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鮮血的紙屑如同一隻隻翩翩飛舞的蝴蝶，紛紛揚揚散落。
那群冷漠的槍手沒有因為袁岸乘的死去而慢下一絲步子，李振天宛若狂龍，把樓下客廳掀了個天翻地覆。
李文宇拉著袁成輝拍下，離開子彈。
袁成輝死死的趴在地上，眼睛翻起，看著客廳之中袁成輝倒下的屍體，捏拳的指甲鑽入了血肉，無盡的憤怒讓拳頭不住的顫動，牙齦都咬出了血。
袁成輝今年也有五十好幾，算得上是中年得子，對於袁岸乘疼愛有加，妻子死去之後，袁岸乘非常懂事聽話，什麽事情並不需要自己去過多的說些什麽，總是能做的很好。
配偶死去之後，袁成輝並沒有再去為年幼的袁岸乘找一個後媽。
這個孩子，在那個小的時候，把那份怨恨隱藏的那麽深，平日之中哪裏看得到一絲的苗頭？
袁成輝後悔，後悔很多事情。
李文宇身子在袁成輝身上跳過，猛虎撲食，撞倒了正欲上樓的槍手，翻滾的倒下去，砸翻了一片人。
這個時候，潮水般湧進來的槍手們，卻都開始往外退。
李振天鬆開手頭捏碎的頸脖，把這名男子扔在地上，冷眼看著有次序退後的槍手們。
“岸乘……”袁成輝踉蹌下樓，看著血泊之中不再動彈的孩子，一張臉蒼老下來，悲痛欲裂的他，蹲下身子，在袁岸乘的頭發和背部輕輕撫摸而過，溫熱的鮮血觸手可感。
“爸。”
李文宇站到大門處，雙目微微眯起，散步出去的氣場能清晰的感覺到從門外邁步走上來的四人，所有的槍手都已全部撤離到了別墅外部。
李振天警惕的看著門口，抬眼看了看掛在牆上幸免於難的掛鍾。
精爍的四名男子站在門口，身影讓從門口之中射進來的陽光一暗。
李文宇抬眼看著四名男子，嘴角劃過一絲玩味的笑容。
還是這群家夥。
四麵背對著大門看著客廳的男子，雙目之中隱隱冒著紅光。
這已經是李文宇第三次見到他們了。
同李振天一起見識過，在上海執行任務又看到過一次。
這群已經不能稱作為人的它們。唯一能清楚的隻有一點。
他們和帝德蘭斯有著很大的關係。
四名男子站到門口再沒有其餘的動作，當口袋中的手機響起之時，它直接開啟了擴音模式。
“跟我想象的有些出入，原本以為你們會在這種情況之下，總會有那麽幾個脆弱的人會死去……”
電話那頭冷漠的男聲響起。
“袁岸乘讓我有些失望。沒想到，他竟然會背叛我……死了，也算是他活該吧。”
袁成輝似乎沒有聽到那個聲音不大的外音播放。
“合約雖然沒了，可以再簽是不是……黃惜傾在我這裏很好，剛剛吃了午飯……”
“我不會放過你的……不管你是誰。”手掌之中熱血開始冷，袁成輝抬頭盯著手機，恨之入骨。
“袁成輝……你有可能還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吧……”
電話那頭的聲音，輕輕笑了笑。
“三號。三天前，你轉給我的款項，我已經收到了。我也就不再用老方法給你回複了。”
袁成輝渾身顫簌，眼皮跳動，憤怒之中縱然有驚愕，有不可思議，但是，更多的是*裸的仇恨。
“沒有想到吧。”
“你們父子二人，都在為我賣命，隻不過你們都不知道而已……這種情況還真是有趣呢。”
男聲仿佛回味了這句話中一番笑點，接著冷冷說道，“袁岸乘自己不爭氣，死掉了，怨不得別人。兒子未完成的事情由父親來做我覺得應該是最適合不過的了……”
“我要你、許青天、黃壽山，你們三人手上的股份轉讓合同。”
“這次我的耐心有可能差點，或許我會做出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來……袁成輝，我們合作這麽久了，有些事情我也不需要在過多的說明。”
“你休想。錦城，不會是你的。”袁成輝充血的雙目，看著地上袁岸乘的身軀，平靜的說道。
冷淡聲音之中已經沒有了憤怒，確實斬釘截鐵的否定。
“你可想清楚了？黃惜傾以及王佳宜的性命……就在你的下一句話中給出答案。”
“別傷害她們兩個……不然，天涯海角，都無你可藏身之處。”
李文宇冷冷開口道。
“哈哈~聽到你的聲音讓我有一種別樣開心的感覺。”男聲張狂的笑了數聲，故意做出來的哈、哈聲音讓人有些寒顫的汗毛豎起，“怎麽樣。是不是心急了啊~是不是心痛了啊~是不是想殺了我~是不是想要捏碎我的咽喉撕爛我的嘴巴啊~”
男聲仿佛小醜一般，夾著聲帶變化著男女粗細不同的聲線，一番話說的詭異至極。
“是。”
李文宇眼神之中冒著驚人的殺意，嘴角劃過一絲清晰的笑意，從口袋中取出了手機，看著不斷閃爍的屏幕，臉上笑意更盛了幾分。
“恐怕，你現在連我在哪裏都不知道吧。蠢貨。”男聲被李文宇果斷的回答嗆到，怨毒無比的聲音繼續說道，“袁岸乘總體來說還是非常不錯的一個孩子，我也是比較喜歡的。但，臨陣倒戈這種事情我非常痛恨。袁成輝，你倒是讓我非常的欣賞，做事非常的小心非常的細心，我們之間的合作從未出現過任何的差錯。每筆款項都是非常準時準數，交易地點有時還是你選定的……你幹脆來我們這邊得了。至於那個錦城，已經使我們的囊中之物罷了。掙紮不掉飛不出的一隻老鱉。有時候，我希望你們能看清楚一些事情。世界上總有你們無法阻擋的力量，螳臂擋車，乖乖配合倒是還有一絲苟活的機會。”
“當年你引我上鉤，讓我陷入萬劫不複之地，被迫迎合著你們做那些下三濫的交易。你最不該把我的兒子也牽扯到這裏麵來，現在岸乘死了，你會負責的……我承認你們很強大，但是，我也要警告你一句，這個世界上山外山人外人。”
袁成輝從來沒有想到，自己那隱藏極深的生意，自己單線聯係的上層，竟然就是這段時間錦城危機的來源。
袁岸乘是袁成輝不可碰觸的底線，而，錦城也是他不容傷害的。
不管自己私下生意做的任何風生水起如何龐大無邊，他絕對不會讓這個癌變合作沾染讓錦城任何一絲，破壞這個幾代人心血凝聚的心血。
可是，他卻忽略了自己身邊的袁岸乘。
“說起來，還是比較有趣的。”男子聽著袁成輝的話，也並不惱怒。
“其實你們父子應該是我們組織有緣。找上你的，不是我，我也是近幾年才從另一些人手中接過東南沿海的事情，袁成輝。當初可不是我找上你的，至於袁岸乘嘛……”
“在幾年的意大利遇到他的時候還倒是讓我有些意外，沒有想到，他這個錦城接班人心中竟然存在著一顆摧毀錦城的心，還真是叫人詫異。不過通過種種表現，都表示了一件事情。”
“袁成輝，你生了一個俊俏的兒子，同時，你也非常好的教育出來了一位好兒子，光怪陸離的事情還真是叫人驚訝，至於後來我所安排的一切就比較合情合理了。”
“你們父子上輩子有可能就是仇家吧。真是搞笑呢。”
男子說著自己輕笑數聲。
“閉嘴！”袁成輝吼道。
“嗔嗔，還惱怒了。這可不是我認識的袁成輝。”
“袁成輝，你可曾知道，錦城這個集團為什麽在這些年內膨脹的無限放大……黃壽山肯定沒有和你說過，這家企業當初創立初期所建立的目的，說到底，你也不過是一個跑腿賣命的低等下人罷了。你覺得所做的光明正大又想誓死保護的東西，肮髒的麵目你可曾真正的看見過？你們一個小小的錦城需要我們組織費這麽大的力氣？嗬嗬，你也太看得起錦城了……”
灑在麵朝下死去袁岸乘身側周圍的白色碎紙片，有的潔白如霞，有的染上了細小的血花，有的貪婪吸食著鮮血便的通紅。
“我相信錦城。身為總裁，我知道什麽樣的企業擁有蓬勃的生命力，什麽的集團能長久持續的發展下去，同時，我更清楚，錦城有何等可怕的抗擊能力。你以為你所拿出來的那麽手段會毀掉錦城？黃老在錦城之中的布局，你絕對不可了解。”
“嗬。說的還真厲害。”電話那頭男子不屑輕笑一聲，“不過，在不久之後，也就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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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我孫女，我把錦城交給你。”黃壽山從樓上走了下來。
“簽合同。股權，我要你們手上的股份。”
“你剛剛的做法，讓我無法在相信你。”
“就算不相信又能怎樣？你別無選擇。”男子輕笑一聲。“袁成輝，我在十分鍾之內要聽到你的回電，老方法聯係，我等著你。”
嘟嘟嘟，電話掛掉。
“青天，打電話就公司傳一份股份轉移合同過來吧，這兒有打印機。”黃壽山走到坐在地上雙目愣愣出神的袁成輝身前，沉沉拍了拍這個看著長大親如自己孩子男子的肩頭。
“黃叔，對不起，我也讓你失望了。”
袁成輝從地上站了起來，最後看了自己兒子一眼，鬆開一直緊捏的拳頭，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地上。
“我沒有失望。”黃壽山搖了搖頭，“每個人一生都會遇到很多很多的抉擇，是你想要的還是你不想要的，是可做或者不可做的，都是你的命運。現在的你並沒有讓我失望。”
“以前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們。”黃壽山對著樓上招了招手，所有人都走下了樓梯，眼神從自己三名養子的臉上一一看過，“錦城是年輕時的心血，現在我想你們對於世家豪門的力量和權貴是有著非常深刻的了解。傳承四代五代的家族盤踞在東南沿海這片自古以來就是富饒之地的不再少數，想要在這裏生生開辟出朗朗乾坤是何其的困難，我之前雖然小有成就，但是後來卻還是一敗塗地，後來，錦城的崛起，並不是偶然。”
“聖宗，宗主，李振天。”黃壽山攤開雙手指著李振天，“少宗主，李文宇。”
“聖宗？門派？”許青狼怪叫一聲。
本身酷愛武術和武俠的他，聽到黃壽山這麽一說，渾身精神一怔。
“是門派，一個真正存在的門派。”黃壽山點了點頭，“跟隨著華夏五千年曆史傳承至今的勢力，這就是我們錦城最大的依仗。”
五千年？
眾人臉色不一。
人一生短短百年不足，五千年就如同一條濤濤大河，時間之水在裏麵流之不盡，多少王朝醬香淹沉其中，多少的輝煌和傳說在閃閃發光。
這是一個人永遠無法體會到的遙遠。
一個延續下來的門派勢力。
就算水滴石穿，就算溪匯江河，就算石填大海。
給予他們五千年的世間。究竟會演變成何種情況？誰也無法猜測。
“聖宗。我未曾去過，但，我見識過他們。”黃壽山對著李文宇微微一笑，“錦城不會有事的，東西準備好了，就簽字吧。”
“現在最主要的是找回黃惜傾，同時，為岸乘……報仇吧。”
眾人一陣沉默。
黃壽山寥寥數語讓他們打破了對錦城的觀念，以為那屬於黃壽山的錦城仿佛突然變了個模樣，仿佛看到了所謂聖宗那座高不知幾何的大山，而，錦城就仿佛是山前一顆基石。
“文宇。”袁成輝走到李文宇身邊搬起一張已經變形的椅子，勉強放平在地麵上，坐了上去，摸了摸全身的口袋，並沒有找到香煙。
“我這些年來做的事情，我每日夜裏都在驚恐，生怕它毀了我的生活。我所做的非常隱秘，隱秘到我幾乎有時候自己都快忘記還有這碼事情。你……是聖宗少宗主，想要了解到這些恐怕也很簡單吧。”
“不是的。”李文宇看著麵容蒼白無色的袁成輝，“宗門從來不會關心毒品，更不會在毒品上打什麽主意，聖宗並不會留意你所做任何的事情。不管你是殺人是放火，聖宗隻關心錦城是否能正常的發展，源源不斷的提供給聖宗所需要額資源。”
“那……”
“我是國家的人……”李文宇微微一笑，“或者說是警察吧。雖然有點勉強。”
李振天對於李文宇的說辭並不驚訝。
“原來是這樣啊……”袁成輝釋然點了點頭。“我當初也想過，有人發現了我的所作所為，我會學著電影裏麵，在我的書桌上放上一張離別信，給兒子留下一大筆錢財，然後過著逃亡的生活；也可以在所有人不知道中靜靜死去，不會讓岸乘帶上恥辱……現在，我的生活毀了，說吧，我會盡全力配合你們的。”
李文宇對著袁成輝善意一笑，“袁叔叔，不會有很大事情的。很多事情，其實都還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呢……”
許青狼上樓接收了傳真，在打印機上打出了三份。
黃壽山、袁成輝、許青天分別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袁成輝拿著三分合同走到了門外……
袁成輝，男，五十七歲，蘇杭人，孤兒，蘇杭人，錦城集團執行總裁，黃壽山養子。
東南沿海最大毒梟，此人連接了東南亞、西歐、南美等諸多毒頭，在華夏東南沿海大肆販賣毒品。
三等罪犯，可執行抓捕，反抗可擊斃。
那個時候讓李文宇驚訝萬分的短信。
怎麽都無法想象，眼前這個男子竟然是臭名昭著的毒梟，掌控著華夏整片毒品的資源和分發，地下勢力極其龐大。
上次李文宇和水清明兩人搗毀的毒品藏匿地點僅僅是袁成輝旗下毒品集團小小的分部。
袁成輝，在這個集團之中列為三號頂層頭目，誰也猜不到，這個人明麵行的身份竟然是蘇杭錦城執行總裁。
袁成輝參與到了販毒集團的活動，但是從未沾手毒品，不過，怎麽組織清晰單線*作的資金流動都是袁成輝一手*辦，所有人員的地點安排和活動也是他一手安排，同時，他在無意之間整合了華夏東南沿海整個地下勢力毒品分散的勢力。
袁成輝就和這個販毒集團結合在了一起，一損俱損。
無可奈何的他隻有繼續把手中的合作繼續下去，在不斷的合作之下，他更是體會倒了頭頂從未見過麵而的真正高層上天入海通天徹地的手段。
GMS已經下命抓捕。
袁成輝無路可逃。
康和袁岸乘有些踉蹌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李文宇心裏有著說不出的難過，看著地上混在屍首之間袁岸乘那具千蒼百孔的身子，眉頭成了一團。
那個家夥究竟是誰？
對著自己的仇恨怨念極深。
走出大門的袁成輝卻被守在門口的四名壯漢給*退了回來，冷冷的看著袁成輝手中的合同，男子撥通了電話。
“不錯。”男子接到電話，心情似乎非常的開心，語氣之中有著一種掩飾不住的興奮，“識時務者為俊傑。”
“李文宇！”男子突然叫道，聽著李文宇緊皺的眉頭反而放鬆了下去。
“這三分合約。我要你親手給我送過來。”男子的聲音有著微微的傲意，仿佛大局已定。
“可以。”李文宇點了點頭，“但是我要你放了黃惜傾。”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起來。
“可以。”那頭沉沉的回答道，“隻要我確認你是孤身一人前往。我自然會放了黃惜傾，如果你有單槍匹馬的勇氣，我就放人。而今，蘇杭可以說是遍布我的眼線，如果讓我知道你刷什麽花招，我就直接殺了黃惜傾。”
“我孤身一人，我也很想見識見識你究竟是誰。”李文宇冷冷一笑，道。
“哈哈~”男子癲狂的一陣狂笑，似乎很滿足李文宇一個的言語之中怒意和驚奇。“很好。跟著我的人走吧。他們會帶你來的。記住，別耍花招。”
電話掛斷，李文宇回頭看了所有人一眼，最後眼神落在了李振天身上。
“爸，我會把黃丫頭和王佳宜帶回來的。”
李振天看著這個還擁有雙重身份的孩子，點了點頭，“去吧，注意安全。”
就像是慈父叮囑離家的孩子，平淡無奇的言語，飽含著關切的慈愛。
“放心吧。”李文宇在自己胸口拍了拍，拿著合同和四名大漢而去。
男子掛掉了電話，嘴邊掛著滿足的笑容，嘴唇咧成一個詭異的角度。
隱秘的天氣在下午時分逐漸消散，露出了雲層後麵亮眼的太陽光。
街道和林間不少集團的水漬已經開始慢慢消散，陽光透過普通的窗戶上的玻璃射了進來，在地上灑出了絢爛的光輝。
男子抬腳碰觸著空氣之中射下的光線，折射的影子在地麵上陰暗成像。
當~落腳收回之時的聲響，讓男子陰柔的眼眸猛然之間眯成了一條縫兒，透露著刺骨的殺意。
伸手，手機垂直的落在了地上，微微蹦彈了數下，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他很喜歡物體在做自由落體之前那種完全的掌握感和墜落在地麵上那種格外爽心的撞擊聲。
抬腳，手機變成了一頓碎小的零件。
當然，他最喜歡的還是那種徹底踐踏的毀滅。
扭頭走回房間，腳步在邁動之中帶著輕微當當當的響聲，讓坐在客廳板凳之上的兩位女孩頓時神情緊繃。
兩女盯著自己緊繃的眼神他能明顯的感受她們的恐懼，“你們的男人，過一會兒就會到了。你們有什麽想要表示的嗎。”
“單槍匹馬，頗有一股當年勇闖你訂婚宴會的魄力呢。”男子雙目直勾勾盯著王佳宜，似乎想要從她眼神之中看出那種讓他愉快的種種負麵情緒。
“作為單槍匹馬的要求，李文宇叫我放了黃惜傾。”男子的話讓王佳宜眼瞳微微收縮了數分，“這也是我唯一搞不明白的地方。你說，李文宇當年為了你大鬧的蘇杭人盡皆知，後來你無緣無故失蹤恐怕也是這個小子幹的，不過，能從秦沙監獄之中逃出來，還真是有幾分實力的。不過，他竟然選擇讓我放了你，你會不會恨她？”
男子邪異一笑，雙手撐在桌麵，湊近腦袋，似乎想要把王佳宜臉上細微的表情都要盡收眼底。
王佳宜隻是掃視了男子一眼，眼神卻停留在了格子桌布上。
“卑鄙。”黃惜傾看著男子冷冷一笑。
“無毒不丈夫，我這算什麽卑鄙？小姑娘，我看你年輕，長的也是如花似玉的，我開心放你走。”男子似乎被黃惜傾憤怒的表情所吸引住，舔了舔嘴角，如同小醜一般陰笑數聲，站直身子，整了整領帶。
“黃惜傾，你看，據我所知吧，李文宇現在的妻子是紫衣，甚至還有了一個女兒，你們兩個人啊，都應該對李文宇恨之入骨才對，怎麽現在還能這麽淡定……他在最關鍵的時刻最先保護的是自己的妻子女兒，而後才來關心你們。要是我現在把你們殺了，你們也就死了……”
“李文宇他就是以惡冷麵冷心，帶著人皮麵具的禽獸。”男子又看了看黃惜傾氣的通紅的臉頰，放肆的仰頭大笑，“看來你覺得我說的非常正確是不是，你說……”
“閉嘴！”
黃惜傾深吸一口去，反而冷靜了下來，看著眼前癲狂的男子，“你不過也是一隻僅僅敢躲在暗地裏的臭蟲，張開你醜陋的瞳孔偷窺者一切，卻怕自己現身之後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你這樣的人，最是懦弱，最是可悲，還妄想做一些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隻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男子冷笑繼續聽著黃惜傾說下去。
“李文宇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比你清楚，比你明白，他做過什麽事情，我比你了解。”
“你不過是被他嚇破了膽，甚至連拋頭露麵說出自己的名字都不敢。”
“你怕他，你恐懼他，是不是？雖然你一直掩飾那麽的虛假和蒼白，我現在這麽直白的揭穿你，是不是讓你的心刺痛了？你的尊嚴是不是感覺被我踐踏了？”
黃惜傾冷笑。
男子臉色變化了數次，胸口起伏，被黃惜傾惡毒的言語激怒異常，手掌不停的撫摸這頭頂的發絲，最後那頭打理光亮的後發卻變的淩亂。
“說的確實很好。入木三分。”男子豬肝的臉色上劃過一絲笑容，如同一條妖異的遊蛇伸頭湊到黃惜傾臉頰旁，滿嘴熱氣撲到她的臉色。
黃惜傾惡心的側過臉頰。
男子臉色猙獰可怖，伸手粗暴掐住黃惜傾的下顎，強製性把她的頭顱扭轉過來，四目相對。
“李文宇，我會把他五馬分屍。”眼神之中極怒蹦出的血絲圍繞的眼瞳布滿了眼球，伸手指了指身後的牆麵，“那裏，我會掛上他的頭顱，那裏，我會擺放他的手腳，最後我會把他的身軀放進冰箱，他的指甲我會衝進下水道……說的我都有些興奮了。黃惜傾，你的運氣真好，因為我已經答應放你走了……”
黃惜傾臉色蒼白。
“不，我不要這樣……這樣放過他太輕易了……”
“不是還有王佳宜嗎？這樣好了。”
“我當著李文宇的麵，先殺了你，砍下四肢，擺在這個客廳之中，讓他欣賞。噢！不對，他現在恐怕已經不再喜歡你了吧。這樣做，恐怕不會有什麽作用……可惜，紫衣沒有被我抓來……”
“對了！我今天特意準備了一口大鍋，一刀一刀刮掉李文宇，然後再把你，放進那個鍋裏，打開火，放入清水，大火燜煮，然後小火清燉，這樣，拋棄你的李文宇恐怕也和你離不開了，最後還是要把你們倒進下水道……畢竟，我是不屑於吃那種東西的。”“你長的這麽漂亮，殺了倒是有些怪可惜的……”男子說著鬆開了黃惜傾臉頰，伸手去摸王佳宜。
“你個混蛋，你敢碰王佳宜試試看！李文宇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啪。
黃惜傾隻覺得半邊臉火辣辣的痛，嘴角流出一絲鮮血，美目絲毫沒有退讓的看著男子。
男子站起身來。
“其實我並不打女人，是你*我的。”
“當然，你是也賤。”
“很多時候，你要懂得什麽時候該閉嘴，什麽時候該說話。”
當男子看到王佳宜的眼神一直盯著麵前格子桌布之時，伸手扯下桌子上的桌麵，伸手撕了個粉碎，一把掀翻了桌子，看著驚恐的兒女，站在大廳之中得意的笑了。
黃惜傾看了一眼王佳宜。
這個男人是個瘋子。
“把她們綁起來。我等會可不想因為一點點小事，影響我的計劃。”
站在兩女身後的大漢麵無表情的給拿出高強度塑料綁住兩女手腳。
“把她們關進那個屋子。”
兩名大漢扛著兩人走了。
男子看著滿目狼藉的客廳，微微一笑，施施然的走進了洗手間，細心的把剛剛淩亂的頭發一根根梳理整齊。
口袋中手機震動。
拿出來看了看，男子又是開心的笑了。
返回客廳之中，男子搬著一把板凳直接坐到了客廳之中。
二十分鍾未曾動彈的男子突然接到了電話。
“把黃惜傾帶出來，送出去。”
勤勞的壯漢們把動彈不得的黃惜傾扛在肩頭走出門外。
當看著黃惜傾盯著自己憤怒的神情，男子倒是開懷，笑著對著黃惜傾揮手再見。
轉而，房間之中又陷入了一片死靜。
半個小時之後，麵前的大門打開。
兩名壯漢排頭，李文宇站在中間，身後還站在兩名壯漢。
男子開懷的笑了，笑的淚水都留了出來。
李文宇走進客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廳板凳上帥氣的男子，不知道為何，竟然笑的抹起眼淚來。
看了看他身後碎裂隨手扔棄的桌布以及翻倒的桌椅板凳。
李文宇眼神最後還是落在了男子身上，揮舞了手中拿著的三分合同，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仿佛跟老朋友打著招呼一樣，眯起了眼睛，語氣溫和。
“好久不見了，劉鳴邪。”（未完待續）
那群冷漠的槍手沒有因為袁岸乘的死去而慢下一絲步子，李振天宛若狂龍，把樓下客廳掀了個天翻地覆。
李文宇拉著袁成輝拍下，離開子彈。
袁成輝死死的趴在地上，眼睛翻起，看著客廳之中袁成輝倒下的屍體，捏拳的指甲鑽入了血肉，無盡的憤怒讓拳頭不住的顫動，牙齦都咬出了血。
袁成輝今年也有五十好幾，算得上是中年得子，對於袁岸乘疼愛有加，妻子死去之後，袁岸乘非常懂事聽話，什麽事情並不需要自己去過多的說些什麽，總是能做的很好。
配偶死去之後，袁成輝並沒有再去為年幼的袁岸乘找一個後媽。
這個孩子，在那個小的時候，把那份怨恨隱藏的那麽深，平日之中哪裏看得到一絲的苗頭？
袁成輝後悔，後悔很多事情。
李文宇身子在袁成輝身上跳過，猛虎撲食，撞倒了正欲上樓的槍手，翻滾的倒下去，砸翻了一片人。
這個時候，潮水般湧進來的槍手們，卻都開始往外退。
李振天鬆開手頭捏碎的頸脖，把這名男子扔在地上，冷眼看著有次序退後的槍手們。
“岸乘……”袁成輝踉蹌下樓，看著血泊之中不再動彈的孩子，一張臉蒼老下來，悲痛欲裂的他，蹲下身子，在袁岸乘的頭發和背部輕輕撫摸而過，溫熱的鮮血觸手可感。
“爸。”
李文宇站到大門處，雙目微微眯起，散步出去的氣場能清晰的感覺到從門外邁步走上來的四人，所有的槍手都已全部撤離到了別墅外部。
李振天警惕的看著門口，抬眼看了看掛在牆上幸免於難的掛鍾。
精爍的四名男子站在門口，身影讓從門口之中射進來的陽光一暗。
李文宇抬眼看著四名男子，嘴角劃過一絲玩味的笑容。
還是這群家夥。
四麵背對著大門看著客廳的男子，雙目之中隱隱冒著紅光。
這已經是李文宇第三次見到他們了。
同李振天一起見識過，在上海執行任務又看到過一次。
這群已經不能稱作為人的它們。唯一能清楚的隻有一點。
他們和帝德蘭斯有著很大的關係。
四名男子站到門口再沒有其餘的動作，當口袋中的手機響起之時，它直接開啟了擴音模式。
“跟我想象的有些出入，原本以為你們會在這種情況之下，總會有那麽幾個脆弱的人會死去……”
電話那頭冷漠的男聲響起。
“袁岸乘讓我有些失望。沒想到，他竟然會背叛我……死了，也算是他活該吧。”
袁成輝似乎沒有聽到那個聲音不大的外音播放。
“合約雖然沒了，可以再簽是不是……黃惜傾在我這裏很好，剛剛吃了午飯……”
“我不會放過你的……不管你是誰。”手掌之中熱血開始冷，袁成輝抬頭盯著手機，恨之入骨。
“袁成輝……你有可能還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吧……”
電話那頭的聲音，輕輕笑了笑。
“三號。三天前，你轉給我的款項，我已經收到了。我也就不再用老方法給你回複了。”
袁成輝渾身顫簌，眼皮跳動，憤怒之中縱然有驚愕，有不可思議，但是，更多的是*裸的仇恨。
“沒有想到吧。”
“你們父子二人，都在為我賣命，隻不過你們都不知道而已……這種情況還真是有趣呢。”
男聲仿佛回味了這句話中一番笑點，接著冷冷說道，“袁岸乘自己不爭氣，死掉了，怨不得別人。兒子未完成的事情由父親來做我覺得應該是最適合不過的了……”
“我要你、許青天、黃壽山，你們三人手上的股份轉讓合同。”
“這次我的耐心有可能差點，或許我會做出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來……袁成輝，我們合作這麽久了，有些事情我也不需要在過多的說明。”
“你休想。錦城，不會是你的。”袁成輝充血的雙目，看著地上袁岸乘的身軀，平靜的說道。
冷淡聲音之中已經沒有了憤怒，確實斬釘截鐵的否定。
“你可想清楚了？黃惜傾以及王佳宜的性命……就在你的下一句話中給出答案。”
“別傷害她們兩個……不然，天涯海角，都無你可藏身之處。”
李文宇冷冷開口道。
“哈哈~聽到你的聲音讓我有一種別樣開心的感覺。”男聲張狂的笑了數聲，故意做出來的哈、哈聲音讓人有些寒顫的汗毛豎起，“怎麽樣。是不是心急了啊~是不是心痛了啊~是不是想殺了我~是不是想要捏碎我的咽喉撕爛我的嘴巴啊~”
男聲仿佛小醜一般，夾著聲帶變化著男女粗細不同的聲線，一番話說的詭異至極。
“是。”
李文宇眼神之中冒著驚人的殺意，嘴角劃過一絲清晰的笑意，從口袋中取出了手機，看著不斷閃爍的屏幕，臉上笑意更盛了幾分。
“恐怕，你現在連我在哪裏都不知道吧。蠢貨。”男聲被李文宇果斷的回答嗆到，怨毒無比的聲音繼續說道，“袁岸乘總體來說還是非常不錯的一個孩子，我也是比較喜歡的。但，臨陣倒戈這種事情我非常痛恨。袁成輝，你倒是讓我非常的欣賞，做事非常的小心非常的細心，我們之間的合作從未出現過任何的差錯。每筆款項都是非常準時準數，交易地點有時還是你選定的……你幹脆來我們這邊得了。至於那個錦城，已經使我們的囊中之物罷了。掙紮不掉飛不出的一隻老鱉。有時候，我希望你們能看清楚一些事情。世界上總有你們無法阻擋的力量，螳臂擋車，乖乖配合倒是還有一絲苟活的機會。”
“當年你引我上鉤，讓我陷入萬劫不複之地，被迫迎合著你們做那些下三濫的交易。你最不該把我的兒子也牽扯到這裏麵來，現在岸乘死了，你會負責的……我承認你們很強大，但是，我也要警告你一句，這個世界上山外山人外人。”
袁成輝從來沒有想到，自己那隱藏極深的生意，自己單線聯係的上層，竟然就是這段時間錦城危機的來源。
袁岸乘是袁成輝不可碰觸的底線，而，錦城也是他不容傷害的。
不管自己私下生意做的任何風生水起如何龐大無邊，他絕對不會讓這個癌變合作沾染讓錦城任何一絲，破壞這個幾代人心血凝聚的心血。
可是，他卻忽略了自己身邊的袁岸乘。
“說起來，還是比較有趣的。”男子聽著袁成輝的話，也並不惱怒。
“其實你們父子應該是我們組織有緣。找上你的，不是我，我也是近幾年才從另一些人手中接過東南沿海的事情，袁成輝。當初可不是我找上你的，至於袁岸乘嘛……”
“在幾年的意大利遇到他的時候還倒是讓我有些意外，沒有想到，他這個錦城接班人心中竟然存在著一顆摧毀錦城的心，還真是叫人詫異。不過通過種種表現，都表示了一件事情。”
“袁成輝，你生了一個俊俏的兒子，同時，你也非常好的教育出來了一位好兒子，光怪陸離的事情還真是叫人驚訝，至於後來我所安排的一切就比較合情合理了。”
“你們父子上輩子有可能就是仇家吧。真是搞笑呢。”
男子說著自己輕笑數聲。
“閉嘴！”袁成輝吼道。
“嗔嗔，還惱怒了。這可不是我認識的袁成輝。”
“袁成輝，你可曾知道，錦城這個集團為什麽在這些年內膨脹的無限放大……黃壽山肯定沒有和你說過，這家企業當初創立初期所建立的目的，說到底，你也不過是一個跑腿賣命的低等下人罷了。你覺得所做的光明正大又想誓死保護的東西，肮髒的麵目你可曾真正的看見過？你們一個小小的錦城需要我們組織費這麽大的力氣？嗬嗬，你也太看得起錦城了……”
灑在麵朝下死去袁岸乘身側周圍的白色碎紙片，有的潔白如霞，有的染上了細小的血花，有的貪婪吸食著鮮血便的通紅。
“我相信錦城。身為總裁，我知道什麽樣的企業擁有蓬勃的生命力，什麽的集團能長久持續的發展下去，同時，我更清楚，錦城有何等可怕的抗擊能力。你以為你所拿出來的那麽手段會毀掉錦城？黃老在錦城之中的布局，你絕對不可了解。”
“嗬。說的還真厲害。”電話那頭男子不屑輕笑一聲，“不過，在不久之後，也就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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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我孫女，我把錦城交給你。”黃壽山從樓上走了下來。
“簽合同。股權，我要你們手上的股份。”
“你剛剛的做法，讓我無法在相信你。”
“就算不相信又能怎樣？你別無選擇。”男子輕笑一聲。“袁成輝，我在十分鍾之內要聽到你的回電，老方法聯係，我等著你。”
嘟嘟嘟，電話掛掉。
“青天，打電話就公司傳一份股份轉移合同過來吧，這兒有打印機。”黃壽山走到坐在地上雙目愣愣出神的袁成輝身前，沉沉拍了拍這個看著長大親如自己孩子男子的肩頭。
“黃叔，對不起，我也讓你失望了。”
袁成輝從地上站了起來，最後看了自己兒子一眼，鬆開一直緊捏的拳頭，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地上。
“我沒有失望。”黃壽山搖了搖頭，“每個人一生都會遇到很多很多的抉擇，是你想要的還是你不想要的，是可做或者不可做的，都是你的命運。現在的你並沒有讓我失望。”
“以前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們。”黃壽山對著樓上招了招手，所有人都走下了樓梯，眼神從自己三名養子的臉上一一看過，“錦城是年輕時的心血，現在我想你們對於世家豪門的力量和權貴是有著非常深刻的了解。傳承四代五代的家族盤踞在東南沿海這片自古以來就是富饒之地的不再少數，想要在這裏生生開辟出朗朗乾坤是何其的困難，我之前雖然小有成就，但是後來卻還是一敗塗地，後來，錦城的崛起，並不是偶然。”
“聖宗，宗主，李振天。”黃壽山攤開雙手指著李振天，“少宗主，李文宇。”
“聖宗？門派？”許青狼怪叫一聲。
本身酷愛武術和武俠的他，聽到黃壽山這麽一說，渾身精神一怔。
“是門派，一個真正存在的門派。”黃壽山點了點頭，“跟隨著華夏五千年曆史傳承至今的勢力，這就是我們錦城最大的依仗。”
五千年？
眾人臉色不一。
人一生短短百年不足，五千年就如同一條濤濤大河，時間之水在裏麵流之不盡，多少王朝醬香淹沉其中，多少的輝煌和傳說在閃閃發光。
這是一個人永遠無法體會到的遙遠。
一個延續下來的門派勢力。
就算水滴石穿，就算溪匯江河，就算石填大海。
給予他們五千年的世間。究竟會演變成何種情況？誰也無法猜測。
“聖宗。我未曾去過，但，我見識過他們。”黃壽山對著李文宇微微一笑，“錦城不會有事的，東西準備好了，就簽字吧。”
“現在最主要的是找回黃惜傾，同時，為岸乘……報仇吧。”
眾人一陣沉默。
黃壽山寥寥數語讓他們打破了對錦城的觀念，以為那屬於黃壽山的錦城仿佛突然變了個模樣，仿佛看到了所謂聖宗那座高不知幾何的大山，而，錦城就仿佛是山前一顆基石。
“文宇。”袁成輝走到李文宇身邊搬起一張已經變形的椅子，勉強放平在地麵上，坐了上去，摸了摸全身的口袋，並沒有找到香煙。
“我這些年來做的事情，我每日夜裏都在驚恐，生怕它毀了我的生活。我所做的非常隱秘，隱秘到我幾乎有時候自己都快忘記還有這碼事情。你……是聖宗少宗主，想要了解到這些恐怕也很簡單吧。”
“不是的。”李文宇看著麵容蒼白無色的袁成輝，“宗門從來不會關心毒品，更不會在毒品上打什麽主意，聖宗並不會留意你所做任何的事情。不管你是殺人是放火，聖宗隻關心錦城是否能正常的發展，源源不斷的提供給聖宗所需要額資源。”
“那……”
“我是國家的人……”李文宇微微一笑，“或者說是警察吧。雖然有點勉強。”
李振天對於李文宇的說辭並不驚訝。
“原來是這樣啊……”袁成輝釋然點了點頭。“我當初也想過，有人發現了我的所作所為，我會學著電影裏麵，在我的書桌上放上一張離別信，給兒子留下一大筆錢財，然後過著逃亡的生活；也可以在所有人不知道中靜靜死去，不會讓岸乘帶上恥辱……現在，我的生活毀了，說吧，我會盡全力配合你們的。”
李文宇對著袁成輝善意一笑，“袁叔叔，不會有很大事情的。很多事情，其實都還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呢……”
許青狼上樓接收了傳真，在打印機上打出了三份。
黃壽山、袁成輝、許青天分別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袁成輝拿著三分合同走到了門外……
袁成輝，男，五十七歲，蘇杭人，孤兒，蘇杭人，錦城集團執行總裁，黃壽山養子。
東南沿海最大毒梟，此人連接了東南亞、西歐、南美等諸多毒頭，在華夏東南沿海大肆販賣毒品。
三等罪犯，可執行抓捕，反抗可擊斃。
那個時候讓李文宇驚訝萬分的短信。
怎麽都無法想象，眼前這個男子竟然是臭名昭著的毒梟，掌控著華夏整片毒品的資源和分發，地下勢力極其龐大。
上次李文宇和水清明兩人搗毀的毒品藏匿地點僅僅是袁成輝旗下毒品集團小小的分部。
袁成輝，在這個集團之中列為三號頂層頭目，誰也猜不到，這個人明麵行的身份竟然是蘇杭錦城執行總裁。
袁成輝參與到了販毒集團的活動，但是從未沾手毒品，不過，怎麽組織清晰單線*作的資金流動都是袁成輝一手*辦，所有人員的地點安排和活動也是他一手安排，同時，他在無意之間整合了華夏東南沿海整個地下勢力毒品分散的勢力。
袁成輝就和這個販毒集團結合在了一起，一損俱損。
無可奈何的他隻有繼續把手中的合作繼續下去，在不斷的合作之下，他更是體會倒了頭頂從未見過麵而的真正高層上天入海通天徹地的手段。
GMS已經下命抓捕。
袁成輝無路可逃。
康和袁岸乘有些踉蹌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李文宇心裏有著說不出的難過，看著地上混在屍首之間袁岸乘那具千蒼百孔的身子，眉頭成了一團。
那個家夥究竟是誰？
對著自己的仇恨怨念極深。
走出大門的袁成輝卻被守在門口的四名壯漢給*退了回來，冷冷的看著袁成輝手中的合同，男子撥通了電話。
“不錯。”男子接到電話，心情似乎非常的開心，語氣之中有著一種掩飾不住的興奮，“識時務者為俊傑。”
“李文宇！”男子突然叫道，聽著李文宇緊皺的眉頭反而放鬆了下去。
“這三分合約。我要你親手給我送過來。”男子的聲音有著微微的傲意，仿佛大局已定。
“可以。”李文宇點了點頭，“但是我要你放了黃惜傾。”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起來。
“可以。”那頭沉沉的回答道，“隻要我確認你是孤身一人前往。我自然會放了黃惜傾，如果你有單槍匹馬的勇氣，我就放人。而今，蘇杭可以說是遍布我的眼線，如果讓我知道你刷什麽花招，我就直接殺了黃惜傾。”
“我孤身一人，我也很想見識見識你究竟是誰。”李文宇冷冷一笑，道。
“哈哈~”男子癲狂的一陣狂笑，似乎很滿足李文宇一個的言語之中怒意和驚奇。“很好。跟著我的人走吧。他們會帶你來的。記住，別耍花招。”
電話掛斷，李文宇回頭看了所有人一眼，最後眼神落在了李振天身上。
“爸，我會把黃丫頭和王佳宜帶回來的。”
李振天看著這個還擁有雙重身份的孩子，點了點頭，“去吧，注意安全。”
就像是慈父叮囑離家的孩子，平淡無奇的言語，飽含著關切的慈愛。
“放心吧。”李文宇在自己胸口拍了拍，拿著合同和四名大漢而去。
男子掛掉了電話，嘴邊掛著滿足的笑容，嘴唇咧成一個詭異的角度。
隱秘的天氣在下午時分逐漸消散，露出了雲層後麵亮眼的太陽光。
街道和林間不少集團的水漬已經開始慢慢消散，陽光透過普通的窗戶上的玻璃射了進來，在地上灑出了絢爛的光輝。
男子抬腳碰觸著空氣之中射下的光線，折射的影子在地麵上陰暗成像。
當~落腳收回之時的聲響，讓男子陰柔的眼眸猛然之間眯成了一條縫兒，透露著刺骨的殺意。
伸手，手機垂直的落在了地上，微微蹦彈了數下，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他很喜歡物體在做自由落體之前那種完全的掌握感和墜落在地麵上那種格外爽心的撞擊聲。
抬腳，手機變成了一頓碎小的零件。
當然，他最喜歡的還是那種徹底踐踏的毀滅。
扭頭走回房間，腳步在邁動之中帶著輕微當當當的響聲，讓坐在客廳板凳之上的兩位女孩頓時神情緊繃。
兩女盯著自己緊繃的眼神他能明顯的感受她們的恐懼，“你們的男人，過一會兒就會到了。你們有什麽想要表示的嗎。”
“單槍匹馬，頗有一股當年勇闖你訂婚宴會的魄力呢。”男子雙目直勾勾盯著王佳宜，似乎想要從她眼神之中看出那種讓他愉快的種種負麵情緒。
“作為單槍匹馬的要求，李文宇叫我放了黃惜傾。”男子的話讓王佳宜眼瞳微微收縮了數分，“這也是我唯一搞不明白的地方。你說，李文宇當年為了你大鬧的蘇杭人盡皆知，後來你無緣無故失蹤恐怕也是這個小子幹的，不過，能從秦沙監獄之中逃出來，還真是有幾分實力的。不過，他竟然選擇讓我放了你，你會不會恨她？”
男子邪異一笑，雙手撐在桌麵，湊近腦袋，似乎想要把王佳宜臉上細微的表情都要盡收眼底。
王佳宜隻是掃視了男子一眼，眼神卻停留在了格子桌布上。
“卑鄙。”黃惜傾看著男子冷冷一笑。
“無毒不丈夫，我這算什麽卑鄙？小姑娘，我看你年輕，長的也是如花似玉的，我開心放你走。”男子似乎被黃惜傾憤怒的表情所吸引住，舔了舔嘴角，如同小醜一般陰笑數聲，站直身子，整了整領帶。
“黃惜傾，你看，據我所知吧，李文宇現在的妻子是紫衣，甚至還有了一個女兒，你們兩個人啊，都應該對李文宇恨之入骨才對，怎麽現在還能這麽淡定……他在最關鍵的時刻最先保護的是自己的妻子女兒，而後才來關心你們。要是我現在把你們殺了，你們也就死了……”
“李文宇他就是以惡冷麵冷心，帶著人皮麵具的禽獸。”男子又看了看黃惜傾氣的通紅的臉頰，放肆的仰頭大笑，“看來你覺得我說的非常正確是不是，你說……”
“閉嘴！”
黃惜傾深吸一口去，反而冷靜了下來，看著眼前癲狂的男子，“你不過也是一隻僅僅敢躲在暗地裏的臭蟲，張開你醜陋的瞳孔偷窺者一切，卻怕自己現身之後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你這樣的人，最是懦弱，最是可悲，還妄想做一些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隻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男子冷笑繼續聽著黃惜傾說下去。
“李文宇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比你清楚，比你明白，他做過什麽事情，我比你了解。”
“你不過是被他嚇破了膽，甚至連拋頭露麵說出自己的名字都不敢。”
“你怕他，你恐懼他，是不是？雖然你一直掩飾那麽的虛假和蒼白，我現在這麽直白的揭穿你，是不是讓你的心刺痛了？你的尊嚴是不是感覺被我踐踏了？”
黃惜傾冷笑。
男子臉色變化了數次，胸口起伏，被黃惜傾惡毒的言語激怒異常，手掌不停的撫摸這頭頂的發絲，最後那頭打理光亮的後發卻變的淩亂。
“說的確實很好。入木三分。”男子豬肝的臉色上劃過一絲笑容，如同一條妖異的遊蛇伸頭湊到黃惜傾臉頰旁，滿嘴熱氣撲到她的臉色。
黃惜傾惡心的側過臉頰。
男子臉色猙獰可怖，伸手粗暴掐住黃惜傾的下顎，強製性把她的頭顱扭轉過來，四目相對。
“李文宇，我會把他五馬分屍。”眼神之中極怒蹦出的血絲圍繞的眼瞳布滿了眼球，伸手指了指身後的牆麵，“那裏，我會掛上他的頭顱，那裏，我會擺放他的手腳，最後我會把他的身軀放進冰箱，他的指甲我會衝進下水道……說的我都有些興奮了。黃惜傾，你的運氣真好，因為我已經答應放你走了……”
黃惜傾臉色蒼白。
“不，我不要這樣……這樣放過他太輕易了……”
“不是還有王佳宜嗎？這樣好了。”
“我當著李文宇的麵，先殺了你，砍下四肢，擺在這個客廳之中，讓他欣賞。噢！不對，他現在恐怕已經不再喜歡你了吧。這樣做，恐怕不會有什麽作用……可惜，紫衣沒有被我抓來……”
“對了！我今天特意準備了一口大鍋，一刀一刀刮掉李文宇，然後再把你，放進那個鍋裏，打開火，放入清水，大火燜煮，然後小火清燉，這樣，拋棄你的李文宇恐怕也和你離不開了，最後還是要把你們倒進下水道……畢竟，我是不屑於吃那種東西的。”“你長的這麽漂亮，殺了倒是有些怪可惜的……”男子說著鬆開了黃惜傾臉頰，伸手去摸王佳宜。
“你個混蛋，你敢碰王佳宜試試看！李文宇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啪。
黃惜傾隻覺得半邊臉火辣辣的痛，嘴角流出一絲鮮血，美目絲毫沒有退讓的看著男子。
男子站起身來。
“其實我並不打女人，是你*我的。”
“當然，你是也賤。”
“很多時候，你要懂得什麽時候該閉嘴，什麽時候該說話。”
當男子看到王佳宜的眼神一直盯著麵前格子桌布之時，伸手扯下桌子上的桌麵，伸手撕了個粉碎，一把掀翻了桌子，看著驚恐的兒女，站在大廳之中得意的笑了。
黃惜傾看了一眼王佳宜。
這個男人是個瘋子。
“把她們綁起來。我等會可不想因為一點點小事，影響我的計劃。”
站在兩女身後的大漢麵無表情的給拿出高強度塑料綁住兩女手腳。
“把她們關進那個屋子。”
兩名大漢扛著兩人走了。
男子看著滿目狼藉的客廳，微微一笑，施施然的走進了洗手間，細心的把剛剛淩亂的頭發一根根梳理整齊。
口袋中手機震動。
拿出來看了看，男子又是開心的笑了。
返回客廳之中，男子搬著一把板凳直接坐到了客廳之中。
二十分鍾未曾動彈的男子突然接到了電話。
“把黃惜傾帶出來，送出去。”
勤勞的壯漢們把動彈不得的黃惜傾扛在肩頭走出門外。
當看著黃惜傾盯著自己憤怒的神情，男子倒是開懷，笑著對著黃惜傾揮手再見。
轉而，房間之中又陷入了一片死靜。
半個小時之後，麵前的大門打開。
兩名壯漢排頭，李文宇站在中間，身後還站在兩名壯漢。
男子開懷的笑了，笑的淚水都留了出來。
李文宇走進客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廳板凳上帥氣的男子，不知道為何，竟然笑的抹起眼淚來。
看了看他身後碎裂隨手扔棄的桌布以及翻倒的桌椅板凳。
李文宇眼神最後還是落在了男子身上，揮舞了手中拿著的三分合同，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仿佛跟老朋友打著招呼一樣，眯起了眼睛，語氣溫和。
“好久不見了，劉鳴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