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佑民先看向殷權說:“殷權來了!”


    殷權有禮地站起身,叫道:“爸,您下班了?”不是客套,而是他對嶽父真的敬重。


    殷權這一站起來,程一笙自然也不好意思坐,跟著站了起來。


    這時程佑民瞥眼女兒的旗袍,不由皺眉說:“今天這麽冷,你怎麽穿得如此單薄就出門了?又要風度不要溫度?”


    他尾音稍稍上揚,倒沒有太嚴肅,還略帶一絲打趣,可以見得今日心情不錯。


    程一笙是最會看父親臉色的,瞧著沒有真的責怪,她嘿嘿笑著說:“我去換衣服,殷權給您買了禮物,你們先看著!”


    她這是轉移父親的目標,老爸想著看禮物,就想不起來訓她了。


    殷權自然得拿起身邊的盒子遞過去,說道:“爸,一笙出差,我跟著一起去了,給您帶的小禮物!”


    “又花錢!”程佑民接過來。


    “小東西,不貴!”殷權心想還好沒買太貴的。


    程佑民打開盒子,見是個精致的筆筒,倒不是什麽貴重物品,他滿意地說:“意境不錯,走,我去把舊的換了,咱們順便下兩盤棋!”


    陪嶽父大人下棋,那是非常必須的!


    程一笙出來後,看到兩人都沒在客廳,便跑到廚房陪老媽。


    林鬱文看女兒進來,問她:“你怎麽進來了?怎麽不去陪殷權?”


    “他跟我爸去書房了,我才不往前湊!”程一笙靠著門框說:“媽,我幫你吧!”


    “你?”林鬱文瞥她一眼笑道:“算了,你這丫頭那兩下子我還不知道?要我說啊,你可得學學做家務了,總讓男人幹家務像什麽話?”


    “媽,我工作忙!”程一笙為自己解釋。最近忙得她什麽都顧不得,連收拾屋子都成了殷權的事兒。


    林鬱文瞪她,“得了,再忙你能忙過殷權?人家可是大公司的老板!不說別的,那錢就不知比你多多少倍,你那不是瞎忙活?”


    “媽,這個可不是按錢來算的,您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俗氣了?”程一笙哼道。


    林鬱文白她,“什麽叫俗氣?人活著不得吃飯?吃飯不得用錢?你這是過得好,咱家順順當當的,那天你叔還給你爸打電話借錢呢!”


    “借錢幹什麽?”程一笙哼道:“當初他們家把奶奶的房子都占了,咱們都沒爭,現在還好意思來借錢?”


    “這不說珠珠大了,快要結婚了,給她先買了房。”林鬱文說著拉下臉,顯然提起這件事心情不太好。


    程一笙笑,“這就有意思了,珠珠不過了年才23?再說了,結婚也沒女方出房的道理啊,難道給珠珠找個倒插門?”


    “所以啊,這不就是個借口嘛,也就你爸傻,真是氣死我了!”林鬱文氣呼呼地說。


    程一笙瞪大眼,問她:“我爸借了?”


    “你爸當老大哥的,你說呢?他可是高風亮節,當初說咱家富裕,不爭房,你說我們都是掙工資的,能富裕到哪兒去?一套房好幾十萬,說不要就不要了,你叔家把那房賣了,自己的房賣了,兩套合一套,你也知道,他們比咱們住的房還好呢,好意思找咱們借錢嗎?一借就是十萬,我跟你爸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林鬱文越說越氣。


    程一笙當然清楚,十萬塊錢對自己來講不算什麽,可是對父母掙工資的來說,可就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爸爸當上教授,也就是近兩年賺得才多些,以前當老師的時候,賺得也比較普通。她想了想說:“媽,這錢我出吧!”


    林鬱文“嗨”了一聲說:“不是錢的事兒,你不用我們操心,我們老倆能用什麽錢?就是借了,也影響不到生活,不就是吃個飯唄,我就是說你爸這腦子,心疼弟弟也沒這麽疼的吧,都是各家過各家的日子,我看你叔家拿咱們當傻子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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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爸那性格,生氣也白生,就當錢扔了得了!”程一笙勸道。這事兒她除了出錢可沒一點辦法,她又不敢去說老爸,雖然她也不滿,但是能怎麽著?


    “你就說當年你奶奶的房子,你爺爺病的時候,還不是咱家出錢多?當時怎麽省的你也清楚,你叔既不出錢又不照顧老人,我跟你姑輪流去照顧,白天上課晚上還得上那兒值班去,你嬸連麵都不露,等回頭分房了,哎倒跑前跑後忙得歡,你爸也不想想我的感受!”林鬱文越說越委屈,那天還哭了一場。


    程一笙歎氣,真是每家有每家的事兒,老爸人雖好,可都成爛好人了,他這一輩子沒在男女關係上出過問題,就是對弟弟妹妹好得不像話,程一笙覺得姑姑還好,自覺啊,不占什麽便宜,但是那叔叔包括她的堂妹,簡直令她無語。


    真是沒有一家順順當當的,她隻得勸道:“媽,這也不是今天的事兒,您就別氣了,想開點兒得了,咱也不差那點錢,您要是再氣壞身子就不值當了!”


    “對了,還說呢,上回你叔給你爸打電話,說珠珠該畢業了,想讓你給找工作,這事兒你爸倒表現不錯,給推了,還說你工作都是靠自己,他絕對不走後門托關係,我估計你叔氣得夠嗆,肯定不甘心,再弄借錢這事兒!”林鬱文把盛好菜的盤子放到門口的桌子上,說:“先把菜端過去!”


    程一笙聽話地將菜端到桌上,然後又返回來,看到媽媽已經往鐵鍋裏倒入另一份菜,麻利地炒著。


    林鬱文見女兒返回來,又張嘴說道:“你叔那一家子,占便宜沒夠,你看吧現在你爸嫌你們沒辦婚禮所以沒告訴他們你跟殷權的事兒,回頭要是知道你嫁了殷權,那還了得?我瞧著你叔嬸非得纏著你讓你把珠珠辦進殷權的公司!”


    程一笙撇撇嘴,這倒是有可能的!


    “媽,我看啊,等我結婚前,您去把錢要回來,總是得給我置辦嫁妝吧,當然這隻是借口,我也不用你們的錢!”程一笙出了個主意。


    林鬱文眼前一亮,說道:“你的這個辦法好,我怎麽就沒想到呢?你打算什麽時候辦婚禮?”


    “我在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公開我跟殷權的戀情,然後就可以辦婚禮了!”程一笙說。


    “我的意思也是早點辦,女孩子家名聲還是很重要的,你們都住一起了,證也領了,有什麽不能讓別人知道的?”林鬱文說。


    一大桌子菜不一會兒就炒好了,程一笙在書房門外喊了一聲,“吃飯嘍!”然後就去拿筷子。


    等程佑民與殷權出來的時候,程一笙聽爸爸說:“既然你的時間好說,那等我安排好時間,提前通知你,把你和一笙的安排在一起,到時候可以一起走!”


    “好的,爸爸!”殷權應道。


    程一笙奇怪地問:“安排什麽?”


    程佑民說:“就是給學生演講的事,這不等你空下來,我盡量往後安排!”


    程一笙看向殷權問:“怎麽,你也去?”


    “嗯,這是有意義的事兒!”殷權點點頭。


    她可太知道他了,什麽時候見他幹過有意義的事兒?不過現在父母都在,她不方便問,於是隻好暫時沒有回應,擺筷吃飯。


    吃過飯,他才有機會拿禮物,他站起身說:“媽,我跟一笙收拾,您忙半天歇著吧,先看看我們給您買回來的禮物!”


    “喲,還給我買禮物了?”林鬱文受寵若驚地問。


    程一笙忙說:“是啊,媽,殷權的眼光,看看喜不喜歡!”


    林鬱文接過袋子,打開,從裏麵拿出來圍巾,她連連點頭說:“好看、好看,殷權也有眼光,會挑東西!”她摸著圍巾很軟,又十分厚實,不由問:“這個東西不便宜吧!”


    “媽,問價錢多煞風景?景區買的,能有多貴?戴著去吧!”程一笙說著,去廚房刷碗。


    殷權也站起身說:“我去幫她!”


    “哎!”林鬱文站起來,哪裏好意思讓女婿幹活呢?


    程佑民擺了擺手說:“行了,你讓他們小兩口忙去吧!”


    林鬱文看著老頭子,鼻間重重地“哼”了一聲,也不理他,自己回房試圍巾去了。


    程佑民一臉尷尬,知道妻子還在生氣他借錢給弟弟,他想著自己的錢存著也沒有用,人家急用就先借出去唄!女人就是小氣!


    廚房裏飄出殷權的低語聲與程一笙的笑聲,他的心情又好了一些,不管怎麽說,孩子不用操心了。


    到睡覺的時候,程一笙與殷權躺到床上,她才掐住殷權的脖子說:“老實交待,你跟我一塊去學校講課,帶著什麽目的?別說做什麽有意義的事兒,我才不信,你唬我爸還行,唬不了我!”


    殷權低笑,捏她鼻子說:“我老實交待,第一想討咱爸的歡心,第二是怕有搗蛋小男人追你!”


    把程一笙逗得直樂,也學著他,用手捏他的鼻子說:“臭男人,瞧你這點小心思!”然後她又板起臉,一本正經地問:“可是你要去了,有純情小女生追你怎麽辦?我不是自找麻煩麽!”


    “沒關係,你老公一眼就能瞪回去一片,沒哪個有膽量的!”殷權說道。


    “那你可得小心,千萬別讓人給偷吻了去!”她勾著他的脖子說:“現在的小女生可膽大了,指不定哪個就做出讓你措不及手的事!”


    “嗯,我到時候讓保安把我圍住,行了吧!”殷權問她。


    “行!”


    “我沒演講過,這演講稿還得你來準備!”殷權覺得她就是做這方麵工作的,肯定比他寫得優秀。


    “我才不管!”她扭過身子,背對他準備睡覺。


    他從後麵摟住她的腰,手不安分起來,在她耳邊低語說:“不管的話,那就別怪我現在不留情了!”


    “呀,你別亂動,我寫、我寫!”她按住他的手,連連求饒。


    殷權這才鬆了手,不再亂動,抱好她說:“睡覺!”


    第二天上午,管家將服裝店的店員領進殷宅,沒辦法,老太爺一早就催促讓他趕緊訂衣服,他想著讓老太爺先過過癮,所以叫人拿些樣衣,不合適的話再訂做。


    殷宗正心情大好,情緒高漲地試衣服,第一件金色的,看著真貴氣,結果穿上,照鏡子,臉上的笑意減了一些,嘟嚷道:“怎麽看著像唱大戲穿黃馬褂?”


    店員拿了另一件,說:“殷老爺子,您試試這件暗紅色的,不少上歲數的都喜歡這件!”


    暗紅色的底,上麵有黃色的圓錢幣,是比較經典的圖案。殷宗正脫掉身上的,伸胳膊試這件。結果穿上,他臉上的笑消失了,像個老壽星,覺得奇怪。


    管家看老太爺臉色不對,連忙拿了件棉布,青色的說:“老太爺,這件棉布的您試試!”


    殷宗正一想程一笙那件就是棉布的,看著不起眼,這件也不起眼,沒準穿上就不同了,於是他點點頭,又試上這件,結果穿上後,看著像鄉下種大蔥的,怎麽瞧怎麽土氣。


    他憋著一口氣把所有衣服都試了,奇怪的是沒有一件能比上程一笙送的那個不起眼的,他無精打采地坐在沙發上打發了那店員走,鬱悶地問管家,“你說同樣是衣服,怎麽穿上就感覺不同呢?”


    管家歎氣,“老太爺,想必穿衣也是門學問,我看孫少奶奶每次來都瞧著那般好看,她肯定是懂這個的,我們都是粗人,著實不明白啊!”


    殷宗正明白自己也是為難管家,心裏鬱悶地想,難道他想穿件好看衣裳,就得求程一笙了?他真是不太甘心,於是他拍沙發扶手說:“再找別的牌子,我還真不相信,沒有適合我的衣服了!”


    莫水雲得到殷建銘的同意,拉了女兒忙著去串門,她就是要讓這個圈子裏所有人都知道,殷家還有個孫女叫殷曉璿。雖說殷建銘離開殷氏,但是沒人知道殷建銘離開殷家,她利用的就是這一點,占盡便宜。


    莫水雲拉著殷曉璿進門的時候,四個太太圍成一桌正在搓麻,主人餘太太看她一眼,笑著說:“來、來,你先坐著,我們正忙!”


    “你們玩著、你們玩著!”莫水雲拉著女兒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


    殷曉璿今日特意穿了件淺黃昵大衣,看起來柔美端莊,脫了大衣,裏麵是件淡青色蕾絲毛衣裙,下麵是條黑色的打底褲,一雙棕色小馬皮靴,秀麗中帶了幾分淡雅。規規矩矩地坐在母親身邊,這就是母親所謂的“上流社會”她第一次來,所以未免有點緊張。


    桌旁的四個人專心打著麻將,說說笑笑,過一會兒殷曉璿就覺得不對勁了,按理說她第一次來,大家怎麽也得將話題圍繞著她談一會兒吧,怎麽這幾個人就好似沒看到她一般?她側頭看眼母親的表情,見她看著牌桌那邊維持著微笑。


    殷曉璿瞬間明白了,那四個人根本就沒拿自己當回事,恐怕是母親上趕著來的吧,人家就沒看上母親!她心裏有點氣,這是來找難堪還是怎麽著?


    殷曉璿想得沒錯,那幾個人的確看不上莫水雲,因為莫水雲是以小三身份上位的,而那幾個太太的老公多多少少都會有個小三,所以這些太太們最最深惡痛絕的就是小三,以前這群太太倒是經常請莫水雲,但那時莫水雲也自持身份,再加上光顧著拉攏殷建銘跟殷宗正,沒有去跟那群太太們摻和,現在殷建銘離開殷氏,莫水雲想起來找她們了,她們都是人精,最會看形勢,哪能看不出來殷建銘的失勢,於是對她更加鄙視。


    殷曉璿有點坐不住了,先是坐著扭來扭去。莫水雲察覺到,伸出手輕輕拍了女兒的手,以示她忍著。


    莫水雲最大的長處就是能忍,忍了9年轉成殷建銘的正妻,又忍了15年,結果剛想翻身,就讓程一笙給她翻回去了,她不甘心,所以還會繼續忍下去。


    此時門鈴又響了,門一開,進來的是一個肥胖的太太,根本稱不上有脖子,但是上麵戴了個金燦燦的小指般粗的項鏈,摘手套時,手上有三個大金戒,明晃晃的,活脫脫的一個暴發戶。


    餘太太站起身,高興地迎:“呀,孫太太來了,我們等你好久了哦!”


    看出差距了吧!莫水雲進來的時候,餘太太屁股都沒挪一下,孫太太來了,這牌局就要散的樣子。


    孫太太爽朗地把餘太太按回座位上,笑道:“接著打、接著打,我先跟那位太太聊會,你們繼續啊!”


    孫太太是瞧著這位眼生,沒見過,所以有了興趣,便坐到莫水雲身邊,先看向殷曉璿,嘖嘖地問莫水雲,“這是你閨女呀,真俊!”


    莫水雲柔柔地笑了,說道:“過獎了!”


    孫太太熱絡地看莫水雲問:“你是誰家的?我怎麽從來沒見過?”


    “我老公是殷建銘,殷家的!”莫水雲報上名號。


    孫太太露出一個恍然的神色,說道:“呀,殷家的!”


    莫水雲問:“您呢?”


    孫太太揚了揚手,那金戒指又晃了一把莫水雲的眼,“我老公姓孫,做能源生意的!”


    “能源生意很賺錢啊!”莫水雲心想恨不得把戒指都戴手上,果真就是暴發戶。以前她不屑於跟這種女人打交道,但是現在不同於以往,她看得出來那幫太太對這位孫太太的不同,所以她要抓住這個機會。


    “還好吧!”孫太太輕描淡寫,實則是顯示自己的實力。她看向殷曉璿問:“殷太太,你的女兒工作了嗎?”


    莫水雲心裏一喜,這可是個機會啊,她馬上露出一副仇苦的表情,無奈地說:“你說這孩子,我都沒辦法,我們殷家哪裏需要她出去工作?她非說不想依靠殷家,想要獨立去別的地方找工作,氣得我不行。我擔心她私自出去找工作,這不把她也拉來了,你們沒事兒也勸勸她,死心眼!”


    殷曉璿知道母親的路數,十分配合地抿著嘴不說話。


    餘太太插嘴問:“哎殷太太,你家老殷怎麽不在殷氏幹了?”


    終於問到這個問題了,莫水雲早有準備,輕描淡寫地說:“他啊,身體不太好,那個工作又總得應酬喝酒,一天天都是半醉回來,這個歲數禁得起這麽折騰嗎?我天天在家伺候他,哪兒都去不了,後來大吵了一架,他決定不幹了,我才得出空來跟你們聚聚!”


    這下殷曉璿可是有點佩服母親了,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前後都照顧到了。


    餘太太也聽不明白這話幾分真幾分假,好似是真的一般,但是殷建銘走的時候是發了郵件全公司通報的,這不算太光彩吧!她又有點懷疑,不過沒再說什麽。


    讓莫水雲失望了,幾個人都沒有接話要給殷曉璿工作。


    餘太太幹脆不說話,孫太太則轉言說:“其實吧,女兒挺好,小棉襖,自己知道獨立,有這個想法,哪像我那個兒子,哎呀真是沒法說,一點正事兒不幹,就知道在外麵找女人胡花,讓他去上個班,他且不願意去呢!”


    “你老公一手都能挑起來,兒子自然就不上心了,這女兒就是要嬌貴養著,嫁個好人家!”莫水雲說完,問她:“你老公肯定平日裏都忙,那你平時都怎麽打發時間?”


    “他啊,沒個正經,忙什麽?忙著泡妞!今天這個、明天那個!”孫太太哼道,一隻大肥手還揮來揮去的。


    聽得莫水雲跟殷曉璿目瞪口呆,還有這樣的?把自己老公的事當新聞說?難道她就不覺得難堪嗎?


    孫太太張著血盆大嘴說了半天,才甩下手說:“不過最近他倒是老實下來了,電視台給他錄個專題節目,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又看上人家財經主播,反正沒找什麽小姑娘!”


    莫水雲一聽“財經”二字,便敏感地問了一句,“哎,是哪個主播啊?我對那兒比較熟!”


    “就是叫方凝的,我見過,長的還行!”孫太太沒有刻意隱瞞,很大方地就說了出來。


    莫水雲心中一喜,得來全不費功夫啊!於是她佯裝知心大姐地勸道:“哎呀,孫太太,你可不能小瞧了那些主播們。”


    孫太太滿不在乎地說:“我家那老色鬼沒個長性,就喜歡在外麵花,這個膩了就換下一個,我懶得管了都,隨他去吧!”


    殷曉璿心裏譏誚地想,這倒有意思,恐怕是管不了吧!


    莫水雲勸道:“管不管也得看對象是誰,那些當主播的可都是高智商,這心也野,不像一般小姑娘圖個錢就算了,她們可是圖以後的發展,你得小心盯著!”


    餘太太跟幾個太太都交換了下目光,嘴邊閃過嘲諷的笑,想來這殷太太當年就是圖長期發展來著。


    莫水雲接著說:“我兒媳婦是電視台的主持人,你說的方凝我也聽說了,她們關係不錯,我給你套話問問,看是怎麽回事兒。”


    “你兒媳誰啊?”孫太太問。


    “叫程一笙,你可能不知道!”莫水雲說道。


    “程一笙呀,那是你兒媳?我可知道,那什麽,以前我家老色鬼可追過她!”孫太太來了興致。


    莫水雲跟殷曉璿的眼同時一亮,機會來了!


    孫太太就是個話嘮,還是最喜歡傳閑話的,尤其是人家不知道的秘聞,她賣弄地說:“當初鬧得轟轟烈烈,鑽石、名車、豪宅,真是跟不要錢似的往外扔。”


    莫水雲忍不住問:“後來呢?她收了?”


    “沒啊!”孫太太拍了下大腿說:“這個程一笙還是我頭一個另眼相看的女人,家境普普通通,但是呢,麵對這些巨額財產毫不動心,愣是沒給他一點機會,單獨見麵的機會都沒有,結果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拒絕我家老色鬼,人家找個男朋友,帶他麵前,他徹底死心了!”


    莫水雲不由有些失望,還以為在這上麵能做文章呢!不過今天收獲很大了,她跟著說:“回頭我給你問問方凝的情況,要是有個不對,你就上電視台鬧去,她們最怕緋聞了,一鬧就能毀了她,還敢再勾引別人老公?”


    餘太太忍不住,一下就笑出聲了,真是太可笑了,小三打小三,唉!


    中午餘太太留孫太太吃飯,卻沒留莫水雲母女,殷曉璿沒臉,扯了扯她的衣角,莫水雲也不好厚著臉皮硬蹭飯,隻好找個借口說有事,走了,但是卻跟孫太太互留了電話。


    兩人離開餘家,殷曉璿問:“媽,您幫那個孫太太幹什麽?”


    “那個方凝是程一笙的好朋友,程一笙報複媛馨,我自然要報複方凝,看著吧,走著瞧!”莫水雲眼底浮起一抹陰狠,她失去的,要一點點討回來,她承受的也要讓對方承受。


    回到家,莫水雲意外地發現殷建銘也是剛回來的樣子,她不由問他:“建銘,你去哪兒了?”


    殷建銘顯得很開心的樣子,說道:“一笙給我一張網球卡,我去打網球了,鍛煉鍛煉身體!”


    他覺得出出汗,果真心裏舒爽多了,他還記得回頭與程一笙比試呢,可不能輸了晚輩,他想象著到時候殷權也能到場,一家人在一起……


    又是程一笙,莫水雲就不明白了,難道因為她間接害了殷權的媽,所以殷權找個老婆來克她?她不會服軟的。於是她給殷曉璿使了個眼色,殷曉璿便借口上樓換衣服跑了。


    莫水雲笑著說:“對了,我今天跟璿璿去串門,新認識個孫太太,簡直像暴發戶一樣,那滿身金燦燦的,晃花人的眼!”


    殷建銘哼道:“她家就是暴發戶!”


    “咦,你也認識啊!那你肯定知道她老公追過一笙吧!”莫水雲不經意的就把話給引了出來。


    “什麽?”殷建銘怔了一下,問:“追過一笙?”


    “啊?你不知道呀,我以為你知道……”莫水雲一副自己說錯話的樣子,止住話頭不肯再說。


    殷建銘皺眉說:“說下去!”


    莫水雲一副要掩飾的樣子說:“也沒什麽,就是那孫老板又是送鑽飾,又是豪車還有豪宅的,我想著孫老板應該沒得手,否則一笙也不會嫁給殷權了。不過孫老板是有老婆的,怎麽也不能娶她。”


    話隻說了半截,東西隻說送了,沒說結果,讓殷建銘猜,這含含糊糊的純粹就是讓人誤會的!


    殷建銘訓道:“你可不要出去亂說,一笙不是那樣的孩子!”但是眉頭卻皺得緊緊的。


    孫老板他自然知道,號稱用錢狂轟爛炸型的,孫老板的口號是,“沒有攻克不了的!”


    孫建銘更加擔心程一笙以前跟孫老板有過糾葛,那孫老板,真是讓人惡心!


    “我知道,我當然不會亂說,我去做飯了!我就是擔心一笙會被男人欺負了去!”莫水雲留下撓人的一句話,轉身進了廚房。


    殷建銘的唇已經抿成一線!


    程一笙中午下班出來吃飯的時候,碰上了正在上樓的陸淮寧,她有些驚訝地問:“你怎麽來電視台了?找誰?”


    陸淮寧一身黑色西裝披了件米色昵大衣,今日戴了副黑框眼鏡,看起來有點酷,他站在逆光處,笑容陰暗不明,好聽的聲音在她麵前響了起來,“來找你,上次你說給我打電話,一直沒接到,聽說你回來了,剛好我還有點事,有時間嗎?邊吃邊談!”


    程一笙汗,上次擔心殷權會聽到殷家的消息所以匆匆掛了電話,當時想著回來給他打,一回來那麽多事就給忘了,她不免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說道:“走吧,我也是出來吃飯的!”


    程一笙把他帶去她與方凝常去的飯店,要了些菜,問他:“後來殷曉璿又去過嗎?”


    陸淮寧搖頭說:“沒有,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公公為什麽從殷氏出來了?”


    程一笙在這個問題上不想多說,隻是說道:“都是一些恩怨舊事,殷曉璿原本是私生女,現在我公公不僅離開殷氏,已經帶著殷曉璿與莫水雲離開了殷家,與殷家再無半點關係,你心裏有數就行。還有,殷曉璿其實是喜歡你,從國外追回來也是為了你,作為老同學,我給你透個秘,剩下的,你自己拿主意吧!”


    短短的幾句話說出多少信息?程一笙也的確是作為老同學才和他說這些的,至於他怎麽決定,那她就不管了。


    陸淮寧感覺出來那個殷曉璿對他有些不同,不過說實話,他對那個女人有點反感,怎麽說呢?就是不喜歡吧,一看見她就煩的感覺。他知道了這些情況,也沒多想,反正和他沒有多大關係,於是他轉言道:“對了,這次找你是為了代言一事,上次你答應我當我的代言人,結果就開業剪個彩便沒影了,連人都摸不著,你說說怎麽辦吧!”


    正因為是老同學,他說話才隨便了一些,她痛苦地扶額,“我知道對不起你,最近真是太忙了,你現在需要我做什麽?我看能不能騰出時間?”


    “怎麽也要拍個廣告吧,很簡單,就是地方比較遠,坐車要兩個小時!”陸淮寧想了想,說:“估計連去拍完再回來,也得下午了!”


    “什麽地方?那麽遠?”程一笙問。


    “在景區,為找這個地方,費了不少功夫,人員、場地我都安排好了才來找你的,怕耽誤你的時間!”陸淮寧其實找這個地方的確費了不少力氣,但他不是為了拍廣告,而是為了和她出去玩一天。


    程一笙歎氣,“我都趕上大腕級別了!”


    陸淮寧低笑,“你以為呢?你就是大腕!”


    “一天是吧,我想想辦法,提前多長時間通知?”程一笙問。


    “最起碼也要提前一天!”陸淮寧說完,感慨道:“如果資金充裕,我就找別人了,真不想麻煩你!”


    “哎你說什麽呢?你再這樣說我真要找地縫鑽了!”程一笙其實是很仗義的,今天就算不是陸淮寧,如果換成別的同學資金緊張找她幫忙,她也會去幫的。


    當然陸淮寧資金根本不緊張,相反充足的很,十足是個借口。


    下午的時候,殷建銘想來想去都覺得不踏實,還是去找殷權了。不是他想挑撥殷權與程一笙的關係,而是想讓殷權注意一些,別讓程一笙禁不住什麽誘惑,他想到如果以前程一笙跟那孫老板有過什麽……


    隻是想到這些,他都覺得惡心。


    殷權聽說殷建銘來了,第一個反應就說:“不見!”


    劉誌川剛要出去,殷權又把他叫住了,讓劉誌川將人帶上來。殷權想著殷建銘已經離開殷家,難道這次是後悔了?來找他原諒的?殷權倒是有幾分好奇,殷建銘到底幹什麽來的。


    殷建銘進來後,殷權發現,殷建銘顯老了,以前如果說他隻像四十初頭,那麽現在就十足是個五十多歲的、步入老年的男人。想來離開殷家,殷建銘也不省心。


    殷權麵色淡淡的,坐在辦公桌後麵紋絲不動,問他:“找我來有什麽事?”


    殷建銘看到他的態度不由有些失望,他走過去坐到殷權的對麵,說道:“我過來是想跟你說一件事,有關一笙的。”


    “一笙怎麽了?”殷權就算不想理他,但是聽到有關他老婆的事,他不得不按捺下來傾聽。


    “那個孫老板你知不知道?”殷建銘問。


    “聽說過!他怎麽了?”不就是追方凝的那個?


    “以前他追求過一笙,又送首飾、還有豪車、豪宅的。”殷建銘停頓,看殷權的反應。


    “這又如何?”殷權反問。


    “我是擔心她受不了金錢的誘惑,吃虧!”殷建銘找了個借口。


    “放心吧,一笙不是貪財的人,以前也不是!”他知道有男人追求她再正常不過了,他也知道她的滴水不漏,否則又如何能將初夜給了他?她的純潔,他是最清楚的。


    看殷權這樣篤定,殷建銘一時半會兒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殷權卻接著剛才的話問他:“是誰跟你說這件事的?”


    殷建銘有些為難,他要是說了實話,會不會引起兒子的反感?但是不說實話吧,他也不太擅於說謊。


    “是莫水雲吧!”殷權一看他的反應便知是怎麽回事。


    “她也是聽孫太太說的!”殷建銘解釋。


    殷權勾了勾唇,“我知道了!”然後便沒有下文,等著他自己離開。


    殷建銘歎了聲氣,無奈地說:“殷權,我已經離開殷家,難道我們之間就不能像個正常的父子嗎?”


    殷權冷淡地說:“既然你已經離開了殷家,你跟我就再也沒有關係了!”


    殷建銘愕然,他原本以為,他離開了殷家,以前的事就能解決了,怎麽殷權還不滿意?他的神色黯淡下來,低聲問:“空間我怎麽做,你才能原諒?”


    殷權眼底盡是陰霾,“除非我媽活過來!”


    殷建銘臉色變得慘白,他騰地站起身,毫不猶豫轉身大步離開了。他發現,想與殷權恢複父子關係,是種奢望。然而為什麽一笙給了他希望呢?他走出辦公大樓,看著外麵因為冬天已經變得朦朧的陽光,想起一笙那明媚帶有感染力的笑,他這才明白,一笙是在安慰他。


    這一刻,他有些自慚形穢,為自己這種不光彩的行為而羞愧,一笙想盡辦法讓他高興,可是他呢?雖是打著為她好的旗號,但實質上心底擔憂的是怕兒子吃虧。程一笙就像陽光一般,照亮了他心底的齷齪,使他那些不堪的心思,無所遁形,讓自己看得清清楚楚!


    原本打完網球的好心情,沒了!他突然有點怨恨,如果不是莫水雲跟他說這些,他也不會跑來找殷權,更不會受到這樣的打擊,女人長舌果真沒有好處,看一笙就不會到處搬弄事非!


    殷建銘回去之後沒有說話就回書房自己呆著去了,莫水雲看他情緒不高也不敢惹他,她猜到他去找殷權,心想肯定從殷權那兒得不著好,這種反應也是正常的。


    殷建銘走後,殷權的心情自然也不好,整個下午都是寒著張臉,使劉誌川戰戰兢兢,頭一次期望殷太太能來,解救他於水火之中!


    ------題外話------


    弄了個新浪微博,現在才想起來,汗…


    名字是瀟湘陌上纖舞,菜鳥一個,不知道地址從哪裏找,大家搜一下吧,應該沒有重名的是吧!玩微博的可以關注一下,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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