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老頭聽到殷宗正的聲音,都回過神來,看了這殷老頭一眼,誰也不信這位走路優雅、氣質高貴、如花清澤的女子是來找他的。


    可是這位女子聽到聲音,卻璨然一笑,徑直向這邊走來,三個老頭不約而同將眼睛睜得極大,被那如沐浴在春風般的笑迷得有點眩暈。


    “爺爺,您在這兒呢,讓我好找!”程一笙盈盈黑眸看向殷宗正,帶著親昵與尊敬,還有一絲晚輩對長輩的嬌態。


    她的聲音清悅,曼長而又清遠,拂過三個老頭的耳中,隻見她如同帶著耀眼光芒一步步走近,讓他們三個不免相形見拙,好似貧民在公主麵前似的。


    “一笙啊,你怎麽來了?”殷宗正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甚至還放大了自己的得意,他就是要讓這三個老頭兒眼氣,瞧瞧他們那幾個孫媳婦,有哪個比得上他家程一笙的?


    “爺爺,我給您買了禮物,特意送過來的!”程一笙走近了,目光才看向旁邊三個有點呆滯的老人,問殷宗正,“爺爺這是在跟朋友下棋呢?”


    “哈哈,我來給你介紹一下!”殷宗正挺直胸膛,指著老李頭說:“這是老李頭!”


    “李爺爺好!”程一笙微微地笑著,標準的八顆牙,兩排潔白的珍珠小齒,使她的笑看起來非常有親和力。


    然而即使如此,老李頭兒還緊張地在身上摸來摸去,人家孩子叫了,怎麽得給紅包吧!以前的尖酸與恥高氣揚全沒了,幹巴巴地應著:“你好!”說完了他還懊惱,怎麽沒有隨身帶紅包?摸了半天啥都沒拿出來,是不是太丟人了?


    殷宗正看到這反應簡直心裏舒坦極了,繼續介紹說:“這是老張頭!”


    “張爺爺好!”


    老張頭則有點慌亂,“哎,好好、閨女!”


    第三個老孟頭更亂,還沒等殷宗正介紹呢,自己就先說了,“閨女,我是你孟爺爺!”


    “孟爺爺好!”


    殷宗正得意洋洋地說:“這是我孫媳婦,程一笙!”


    “喲,這就是你的孫媳婦啊!”


    “上次給你買衣服那位?”


    “嘖嘖……”


    這位千呼萬喚使出來的全能孫媳婦終於露麵了,當然這些都是殷宗正自己吹的。但是三個老頭兒已經被程一笙的出場震撼到,所以這個時候全是服氣,還沒有挑刺的。


    “一笙啊,又給我買東西,你說你賺點錢,都給我花了!”殷宗正板著臉佯裝不悅,隻是嘴還咧著,裝的著實不像。他真是敢說,統共加上這次算第二次給他買,就成了錢都給他花了。


    程一笙非但臉上沒有異色,還帶著真誠地笑說:“孝敬爺爺是應該的,您看看喜歡不喜歡?”


    她的反應,好似他一點沒說謊似的。


    殷宗正將袋子拿過來,把裏麵精致的盒子拿出來,三個老頭一言不發,死死地盯著殷宗正手裏的動作,此時心裏都閃過同一個念頭,“盒子都這麽高檔!”


    金色的盒子打開,裏麵躺著一件亞金色大褂,殷宗正拿在手裏,抖了抖。他看盒子挺亮堂,想著這盒裏裝的衣服不是紅的就是黃的吧,沒想到看著有點暗,似乎不太起眼啊!但是聯想到上件看著更不起眼的衣服,他決定試一試,於是他開始解扣,重重地說:“我看看合不合身啊!”


    三個老頭都在琢磨,這件衣服也不像他們試過的那些衣服亮堂,穿著能精神嗎?


    這人老了老了,頭一個要顯示出來的就是精神。


    程一笙也不語,隻是笑著站在那兒,看爺爺換衣服。


    殷宗正將衣服換上之後,她才笑吟吟地說了句,“嗯,剛合身!”


    三個老頭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奇怪啊奇怪,這衣服沒看出啥來,穿上怎麽好像高門大戶裏的老太爺,瞧著極有氣勢威嚴呢?


    這裏沒有鏡子,殷宗正看不出效果,不過看這三個老頭沒有出言相諷,就知道絕對差不了,他心裏這叫一個美啊!


    老孟頭忍不住先問:“殷家孫媳婦,你這衣服在哪兒買的啊?”


    “這件啊,在一家手工定製店,專門定做的!”程一笙說道。


    殷宗正心裏緊張起來,要是一笙說出地址,那三個老頭都去買,豈不是他就沒有優勢了?但是她看似說了,但實則什麽都沒說,他這才放心下來。


    老李頭跟著問:“多少錢啊?”


    “一萬八千八!”程一笙毫無隱瞞地說了出來,不過這是標價,她是會員,遠遠沒有這麽貴。


    老張頭砸著嘴說:“這麽貴啊!”


    另兩個老頭也是這種想法,雖然他們家境都不錯,可還沒有買過這麽貴的衣服。


    “孝敬爺爺便不覺得貴了!”程一笙說得一副天經地義的模樣,她原本就會演,這個對她來講不算什麽。


    這一次,三個老頭再也掩飾不住,都用羨慕的眼神看向殷宗正。老李頭跟老孟頭心想他們的孫媳婦可沒給他們花過這麽多錢,買這麽貴的東西,不要錢就不錯了。老張頭則想著,以後一定要找個舍得給他花錢的孫媳婦。錢是小事,關鍵是孝敬不孝敬、懂不懂事的問題!


    殷宗正看火候差不多了,說道:“行了,孫媳婦來了,我就先走了,你們下吧!”


    “這就走了啊!”


    “怎麽不再多下兩盤?”


    “哎,回去那麽早幹什麽?”


    以前他們可是巴不得趕他走的,現在倒好,一個個想留。殷宗正心知肚明,他們就是想知道一笙那衣服是哪兒買的,甚至還想著讓一笙給他們買呢。哼,殷宗正心裏想著,他才不會上當。於是也不理他們,直接對一笙說:“走吧!”


    程一笙不忘有禮貌地對三位老人說:“李爺爺、張爺爺、孟爺爺,再見!”


    她每叫一個人就笑著輕點下頭,姓與人都沒有弄錯,這讓三位老人大為讚揚。感歎著這等充滿靈性的閨女兒,怎麽就沒成他們家的孫媳婦呢?


    等她走了老半天,三個老人才回過神來,都突然想到,怎麽沒把她在哪裏買的衣服給問出來呢?


    殷宗正心情大好,說起話都和顏悅色起來,這裏離家並不算遠,所以每次殷宗正都是走著來,就當溜達了,他走出門,才開口問:“一笙,這次來是不是有事兒?”


    程一笙的笑意淡了下來,認真地說:“爺爺,是這樣。不管怎麽說,以前的事情都告一段落,殷權很久都沒有感受到家庭的溫暖,我正想著勸他時不時回殷宅住一住。”


    “這樣很好啊!”殷宗正當然巴不得呢,此刻臉上露出期待的表情。


    “可是……”她猶豫著,長歎了聲氣。


    “又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殷宗正不是傻子,若單純想讓殷權來住,直接過來就好了,哪裏還用單獨跑一趟,又是送衣服的。


    “嗯!莫水雲帶著殷曉璿四處串門,將殷曉璿介紹給別的太太,現在大家都知道殷曉璿是殷家的孫女。我也能理解她們這是不甘心,如果隻是這樣,我也不會管她們。但是她們在外麵搬弄是非,捏造謠言,結果有位太太被挑唆,打了我的朋友,險些被毀容。當時那群人來的時候,我也在,如果不是有人攔的及時,恐怕連我也打了。這件事還鬧到了警察局,殷權非常的生氣!”她說到這裏,想了一想說:“我明白莫水雲可能是為她的朋友媛馨報仇,可是那也不能無故陷害無辜人是不是?”


    殷宗正緊緊鎖著眉頭,這個女,還是不懂得安分!


    程一笙又歎氣,“這件事已經上了新聞,我的朋友被莫名背上小三之名,以後怎麽再做人,結婚?不過還好事情已經弄清楚,那位太太很愧疚,主動要求幫她澄清!”


    殷宗正沉默不語。


    程一笙露出一個笑,說道:“不過這件事與殷權是兩回事,殷權雖然生氣,不過我還是會勸他的。您的年紀大了,他多陪陪您是應該的。我這次來呢,也是想問問,殷宅有沒有給我們準備房間?”


    她可不會明著威脅,不過這件事不給個結果,她才不會勸殷權去殷宅住。


    殷宗正何嚐不明白,但是殷權能到殷宅住,絕對是一個巨大的誘惑。他立刻說道:“殷權的房間我一直留著,他很多年都沒有回來住了,自從……”說到這裏,他臉上掃過一抹晦澀,接著說:“以前的事不說了,我讓人給收拾一下,你們隨時都能回來住!”


    “那就好!”程一笙抬頭一看,笑道:“到家了,那爺爺我就不進去了!”


    “到家了怎麽能不進門?”殷宗正板起臉,責怪道。


    程一笙臉上漾出一個笑,說道:“我的朋友在醫院沒人照顧,我還要去照顧她,過些日子我再來看您!”


    “那好吧,回去我就讓人準備,你們忙完了,就回來住一住!”殷宗正臉色還是不好看,但是比剛才緩和了一些。


    程一笙笑著應了下來,再次告辭離開,殷宗正負著手走進家門。


    管家看到他,眼前一亮,毫不吝嗇地讚揚道:“老太爺,您穿這衣服真好看!”


    “是嗎?”殷宗正抬抬眼,想起來自己還沒照鏡子看看是什麽模樣?他先向房間走去。


    管家看後麵沒人跟著,便問了一句,“少奶奶呢?”


    “她走了,沒進門。”殷宗正頭也不回,進了屋才說:“回頭讓人把殷權的房間收拾一下,沒準他們會回來住!”


    “哎,好的老太爺!”管家高興極了。


    殷宗正走到鏡前,頗為驚訝地看到鏡中的自己,嘴裏無意識地發出一個長長地:“喲!”顯然十分不可思議。他就不明白了,為什麽一件看著不起眼的衣服,總能讓他穿出意外的效果呢?


    他試的之前那些,好像穿了別人的衣服,看著那般不自在,可是這件,一瞧就是他的衣服。他嘴裏嘖嘖地感歎一番,拽了拽衣裳,沒有舍得脫,轉身坐到搖椅上。


    他這是有心事啊!他現在十分清楚她總是過來說什麽殷權生這個氣、生那個氣,其實都是她嘴上說的,根本就沒有這麽回事,完全就是她自己出的主意,自己作主。以前家裏還算是平靜,從她嫁進來之後,就開始愈演愈烈,情況越來越嚴重。


    如果不是這些事,他也不會下定決心解決殷權與莫水雲之間的矛盾。但這跟莫水雲的貿然行動也不無關係。如果莫水雲能夠繼續忍著,事情也不會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這個孫媳婦……


    人人心裏都有稈秤,以前這秤明顯傾斜在莫水雲那邊,畢竟相處那麽多年,莫水雲又沒有出過什麽錯,盡心地伺候他跟殷建銘。可是現在……


    他難免想到剛才那三個老頭兒的反應,不得不說這個孫媳婦無論從長相還是行事上麵都能拿得出手,談吐、做事都很得體,能讓人心裏舒服。再去想她之前做的事,說白了都是為了殷權,如果沒有她,殷權也出不了這口氣!這是殷權的福!


    這是感情,拋開感情去看問題,顯然殷權與程一笙比殷建銘與莫水雲的能量要大很多。程一笙做了那麽多年主持人,關係網也比較廣,再加上殷權的實力,結果自不比說。肯定要比莫水雲那個隻會花錢的家庭主婦要強得多。殷建銘雖然心前身居要職,但能力上麵也沒有什麽太突出的地方,他的工作是別人可以替代的!更何況,他為莫水雲的朋友徇了多少私?


    這樣分析下來,事情就很清晰了,他自然而然地站在了殷權與程一笙那邊。既然早已經做出選擇,現在不過是將選擇繼續下去,他緩緩地站起身,走出去,看到管家正在指揮著傭人收拾殷權的房間。


    管家看到殷宗正,走了出來,問道:“老太爺,您還有什麽吩咐?”


    “殷權的房間收拾完,你讓人……把莫水雲的東西都收拾出來,回頭給她送過去。”說著,他又想了想說:“建銘的就先留下吧!”然後才負著手走了。


    管家連連應著,心想家裏這是要變天了,以前是莫水雲的天下,現在是少奶奶程一笙的天下了。


    殷宗正下了樓,覺得這不能說明什麽,反正關係已經斷了,索性就斷得更徹底一些吧!想到這裏,他心裏有了主意!


    殷建銘一家回到家,他走進門便坐到沙發上,把車鑰匙往桌上一扔,抬起眼,目光陰冷地看向妻子與女兒,質問道:“說吧,為什麽騙我?”


    莫水雲與殷曉璿都老實地站在地上,好像小學生被訓話一樣,兩人這次被嚇壞了,哪裏還敢再折騰!


    兩人被問話,互相對視了一眼,殷曉璿才低著頭說:“kevin回國了,我想和他在一起,又不能回來,所以就想出這個辦法,回來追他!”


    “那現在呢?你追到了沒有?”殷建銘冷聲問。


    “爸爸當初您要是肯去跟他說,看在殷家的背景上,他肯定會同意的!”殷曉璿心裏有怨氣,有個窩囊爸爸,她什麽都沒有。


    殷建銘冷笑,反問她:“你進殷氏也跟他接觸過,他是跟你合作了還是讓你進陸氏工作了?”


    殷曉璿一臉的不服氣,但是被問得無語,無言以對。


    “靠這些不入流的招數,永遠也登不上大雅之堂。你怎麽不看看別人如何努力取得成功的?遠處的不說,近處的程一笙就是最好的例子,她的家境一般,怎麽就能嫁給殷權了?普通家庭也能教出優秀的孩子。真是跟什麽人就長成什麽樣,完全不往正道上走!”殷建銘指桑罵槐,他想到的是程一笙父母都是知識人,書香門弟,而莫水雲沒文化、沒能力,怎麽可能教出優秀的孩子?


    莫水雲本來心裏就有怨氣,現在一看這男人把責任都推到她身上,他自己擇的幹幹淨淨,不由顧不得剛剛發生的事,氣急敗壞地說:“殷建銘,你就是看不起我,就是這個意思吧!孩子也不是我一個人的,長成這樣了,能怪我一個人嗎?再說璿璿一個人在國外,沒有父母教,你說她能成什麽樣?這跟你也有關係吧!你要是早點強勢一些,把璿璿接到自己身邊,她也會和殷權、程一笙一樣優秀。是你當初優柔寡斷,把自己弄到這個地步,你還怪我們。要是你早些下定決心,那麽現在住殷宅的就是我們一家三口,被趕出來的就是殷權!”


    殷建銘聽得臉色發青,殷曉璿也被媽媽這話嚇了一跳,趕緊去拉她,讓她不要說了。


    可是莫水雲這是暴發了,忍了十幾年,落這麽一個結果,出了事這個男人不知道承擔起來,就會怪她,她根本不聽女兒的勸告,反倒說得更帶勁了,因為激動,她臉上開始鬆弛的肉在顫著,接二連三的折騰,眼角也開始垂了下來。


    “殷建銘,你說我嫁給你有什麽好?我的孩子跟著你也沒好,當初是我高攀的你,但是這麽多年我伺候你、伺候你爸,你那些嫂子弟妹的哪個比我更費力?不但你不知福,現在還這麽對我?真是氣死我了!”莫水雲越說越氣,反正他也離開殷家了,她還有什麽好怕的?他要是敢離婚,那他什麽都沒了,連現在的老婆孩子也沒有了,她就不信他能豁出來。


    殷建銘蹭地站起身,氣得手直抖,指著她說:“怎麽?你跟璿璿合夥騙我,你還有理了?你不是心甘情願的伺候我們?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為了在這個家站穩腳跟,你以為我不知道?當初也是你不要臉的來勾引我,要不是你,我們一家三口現在還幸福地生活著,哪裏還有現在!”


    兩口子吵架,切忌將以前的事兒都扯出來,更忌說些傷人的話,戳對方的心窩子。你要是不想離婚,就應該保持理智,就事論事,解決了不再追究,像他與莫水雲這樣,除了給他與對方留下裂痕,沒有任何幫助。


    時間就像停止一般,殷曉璿與莫水雲臉上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殷建銘被氣得肌肉已經開始扭曲,想起剛才自己說的話,雖然覺得有點不妥,可是更多的是解氣。他瞪著她說:“看來,你們還沒有反省這次事情的原因,我真的很失望,難道教訓不夠大?”


    “爸,您怎麽能這樣說媽媽呢?”殷曉璿內心裏全是失望。


    殷建銘瞥向她說:“這個你就要問問你媽了,不然我當時有妻子、有兒子,怎麽還會有你?”


    “殷建銘,你就是這樣看我的?”莫水雲失控地跑過去打他,無法忍受,這讓她一點都沒有辦法忍受,她尖叫著,撲了過去,這些年她的努力算什麽?算什麽?


    “瘋子!”殷建銘一手就把她掃開了,她身子一歪,摔在了地上。


    “媽!”殷曉璿叫著撲了過去。


    他冷冷地看著地上的母女,說道:“以前你表現還算不錯,可是現在真是越來越離譜了,自己好好想想吧!”然後他大步地離開了。


    開上車,殷建銘心裏煩躁極了,他也不知道該去哪裏,開著車隨便亂逛,竟然不知不覺中開到了網球場,他才發現,他可去的地方太少了,現在唯一的樂趣就是程一笙推薦的打網球。


    罷了,就打網球吧,出出力、流流汗,也算是一種發泄!想到這裏,他無奈地下了車,去打球!


    換好衣服,剛剛走出換衣間,走進網球場,他就聽到一個年輕的女人聲音,帶著驚訝,“殷總監?”


    殷建銘轉過頭,也有些意外地問:“媛馨,你也在這裏打球啊!”


    程一笙是講究生活質量的,辦網球卡自然不會選擇小地方,這裏在n市都是非常有名的,所以碰到個把名人熟人真是一點都不稀奇。


    “是啊,在家呆著也無事,怕發黴,所以來打球!”媛馨非常歐式的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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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建銘想到他離開殷氏前莫水雲讓他給媛馨找戲,後麵跟著就離開殷氏,所以這個忙沒有幫上,他沉吟一下,然後說:“媛馨,上次的忙,沒能幫上……”


    “嗨,您還記著這事兒呢?以前的事兒怨我,怨不得別人,您可千萬別往心裏去了。”媛馨笑著打斷他的話,然後又問:“我水雲姐呢?”


    殷建銘立刻陰下臉,沒有接話。媛馨是什麽人?最會看人臉色,她馬上跟著轉言說:“我從來不知道您還會打網球,來吧,咱們較量一場如何?”


    殷建銘一聽這個,來了興趣,臉上有了些笑意,搖頭說:“我剛打,水平不怎麽樣!”


    “誰都有剛開始嘛,我也沒打多長時間,這樣吧,咱們誰水平高誰就帶對方,省得找陪練了是不是?還省筆錢呢!”媛馨笑著提議。


    這倒是,殷建銘痛快地答應下來,說道:“行,就聽你的,走吧!”


    兩人一起向前走去,殷建銘已經將那些不快的事拋在腦後!


    程一笙從殷宅門口走後,直接坐車回了醫院,殷權也將她的東西送來,車子就停在醫院附近。程一笙下了自己的車,便上了殷權的車。司機劉誌川很識趣地借口去買煙,下車跑到暗處盯著,等殷太太下了車,他再過去,免得不受人待見。


    “老公,今晚不能在家陪你了!”程一笙上來就抱住他的頭,臉上帶著鬱悶惋惜的表情。


    殷權這心一下子就豁亮了,果真,她是想他的。他抱住她細小的腰肢,剛才真是被她驚豔了一下,差點失態,這個時候,車裏沒人,他總算能跟她親熱親熱了!


    “你打算在醫院陪她到什麽時候?”要是方凝什麽時候出院,他老婆再回家,那他可受不了,這麽長時間不能抱著老婆睡覺,他還不憋死?


    “還不知道呢,看看方凝的狀態吧!”程一笙的聲音略帶著嬌態,在心愛的人麵前,這是一種自然而然的表現,想撒嬌,想讓他疼著,並不刻意。


    “她沒有家人?不然讓她家人來陪?”殷權想辦法。


    “出了這種事,她哪裏敢給家裏打電話,家人要是不知道,她也就不說了。要是家人來電話,她肯定說沒有大問題,也不會叫家人過來啊!”程一笙充分理解方凝的心情,父母老了,做兒女的就應該報喜不報憂!


    殷權沒辦法了,隻好轉言問她:“心情如何了?還好嗎?”


    “唉!”她長長地歎聲氣說:“我不是喜歡悲春傷秋的人,不過這次真的是讓我鬱悶了,尤其是一看到方凝的時候我就內疚,希望她快快好起來!”


    殷權輕輕撫摸著她烏黑秀發,安慰道:“我是不會讓你白白受委屈的,放心吧!”


    “你打算怎麽做?”程一笙好奇地問。


    殷權勾了勾唇,賣個關子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對了,你去殷宅幹什麽?”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她俏皮地同樣將原話還給他。


    瞧著她這副花容月貌,作為凡人的他如何不動心?當下就吻了上去,含糊地說:“穿成這樣,勾人!”


    雖然是棉旗袍,她裏麵也換成了厚的打底襪,她外麵套著皮草上衣,渾身上下一點都沒有露到肉的地方,可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她很性感,包括懶懶歪垂的發髻,都讓他難以自拔。


    熱戀中的她,沒有拒絕他的吻,以同樣的熱情在回應著,她纖細的玉指在他脖頸上無意上下遊走,他就覺得背脊發涼,好似渾身寒毛都豎起來叫囂著要她、要她一般!


    一時間,車內開始升溫,他眸內燒起灼灼之火,她覺得空氣變得灼熱,呼吸都不順暢起來,嬌喘細細。隻是短暫的分別,卻讓她與他都如此想著對方,如果地點合適,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在一起。


    他的吻鬆開了她的,向別處延伸,她的下巴被他大手按著,被迫向後仰著頭,那火熱的吻、柔軟的觸感,向下遊移著,察覺到他的身體變化,她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本來就想吻一吻的,沒想到劈啪地燒了起來。


    “老公,失控了!”她的聲音,靡靡中帶著撓人的綿軟,更像是一聲嗔怪,又像在邀約。


    殷權如果不是控製力強大,肯定會不顧一切地在這裏將她給辦了的。但是他不能!她不是外麵隨隨便便的女人,她是他的妻子同時還是名人,他要顧忌她的麵子、她的自尊,以及她在外麵的社會形象!


    他抬起頭,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裏,一句話都不說,慢慢地調整自己的情緒。她也不再撩撥他,老老實實地抱著他的腰,將頭埋進他懷中,感受著他強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強勁地跳動。從劇烈漸漸地緩下來,他繃緊的身子也慢慢地放鬆,說明他漸漸趨於正常。


    他的懷抱,就像堅實的港灣,讓她倍有安全感,她乖巧地,像隻小貓,窩在他的懷中。


    他終於恢複正常,完全冷靜下來,捧著她的頭,細細地看她雲鬢微亂、墨眸含羞、波光蕩春、嫵媚動人!這個美麗得足以惑亂一個男人心誌的女子,是他的嬌妻啊!真是怎麽也看不夠,怎麽也愛不夠!他緩慢地、輕柔地為她整著亂發,重新理在一起,將那發梳插到頭上。


    兩人都沒有說話,唯有脈脈對視的雙目,交流著溫情。


    確認她的儀容沒有任何不妥,他才戀戀不舍地在她腮邊印上一個輕吻,略啞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好了,去吧!”


    “嗯!”程一笙其實心裏也在不舍,但是她生怕自己會隨時改變主意,應了一聲,不敢看他,轉身開門下車走了。其實每晚都在陪他,今天分別也就一會兒的功夫,可不知為何,此刻她竟然覺得冷落了他一般。


    看著她曼妙的身姿一點點遠去,走進醫院再看不到身影,他的目光才收了回來。


    劉誌川已經上了車,看老板的表情就知道正發春呢,他也不說話,等殷總的目光收回,他才問:“殷總,現在去哪裏?”


    殷權含著溫柔的眸斂了下來,想到她今晚不在家,眸內溫度漸漸降了下來,沉默一下才說:“去公司!”


    劉誌川啟動車子,在倒車鏡裏看眼殷總表情有些心不在焉,他心裏暗忖殷總剛剛才見過老婆,心情應該不錯。他決定就這個時候提:“殷總,r市那個項目進行的不順利!”


    殷權沒有抬眼,隻是隨口問他:“那個項目剛剛啟動,有什麽不順的?”


    “我們選定的那個地方,突然蹦出來個第三方,引起土地糾紛,項目不得不暫時停下來!”劉誌川已經收起了往常的玩世不恭,認真地說。


    殷權抬起頭,問他:“當時不是審查清楚的?怎麽會出這樣的事?”


    “當時的確各種手續都有,但是這個第三方拿出的手續也是齊全的,現在這塊地到底是哪邊的還弄不清楚!”劉誌川說完,眼底神色凝重地說:“關鍵問題,那個第三方已經跟另一家公司簽訂了合同。現在情況就複雜了,如果這塊地,真是第三方所有,那麽咱們這個合同就無效了!”


    “政府那邊還沒有消息,這件事看樣子比較複雜,就算最後解決清楚了,可能時間也不會短,更何況r市不比n市,殷總您看這個計劃要不要暫停或者取消?”


    “那個第三方跟哪家公司簽的合同,知道嗎?”殷權沒有理會劉誌川的建議。


    一個項目的啟動,計劃、市場調查、選址等,先期要做很多的工作,貿然取消項目,意味著前期工作全都白做了。更何況他看好r市的市場,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程一笙以後的節目都要在r市錄製,他在那邊有工作的話,正好兩不耽誤。


    他的公司不是毫無理由就做這麽大的,除了努力工作之外,還有冷靜機智的頭腦、敏銳的分析,再加上就是刻意選擇天時、地利、人和,諸多有益因素都具備的項目。


    劉誌川答道:“目前還沒有查出來,殷總您是懷疑……”


    殷權並不做回答,隻是說道:“你先去把那家公司情況弄清楚!”


    在他前期準備工作都做好的時候,突然發生這樣的事,他並不認為是巧合,很有可能是人為因素。所以要查清楚再做打算!


    殷建銘與媛馨一直打到天黑才停止戰鬥,媛馨笑著說:“沒想到你還真是剛打啊!”


    “我說了你也不信,這次見識到了吧!”殷建銘對此心裏有點鬱悶,他強大慣了,現在有不如女人的地方,當然想快些提高技術。


    “不過我也比你強不到哪兒去,咱倆打倒是還行,估計要是教練跟咱們打,肯定鬱悶死了!”媛馨說道。


    “我們先搭夥吧,反正最近都沒什麽事,一起打球當消遣了,你不嫌棄我吧!”殷建銘問她。


    媛馨笑著說:“咱倆半斤八兩,五十步笑百步,有什麽意思?說好了,一起打球!”她笑著轉進女更衣室,自語著,“餓死了!”


    媛馨衝澡的時候,心裏想著莫水雲到底跟殷建銘怎麽著了?新聞她看過了,程一笙的朋友挺慘,那莫水雲和殷建銘鬧別扭,跟這個有關?


    不過殷建銘也不說,下午什麽話都沒套出來。


    洗完澡,她挺意外地看到殷建銘還沒有走,站在門口,看到她,開口問:“晚上有沒有事?一起吃飯算了!”


    活動半天,他也餓了,但是他又不想回那個家,估計看到那母女倆,也沒食欲。今天下午跟媛馨相處,心情好了不少,其實他心裏並沒有多想,隻是搭個伴罷了。


    “沒事兒,回去也是一個人,走吧,我知道一家特好的館子,今天很想吃!”媛馨說著,自來熟地坐上他車子的副駕駛說:“難得坐好車,就坐你的吧!我的回頭再開!”她正想找機會再套套話呢,機會這就來了。


    殷建銘坐上車,說道:“你的車就放這兒吧,明天下午出來打球,我去拉上你,一起過來,晚上你再把車開回去!怎麽樣?”


    “也行!看不出來你還挺熱衷!”媛馨笑道。


    “不苦練不行啊,實不相瞞,這卡是一笙給我的,她還說回頭有時間跟我打球呢,我總不能在晚輩麵前丟醜是不是?”殷建銘吐槽道。


    媛馨撇撇嘴,沒有說話,心裏想著殷建銘居然跟程一笙關係不錯,那莫水雲那邊呢?


    殷建銘看媛馨的反應不免想起了以前的事,他跟著解釋說:“以前那都是誤會,一笙這孩子很不錯,水雲心眼小,總是容不下她!”


    媛馨笑笑說:“我可不摻和你們家的事!”看樣子莫水雲是一點長進都沒有,讓程一笙給欺負得慘慘的。


    見她不感興趣,殷建銘也不再說這些事,按她說的飯店駛去。


    莫水雲雖然對殷建銘發了脾氣,但她還是給他做了晚飯,她一隻手骨折,沒辦法做飯,隻好讓殷曉璿幫她。殷曉璿不喜歡做飯,但是這次的事兒是她惹出來的,更何況今天爸爸著實將她給嚇住了,所以十分配合地做飯。


    飯做好了,人卻沒有回來。


    母女倆坐在客廳裏等,飯已經涼了,抬眼看時間,晚上八點。


    殷曉璿問:“媽,要不您給爸爸打個電話吧!”


    莫水雲是真不想理他,但是沒辦法,問清楚,省得回來再衝她發脾氣,於是她拿手機給殷建銘打電話。電話一接通,她就問:“飯都做好了,你在哪兒?”


    殷建銘一聽她的聲音,這氣就不打一處來,冷冷地說了一句,“我在外麵吃!”然後便掛了電話。


    五個字,這電話短的!莫水雲怔怔地看著手機,殷曉璿在一旁問:“媽,怎麽了?我爸說什麽?”


    莫水雲沒好氣地扔下手機,“死男人!”狠狠地說了一句。


    “媽,爸爸怎麽能這樣對我們呢?他到底有沒有拿我們當親人?”殷曉璿對他的表現失望極了,以前她還覺得爸爸挺好,很疼她,每次去國外都是和顏悅色的。但是一回來,全都變了!


    這話卻提醒了莫水雲,她突然想起什麽,跑進房間開始去翻保險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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