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高腳步前踏,劍身隨著雙臂翻轉,換了個方位,便要再次發動攻擊,這時,便見那人右腳一跺,霎時弦高心頭一顫。


    隻見那人的劍直刺過來,猶如一把滾滾而來的飛劍,似乎四周都被一股奇異的力量凝住,腳下也似生了根,心頭也猛然生出一絲奇怪的感覺,這飛來的長劍好似無論如何也躲避不過。


    隻是刹那間的動搖,弦高便知那人又使出了剛才那一招,顯然那人的劍法已超越了尋常的境界,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境界,他還是第一次見人將這種玄妙的劍法主動運用在對敵之中。


    弦高心堅如鐵,瞬間便將動搖的心思收住,他既沒有閃避,也沒有格擋,刹那間身劍合一,化作一道殘影,向那人瞬間移過去。


    這殘影與那人的長劍錯身而過,那人頓時收住劍,身形搖晃起來。


    殘影突然消失,在那人的頭頂上方閃起一道銀光。


    那人身形搖閃的同時,提劍向上方劃去,便要抵擋飛閃而來的銀光,那銀光霎時變成一道殘影消失,又一道銀光從那人後身閃來。


    銀光和殘影間的交替實在太快,簡直目眩神迷,即便是那人非同一般的劍法造詣,此時也已分辨不清虛實,而他剛剛劃向上方的劍,也擋了個空。


    這時他首次擋空了弦高的劍,這時他一扭身,擋空了劍身竟翻轉了一個極小的角度,轉到了身後,瞬間搖曳生花,生出數道劍影,想要擋住飛來的銀光。


    那道銀光再次化作殘影消失,隨即一道銀光在那人側邊閃起,那人這時是向後扭身的身姿,銀光到了那人側邊,實際還是在那人背後。


    那人連使兩劍都撲了個空,而弦高身形劍法之快,實在是匪夷所思,那銀光如白虹貫日,眼見便要洞穿那人後背。


    就在刹那間,周遭的一切似乎變得慢下來,眼前也恍恍惚惚,弦高刺去的一劍好似刺到了一片恍惚的虛無,同時耳邊響起一陣炸響。


    弦高馬上覺醒過來,他也輕喝一聲,眼前幻象頓時消散,手中運劍飛刺而去。


    那人也借著這瞬間的機會,轉過了身,手中劍式斜擋,將弦高的飛劍擋住,隻聽“鏗”地一聲,那人連退數丈遠。


    弦高長吐一口氣,剛才這一招乃是他創出的又一門絕技,名叫“殘虹”,這一招奇詭難測,是專門為了對付同等高手所創出的絕技。


    那人化解了弦高的“殘虹”,這時退出數丈遠,口中道:“想不到你們還有這等高手,難怪!改日再找你們討回這筆債。”


    說完轉身大步離去,弦高也不追擊,那人所展露出的高超劍術,他心中並無必勝的把握,況且這其中的恩怨他也未弄個清楚,若非必要,他也不會平白無故奪人性命。


    這時眾人紛紛圍了上來,那人能在弦高的劍下全身而退,著實讓眾人吃驚,都在猜測“赤嵬軍”與他到底有何恩怨。


    想來想去,有人就想到,那日經過車騎國邊境外的沙嶺時,遭遇過一小股軍隊的伏擊,人數隻有“赤嵬軍”的一半,但強悍異常,最後被回過神來的“赤嵬軍”擊殺十來人,徹底將他們擊潰逃散。


    當時眾人都以為是車騎國的軍隊,現在仔細想想,便覺不可能,除了這件事之外,眾人也實在想不出有什麽其它的來由,得罪了“暗影軍團”。


    若真是如此,那日遇到的小股軍隊,多半就是“暗影軍團”的雇傭軍,在執行任務時,錯將“赤嵬軍”認成了任務的目標,從而導致了一場無妄的戰鬥。


    這裏的“赤嵬軍”戰士們大多都是從南疆叢林中招募而來,聽說過“暗影軍團”名頭的也不多,見那人劍法如此厲害,不禁議論紛紛,這時聽公輸初音說起“暗影軍團”以及諸多響徹烏起平原的雇傭軍團,都聽得津津有味,倒不覺得害怕。


    這一日午後,蒼彌國接親的隊伍終於浩浩蕩蕩地來到驛所,將安蕊公主接到富麗的馬車上,向蒼彌國的王城行去,“赤嵬軍”眾人也隨隊前行。


    行了兩天,這日下午,來到蒼彌國的王城外,弦高提馬走到安蕊公主的馬車旁,馬車停了下來,安蕊公主也掀開帷簾,露出秀美的臉龐,弦高抱拳道:“公主,我就送到這裏了,公主珍重!”


    兩滴清淚悄然滑落,安蕊公主臉上滿是不舍,雙眼凝望著弦高,輕輕道:“隊長,你也珍重!”


    馬車緩緩前行,行出幾步遠,安蕊公主又道:“隊長,可要記得你說過的話。”


    弦高鄭重地點了點頭,馬車越走越遠,安蕊公主一直掀著帷簾不願放下,弦高提著馬韁,靜靜地立著,天上浮雲悠悠,好似白衣蒼狗,馬車穿過高大的城門,漸漸遠去,隻剩一個模糊的影子,消失在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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