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有誰?


    陸野和林婉婉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心裏想到的都是同一個人。


    林婉婉很冷靜,四下張望了一圈,果然,田裏她沒看到單妙依。


    她轉頭看向方芸,“單妙依人呢,現在大家不都應該在這裏幹農活嗎?她在哪裏?”


    “單妙依?”方芸有些迷茫,“不知道啊,今天根本就沒注意過她。”


    “我知道。”呂招娣在一旁說道,“她剛才說自己不舒服······”


    “啊!”呂招娣突然叫了起來,“她肯定是偷偷跑回房間去了,這卷子一定是她撕壞的!”


    方芸看著手裏的碎紙片,越看越難過,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下來,“不行!我們去找李隊長!”


    “這種人,她今天撕我們的卷子,明天就要破壞同誌間的團結了,一定要把這個害群之馬抓出來。”


    “方芸!方芸!”林婉婉在後麵拚命地喊,攔都攔不住她。


    方芸抱著那疊碎紙片,直接就衝向了李隊長的辦公室。


    呂招娣看了一眼林婉婉,“快,林知青,我們跟上去吧,不能讓她一個人去啊,要出事的。”


    “我和你們一起去。”陸野皺著眉頭,拉住了林婉婉的手,“走吧,快跟上她。”


    原本在地裏幹活的高永元孫成,還有別的知青們看到方芸哭著往李隊長的辦公室跑,大家覺得奇怪,一路跑過來,不停地問,“怎麽了?方芸她怎麽了?”


    呂招娣把碎紙片攤在手裏,“你們看啊,有人把我們昨天做的卷子都給撕掉了,不知道是誰。”


    “我們現在去李隊長那裏,讓他評評理。”


    看到那些碎紙片,知青們一個個都動怒了,“這是誰幹的?這也太過分了!”


    “對啊,做出這樣的事情,是徹底和人民群眾做對抗嗎!”


    “沒錯!一定要抓住他!”


    大家義憤填膺都跟上了方芸的腳步,“走,一起去找李隊長,一定要他為大家主持公道!”


    一群知青氣急敗壞,腳步飛快。


    李隊長正在辦公室裏喝著茶,悠閑自在,沒有想到方芸紅著眼眶,落著眼淚就衝了進來。


    李隊長嚇壞了,“哎呀,方知青你怎麽了?怎麽哭了?”


    他走上前想要扶方芸,想了想又不敢扶,隻能往後又退了半步,“方知青啊,你到底怎麽了?”


    方芸抬眼,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李隊長辦公室裏的單妙依。


    她衝上去,把碎紙片揚了一地。


    碎紙片從單妙依眼前落下去,有幾片都落到了她臉上。


    單妙依原本就假裝虛弱,現在更是怕得往後退了一步,“你幹嘛呀?發瘋了嗎!”


    “方芸!你這是什麽意思?幹嘛拿東西扔我?”


    方芸看著單妙依裝無辜的樣子,一時氣急了,往前就想去打她。


    剛抬手,就被呂招娣緊緊抱住,“方芸你冷靜一點!”


    “方芸!”林婉婉上前拉住了方芸的胳膊,“你好好說話,在李隊長這兒別發瘋。”


    方芸被她們兩個人按住,好不容易平複心情,冷冷地看著單妙依,指了指地上的碎片,“我幹什麽你不知道嗎?你自己看看,這是不是你幹的好事。”


    單妙依一臉無辜地轉頭,看向李隊長,委屈巴巴地說道,“李隊長,我今天一下午一直都在你辦公室裏,你要給我作證的。”


    李隊長沒搞明白這些丫頭發生了什麽,聽到單妙依這麽說,本能地點了點頭,“對,沒錯,今天單知青不舒服,確實一直在我辦公室呢。”


    其實李隊長也離開過辦公室,但他當時在辦公室裏外走過,一直看到單妙依確實坐在他辦公室裏,一步都沒離開過。


    雖然李隊長也不喜歡單妙依,可也不能說謊啊。


    這次的事,應該和她確實沒關係。


    聽到李隊長這麽說,林婉婉皺起眉頭,她轉頭看一下單妙依,見她委屈地垂著頭,嘴角卻不經意地勾起。


    她在偷笑?


    單妙依低頭看了看地上的碎紙片,撿起了幾張,拚起來很詫異地抬頭看著她們,“這不是你們昨天拿的那些卷子嗎?”


    “給我我都不看,現在拿來給我幹嘛?還全撕碎了······”


    她突然笑起來,走到林婉婉麵前舉起了碎片,“是不是你們終於發現了她偽善的真麵目,幹脆把這些破卷子全撕了?”


    林婉婉根本不搭理她,睨了她一眼,眼神裏充滿著不屑,仿佛在看一場無關緊要的表演。


    林婉婉連話都不和她說,轉身扶著方芸,“別和她說這麽多了,我們走吧,就當是被狗咬了。”


    “你說什麽呢!”林婉婉這個賤人,單妙依氣急了,撲上來就想要打她。


    突然被人一把抓住了胳膊,酸楚感從胳膊上傳來,單妙依差點連站都站不穩。


    她抬頭一看,是陸野。


    陸野不會打女人,更不會允許有人欺負林婉婉。


    他冷冷地看著單妙依,“你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


    陸野突然想了起來,“嘴裏也放幹淨點,不然別怪我和你動手。”


    “你打呀,有本事你打我呀!”單妙依笑起來,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打女人傳出去,陸野你還要不要做人了?”


    “再說了,這裏可是李隊長的辦公室,你敢動我一下試試!”


    陸野還沒說話,林婉婉趕緊拉住他,擋在他前麵,“別聽她放屁。”


    林婉婉唇角微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單妙依,我們是不會和你計較的。讓狗咬了,難道要咬回來嗎?”


    “你撕掉的這些卷子,我們應該要謝謝你。”


    “這些題大家都掌握的差不多了,他們還舍不得做新題。現在全讓你撕了更好,我今天晚上就拿新題給他們。”


    “太好了!”方芸和呂招娣崇拜地看著林婉婉,仿佛看見了什麽天仙下凡。


    方芸轉頭瞟了單妙依一眼,滿臉都是嫌棄和嘲諷,又轉頭看向了林婉婉,“這世界上怎麽會有婉婉你這樣又漂亮又聰明又完美的女人啊!”


    “對呀,也難怪了,人家的男朋友也喜歡你。”呂招娣這句話,對單妙依來說算是戳心戳肺了。


    她指著呂招娣,“你······你······你······”你了半天罵不出來,捧著胸口一副病西施的模樣。


    方芸見她這個樣子,狠狠地吐了她一口,“你夠了單妙依,別在這裏裝。美人生病才會像西施,像你這樣的醜人別作怪了。”


    李隊長聽他們罵了半天,撿起地上的碎紙片,仔細地看著。


    他算是聽明白了,林婉婉在給大家組織溫習呢。


    他有些感歎地抬頭看林婉婉,這哪是知青啊,這是觀音娘娘下凡了。


    她要是真能把這些知青全培養考上大學一起離開,李隊長非得給這位觀音娘娘磕個頭不可。


    他仔細想了想,今天的單妙依確實有點奇怪,突然說肚子疼要回去,又突然說要留在他辦公室裏。


    李隊長是見過世麵的,他覺得不對勁,但是又沒有證據去說一個小姑娘說謊。


    看出李隊長神情不對勁,林婉婉心裏也知道了個大概。


    她拉住了情緒還不太好的方芸,抬頭對李隊長說道,“李隊長今天真是對不起,我們太衝動了,打擾你了。”


    李隊長看到落落大方的林婉婉,除了不斷地點頭,話都說不出來。


    看看,看看,人和人之間就是這麽大的差距。


    他轉頭看了一眼專會惹麻煩的單妙依,“你呀,要保持和同誌間的友誼,別老是招惹同誌。”


    聽到李隊長這麽說,單妙依瞪大了眼珠,眼淚都快下來了。


    他這話什麽意思,就是默認這件事都是自己不好嗎?


    單妙依張開嘴正要說什麽,就聽到身後傳來程始的聲音。


    “單妙依你別說了,快和林婉婉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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