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好不容易買了一隻雞,想改善一下夥食,家裏已經三個月沒吃葷腥了,結果自己就搶到了一個雞脖子,碗盤裏就空了。再這樣吃下去的話,一家人隻能吃上黑麵饃饃了。


    於是有人找著借口上門來了,關心的詢問,要不要自己幫忙修整教舍的,裴管家熱情的接待了他們,把他們帶到了教舍,走了一圈,嗯,沒事啊,都挺好的啊,族學可以搬回來了啊。


    不不不,這段時間還沒下過雨,還不知道新補的瓦片還漏不漏水。等下過雨以後再看看。萬一漏水淋濕了孩子怎麽辦?萬一淋濕後感冒發燒暈過去了怎麽辦?裴管家急急地搖著頭。


    那好吧,又等了好幾天,終於下了一場雨,於是,又有人等不及的上門了,要不要自己幫忙修整教舍的,自己修補屋頂還是可以的。裴管家又又熱情的接待了他們。


    把他們帶到了教舍,看到沒,這個瓦片還真沒換好,漏水了,那個父親自告奮勇的登上了竹梯,又換了一片新瓦片,裴管家感激的把他們送出了侯府。


    又過了幾天........就這樣過了兩個月。


    這下可以了吧?族學可以搬回來了吧?瓦片換過三次了,牆壁刷了四次了,地上的坑填的都比原來的路高出一截了,這不行,絆倒孩子怎麽辦?


    裴管家又急急的找了人,把新填高出部分的沙土又鏟平了。邊上的父親也自發自願的幫忙了。裴管家又又感激的把他送出了門。這下總全部好了吧。


    於是,更多的人等不及的上門了,裴管家又又又熱情的接待了他們,把他們帶到了教舍,看了一遍,嗯,這次是真的什麽問題都沒有了,族學可以搬回來了。


    不不不,還不行,前兩天侯府修葺屋頂的時候,門口路過一個遊方術士,說侯府這個教舍的方位有點不對,但說不出哪裏不對。裴老夫人聽了以後很是重視,準備過年前到廟裏,找個大師問問。所以年前族學是不會搬回來了。


    啊,這這這,這可怎麽辦啊?就要過年了,難道真要讓這幾個半大小子留在家裏過年嗎?以前每年隻要除夕和正月裏的幾天回家裏來住就夠了啊,族學開學後,孩子就可以直接吃住侯府了啊。


    那今年不住在侯府的話,過年時候,侯府的賞賜是不是就拿不到了啊?還有衣裳什麽的是不是也不給做了啊?啊,不對,月銀好像都三個多月沒發了。


    聽說族學搬出來沒多久,侯府庶長房的裴容琛和幾個男孩子就偷偷溜出宅子上街去玩了,裴老夫人一生氣,就扣了所有孫子孫女的月銀,所有的人都沒有發了。啊,這這這,如何是好啊?侯府的過年賞賜沒有了?侯府過年給做的新衣裳也沒有了??每個月的月銀也沒有了???


    眾人的心裏一片哀嚎,可是,這怪誰啊?怪遊方術士多嘴多舌,那萬一他說的是真的那?氣運這事很玄學的。那隻能怪裴容琛了,誰讓他溜出去玩了,還被裴老夫人給給抓著了,連月銀都被克扣不發了。可是,自己的兒子好像也出去玩了。這怎麽辦那?


    不對啊,裴容琛不是說,後來他的月銀侯府又給補發了嗎?那我們的為什麽不補發啊?應該也要補發才公平啊。


    還是要想個辦法讓侯府把族學給搬回來啊,這樣自家的孩子才可以繼續薅侯府的羊毛啊。反正侯府家大業大,吃幾口飯又怎麽了,上個族學又怎麽了,每個月發這幾兩銀又怎麽了?沒見我們快吃不出飯,上不起學了嗎?


    於是,幾家人商量了一陣後,決定派幾個父母作為代表去和侯府的裴老夫人反應情況,希望族學能盡快搬回侯府,不然侯府的孩子上學太不方便了,每天要送馬車接送的,也是費時間,可是派誰去啊?幾個人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覺得應該讓韓大人過去談比較好,畢竟韓大夫人可是侯府的主母,雖然因為身體不好,不管家事,但這點族學的小事還是可以說得上話的,韓大夫直接去和自家親姐姐說最合適了。”有人提議道。


    不不不,韓輕歌的父親聽了直搖頭,自己家的幾個孩子這段時間雖然沒在侯府住,但是自家妹子前兒個偷偷塞了幾百兩銀子過來,自家還能支撐一段時間,自家就不去做出頭的那個人了,免得自家妹子為難,反正人這麽多,我不出頭,也會有人出頭的。


    韓大人拒絕了,說得還非常的好聽,“既然侯府說年前族學不適合搬回去,我們就在耐心的等等,等裴老夫人去了廟裏,問過大師以後,過好年我們在搬回去不是更好嗎?”


    “誒,氣運這東西,人多了,就匯聚起來了。那要不封大人去,封大人的妹妹可是掌管著侯府的家事的,族學搬回去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情?”又有人提議道。


    封氏的大哥搖了搖頭,“各位說笑了,雖說我家妹子現在掌管著侯府的家事,但決定權還是在裴老夫人和韓大夫人手裏的,我妹子可沒有什麽權利,她也隻是個聽令跑腿的。”封氏的大哥轉開了頭。


    哼,笑話,你們自己的妹子嫁得是嫡子的不去說,卻讓我去說,我妹子嫁的隻是一個庶子,封氏子弟能在侯府上族學已經很不容易了,我才不會這麽傻,去做這隻出頭鳥。反正大家都一樣,你們有的我家也會有,我家沒有的你們也沒有,我才不會去和裴老夫人說那。


    “那要不古大人去說?”裴靖軒的大舅子搖了搖頭,自家妹子妹夫都在外地任職,人都不在侯府,自己去說?傻子不是?


    於是,一眾人你推我,我推你,商量了大半天,就是沒有人願意出來,去侯府問月銀,問賞賜,問族學什麽時候搬回去的事情。


    此時,鬆鶴堂裏,裴老夫人接過庶長媳手裏的預支賬冊,拿起邊上的毛筆,刷一下,一條線,吩咐道,把西南院的吃穿用還有節禮這一塊用度全部減掉,以後就沒這個項目了。封氏笑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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