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起身去拉黎昕。黎昕徹底呆了。不再言語。


    「怎麽,怎麽回事,」一旁被徹底無視的肖天


    「別說你倆認識,他真是來抓姦?」可你為什麽一副不認識他的樣子,還那麽像。肖天沒說話,臉上卻一副質問的樣子,看向黎昕。


    黎昕恍若未聞。一副很乖巧(肖天以為)的樣子跟著起身,然後被寧江拉到了背後。


    肖天得不到回答。轉向麵前的寧江。寧江雖然年近三十,在倆娃(不是)麵前是個老大叔,但是身高188,直起身壓力不可小覷。


    「不帶這樣玩的吧,約一半就跑,………」


    肖天其人,二十有五。長相就是那種富家公子哥,小白癡樣,純欠揍。


    「怎麽,再揍你一頓?」說的好像走,咱們去吃飯一樣輕鬆。


    肖天有點慫。嬌生慣養,又沒幫手,對麵又好像一夥的,美色再當前,也得有命享啊,肖天衡量了一下倆人九厘米身高差,覺得不能硬碰。寧江凶神惡煞的模樣,莫名讓他有點發怵。架不能打,麵子也不能輸!肖天自以為特別硬氣,抬起下巴


    「你給我等著,別讓我碰著你」邊說邊後退。退出了房間。


    這邊,寧江拉著黎昕的手也出了去。直到上了計程車,報了小區名,然後就沒說話了,當然手也沒放開,一直緊緊攥著。


    黎昕黑漆漆的眼珠,閃動著異樣的光亮,一動不動看向寧江的側臉。後者則半點無自覺,嘴唇輕抿,在狹小的車廂內昏昏欲睡。


    「到了,小哥。」司機停下車,邊說邊像後座看去。


    「………」


    寧江頭歪在黎昕的肩上,睡得很不舒服,睡夢中眉頭還皺著。黎昕則若無其事的看向窗外,神情淡漠,手卻很自然的扶住了寧江的背,完全沒有要叫醒寧江的打算。


    「到了,小哥?」


    司機不得已又叫了幾遍,這大晚上的,他還指望趕緊多拉幾單,早點回家呢。


    寧江從昏睡中幽幽醒來,按了按太陽穴。看到了黎昕,頓住,回想了一下剛剛發生的事,然後默不吭聲給了錢就帶著下了車。


    鏡湖小區


    「……」


    剛才光顧著生氣,也沒問小孩家在哪兒,上車後習慣了報了自家地址。現在人都到門口了,他才想起來。


    這時候再帶小孩去開房好像有點不太好吧。寧江看了下手錶,兩點半。瞥了一眼嬌嫩的祖國小花骨朵兒的漂亮臉蛋。算了算了,還是擱家裏睡吧,萬一被酒店當成怪蜀黍報警抓起來了就不好玩了。


    寧江覺得很有道理。可轉念一想,家裏隻有一室一廳,怎麽睡?跟自己睡?那不是真成了怪蜀黍拐賣小孩了?可是,送小孩回家,萬一他又跑出去搞事怎麽辦?哎呀算了算了,看著小孩不能幹壞事才是正經的。


    寧戲精打定主意,神色穆然嚴肅起來。黎昕直覺一陣莫名其妙,背後涼涼透風。寧江拉起黎昕的手,黎昕沒來得及反抗,就被帶到了樓上。


    寧江打開門,拉亮了客房的燈,將鑰匙隨手扔到了茶幾上,轉身進了廚房。


    黎昕打量了一下小居室。一室一廳一廚一衛,東西擺放亂七亂糟,一個人單身漢的典型標配。他從門口繞到客廳沙發上坐下。心裏躊躇著。他不知道那人是否真的有十萬。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給他。但從小備受冷漠與煎熬的他,捨不得這樣的溫情,哪怕來自一個連名字都尚未知曉的陌生人。


    「對了,小孩,你叫什麽,我是寧江,寧死不跳江的寧江。」


    寧江從廚房出來,手裏拿了杯熱水。見黎昕背對著他坐在沙發上,沉思不語。想叫他,卻發現自己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就隨口問了出來。說起自己的名字還順帶挪揶了小孩一句。


    「……」


    黎昕聞聲抬頭望去,寧江走過來,把水遞給他,嘴角含著笑。黎昕接過水杯,溫熱的水溫從手心蔓延開來。他端起來喝了一口,覺得心口都暖和了起來。


    怎麽說呢,寧江的笑和肖天的笑很相似,都是那種看起來並無半點惡意,甚至是很美好的笑。所以在酒吧看到肖天邀約他時,他才會沒什麽顧及的跟他走了。選個長相不錯又有好感的總比遇到大腹便便,油光滿麵的要好的多,他已是很滿足。


    但是仔細辨認了一下,才發現他們倆又是不同的?


    肖天的笑大都是撩笑,是有目的的,人並不壞,隻是總歸有點不舒服。而寧江一笑起來,眉眼彎彎,眼中仿佛藏著一條鬆軟溫柔的星河,眼角有些許笑紋,不醜,反而讓人感覺很親切。雲淡風輕,皓如白日。以後的日子裏,一想起此刻,黎昕都是感慨的。他似乎就是在這一瞬間這種溫柔的目光中沉溺了下去,無法自拔。


    「黎昕。」


    「黎星?太陽,月亮,星星?」


    寧江有心逗弄他,他就看不得明明是個小屁孩,愣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很醜。字麵意思的醜。他喜歡活潑的孩子。寧大大沒覺得自己好像沒啥立場去管他醜不醜喜歡不喜歡。


    「日斤,昕。」


    「哦~」


    寧江故意拉長尾音,又裝作一副恍若頓悟的樣子,


    「黎明,昕旦。太陽即將到來,光亮鋪滿人間。很好的名字啊。你說呢,星星?」


    「………」


    對於寧江小戲弄,黎昕也沒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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