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學姐有些猶豫不決的,拿起又放下。而後低頭詢問著輔導員,「那還一個人呢?」


    輔導員深深的看了一眼她,摸著下巴沉思道:「目前還沒決定好,你有推薦嗎?」


    學姐有些侷促的,深吸了一口氣對著輔導員開口道:「我覺得大一臨床二班的沈安可以,她曾放棄保送的資格,選擇了醫學院。她的學習能力很強,做事也是很有規章的。」


    輔導員有些意外的看著她:「大一的?是不是不太好?」


    學姐有些情緒激動的對著輔導員說著:「你別看她年級比較低,但她真的一點都不比別人差。」


    輔導員揉了揉眉心,對著學姐揮了揮手。「我會思考下的,你先回去想想吧,記得把這件事和你家裏人說一下。畢竟不是什麽小事。」


    學姐有些遲鈍的點了點頭。


    「你可要想清楚,我們學校每年隻有五個名額,很多人都想去。機會難得,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些。」輔導員最後對她說道。


    我站在門口,揚起了笑臉,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看著學姐:「怎麽了?輔導員找你有什麽事情嗎?」摟著學姐的肩膀,往自己懷裏帶。


    我看著學姐把表格放在口袋裏,牽起我的手。皺著眉頭對我說道:「手怎麽這麽冷?」


    我嬉笑著看著她,「剛剛等你無聊嘛,我就在玩手了。」


    學姐輕輕彈了一下我的額頭,另一隻手與我十指相扣,放在我的口袋裏。「多大的人了還玩手。」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都事互相沉默著。


    我的心裏說實在的,一團亂麻。我一邊希望著學姐去,因為去了能學習到更多的知識,有更多的機會去實踐,可以接觸更多先進的儀器設備或者是技術。而另一邊我又不希望學姐去,因為去了,我就要和她分別整整三年。太長了!之前高三分別的那一年,我的思念瘋長。快要把自己淹沒了。恨不得現在就出現在學姐麵前。


    我抿著唇,另一隻捏著衣角的手越發用力。


    學姐帶著我走到了學校的廊亭裏,坐在木質的長椅上,因為天氣有些寒冷,所以這裏格外的安靜。


    學姐倚靠在我的懷裏,我頭靠在學姐的頭上。看著太陽消失在天邊,被逐漸上升的月亮所代替。黑夜籠罩著我們。


    我輕嗅著學姐的發香,我想通了。如果學姐覺得留在那兒讀書或者是繼續深造,大不了我就投遞申請,實在不行我隻能去,和淩靜一樣自費留學。方法有很多,學姐卻隻有一個,我不想成為學姐前進路上的累贅,我想做的隻是站在她身旁,看她張開雙翼,展翅高飛。在累時,可以放下心來,停在我懷裏休息。


    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一輩子的。我不想學姐因為我放棄這個機會。我不想阻擋學姐廣闊的未來,


    我用力的擁著學姐,深吸了一口氣,板正學姐,讓學姐與我對視。醞釀了良久用有些顫抖的聲音開口道:「學姐,出國深造吧。」


    學姐有些苦澀的看著我:「原來你都聽到了。」


    我極力的勾出一個笑容看著她:「是啊,我都聽到了。你這麽熱愛這門職業,既然給了你機會那就抓緊它。我會去找你的,就和我們當時的約定一樣,不管你走多遠我都會找到你的。你隻管向前飛,我會一直跟在你身後,隻要你一個轉身。」


    學姐有些哽咽,淚水瞬間就奪眶而出。我顫抖著雙手為學姐擦拭去眼淚,而且輕吻學姐的眼角。


    學姐沉默了許久後,異常艱難的說了兩個字。


    「我去!」


    明明是我勸她去的,可是為什麽自己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我胡亂的抹著自己的臉上的淚水。


    盡可能的揚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站起身來,沙啞著聲音「我們回家吧。再讓我背你一次。」


    學姐趴在我的背上,溫熱的眼淚流到了我的頸窩裏,格外的涼。壓著哭聲回我「好,我們回家。」


    當晚,在學姐睡著時候。我翻身下了床,看著窗外有些冷清的夜晚。昏黃的路燈,獨立在哪兒。


    當學姐遞交申請後,後麵的事情格外的利落。


    我將學姐的白大褂整整齊齊的疊好,放進行李箱裏。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學姐。仔細的端詳著學姐,想將她看透,牢記在心裏。這一看就是一夜。


    第二天一早,學姐是下午的飛機,我擁抱著學姐,從口袋裏掏出一條項鍊,上麵的掛飾是個銀質的鑰匙。俯身輕輕的在學姐耳邊說著,「這是我的畫室的鑰匙,你要保管好。等我去找你的時候,記得還給我。」


    學姐扭頭看了我一眼,在我唇上用力的吻著,甚至把我的唇咬出血,血腥味瀰漫在我們的口腔裏,久久不散。


    我牽著學姐的手,走到畫室前。握著學姐的手,將鑰匙插入,輕輕轉動著打開門。


    白色的紗簾被風吹的在空中舞動,明媚的陽光灑在畫架上格外的溫暖。


    學姐站在門口打量著畫室裏的畫。指著牆上那幅初次見麵的畫,捂著嘴留下了眼淚。整個畫室全是學姐的樣子,有學姐睡覺時的,有學姐吃驚時的,同樣也有學姐感動的。


    我笑的格外溫暖,盯著學姐:「方欣,你坐在那好嘛?讓我再給你畫一幅肖像。」


    學姐聞言,坐在紗布簾下,風將她的髮絲揚起,她雙眼蓄滿淚水的看著我。我的筆尖在紙上「沙沙」的滑動著。我想把這風景刻在我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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