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楊又靜的話,王若溪沒有給予任何言語上的回應,隻是任憑楊又靜握著,沒有掙脫。


    顧亦哲大致能明白王若溪的想法,也為她悲哀。


    顧亦哲想到了爺爺去世的時候,奶奶沒能見到爺爺最後一麵,非常的傷心遺憾。她媽媽安慰奶奶說,媽,人生在世,又能做多少稱心如意的事情呢?


    這個時代並不算幸福,生活在這個時代、這個國家的我們,也有很多的身不由己。顧亦哲並不恨命運,她隻恨有人不敢反抗,不願反抗,沒有掙紮過就已經認輸。


    若溪,你明明是有那麽多力量的人,為什麽不嚐試去抵抗呢?結局不應該是這樣的!


    那晚她們四個人喝了很多,有大笑有大哭,最後還是顧亦哲留存了一點的意誌,找來男性朋友把這三個女人拖去了最近的酒店。


    男性朋友是高中時代就不錯的朋友,值得信賴,所以顧亦哲也不介意之後自己也失去了意識。


    不過她記得自己是和楊又靜睡一屋的,因為楊又靜半夜的時候一直哼哼著要喝水,很難受,顧亦哲還爬起來去給她倒水喝。


    第二天顧亦哲被手機鬧鍾吵醒,她非常慶幸自己預感到了一切,提前設定了鬧鈴。盡管頭疼欲裂,她還是堅持去洗澡了。


    等她出來的時候楊又靜也醒了,捂著一頭亂髮問顧亦哲昨晚發生了什麽,這裏是哪裏。顧亦哲說她也喝多了,不過她知道這裏是酒店,昨晚後來的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丁老蕾和若溪呢?”


    “在旁邊的房間。”


    楊又靜似乎想到什麽,眼珠轉了轉,堅持起身:“不行,我得去看看她們。”


    顧亦哲知道她的擔憂,其實她也有點喝多犯傻了,怎麽能讓那兩個人傢夥住一屋呢?


    當她們敲開隔壁房間的門時,裏麵隻有開門的王若溪一人了。


    “你該去化妝了吧,婚禮還有很多事情要準備,索性才6點,來得及。”


    “嗯……”王若溪的臉色非常不好,眼睛有點發愣,回答得相當遲疑,似乎在回想什麽。


    楊又靜權當她是宿醉,但顧亦哲卻有種非常非常強烈,不好的預感。


    ☆、51


    “若溪,你沒事吧?”顧亦哲捏了一下王若溪的胳膊,“小蕾呢?”


    “小蕾?”王若溪平時不會這樣稱呼丁幼蕾,本能地重複顧亦哲的話很明顯她恍惚得厲害,“她昨晚,和我一間房嗎?”


    顧亦哲表情凝結,楊又靜以為王若溪在害羞,笑著說:“嗨,沒事啦,今天你就是別人的新娘了,丁幼蕾再禽獸特不會對你動手動腳的。那傢夥估計一大早就出去找她的小朋友了,沒事。一會我給她打電話,讓她過來幫忙布置。”


    王若溪不接這個話題,說:“嗯,我一會就去化妝,還早,你們可以再休息一下。”


    “別啊,起都起了,我還沒見過你老公呢,這時候先帶我們去認識一下唄。”雖然昨晚喝很多,現在頭也不見得有多慡朗,但楊又靜還是非常的精神,人來瘋的能力一流。


    “嗯……那你們先去洗漱換衣什麽的吧,我收拾一下一會去敲你們門。”


    王若溪關上門之後還愣在原地未動彈,眼前一陣陣地發黑,小腹在隱隱絞痛。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有這種痛感?


    和生理期的感覺不同,好像身體內部有什麽……撕裂了……


    王若溪緩緩地走進衛生間,在完成緩慢地脫去褲子坐在馬桶上這一係列動作的過程中,她腦中有嘈雜混亂的回憶,大多數都很模糊了,卻又有幾個場景非常的清晰。


    她看著內褲上的血跡,眼前晃過丁幼蕾滿是汗水的臉龐。臉龐上帶著迷情的色彩,連笑容都是迷亂的。


    疼痛感就是從那時產生的。


    魏婧……魏婧……


    王若溪抱住丁幼蕾的脖子,在她懷裏哭起來。


    這一定是夢。在結婚前,在半輩子已經告一段落前,這個夢是一種恩賜。


    既然是夢,就不要有任何的負擔,好好享受夢裏的一切。在這裏終於可以不用再堅持,不用再偽裝,不用再把自己束縛給理念,不用再把自己的心一刀刀地切割。


    她讓夢裏的丁幼蕾予取予求,滿足了她所有的渴望。


    但,原來這竟然都不是夢?


    王若溪用力扯□邊的捲紙,眼眶泛紅,骨節捏至發白。


    昨晚丁幼蕾本是要回來的,但她沒回來。


    魏婧吃得撐到睡不著,隨便等著她。等來等去也沒等到她,最後還是睡去了。


    當她醒來的時候見丁幼蕾坐在床頭抽菸,整個房間被她熏得煙霧繚繞。


    魏婧揉眼睛,不滿地說:“大早上又抽菸,嗆死我了。”


    丁幼蕾眼圈發黑,說:“魏婧,來,我跟你說個事。”


    魏婧的表情有些凝滯,她坐起來笑說:“你和王若溪複合了?”


    “不是。”


    “那你說吧,我什麽都能接受。”


    魏婧笑得的確輕鬆,說什麽都能接受似乎也不像是說假話。丁幼蕾把手中的煙都抽完,又點了一根。


    “有什麽直說唄,你不是這種優柔寡斷的人。”魏婧說。


    丁幼蕾“呿”了一聲,把煙熄滅:“我昨晚和王若溪上床了,但我一直以為那是你!昨天我們喝太多了,後來就隨便找了個酒店住。我也的確是喝懵了都……我一直以為那是你,所以就……”


    聽丁幼蕾一直重複“我一直以為那是你”,後麵她說什麽魏婧也沒太聽清了,隻看見丁幼蕾雙唇一直在張合,她在說什麽?大概是在說一些對自己有利的話,說明自己並不是有意辜負她。


    “嗯,我知道了。”魏婧打斷她,“不是今天還有婚禮要參加?你去吧。”說著魏婧又倒回床上。


    “你不是說一起去?”丁幼蕾問道。


    “我突然又不想去了。”魏婧蒙著被子說。


    “為什麽啊,都說好了一起去的啊!你是不是特別介意我剛才跟你說的事?對!是我不對,是我做了混帳事,可我也不是故意的,他媽的我一直都想著你!”


    對於丁幼蕾還暴躁這件事魏婧以裝睡回應。


    丁幼蕾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又點了煙,但想到了什麽,滅了。


    “魏婧。”丁幼蕾坐到她身邊,平緩了語氣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丁幼蕾從來沒有想和誰一輩子。”


    “是在王若溪之後,從來沒有想過吧。”魏婧答道。


    丁幼蕾猛地從床上掙起,摔門而去。


    魏婧睜開眼,看著眼前陌生的一切,眨也沒有力氣眨,卻又沒心情哭。


    這種事真是好無聊,無聊到魏婧不想做任何的評價。


    結婚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國內風俗亦是繁瑣,無論什麽事都要選擇吉時。為了趕吉時奔波勞碌最後也不知道是否能真的吉利。


    王若溪這邊在不停地化妝,家裏的親戚和朋友連同婚慶公司的人在布置酒店會場,一遍一遍核對婚禮流程。


    楊又靜她們總算是見到了新郎。新郎叫程峰,一個普通到很難記住的名字,相貌亦和他本人一樣,看多少遍也難記下。要不是他穿著西裝胸口別一個新郎的禮花,估計楊又靜每次都會認錯人。


    不過這個男人倒是很親切,知道楊又靜她們都是王若溪最好的朋友,所以對她們都很客氣。


    但楊又靜就是不喜歡這個男人,她知道不管是這個男人還是那個男人,哪個男人和王若溪結婚她都不好受。她們從小就是四個人一起長大的,四個人已經成為了一個小國家,誰要侵占她們的領土都會讓人想要將其驅逐出境。


    “但小蕾不是沒努力過,若溪接受不了,也沒辦法。”顧亦哲知道楊又靜不開心,拍拍她的後背,“若溪走的路是能讓社會大眾接受的路。相夫教子,也沒有什麽不好。既然是好姐妹,就祝她幸福吧。況且,小蕾現在也有了魏婧小朋友了,不是嗎?”


    楊又靜手裏拿著一會要分給來賓的回禮紅包,把新郎新娘的結婚照擺好:“我也不喜歡魏婧,總覺得她是第三者。”


    顧亦哲把簽字筆塞到楊又靜的手裏說:“愛情沒有先來後到,隻有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


    楊又靜聽完這句話很驚詫地看著顧亦哲,顧亦哲倒是什麽事都沒有的輕鬆表情。


    “這是哪裏來的歪理?這句話也太賤了!”


    “有人說是莎士比亞,我也很想知道正確的出處。”顧亦哲拍拍楊又靜的腦袋,“好啦靜靜,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緣分,就算是好朋友我們也操心不來的。你快點打電話問問小蕾什麽時候能過來呀?來賓就要陸續進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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