因為走的人多,用的人多,自然就會越來越寬,像這荒山野嶺的,怎麽會有這麽寬的路。


    他放慢了腳步,在那一片地方走來走去,難道這裏有什麽秘密組織?他哪裏知道,他此刻正好走入了禹王山的總部所在地區,一般的人是走不到這片地區來的,但王缺有時候有路不走,為了趕捷徑,直接騰空飛越高山,是常有的事,上次送火鳳回來,也就送到外圍,火鳳並沒有帶她深入這片區域。


    他查看了一番後,心想還是不要管別人的閑事了,做自己的事要緊,便不再繼續查看,加快步伐,向前趕路。


    “站住”,身後有人叫道。


    王缺轉過身來,看見兩個三十來歲的漢子正盯著他,他拱了拱手:“兩位大哥,有什麽事嗎?”


    那其中一人說道:“山高水長”,王缺不知道對方是什麽意思,怔怔的不知道如何回答,其實這是禹王山的暗號‘山高水長,情深義重’,當對方說‘山高水長’的時候,是自己人的話,就會對‘情深義重’。


    兩人見王缺回不了下句,顯然不是自己人,眼神變得淩厲:“這位兄弟,你是什麽人,從何而來?”


    王缺:“我不過是個過路人。”


    那兩人見他身背佩劍,能有能力走進這裏,絕對不是普通平民,見王缺不想報出來路,也不廢話了,亮出兵器,一起殺了過來,想要擒住王缺,拿回去再慢慢審問。


    王缺知道自己定是闖入了什麽幫會或者組織的禁地,他並沒有拔劍,雙手閃電而出,那兩人的兵器已經落在了他的手中。


    “在下不慎闖入貴地,還請原諒”,他把兩人的兵器丟在地上,轉身就走。


    “慢著”,突然有人大喝了一聲,從山上飛鴻般直撲而來。來人正是禹王,他在山上見王缺一招就奪了兩名手下的兵器,武功之高,讓他心驚。這如果是大內密探或者黑龍會的人,豈不是很糟糕?放這人走,就可能意味著禹王山總部的暴露。


    王缺見這人來得好快,內力相當深厚,不敢大意:“在下路經此地,不知道閣下有何見教?”


    禹王看了看他:“小兄弟,功夫不錯,不知道出自何門何派?”


    王缺報了抱拳:“實在抱歉,家師吩咐過,出門在外,不能報門派。“


    禹王心裏琢磨著,這小子看上去到不像是什麽密探,但如此高的武功,如果能收為己用,豈不是更好?


    禹王也報了抱拳:“小兄弟,不知是否有興趣到山上坐坐,我想交你這個朋友。”


    王缺:“哦?不知道貴方是何門派?”


    禹王笑了笑:“我們乃開天派,我是開天派掌門司徒禹。”


    王缺哪裏有聽說過開天派,也沒有興趣在這裏耽擱:“請恕在下愚鈍,沒有聽說過開天派,我還急著趕路,就不上去了。”


    禹王哪裏願意放過他,為了防止組織不被發現,凡是誤撞此地的人,都不可能再出去,即使明知道對方並不是什麽密探之類,那也怕這些人出去後多言多語,招來真正的密探。


    禹王笑道:“既然小兄弟不給麵子,那隻能得罪了”,他抽出一柄大刀來,刀身沉重,寒光閃閃,大喝了一聲,向著王缺殺了過來。


    王缺見他來勢凶猛,抽劍相迎,“當”的一聲巨響,兩人渾厚的內力交錯,空氣中迸發出強大的衝擊波,禹王蹬蹬蹬連退三步,王缺後退了一步,而那兩名手下,則被衝擊波震出老遠,到場昏死過去。


    禹王的瞳孔縮了縮,這年輕人竟然如此高的內力,他剛才使出了七成內力,就是想試試王缺的深淺。他大刀一揮,一招“滅神斬”轟然而出,這次他使出了十足的內力,加上精妙的刀法,霸氣十足,凶猛而狂暴,直取王缺的咽喉。


    王缺看清楚了這一招,雖然變招比較多,但刀鋒是衝著自己咽喉來的,他側身閃過,長劍如鳳鳴般高叫,一招‘混沌初開’迎了上去,一瞬間,刀劍交錯,“叮叮當當”的響聲不絕於耳。


    禹王的刀法被全部破解,眼見那一劍向著他的手腕刺來,不得不丟下大刀,強烈的劍氣和刀氣橫飛,平地一聲驚雷,禹王後退出一丈遠,嘴角流出了鮮血。


    王缺平靜的看了看掉在自己麵前的大刀,他在江湖與人格鬥不多,不過能擋住他一招而不死的,也就禹王了,上次殺那個黑龍會的人,對方連擋的機會都沒有。


    禹王吃驚的看著王缺,他並不認識王缺的招式,乾坤門消失了幾十年,早就沒有人認得他們的招數了。


    禹王不露聲色:“小兄弟武功高強,令人佩服,既然不願意上山做客,我也不勉強,請。”


    王缺報了抱拳:“多有得罪,告辭。”


    他轉身就走,但是才走出三十步,就踩到了陷阱,他吃了一驚,正要騰空而起,陷阱內發出了爆炸聲,一股煙霧升騰,瞬間將他包圍,他在失去知覺之前,奮力飛出了陷阱範圍,掉入了農田中,否則,那陷阱中的把把尖刀,不要了他的命才怪。


    禹王見對方中毒之下,依然能閃出陷阱,暗自佩服對方深厚的內力,不忍心殺他,便將他提上山去,關在最牢固的牢籠之中。


    當王缺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深陷牢籠,不由得大惱:“居然又中了暗算,江湖險惡啊。”


    他試著運轉了內力,發現內力還有,隻不過體內毒素發作,製約了內力的發揮,他隻能將毒全部逼入左臂中,封存起來,尋思著脫困的辦法。


    這牢籠堅韌無比,他試著發了幾掌,如今隻能使出三成內力,根本無法撼動牢籠分毫。


    禹王走了進來:“小兄弟,你別費力氣了,就算你全力施展,也不可能打破的。”


    王缺冷哼了一聲:“打不過就暗算,算什麽英雄好漢?”


    禹王笑了笑:“克敵製勝,萬法皆可用,隻要能達到目的就行。”


    王缺:“說得好聽,其實就是不擇手段,我不過一過路人,你們何必濫殺無辜?”


    禹王:“是嗎?我怎麽知道你是無辜的?”


    王缺:“你們開天派,難道還有仇敵不成,凡是進了你們範圍的都要殺,這難到還不是濫殺無辜?”


    禹王:“你可以說明你的來路,如果的確不是我們的敵人,我可以放你走。”


    王缺:“那要是我不想說呢?”


    禹王:“你為何不想說,難道你的身份有什麽秘密不成?”


    王缺冷笑了一聲:“我的身份沒有任何秘密,不像那些什麽黑龍會的,禹王山的,搞得神神秘秘,我想不想告訴別人,要看我是否覺得那人可交,不可交之人,我從來懶得說。”


    禹王:“是嗎?可是你現在深陷牢籠,你沒得選。”


    王缺:“你這是吃定我了嗎?”


    禹王:“你說呢?”


    王缺:“未必,我想走,任何時候都可以走,不過我走之前,還是有點好奇,你們到底是什麽組織,不像是一般門派,也不像黑龍會,難道是禹王山的?”


    禹王臉色變了變:“你說什麽?想走就走?”


    王缺:“先不回答這個問題,我想你告訴我,你們是不是禹王山的。”


    禹王:“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王缺:“如果你們真是禹王山的,我就原諒你們這次對我的冒犯,如果不是,我將來有一天會再來。”


    禹王眉頭皺了起來,對方說話底氣十足,完全不像在胡言亂語:“我不想回答你這個問題,我隻想看你怎麽逃出去。”


    王缺心中不爽,冷哼了一聲:“不說算了,咱後會有期”,他掏出吊墜,大叫了一聲:“玄苦。”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憑空出現,禹王在這一瞬間全身癱軟,他驚恐的看著王缺和這個從天而降的老人。


    來人正是玄苦大法師,他衝禹王搖了搖頭:“唉,你真笨”,就帶著王缺,消失在牢籠中。


    禹王在玄苦消失之後,恢複了全身知覺,內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對方是一個大法師,自從玄苦大師自殺後,洪山國再也沒有大法師,那麽這個人是誰?難道玄苦大法師複活了?這年輕人跟他是什麽關係?他為什麽要說自己笨?


    玄苦把王缺帶出了牢籠,解了他身上的毒:“殿下,你難道真不知道他們是禹王山的?”


    王缺嘻嘻笑道:“其實我已經猜到了。”


    玄苦:“那你沒有打算加入他們?”


    王缺:“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加入他們,他們搞什麽,我沒有興趣。”


    玄苦若有所思:“嗯,那我得另想辦法。”


    王缺:“幹嘛,想讓我當國王?”


    玄苦:“你知道的,我要幫你完成遺願。”


    雖然王缺現在對當國王沒什麽興趣,不過他還是為玄苦的忠心所感動,他拍了拍玄苦的肩旁:“玄苦,你的忠心讓我感動,不過我真不想當什麽國王,你如果真的想要拯救黎民百姓,拿回洪山國被占領的土地,不妨扶持其他的王子上位,幫助他實現我當年的願望。”


    玄苦:“殿下,這種事情我怎麽能交給其他人去做,我這輩子隻忠心於你和太子妃,絕不扶持別人。”


    王缺:“既然這樣,那以後再說吧,辛苦你了,晨美還好嗎?”


    玄苦:“她很好,就是比較想念你,她今年十四歲了,再過兩年,滿十六歲,你是不是得考慮娶她了?”


    王缺:“這個到時候再說吧,你放心,我絕不會丟下她不管,不過她現在是國王的女兒,娶她可有點麻煩。”


    玄苦:“所以,我才想讓你盡快加入禹王山,奪取江山。”


    王缺搖了搖頭:“不成,戰爭一起,還不是百姓受苦,我不能為了自己的私事,讓天下的百姓遭殃。”


    玄苦苦笑道:“當年你就是這麽心軟,才失敗的,要是你早點殺了樂山那個叛徒,哪會被他反戈一擊。”


    關於樂山叛變的這一段,王缺也聽虹影說過,他又想起了那個母夜叉似的樂水,全身起了雞皮疙瘩:“算了,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幫我照顧好她,我走了。”


    王缺說走就走,瞬間消失在原地。玄苦看著王缺遠去的方向,歎了口氣,也消失在原地,回皇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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