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連忙又閉上了雙眼,扯開了夫子的內裳衣帶,將她的衣裳褪了下去。


    心跳沒有因為涼意而平緩一些,反倒是因為杜若手指不經意的觸到她的肌膚,越發地狂亂起來。


    當商青黛聽到了褲子落地的聲音,她知道,她現在身上隻有那方雪色肚兜了。


    杜若緊張地去摸商青黛頸上的肚兜係帶,許是扶著夫子站了太久,夫子雙腿實在是撐不住身子,竟突然癱軟了下來。


    “夫子!”


    杜若哪裏還顧得上君子?連忙睜開了雙眼,張開雙臂,將商青黛抱入了懷中,卻因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連她也沒穩住重心,終是一起跌入了浴盆之中。


    嘩――


    水花濺起,零落一地水漬。


    杜若下意識地去看懷中的夫子有沒有受傷,可目光在落在商青黛身上的一霎,就再也移不開來。


    這世間最絕色的,並非未著寸\\縷的美人。


    而是――商青黛此時身上的肚兜將散未散,半濕半掩,那微微隆起的鎖骨往下的春\\色將綻未綻,更容易牽動凝視者的心魂,一眼沉淪。


    兩人心口緊貼,心火燒得熾熱,烈焰將兩人身子燒得滾燙,讓兩人多了一種口幹舌燥的滋味。


    “夫……夫……子……嘶……”杜若突然發出一聲慘呼來。


    商青黛羞極反怒,在水下悄然掐了一下那個失了心魂的罪魁禍首一把。


    杜若回過神來,連忙賠禮,“夫子,是我不好!我……我不是故意輕薄……”話說到一半,瞧見商青黛有寫字的意思,慌忙伸過了左掌去,“夫子,你就狠狠罵我吧!”


    你不準動。


    杜若以為夫子要掐她出氣,連忙將身子坐得筆直,“夫子,是!”


    當商青黛的手指沿著杜若的左臂往上摸去,杜若隻覺得心口又熱又癢,忍不住微微一顫。


    商青黛生怕被她誤會什麽,連忙停下了動作,指尖又滑到了杜若掌心,寫道――我隻想知道你為我付出了什麽代價?


    杜若終於明白商青黛邀她共浴的目的,暗暗罵了自己一句怎能對夫子有那些邪念,又怕夫子把這代價想嚴重了,隻好伸出右手握住了她的手,“夫子,我沒事的,蘭先生保住了我的性命,我隻是丟了一根小指,其他都安好。”


    商青黛眉梢一挑,搖了搖頭,她的阿若定是在寬慰她。她心疼地在她斷指處輕輕摩挲,輕柔地打開了杜若掌心,寫道――我不信。


    杜若急聲道:“我句句屬實!不信……不信的話……”杜若低頭看了看自己水下的身子,忽地倒吸了一口氣,抬起臉來,已是一片羞紅之色,“我給夫子摸摸看……”說完,便將夫子的手扯著貼在了自己的心口處,鬆開了手。


    商青黛隻覺得觸手處一片綿軟,她豈會不知道那是女子的心口?


    她慌亂地縮回了手來,本想抓住杜若的手,寫一句不可胡鬧,卻忍住了動作,生怕又摸到阿若的什麽羞處,她隻好背過了身去。


    完了,完了,夫子定是惱她啦!


    杜若心頭一片忐忑,她不敢去扶夫子的雙肩,怯怯地喚了一句,“夫子。”


    天下怎會有這樣的傻瓜?


    商青黛低下了頭去,沒有應杜若的意思。


    杜若心頭堵得慌,又怯怯地喚了一聲,“夫子……”


    可就是這個傻瓜,這樣簡簡單單地一句輕喚,便能輕易攪得她的心湖又是風又是雨的,怎能抗拒?


    杜若哽咽了聲音,“夫子,你若惱我……”


    商青黛忽地轉過了身來,摸到了杜若的手,寫了一句――你怕不怕我會累你萬劫不復?


    杜若猛烈地搖了搖頭,急道:“我隻怕夫子不要我……”


    商青黛驀地一手攀上了她的頸子,順勢撫上了她的臉,另一隻手繼續寫了一個“我”字,便停了下來,雙頰上突地多了好多羞澀的紅暈。


    所幸……那句“我要你”並沒有情不自禁地寫出來,不然她的阿若會如何領會這三個字的意思?


    萬一杜若想成了那層羞人的意思,日後會如何看待她這個夫子?


    商青黛連忙低下了頭去,把那句話改成了――我們沐浴吧。


    她想縮回手來,卻被杜若溫柔地握在了掌心,商青黛看不見此刻杜若臉上的認真,卻能感覺到杜若指尖在她掌心的遊移。


    似是害怕商青黛感覺不出這句話是什麽,杜若寫完之後,又認真地道了一遍,“我隻想一輩子護著夫子,不讓誰再傷害到你半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文~=。=遲到的更新,今天換了4個瀏覽器,終於更出來了。


    ☆、第50章


    “我隻想一輩子護著夫子,不讓誰再傷害到你半分。”


    這句話即便是過去多日,商青黛每次想來,滿滿地都是暖意與安然。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她對靈樞院的憂心也越來越濃,隻是,如今又盲又啞,養不好身子即使回去了,又能做什麽呢?好在還有蘭先生不時帶來飛鴿傳書――靈樞院院主還是商東儒,齊湘娘在院中靜靜養胎,並沒有順勢興風作浪。宋王依舊把自己關在王府,落寞度日,新後白如裳身孱弱,被太後安排到了國寺靜養。


    又是四個月過去,灞陵的一切的一切是那樣地平靜,平靜到仿佛這世間從來沒有出現過商青黛,她的“死”宛若落入湖中的一粒沙,根本激不起半點漣漪。


    原來,對於父親來說,她果真如娘親一樣,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想到這層,商青黛不禁發出一聲輕嘆。


    聽見床上夫子的嘆息,杜若連忙走到床畔,關切地問道:“夫子,你可是不舒服?”


    商青黛循聲輕輕扯了扯杜若的衣角,沿著她的衣角摸到了杜若手背上,指尖輕輕寫道――我想出去走走。


    杜若點點頭,“才下過一場春雨,今日外間景色確實不錯,夫子我這就扶你出去走走。”說著,便彎腰將商青黛扶著坐了起來,不忘拿了一件鬥篷給她披上,這才扶她站了起來。


    商青黛的經脈已經好了不少,至少雙腿不再像之前那樣無力,隻要有人扶著引路,她還是可以走上一走的。


    當杜若騰出一隻手來,推開了門扉,撲麵而來的泥土清香讓商青黛的眉心微微舒展開來,心情終是好了一些。


    春日是萬物復甦的季節,或許,也會是她復甦的季節。


    “夫子,前麵泥土比較濕滑,你拉緊我些。”杜若不忘在她耳側囑咐了一句,商青黛這才察覺,這小丫頭音色裏的稚音已然全無。


    如今的阿若,該是什麽模樣?


    商青黛悄悄在心底描繪出阿若長開來的模樣,若是能看見她,該有多好?


    “夫子你怎麽了?”發現商青黛並沒有應她,杜若小聲問了一句,連忙思忖自己方才舉止言談可有唐突夫子的地方?


    商青黛輕輕搖頭,拉過她的手來,寫道――我突然想看看你。


    杜若怔了一下,嘴角揚起一絲淺笑來,拉著夫子的手覆在自己臉頰上,柔聲勸道:“夫子,快了,我想再過幾日,你定能恢復如常的。”


    商青黛循聲凝眸,雨後的陽光淡淡地流淌在山中,溫暖而明亮,她能看見的不再是一片混沌的黑暗,終是有了些許微弱的暖光。


    杜若呆呆看著此時的商青黛,心口一片溫暖,如果能這樣一輩子陪著夫子,那也是件極好的事。


    “阿……”


    商青黛唇瓣翕動,突然艱難地從喉間迸出一個沙啞的聲音來,驚了杜若,也驚了自己。


    “夫子!你……你可以發聲了!”杜若激動地握了她的雙手,“再喚我一聲可好?”


    商青黛激動地點頭,用盡全力喚出那個聲音來,“阿……若……”


    “我在!”


    “阿……阿……若……”


    “夫子,你能說話了!”


    久違的笑容在商青黛臉上綻放,她眼底閃爍著淚花,在湧出眼角的瞬間,被杜若溫柔地擦去。


    她順勢握住了杜若的手,哽咽道:“阿……阿若……我想……給自己……行針……活血……我想……早點看見你……”


    “好。”杜若順從地點點頭,“夫子,我先扶你進去,你坐著,我來給你行針活血。”


    商青黛微微點頭,被杜若扶進了房間。


    可尚未行針,便瞧見阿涼急急地跑了進來,急呼道:“不好了!不好了!臨淮鬧瘟疫了!據說朝廷三日後要把所有染了瘟疫的活人與死人一併關在一起燒了!”


    “什麽?!”杜若大驚。


    商青黛臉上笑容一僵,咬牙道:“又……是這樣……”


    阿涼不敢相信地呆在了原地,眨了眨眼,道:“青黛姐姐,你可以說話了?!”


    “隻恨……我還是看不見……”商青黛涼涼地搖了搖頭,“救不了……那些人……”


    “青黛姐姐,你們可別接近臨淮城,萬一染了瘟疫,可就是死路一條了!”阿涼連連擺手,還覺得後怕,“還好今日在路上遇到了出城逃難的人,要不我鐵定要被關在臨淮城回不來了!”


    “瘟疫……並非不治之症……臨淮醫者……眾多……朝廷……為何……不給百姓一條生路?”商青黛用力說出這句話,覺得嗓子比方才要順暢許多,她倒吸了一口氣,繼續道,“你且……說說……那瘟疫是……什麽症狀?”


    阿涼正色道:“就是因為臨淮醫者眾多,朝廷才勉強給了他們三日期限,若是治不住瘟疫的蔓延,朝廷再下殺手,百姓便怪不得朝廷了。”略微一頓,阿涼又仔細想了想那逃難人描述的病症,“據說此次得病之人腹瀉嘔吐不休,傳染極快,像是師父曾經教過我的……那個叫什麽亂的病。”


    “霍亂。”杜若已經想到了這個病症,她看了一眼商青黛,若是夫子身子如常,定不會坐視不管。


    或許可以為夫子做點什麽?


    杜若想了想,對著阿涼道:“阿涼,蠱醫裏可有什麽方子或者蠱蟲能治霍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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