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國七年 二月底


    在距離上京城南二十幾裏的如意鎮主街上,幾輛騾車正在慢慢的行進,最前麵的是一個四十開外的中年男人,拉著騾子韁繩正不住的往街道兩邊的店鋪張望,“福伯,找個幹淨整潔的客棧就行,不必太講究”騾車裏傳出一個略有些沙啞的女聲,聽聲音還不大。“行,那就去前邊的如意客棧吧”一行人在街尾處的如意客棧門前停下。


    騾車上先下來一個十三四歲的姑娘,站穩身後,轉身把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從騾車上抱下,讓其站在車邊上。男孩一件月白色雲紋長袍外麵,披著一條白兔毛的披風。瑩白如玉的臉上,一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睛,正有些惶恐的打量著麵前的客棧。


    那姑娘又扶著一個瘦削高挑的中年婦女下了騾車,最後出來的是一位十一二歲的姑娘,一身和男孩子一樣材質的月白雲紋長裙,披著同色係的披風,如綢緞般絲滑的青絲隻在腦後用月白色的絲帶紮了一小揪,別著一朵素色的絹花,隨意的披在身後。有點蒼白的臉上,一雙生的和男孩子一樣的又黑又圓的杏仁眼,晶瑩澄澈,讓人一看就是姐弟倆。


    後麵的騾車裏也陸續也下來了幾個人,一個胖乎乎的四十開外的中年婦女,手裏拉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媳婦,手裏抱著一個一二歲的女娃。一行十二人,男女老少。每個人臉上都是風塵仆仆,衣服上也沾染了一些汙跡。


    這穿著月白雲紋長裙的姑娘就是十二歲的花蕾,而站在她身邊的是她七歲的幼弟花墨遠。剩餘的幾人都是花家的家仆。。


    客棧的小二已經殷勤的上來,問道“客官,是吃飯還是住店”“住店,麻煩小哥給我們開四個房間,還有這騾子也幫忙牽後院喂點草食清水的”“好咧”旁邊又上來兩個小二幫忙牽起騾車到後院喂食喂水。


    叫福伯的中年男人去櫃台前辦理住店手續,小二則帶著花蕾一行人上了二樓,利落的打開房門,說道“姑娘,從這間過去四間都是你們的,你請看看,如果有什麽缺的和我們說,我先給你們打點熱水上來,晚食還要等一會兒了。”“好的,麻煩小哥了。”


    花蕾帶著年僅七歲的幼弟進了第二間房間,後麵的福大娘和宋大娘也把姐弟倆要用的東西送進了房間。“小姐,我們明天就能到上京城了,你先休息一會兒,趕了半個多月的路了,身體要吃不消了。”福大娘說道。


    “是啊,小姐,我先把行李整理一下,等熱水來了,我帶小遠去隔壁間洗漱,讓曉曉過來幫你,你就在這個房間好好泡個澡,解解乏。”宋大娘一邊快手快腳的整理著行李,一邊和花蕾說著話。“行,今晚我們都早點休息,換洗下來的衣服也暫時別洗了,我們明天早點起床趕路,等明天到上京城安頓下來後再清洗就好。”花蕾關照道,又轉頭對身邊胖乎乎的福大娘說道“福大娘,你也先去休息吧,”


    說話間,店裏的小二已經把熱水送上來了,曉曉跟在後麵,宋大娘帶著小遠去了隔壁間,曉曉把布巾皂豆等洗漱用品放到了屏風後的浴桶旁,轉身出來,上前幫花蕾解下頭上的發帶,把脫下來的衣服小心的折疊好,看著花蕾進了屏風後的浴桶,又把幹淨的衣服一件件整理出來,放到了屏風邊的木凳上。然後擼起袖管,對花蕾道“小姐,我先幫你洗頭發,等下幫你按摩一下吧。”


    花蕾嗯了一聲,靠在浴桶邊,任由曉曉幫她清洗那一頭長長的秀發,已經快一個多月了,花蕾還是不習慣這長的快到腰部的長發,前世自己雖然也是長發,那也就一個馬尾,每天淋浴房裏一衝,抹點洗發膏,又快又方便,到了這裏,沒有淋浴房,沒有洗發膏吹風機的,這具身體的頭發是又多又密還長,洗好擦幹都要半天,真是不方便。


    曉曉一邊小心的清洗著花蕾的秀發,一邊輕輕的和花蕾說著話。在曉曉的幫助下,花蕾洗好了頭發,澡也泡的差不多了,才起身擦幹身子,穿上衣服,坐到窗邊的小榻上,開始擦頭發。曉曉重新讓小二換了熱水,自己也進去洗漱。\/\/


    花蕾一邊慢慢的擦著頭發,一邊慢慢的回憶著這一個多月來的事情。花蕾前世是導遊,帶著團天南海北的走,可能是夜路走多了,遇到了空難,飛機失事,花蕾最後的意識就是失重帶來的頭痛欲裂,然後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這具身體裏了,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也叫花蕾,今年十二歲,有一個弟弟七歲,名叫花墨遠。半個月前,姐弟倆唯一的親人,他們的祖父因為一場風寒撒手而去。彌留之際,拉著姐弟倆的手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賣了自家的宅子和田地,去上京城找定北侯裴家,說花蕾還在她娘親肚子裏的時候,花祖父曾和裴家祖父裴滄海有過一個口頭婚約,把花蕾許給了裴家長孫裴容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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