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付雨笙清了清嗓子,問我:“你剛剛說你有……有什麽啊……有過單曲循環到不敢再聽的歌,是什麽歌?”


    我回答她:“確切地說有三首,但有一首實際上是我給自己加油打氣的,讓我覺得唱出了我的兩首,都是陳奕迅的。一首《無人之境》,據說是寫婚外戀的,我卻覺得這首歌像極了我對你的那幾年,不敢有風不敢有聲。還有一首是《shall we tall》,如果你聽過你就懂了。”陽光從付雨笙斜後側照過來,再加上低著頭,導致我看不清她的深情,我隻知道她雙拳緊握著,沉默著。我轉移話題,“但都是曾經了。一轉眼我們都在一起一年了啊,時間好快。”


    “嗯。”她又說,“我懂。”


    我笑了,說:“想想一年前,那個時候的我簡直不敢想你願意跟我在一起。”


    付雨笙聞言幽幽地瞥了我一眼,“你現在都已經學會威脅和逼迫我了,果然,女人是不能縱容的,否則動不動上房揭瓦。”


    我朝她身上靠去,“哎呀,今晚去哪裏玩?”


    “露營。”


    我想起來了,前幾天徐致就在群裏說過這事,遲右那時還說要倆倆分開拒絕四人一起行動,結果被徐致給懟了,但我也因此被遲右給記上了個仇。


    “我不管,我必須跟我崽崽在一起!”這是徐致的話,而他的崽崽就是我。


    遲右:“長本事了?”


    遲右:@溫溫 @老付你倆先解釋一下。


    就這樣,我又被付雨笙記了一筆。


    .


    我們帶著一群東西到達半山腰的時候,已是日暮西沉。走了半山,衣服本就不再幹淨,我們直接坐在大石上,看著絕美的日落之景。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就靜靜地看著,直到太陽在我們的視線裏消失。


    “明天早上,我們一起看日出吧。”我跟付雨笙說。


    “那你早點睡,我到時候叫你。”


    我正要回應付雨笙,卻聽遲右調侃徐致,“你崽崽在跟別人秀恩愛呢,你有什麽感想?”


    我和付雨笙看向徐致,徐致也轉頭看我們,對我們揮了揮手,“秀,可勁秀,秀死我旁邊這貨。”


    “我當初為什麽想不開要跟你在一起?”


    “怎麽?後悔了,來不及了,你這輩子都逃不開我了。”


    我聽徐致如此說,扶了額。原來徐致是要秀死我們,而不是讓我們秀死遲右……受不了受不了。


    那晚我們靠在山間的大石上,我忽然就想這樣衰亡。天上的星清明且亮,月亮像是個路燈,甚至不能久盯。我想起我的兒時,夏天夜裏父母把透明的蚊帳帳篷擺在陽台上,一家三口一起窩在裏麵睡覺。夜裏很涼爽,陽台上有不斷地微風吹拂,我母親環著我,我父親拿著蒲扇緩慢地給我扇風,我閉著眼享受。勞累了一天的大人遠不及小孩子精力旺盛,我還沒睡著,父母都已經沉睡了。那個時候還沒搬家,家中院子裏中了許多樹和花草,在晚上有很多螢火蟲。我偶爾看著螢火蟲在我身邊飛,偶爾瞧瞧天上的星和雲。其實夜空並不是黑色的,是一種我難以形容的顏色,像是深藍與紫紅混合,有著奇異地美。天氣好的時候,可以看見大朵大朵立體的雲飄著。


    我覺得人生就是一個輪迴。當我和付雨笙一起躺在山間時,我的腦海中揮散不去幼時的畫麵,我覺得我完成了一個小小的輪迴,所以那一刻我很想死去,和付雨笙一起變成時間虛無,卻能成為永恆。但我知道,人生其實是許多小小的輪迴組成的一個大輪迴,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老付啊。”


    “嗯?”


    “愛你哦。”


    “知道了。”


    “你很冷漠誒。”


    “你快點睡吧,明早還要看日出。”


    “那你呢?”


    “我看(kān)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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