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莫裏斯的心卻漸漸涼了,因為在火焰熄滅後,他終於看到了——多麗絲心口插著一片木刺,深沒入肉,直穿心口。而多麗絲此刻,也已經閉上了眼睛,再無半絲呼吸。


    莫裏斯咬牙,狠狠瞪著多麗絲的屍體,想著她臨死前那嘲諷的笑意,怒氣翻湧。


    而雷哲,他才不在乎多麗絲是死是活,他關心的隻有——“莫裏斯,你帶了藥嗎?”


    莫裏斯收回視線,這才有餘力關心自己的狀況——背後腿後灼傷,手臂手背擦傷,最麻煩的是,不知為什麽,有一隻腳似乎使不上力了。


    莫裏斯遞出兩個藥瓶,吩咐雷哲:“一個沖洗,一個塗抹,動作快點。”


    雷哲接過,莫裏斯躬下身,將自己的背後亮給雷哲,皮肉翻卷,一片黑紅。


    清洗的藥緩緩淋下,即使莫裏斯咬緊了牙,不發出半點聲音,但身體本能的顫抖和沉重的呼吸依舊讓雷哲清楚地意識到了此刻的莫裏斯是有多痛苦。


    血絲從雷哲眼底一根根蔓起,疼痛像利爪一樣將他的心死死握住,讓他喘不過氣來。利爪一點點加力,疼痛愈演愈烈,終於,利爪收緊到極致,嘭的一聲,血肉橫飛。


    雷哲紅著眼,任由怒火將自己吞噬殆盡——


    “金·費洛雷斯像個破布娃娃一樣癱倒在地上。”


    “檢測中……距離太遠,技能無法發動。”


    雷哲眯眼:“居然還有距離限製麽,那麽……入秋了,天有些冷了呢!不如明天讓金·費洛雷斯集團破產吧。”


    “檢測中……酷炫總裁臉,喃喃自語,技能發動條件滿足,核算中……‘金·費洛雷’集團包含五人,目前處於厄運期,悲劇掉‘金·費洛雷斯’集團需5000節操,宿主目前節操5007/6660,節操足夠,技能成功激活!‘金·費洛雷斯’集團已被套上炮灰光環,其運勢將不斷惡化,直至最終破產。”


    “你?”莫裏斯扭過頭,詫異地看向雷哲。這個技能雷哲曾當著他的麵用過上百次,他絕不會錯認。


    “是的,我詛咒了金·費洛雷斯。”雷哲輕柔地為莫裏斯上這藥,眼底一片冰寒:“技能差一點就反噬了,沒想到金手下的忠狗還不少,幸虧多麗絲已經死了,看來老天也是有眼的。”


    “為什麽?”對雷哲眼下的暴走狀態,莫裏斯有些不解。這傢夥明明連雞都不敢宰,這會兒怎麽又殺伐果斷起來,他不怕瑪麗心碎了嗎?


    “他既然敢給多麗絲藥,就該承擔起相應的代價。”雷哲眯起眼,復仇的惡欲在他血紅的眼底幽幽盤踞,凝滯不散。


    莫裏斯不明白,正因為雷哲穿越前連雞都沒宰過,所以看到他身上的傷時,才格外無法容忍,他要每一個傷害莫裏斯的人都付出代價!


    背後終於料理完畢,雷哲轉頭處理起莫裏斯的手臂,他埋著頭,細細沖洗著莫裏斯手臂上猙獰的擦痕:“你呢,你為什麽要幫我擋?”


    莫裏斯愣了下,他沒想到雷哲會問這個。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你又沒有信仰之力防護。要是放著你不管的話,你肯定會被那些激she的碎片打成篩子吧。”


    “說的也是。”雷哲扯扯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眼底帶著揮散不去的血腥氣:“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


    “你怎麽想的?”莫裏斯將話題拋了回去。


    雷哲沒有任何猶豫地回答道:“你的傷必須盡快得到治療,我們得先去趟教堂。等你安頓好後,我會叫人陪我去追金·費洛雷斯……”


    莫裏斯忽然打斷了他:“等等,用你那個‘等我跑過來’的技能的話,別人會很容易看出異常吧?”


    “那又怎麽樣?”


    雷哲不在意道:“既然你能暗中派人將金抓回,就說明你手下肯定有極為可信的人,到時候你直接派一個給我就成了。至於實力如何,都無所謂,反正我有技能。”


    麵對如此一反常態的雷哲,莫裏斯都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你還真是信得過我啊。”


    雷哲沒回答,轉而道:“手上的傷沖洗幹淨了,還是用這個藥塗麽?”


    莫裏斯掃了濕漉漉的手臂一眼:“隻是小傷而已,不用管。”


    雷哲也沒廢話:“那你還有其他傷嗎?”


    莫裏斯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那條腿:“右腿不知為什麽使不上力,你幫我看看。”


    雷哲仔細打量了一下,腿後有燒傷,但大概是因為有信仰之力保護的原因,腿上並未被碎片嵌入,看不出什麽問題。


    “好像沒什麽異常。”雷哲皺眉:“難道是因為你之前蹬地那一下?”


    “有可能。”莫裏斯也跟著皺眉:“這樣我也沒法追人,照你說的,我們先去找神甫看看。”


    雷哲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扶著莫裏斯上了馬。顧忌到莫裏斯背後的傷,這次依舊是他在前,莫裏斯在後,兩人駕著馬,向著最近的教堂疾馳而去。


    兩人很快到達了教堂,神甫親自出手為莫裏斯治療,溫和的聖潔之力滲入莫裏斯的身體,莫裏斯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起來。


    當神甫滿頭大汗地停下時,莫裏斯手臂上的擦傷已經徹底消失,背後的灼傷也有了明顯好轉,但莫裏斯發現,自己的右腳依舊提不起力來。


    神甫解釋道:“您在過短的時間內向右腿匯聚了過多的信仰之力,之後又瞬間將其撤回,出現這種暫時失力的狀況很正常。這種傷聖潔之力也沒辦法緩解,您至少得好好休養一天才行。”


    “該死。”莫裏斯盯著自己的腿,忍不住低咒了聲。


    雷哲的臉色倒是緩和了不少,向神甫誠心道謝:“謝謝您,幸虧有實力強大的您出手救治,不然這傷就麻煩了。”


    神甫倒是很謙虛:“沒什麽,這傷本來就不是很嚴重。”


    雷哲嗬嗬一笑,送走了神甫。


    莫裏斯的背後依舊紅得紮眼,雷哲別開視線,心口窒悶:“我家裏還有幾瓶神耀劑,我叫人給你送來。”


    莫裏斯幹脆地拒絕了:“用不著,這種小傷沒兩天就能好。”


    “小傷?”雷哲瞪圓了眼。


    “這下我真相信你是從和平之地過來的了。”莫裏斯笑了笑,安慰道:“這傷真不算什麽,隻是看著嚇人而已,別擔心。”


    雷哲點點頭,算是接受了莫裏斯的說法,但復仇的心卻沒有絲毫動搖:“既然你腿不方便,那就照之前的計劃來吧。”


    “不。”莫裏斯搖搖頭:“風險太大,我受過的訓練可以保證我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守住秘密,但我不能替別人保證。一天後,我和你一起去追。”


    雷哲喉嚨艱澀地滑動了一下:“要是他逃了怎麽辦,一天的時間,足夠他逃出國境了。”


    “那也沒辦法,這種狀態下,我可扯不住狂奔狀態下的你。”莫裏斯對著雷哲輕輕笑了笑:“反正有那個詛咒技能作保,就算他不落在我們手上,也好不到哪兒去。”


    雷哲張開口,喉嚨卻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能定定地看著莫裏斯,用口型無聲地說出那兩個字——“謝謝。”


    莫裏斯抬手摸摸雷哲的頭:“走吧,回裁決所。那個車夫還等著我們呢。”


    第六十三章


    回裁判所的路上,稍微冷靜下來了點的雷哲不可避免地向莫裏斯問起了金和多麗絲的事。介於現在雷哲所處的危險境況,莫裏斯沒有隱瞞,將他掌握的相關情報,和心中猜測全部告訴了雷哲。


    ……


    “所以說,達利·費利佩是冤枉的?”搖晃的車廂中,雷哲的表情有點僵硬。


    “考慮到多麗絲的身份,很有可能。”莫裏斯淡淡道。


    “也就是說,他要不是在我的建議下,動用權勢去給自己製造完美的不在場證明,他根本就不會有事?”想到這一點,雷哲難免有些內疚。幫完被告幫原告,達利還真是被他給坑慘了。


    “說起來,達利倒是從頭到尾都在喊冤……可惜就算是他的盟友也沒相信過他。”雷哲抽抽唇角,有點羞慚:“想當初我還抱怨過別人以貌取人,什麽髒水都往我身上潑,沒想到一轉眼,我也成了以貌取人的膚淺之徒。”


    “你也許是因為長相才武斷地認定他有罪,但我可不會。我之所以一開始就認定他為罪人,是因為這種事,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不過前幾次他都暗中用錢擺平了而已。”


    莫裏斯冷哼一聲:“大概費利佩那時本也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吧,不然他隻需要實話實說就可以了,一直態度囂張地反覆說他是無辜的可不能算是為自己辯解。要是心中沒鬼,他又何必聽從你的建議特地去製造人證?”


    聽莫裏斯這麽一說,雷哲那點小內疚立馬煙消雲散,轉而關心起自己來:“你說金為什麽要指使多麗絲去誣告費利佩?”


    “大概和我一定要將你扯進‘費利佩案’的動機一樣吧。”莫裏斯想起自己當初幹的事,也有點赧然:“等費利佩被證明無辜,再曝出你們的關係,到時候你就戴定濫用職權助紂為虐的帽子了。”


    “我總覺得……他的目的不止這個。”雷哲皺眉:“原身的名聲本來就夠糟糕的了,就算再差點又怎麽樣呢?反正費洛雷斯能進裁判所靠的也不是名聲,而是子爵繼承人的身份。這點攻擊根本就不痛不癢,他的目的要真的隻是敗壞名聲,還不如直接誣告我來得快呢。”


    “確實……”莫裏斯也深思起來:“他一定還有其他目的。”


    “哎,要是繼承了原身的記憶就好了。”雷哲忍不住第一千零一次感嘆這個問題。


    說話間,莫裏斯和雷哲已經抵達了裁判所。之前的動亂已基本平息了大半,而車夫勞德,就巴巴地蹲在門口,忐忑不安地等著被提審。


    “走吧,我抱你下去。”雷哲主動彎下腰照顧傷殘人士:“當然,你要嫌丟臉,用背的也行。”


    莫裏斯的回答是一腳把他踹下了馬車。


    雷哲委屈地捂著屁股,默默吐槽:殘廢還這麽鬼畜,簡直不科學!


    莫裏斯將兩隻鏈枷的手柄對接,一柄手杖就這麽製造出來了。他以手杖支地,即使腿腳不便依舊酷帥得令人無法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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