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在那西的房間裏,被“伺候”的魔後候選人一語不發地蹬掉了腳上的鞋子,在魔王殿下偷偷摸到身後來把他抱住的時候,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


    第45章


    “說吧,魔後候選人是怎麽回事?”那西橫眉豎目,他一邊把雷哲推開,一邊默念讓額間嵌入的寶石現形,反手指著它:“你居然給我下套!”


    火氣一上來他就把雷哲是魔王的身份拋在了腦後,就算此刻雷哲的隨從形象與他真身截然不同,那西仍然拿出了以前慣常對待阿哲的態度,卻沒想到他此舉正中雷哲的下懷。


    魔王陛下表示他就是愛看那西露出各種各樣神情和情緒的樣子,雷哲認為這樣的那西無論如何都比他以前那天天都一個樣的淡然表情要好看多了。


    真慶幸他會攝魂術,實力也足夠強,能夠完全壓製住那西的精神力給他種下心理暗示,否則那西身上的問題並不能這麽輕易就得到解決。


    雷哲毫不在意被那西推搡的那幾下,隻輕描淡寫地道:“瞎說什麽呢,科茲莫的眼神不好,你也跟著他瞎起鬧,那根本就不是什麽魔後候選人的身份象徵,魔後候選人的那些身份象徵早幾年就統統被銷毀了。”硬要說起來的話,那西額間的這東西在被激活之後倒是可以作為魔王代理的信物,可比魔後候選人之類的身份重要太多了。


    隻不過這一點,魔王陛下是不會告訴那西的。


    “……總覺得沒什麽可信度。”那西一臉的不相信:“那你倒是說說你給我的這個究竟是什麽東西!”


    雷哲仍舊是那句話:“就隻是一個小飾品而已。”


    那西見問不出什麽來,“嘖”了一聲就不滿地撇過頭,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這兩三天——尤其是在回到黑暗大陸之後,相對以前心情好就麵帶微笑、心情不好就麵無表情的那個自己,如今他臉上的表情是越來越豐富了。


    他繞過雷哲往浴室方向走,聽見偽裝成隨從的魔王殿下在身後問他:“你不問我為什麽要你進城主府嗎?”


    那西就這麽背對著雷哲抬手指了指四周:“你進來就在這房間裏設了這麽厚的結界,真當我感知不到嗎?我好歹是個光明祭司啊——既然是你要防著的人,來這裏肯定就不是做客了。”


    語畢他就進了浴室,由始至終都沒有回過頭,也就錯過了魔王殿下露出的愉悅笑容。


    雷哲: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y▽ ̄)~*


    那西進了浴室,環視一周,當即有些驚嘆。


    區區一個客房的浴室,浴池竟是用黑玉砌成,如果那西印象中黑玉的價值沒有太大浮動的話,這光一個浴池就夠一般的家庭十年的開銷了。


    他撩起半透明的幔帳掛到一邊,不甚確定地再度審視了一圈,心裏暗忖——難道是因為審判之城的城主油水太足,雷哲來抄家賺錢了?


    那西洗了個澡,披著浴袍出來,發現雷哲居然沒在房間裏,隻留了張相當眼熟的純黑卡片在桌上——這當年給那西造成頗多困擾的東西他又怎麽可能會不知道,一見它就再次印證了“雷哲就是當年那個不露麵的變態”的結論,而上麵的兩行書寫流暢的句子更是有著令那西幾度咬牙切齒的張揚筆跡:「這兩天我不能一直陪在你身邊,提防科茲莫,這傢夥是個雙插頭。」


    噫?……雙插頭是什麽意思?是他離開黑暗大陸之後的這段時間裏這邊新興的什麽用語嗎?


    緊接著那西就聽見久違的一聲“叮”——


    【觸發關鍵詞“雙插頭”:電氣設備的一種,即在單插頭的基礎上多個插頭的使用……(中略)。另有引申釋義為既和男性發生關係、又和女性發生關係的雙性戀。】什麽鬼!!!


    那西險些沒把手裏的卡片摔地上踩兩腳,他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把額頭上爆出的青筋給摁了回去,捏著那純黑卡片的手好幾次想要把卡片擰爛扔掉,最終還是悻悻作罷,雷哲留下的這種卡片應該是附了什麽魔法的,上麵的留言在那西看完之後就自動消失,隻剩下一個純金色的落款“r”在右下角,讓那西看得又是一陣眉頭直跳。


    他總算是明白過來,其實雷哲從一開始就把他的身份報出來了——雷哲、或是當初喬裝成喬夫瑞僕人的“雷”,名字的首字母可不就是r麽!隻是他不夠細心、或者說——他當時並沒有聰明到能從一個落款的字母猜測到它的主人是誰。


    無論是純黑的卡片本身,抑或是留言和落款都在提醒那西自己曾經被雷哲逗得團團轉的事實,可偏他又生不起氣,到底也狠不下心像多年前那樣把卡片直接扔掉,最後隻好把卡片丟進了儲物空間裏,眼不見心不煩。


    隨後,那西才看見桌上還有一枚款式古樸的戒指,之前因為被卡片擋在了後麵,他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它。這想必也是雷哲留下來的東西,但留言上卻沒有說明它的用途,那西有些疑惑地把它拿到手裏,打量了一番之後試著伸出了精神力與其觸了一下,立刻發現這是個儲物空間。


    那西的精神力滲透進儲物戒指的空間裏一看,嘴角就有些抽——雷哲這是給他留了個衣櫃?


    裏麵裝滿了各種款式的衣袍,精神力粗粗一探隻覺得根本看不見盡頭,衣袍的風格都和雷哲先前給他穿的那身輕飄飄的差不多,魔王殿下是好這一口嗎還是怎麽的……?另外還有一大堆按種類歸納好的飾品,那西看得眼花繚亂,簡直不能夠理解雷哲給他留下這麽個專門用來打扮的儲物戒指是什麽心態。


    作為一個男人,又是在清心寡欲的神殿裏呆了這麽多年,那西對給自己打扮這件事基本上是毫無概念,戒指裏的空間太大,衣飾又太多,他最後也有點看不下去了,便閉著眼隨便抓了一件出來,學著之前的樣子配了條差不多顏色的腰帶,研判了一番覺得穿去和城主科茲莫一起用餐應該不會失禮,就把儲物戒指放進了自己的儲物空間裏不管了。


    相比那西完全忽視審判之城城主科茲莫的行徑,後者對那西的心思可就多了。


    二話不說就把人邀請到家裏的舉動在他的侍女兼炮友吉麗安的眼裏看來,雖然能理解科茲莫是什麽想法,但多少還是有些醋意的,畢竟她在科茲莫這兒雖然還算受寵,但她也很清楚,科茲莫除了她以外還有不少情人,更有甚之他還男女通吃,尤其喜歡長相俊美又不矯揉造作的男性,今天那位魔後候選人正正好好就是最對科茲莫胃口的那一類型,那青年也許並沒有意識到,但在一旁侍立的吉麗安卻能夠清楚地看見科茲莫不著痕跡地流露出來的赤裸欲望。


    然而吉麗安是個相當聰明的女人,那些蠢得急著爭寵的女人們可都沒有她在科茲莫身邊留的時間長,她雖然有醋意,卻被完美地埋藏在了心底。


    “……吉麗安,你去‘布置’一下。”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長達兩個小時後,科茲莫開門出來的第一句吩咐就是這個:“晚飯之後我要看見他在我房間裏。”


    吉麗安卻有些顧忌:“你是認真的嗎?那可是魔後候選人啊。”


    科茲莫卻冷哼一聲,“他是有魔後候選人的身份象徵,可你真的以為他說的那些話是真話麽?”這位審判之城的城主搖了搖頭,神色有些陰沉。“先不說雷哲已經多久沒有徵選過魔後,就說我在雷哲麵前的安分形象,他也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和菲茨傑拉德家撕破臉,這樣一來,魔後徵選的命令就絕不可能單單隱瞞我審判之城!”


    吉麗安按照科茲莫的說法想了想,覺得確實有道理,“你的意思是,那個那西在撒謊?”如果是真的,那麽那個叫那西的青年未免也太會演戲,她是一點都沒看出來他像是哪兒沒說真話的樣子……


    “有沒有撒謊,今晚我探探他就知道了。你知道該怎麽做的。”科茲莫用指腹抹了抹自己的嘴角,看著吉麗安領命而去的背影,視線再度在女人火辣的身體線條上繞了一圈,突然開口喊住她:“等等。……你今晚來協助我,去準備準備吧。”


    吉麗安心頭一跳,不動聲色地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轉過廊角,她就露出了有些怒意與苦澀交織的表情——科茲莫嘴上說得冠冕堂皇,事實上卻並不是那麽一回事。如無意外發生,科茲莫用攝魂術從那位魔王候選人身上套出消息隻不過是分分鍾的事!科茲莫的真實目的自然另有其它……他並不喜歡強【嗶】,他要每一個雌伏在他身下的男人都是自願敞開身體,也正因為這一原因,他對吉麗安說的“協助”,實際就是讓她在對方不願意的時候當欲望的催化劑。


    吉麗安已經有過好幾次這種在床上幫科茲莫激起別的男人的欲望,最終卻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交合的經歷,她非常厭惡這樣的做法,這對她而言不啻於是種侮辱,可她卻對科茲莫的惡趣味毫無辦法——不同於科茲莫將她當成炮友,吉麗安卻是喜歡科茲莫的,這男人花心濫情又很危險,但他對她一直都挺不錯,這讓吉麗安私心裏對科茲莫又愛又恨之餘,也沒法真的做到離開這個男人。


    也不知道她還要和科茲莫這樣糾纏多久……


    吉麗安想著想著便有些沮喪,她取來了科茲莫讓她去“準備”的迷幻藥,往廚房去的時候卻在路上碰見了那西的隨從,她毫不心虛地衝著對方鎮定地露出了有禮的微笑,然而就在視線對上的那一瞬間,吉麗安隱約在對方的黑眸中窺見了一絲幽紫,她的大腦“唰”地空白一片。


    這種狀態隻持續了很短的一瞬,短到吉麗安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麽事,她總有種自己看到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卻偏偏想不起來的感覺,一邊微笑著一邊與對方擦身而過,又走了一段路後,直接進了廚房。


    夜幕降臨,那西按照約定的時間,在城主府邸的侍從帶領之下抵達了宴請客人用的餐廳——這裏的裝潢一如那西住的客房裏那昂貴的調調,奢華無比令人咋舌。


    鑑於雷哲給那西留了話交代了情況,所以在麵對化身隨從的魔王殿下失蹤了一下午直到那西來赴科茲莫的約他都沒有出現的情況下,那西也並沒有什麽焦急的情緒。


    雷哲可是黑暗大陸的霸主,又用那西操什麽心?


    審判之城的城主已經在長桌的主位上坐著,見那西被侍從領著進入餐廳,隻抬了抬手,示意那西在長桌的另一端落座。


    第46章


    作為招待客人一方的科茲莫,他與那西所知道的光明大陸的貴族們不一樣,並不在吃飯時將餐桌禮儀貫徹到底,而是給那西講述了許多黑暗大陸上各地的見聞,全程都是一副熱情好客的樣子。


    一頓飯下來,那西反而沒說上幾句話,倒是收穫了不少黑暗大陸的時訊。


    畢竟他離開這片大陸太久,記憶裏的那些片段與常識都已經過時,而科茲莫認為他作為黑暗大陸的異類,獨居在偏遠的山林裏,對黑暗大陸各地的消息不靈通是很正常的,便以此為話題展開,倒也能達到賓主盡歡的目的。


    晚餐在科茲莫說、那西聽,時不時還應個兩三句的和諧氛圍中結束。


    吃了些餐後水果之後,那西提出了回房間休息的要求,而科茲莫則慡快地放人——沒有更多的詢問,沒有試探,更加沒有拐著彎套話!這讓本以為這是場鴻門宴的那西感到有些意外,卻也同時對他升起了極大的警惕心。


    往往能把自己的目的壓到最後一刻才暴露的人都挺可怕的,科茲莫本就是生性狡詐的人,懂得隱忍則讓他的可怕程度更上一層樓。


    那西禮貌地辭別了這位審判之城的城主,在退出了餐廳之後,在僕從的帶領下往他的房間走。


    然而他才走到半路,就有另一名僕從追了上來,那西心裏立刻刷出一句“果然啊”,就聽那追上來的僕從如是說道:“那西大人,我家大人剛巧收到友人的饋贈,是一塊未加工過的金綠玉,大人非常高興,想與那西大人分享他的喜悅,請您去一同賞玩。”


    一般來說,這種邀請還真的挺難拒絕的,他就住在人家家裏,人家請他去他還拒絕,那可是相當不識相的表現了。


    那西隻能點頭,於是方向一變,從去往他的房間改成了到科茲莫那裏去。


    他對城主宅邸的內部結構一點也不熟,隻能跟在給他帶路的僕從身後,在偌大的城主宅邸裏左拐右轉,走了近一刻鍾才到達目的地。


    帶路的僕從先敲了敲門,在得到了房內主人的允許之後,替那西將門拉開。


    那西一進去就覺得不太對。


    如果是請客人賞玩什麽物件的情況,一般都是在書房裏進行,可那西卻覺得他進來的這間房間和書房簡直大相逕庭,而就在他踏入房間裏之後,房間門就在他身後“吱呀”一聲關上了!


    ——這分明是間臥室啊!


    “那西?別愣著。”科茲莫的聲音從裏側的房間傳出來:“到我這兒來。”


    那西覺得這情況非常不對,讓他想起了雷哲給他留的紙條上那讓人無法直視的“雙插頭”三個字。


    “您不是邀請我賞玩金綠玉原石嗎?”那西不動聲色地說道:“我認為還是到書房去比較合適,換個地方如何,科茲莫大人?”


    科茲莫“啊”了一聲,答道:“但賞玩要用的特殊光照處理器具已經裝在這裏,到書房去的話可就欣賞不到金綠玉最原始的美了。”


    話裏話外都是讓那西進去的意思,可那西對上雷哲以外的人隻是感情喪失,並不是智商喪失,這情況怎麽看都不對,身後的門那西也試過了,打不開。那西很是無奈,不能走,又不想進去,早知道就算駁了科茲莫的麵子也不到這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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