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笙吐得渾身無力,躺在床上呼吸都微弱了,殷權急得跪在她的床邊,輕聲地問她,聲音真是不敢大了,怕驚動她,“老婆,你想吃什麽啊?”


    程一笙搖搖頭。


    “雪碧想喝嗎?”殷權沒辦法了,能讓她舒服一些,喝點就喝點吧!


    程一笙又是無力地搖頭。


    “要不我讓人給你煮方便麵吃?”殷權心想,方便麵沒有營養,總比什麽都不吃要強吧!


    程一笙又是搖頭,她就想歇著!


    原本那麽神采熠熠的一個人,現在無精打采地在床上躺著,這讓殷權心疼極了,心裏說不出的難受,他都快要求她了,握著她的手,說道:“老婆,你就想


    一想,多少也要吃一些東西,總不能一點都不吃吧!”


    程一笙都害怕那種感覺,吃了就想要吐的感覺。她算是體會到殷權說的為什麽不能吐第一回,一定要忍住。原來惡心吧,還感覺嗓子眼兒是堵著的,可是現


    在吐了第一回以後,嗓子眼兒好像通了一樣,食物不由自主地就往外噴,想壓都壓不住。那種滋味兒真是太難受了!


    殷權見她不說話,隻是閉著眼睛,急壞了,不由說道:“老婆,隻要你有想吃的東西,我怎麽想辦法都能給你弄來!”


    程一笙想抬抬眼皮,可是懶得抬起,隻是說他:“讓我歇會兒,吐累了!”這聲音好似還是努力往大裏說的,後麵她又說:“困了!”這兩個字,就跟蚊子


    嗡嗡似的,要不是殷權離得近,根本就聽不清她在說什麽。


    “一笙、一笙?”殷權試探地叫了她兩聲,結果人家理都沒理,睡著了。


    殷權煩躁地站起身,蹭蹭蹭的就往外走,這臉色難看的簡直好像誰欠了他幾億塊錢似的。


    一路就走到了蔣老師那裏。


    殷太太吐得昏天黑地這件事,已經迅速傳播到船上每一個人手中,連開船工都知道了。船上本來就沒有多少人,殷太太又是船上的重中之重,自然是大家關


    注的焦點。


    蔣老師看到殷權黑著臉進來,心知肚明,這位又在為老婆發愁呢!要不是真正接觸過,誰哪知道殷權是個妻奴,還是那種心甘情願當妻奴的人。


    “怎麽辦?她什麽都不想吃,有沒有辦法?”殷權進了門,也是負著手走來走去,連坐都坐不下。


    “她現在還吐嗎?”蔣老師問。


    “吐累了,睡著了!”殷權歎氣說:“怎麽會突然這樣呢?”


    蔣老師說道:“這也是正常的,她要是懷的單胎,不吐倒是有可能。本來懷雙胞胎反應就比單胎要大,這不吐的機率也不太大。再說她現在已經快到孕吐的


    高峰值了,二個半月是孕吐最厲害的時候,忍一忍,到了三個月,就會好多了!”


    殷權固執地以為,在他的努力之下,她有可能不吐的。他又問:“那她現在不想吃飯怎麽辦?總不能一直這樣吧!”


    蔣老師輕笑道:“她是累了,等睡夠有精神自然就想吃了!”


    “那到時候吃什麽?她連方便麵都不吃了!”殷權一臉愁容。


    蔣老師從她儲存的食物裏翻出法式小麵包,遞給他說:“吃這個吧,沒有油,一般孕期反應吃都可以接受。如果她想吃東西,我給她做點清淡的麵湯!”


    殷權的表情,仍是一臉如臨大敵。


    蔣老師笑著說:“你也別太焦急了,懷孕不吐的真是比較少,大部分都要吐!”


    但是殷權固執地認為,他老婆就是那少數人之中的,現在大吐特吐,完全就是人為因素!


    殷權從蔣老師那裏離開之後,直接走到辦公室,這裏自然有他辦公的地方。


    殷權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他站在窗前,看外麵的大海,今天天氣真是不錯,風和日麗,陽光明媚,隻是可惜,有些討厭的人,煞了風景。


    “lee,晚上,去做件事……”殷權沉聲將他的命令,傳達了出去。


    安初語錄完節目,走到化妝間去卸妝,這個時候化妝間人正多,都等著演播廳裏的觀眾們都完了他們再走。


    安初語有說有笑,儼然一副大牌明星的架勢,再沒有了之前沒有自信小人物時的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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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的人當然也多半是恭維她。


    方凝拉著小楊衝了進來,小楊嚇得臉都白了,她怕方主播惹出事來!


    方凝二話不說,還沒等眾人及安初語反應過來,揚手就是一巴掌,反手又是一巴掌,左右持平。


    安初語當即就被打懵了,眾人也都傻了回不過神來。


    方凝指著安初語的鼻子就開始罵了起來,“安初語,你以為我們小楊沒人撐腰了是不是?程一笙不在台裏,你就可以隨意欺負程一笙的人了?我告訴你,沒門,


    小楊還有我,我跟程一笙永遠都是小楊的姐姐。你丫的算哪顆蔥?趕不上程一笙就拿她身邊的人出氣?有意思嗎?有本事嗎?今天我跟你把話說明白了,一巴掌


    ,是你打小楊的那巴掌,我替她還你。另一巴掌,是利息,以為我們打就白打了?這算精神損失費!”


    方凝說著一揚手,安初語以為她又要打自己,下意識的一躲。


    方凝隻是指著她的鼻子,又近了一些,“以後,別總想著算計別人,還有,算計你也別欺負小的,有本事,你就衝我來,丫的!”


    方凝罵爽了,把已經呆滯的小楊,拉走了。


    空氣像是凝結了一樣,眾人都回不過神來。而安初語,也被連打帶罵的,心髒一直突突跳著,傻眼了!


    安初語也還真是就敢欺負欺負像小楊這樣的,她哪裏敢欺負方凝啊。方凝在台裏的地位不同,還有那霸氣勁兒,台裏有幾個人敢欺負她?再說她跟阮無城的事兒


    ,阮無城那就是個不好惹的。所以安初語要命也不敢還手。


    但是現在,好生沒麵子啊!有些人怕尷尬,偷著出去了,但是大部分人還是在化妝間裏。


    安初語一直靜默著,呆呆的樣子,突然間,她哇地一聲大叫出來,然後哭叫著,“欺人太甚!”就跑了出去。


    這是在掩飾自己的沒麵子!


    安初語連辦公室都沒回,直接就跑到了薛岐淵的辦公室,這次照例無視陳助理的存在,直接就衝進了辦公室。


    最近薛岐淵都工作到很晚,反正回了家也無事可幹,他一向都是個事業型的男人,從來不出去亂找女人,唯一喜歡過的女人,還成了別人的老婆。


    他抬頭看到安初語紅腫的臉,微微淩亂的頭發,不由問她:“你這是怎麽了?”


    “薛台,方凝剛才在化妝間來找我麻煩,打了我兩巴掌,剛下節目啊!人都在化妝間,這是一點都不給我麵子。”安初語已經哭出聲了,還是大哭特哭。


    “她為什麽打你?”薛岐淵問。


    “她說是給小楊出氣,一巴掌還我打小楊的,另一巴掌是利息!”安初語說。


    薛岐淵靠在椅子上,挑了下眉說:“方凝說的也沒錯,你的確是打了小楊,以方凝的脾氣,這樣做是極有可能的!”


    “可是薛台,小楊隻不過是一個小助理,打就打了,至於這樣嗎?我看方凝是故意找我的事兒!”安初語的態度,透露出從骨子裏瞧不起助理的樣子。


    薛岐淵勾了下唇,說道:“那你要看,她是誰的助理,她是程一笙的助理,那是普通的助理嗎?”


    “程一笙的助理,那不也是助理?”安初語問。


    薛岐淵已經懶得再說這件事,他的耐心就那麽點兒,很快便用完了,他低下頭,一臉漫不經心地說:“程一笙的助理,那就是程一笙的人,你不僅是欺負了一個


    助理,而欺負了程一笙的人,這樣的性質可不一樣!好了,此事到此為止,不要再說了!”


    “什麽?薛台,那我就白被打了?”安初語不可置信地問。


    “這可是你先動的手,你不動手,能有這次的事嗎?以後做事走走腦子,什麽人能惹,什麽人不能惹?出去吧!”薛岐淵擺了下手,言語之間頗不耐煩。


    “可是我隻打了她一巴掌,方凝打了我兩巴掌!”安初語為這一巴掌不依不饒。


    “不過是一巴掌的事兒,有意思沒有?這件事我不會管,走吧!”薛岐淵這回頭都沒抬。


    安初語不服氣,但還是不敢再說什麽,走了出去。


    她一個主持人,竟然還惹不起一個小助理?可是這事兒已經夠丟人的了,明天台裏不定會傳成什麽樣,她還怎麽在電視台立足?安初語幹脆連妝都不卸了,直接


    拎上包開車回家。


    一路上,她開得飛快,完全沒有注意後麵有車跟著她。等她發現有車別著她的時候,已經晚了,她被別停在路邊。


    她氣得想罵人,這誰啊,怎麽開車的?結果她還沒把車窗落下,旁邊麵包車已經突然拉開門,下來兩個人,其中一個走過來把她的車門拉開,另一個人,把她給


    拽了出去。


    安初語嚇得花容失色,整個人嚇得都尖叫起來,不過她的尖叫剛剛突破喉嚨,便被人捂了嘴,憋回嗓子裏。


    她被扔進麵包車,綁架她的,一個人上了車,另一個人,則坐進了她的車裏。


    安初語的眼睛睜得老大,這是怎麽了?她不過惹了個小助理,不會被綁架了吧!沒這麽嚴重吧!這小楊的背景,不是程一笙吧!


    捂著她嘴的手放下了,但是她卻不敢再喊,現在喊無疑隻能吃苦頭。她咽了咽口水,輕聲問:“幾位大哥,要是為了錢,好商量!”


    幾個男人,放肆地大笑著,有個人還說:“這妞挺上道!”


    另一個人故意嚇她,“我們不劫財,劫色!”


    其餘幾個男人都笑了,滿車的不懷好意的笑聲。安初語本來就刷白的臉,幾乎都變青了。


    “幾位大哥,我給你們錢,你們可以找好多女人!”安初語不死心地說。


    “我們就喜歡共用一個,再說你給多少錢,我們能泡一個主持人?就你了!”這話說得,語氣極其下流。


    更有一個人,伸手在她腿上摸了一下,她嚇得“啊”尖叫出聲,但是她聽著淒厲的叫聲,卻讓這群男人笑得更加放肆。


    安初語結巴地問:“我……我到底怎麽惹到你們了?”


    “放心吧,你惹到了誰,會告訴你的!”有人意味深長地說。


    車子一直駛到郊外,安初語看著外麵黑漆漆的,連路燈都沒有了,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裏。狼籍的路,路上坑窪不平,就這樣走了一段,原本安初語還在記著路,


    可是此時她已經不知道這裏是哪兒,究竟有什麽等著自己,她心裏隱約地想到了,她怕得不行,她要嫁給薛岐淵,怎麽能**呢?


    可是在這麽多男人麵前,她能夠逃掉的機率,簡直微乎其微。


    車子終於停了,停在一個破舊的房子前,門被打開,坐她旁邊的男人先下了車,她另一側的男人,粗聲喝道:“下車!”


    安初語哆嗦著下車,見前麵的男人也沒看她,往前帶路,而身後的男人還沒有下車,她看準這個機會,往回就跑。這裏前後都沒有燈,她隻能往回跑,還靠譜一


    些。


    奇怪的是,那些人見她跑了,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喊叫,仿佛不怕她跑掉。她剛有了這個念頭,幾聲狗叫把她的魂都快嚇壞了。那麽安靜的地方,突然有狗大叫


    起來,能不害怕嗎?


    兩隻油黑的藏獒衝她跑了過來,油黑油黑的,眼睛裏帶著嗜血的光芒,安初語嚇得“嗷”地一聲就往回跑,這狗半人多高,站起來足以一人多高,一撲肯定就把


    她撲到地上了。


    她跑到幾個男人身後,幾個男人也不管,反而看戲一般的大笑。狗也不怕這些男人,但是也不攻擊他們,就繞著他們追她。她嚇得叫:“救救我、救救我!”


    眼看就要被兩隻狗包圍,安初語沒得選擇,跑進了大門裏。


    一個男人說:“看吧,我說她會乖乖自己進去!”


    安初語被狗追得進了門,在屋裏呼哧呼哧地喘,一個人遞過一瓶礦泉水,她也沒多想,仰頭把水咕咚都給喝了。


    剛才那個男人笑著說:“看吧,我說她會主動喝的!”


    “這差使,太省事兒了!”另一個人笑。


    安初語聽了這話才覺得不對勁,拿著瓶子問他們:“你們給我喝的什麽?”她下意識把瓶子扔到了地上。


    幾個人哈哈大笑起來,一個人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未知的恐懼,更加令人害怕,安初語緊緊地揪著領子,警惕地問他們:“你們不要亂來!”


    “我們不會亂來,不過你要是想邀請我們,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一個人笑得猥瑣。


    另一個人說:“你不用把領子揪那麽緊,我們不會動手解你的衣服,不過你自己是不是會解,那我們可就不知道了!”


    安初語緊張之餘,感覺到了剛剛喝過水的口,竟然幹了起來,緊接著,身上開始熱了……


    有人在身邊笑,卻離得很遠,沒人碰她,從始至終,都是她一個人的表演!


    不知道多少次,她終於清醒了一些,她累極了,很想就此睡過去,可是她的眼睛剛剛閉上,一盆冰冷的水,就從她的頭上澆了下來,她被激得尖叫出聲。


    睜開眼,看到一個男人蹲在地上,這個男人不是剛才那些男人中的任何一個,而是長得很好看的男人,沒有見過。他手裏拿著手機,他沒有說話,隻是把手機,


    放在了她的眼前。


    她看到了……殷權!


    安初語覺得身上的血液都冷了下來,居然是殷權!


    殷權表情陰戾,聲音更是冷峭,他那邊沒有開視頻,因為不想看到惡心的人,怕他不懷孕的也吐了。


    可是安初語卻覺得殷權在盯著自己,像一頭幽狼般,讓獵物不由自主地害怕、發抖!


    “這次,隻是一個小小的教訓,以後如果再企圖惹我太太,那麽你剛才精彩的表演,會在全球網絡上瘋傳!等待你的,還有更加刺激的事情!”說完,屏幕黑了


    !


    安初語張著嘴,睜著大眼睛,半天也回不過神來。


    麵前的年輕男人,勾起了唇,笑得很是好看,他開口了,聲音也非常好聽。


    他的手中,拿著一張小卡片,笑著說:“很精彩,送你一份,自己做紀念!”


    她呆滯地接過卡片,內心裏完全不信,她不過是打了一個程一笙的助理,竟然會讓殷權出手?


    男人接著說:“你的車子在外麵,開了手機導航,很快就到家了。外麵的狗已經沒有了,不用怕!”


    多麽溫柔的一個男人,如果不是剛剛經曆了惡夢般的事,她根本就不相信這個男人,是個壞人!


    男人站起身,抬了下眉,似乎剛想起來一般,說道:“哦,對了,想報警還是想把這事兒公諸於眾,隨便你!”然後便大步走了出去。


    這分明就是不怕你的任何追究。


    屋子裏沒了人,隻有一股特殊的味道證明著剛才發生了什麽,她用手撐著坐起身,看到自己的包就在自己不遠處,她從包裏拿出手機,看到上麵家裏的未接來電


    沒有理會,而是把卡片插到手機中,看看那到底是不是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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