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路易斯並沒有拉兄弟一把的意思,反而還將那西一把推了出去:“祝福?我想不需要您的祝福我也能登上神祈之塔,獲得屬於我的神職評定。不僅是我,光明神賜福下每一位虔誠的信徒都能登上那座塔,您所謂高貴的姓氏在這裏毫無作用。那西,你也是這樣想的對吧?”


    語畢,路易斯和高鼻孔君居然動作一致地看向那西。


    那西:“……??!??!”什麽鬼!?


    ∑(°△°)我和你們這兩個要晉職祭司的神官不一樣好嗎!我還是個小牧師我隻要晉級個神官就行了爬什麽塔啊!求放過不行嗎?!


    其實也怪不得那西有這樣大的反應。


    神祈之塔與“神跡”權杖一樣,是光明神賜予他最寵愛的信徒的神器,在光明神殿的三大聖物中排位第二,從光明神的寵兒——那位名聲顯赫的教皇逝世之後,就沒人能再發揮出它的真正力量,然而與“神跡”不一樣的是,經過後人的不斷研究與開發,終於有一天,神祈之塔向人們敞開了緊閉的大門。


    但能夠進塔卻並不意味著成為塔的主人,時至今日神器仍未有對誰認主的紀錄,人們所發現的它的作用,僅僅是向光明神的信徒們開放了歷練的場所而已。


    沒錯,登塔是需要實力的,能夠爬到哪一層完全由信徒的實力來決定。


    然而因為神祈之塔本體是神器,並不是所有神職人員都能承受神器的力量,光是從外部就能感受到不小的威壓,離得越近威壓越大,要是進入到塔內,要承受的威壓隻多不少,再加上歷練的內容……也許高階神職人員能在承受住神器威壓的同時在歷練中自保,但低階神職人員可就不一定了。


    因此,祭司以下職位的晉級考核一般都不會用到神祈之塔,取而代之的是由教皇來決定每一期晉級考核的內容是什麽——當然了,即使神殿並不推崇祭司以下的神職人員選擇登塔這種方式來通過考核,但如果有哪位神職人員想要主動申請挑戰登塔也是完全允許的。


    反正看熱鬧不嫌多,萬一出了個天才呢?


    作為一個低階神職人員,那西真心表示圍觀有風險,選地需謹慎:‘路易斯個白眼狼!早知道就不好心來勸架了!來也不應該站那麽近的!┭┮﹏┭┮’


    係統卻用唯恐天下不亂的語氣給他發了一句:【精神上同情你喲(~ ̄▽ ̄)ノ不過反正以宿主的能力爬那個塔綽綽有餘啦。】‘……’那西麵不改色、艱難地給自己順了口氣:‘友盡!’


    隻不過心裏腹誹歸腹誹,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他不能落了路易斯的麵子,再說了,如果在這裏否定了路易斯的那句話,他以後在光明神殿註定會處在一個尷尬的境地,但如果點了頭,恐怕就得跟著這兩人一起去登神祈之塔……哪邊他都不想選啊!


    這兩人儼然已經把信徒歸做兩方陣營,而那西隻能選一方加入,並且他也隻有選擇站在路易斯這一邊。


    那西將手放到背後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從剛才他就感覺到站他身後的阿哲渾身不斷散發出的低氣壓,把他的護衛暫時安撫住之後,那西嘆了口氣。


    “是的,路易斯。”他隻能不情不願地說出了違心之語:“我不能更贊同你的看法。”


    第33章


    既然決定了是用登神祈之塔的這一特殊方式來進行晉職考核,那麽由教皇大人決定並發布的考核內容那西也沒必要去聽了,他和路易斯、以及那位來自帕提亞帝國的傲慢貴族的晉職考核申請被單獨拎了出來,放在了教皇大人的書桌上。


    也不知道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鑑於已經有太長時間沒人選擇這種特殊的晉職方式,這回一下子來了三個小傢夥說要登塔,教皇大人立刻就把這三個小傢夥的晉職考核申請放在最優先處理的位置,羽毛筆一揮,利落地就給簽妥了。


    而日子就放在了普通級別的晉職考核之前。


    那西聽到這“噩耗”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樣定下的考核時間意味著他們隻來得及做些心理準備,再多的也就不要想了。


    不過相對的也有好處——登神祈之塔這種特殊考核方式在考核用時上將大大縮短,相比普通級別的晉職考核像老太太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登塔就像是快刀斬亂麻,考核完成就能走人,速度那是槓槓的。


    具體的時間嘛,就拿一個從各方麵都表現出色的神職人員來舉例,如果不摻水分而是有真本事的話,從牧師晉級到神官也就是半天到一天的事。從底層爬到高層,需要的時間會隨著樓層的增加而增加,難度亦然。


    神祈之塔這件神器在沒有認主的情況下,能夠提供給光明神信徒們的考核範圍能有三個級別,分別為牧師→神官,神官→祭司,祭司→主教。神祈之塔一共有十層,每一級晉職都需要向上登三層,在第三、第六和第九層分別有對應的休息室。


    至於第十層,那是教皇級別的人才有資格進的地方,當然前提是——這位教皇有足夠的本事讓神祈之塔認其為主,不然就算是成為了教皇也無法進入那裏。傳說神祈之塔的第十層裏有光明神賜予的光之傳承,要不是神祈之塔被光明神殿保護在勢力範圍之內,暫且不提神祈之塔作為神器有多少人對它垂涎三尺,恐怕單就憑光之傳承這一個名頭,就足以讓世人不惜任何代價搶奪。


    在那西眼裏看來,以登神祈之塔這種特殊方式來晉職都是計劃以外的事,更別提說對神祈之塔第十層有什麽想法,對他而言,隻要爬上三層就算完成任務了。然而正如係統之前調侃他時說的那樣,以他現在的能力用登塔的方式來晉級神官理論上是沒什麽問題,能再往上走多遠都是超額完成目標,姑且就算自測能力了吧。


    那西自我調節的能力還算不錯,畢竟已經被迫接受了登塔的晉級考核方式,他就得盡量把事情往好處想。


    隻不過,那西可以輕鬆改變自己的想法,不代表他的護衛能和他達成共識,眼看著考核的方式已經有了定論,並且連登塔的日子都給定下來了,一回到側殿的客房裏阿哲就發作了……還是以一種相當奇怪的方式。


    那西被他的護衛壓在門背後的時候臉上尚且帶著幾分不解:“阿哲……?”他的這位護衛是怎麽了?


    高大的黑髮劍士攥著雙拳的手分別撐在那西的頭部兩側,直直地望向那西的黑眸裏有一絲陰翳:“那個該死的貴族拖你下水你怎麽不拒絕?”


    “……我怎麽拒絕?”那西已經接受了這回得用不一樣的方式來晉職成神官,實事求是地說道,“你也看出來了,明麵上說神權淩駕於王權之上,可實際上能做到這一點的整個光明神殿恐怕都找不出幾個來。”那西在神殿的這五年裏什麽樣的事情都見得差不多了,他壓低了聲音,“神殿裏有哪個人是幹淨的——根本沒有!大陸災變之後的這段時間,神權被顛覆的勢頭越來越明顯,恐怕……剛才那個局麵你也不是沒看到,如果我不順著路易斯的話說下去,不選擇一個陣營,我這個‘沒有姓氏的下等人’就連虔誠的信徒也當不成了!”


    雷哲緊皺眉頭“嘖”了一聲,不慡道:“你們這些光明教徒就是麻煩多!”


    在黑暗大陸就是用拳頭說話,誰的力量更強就聽誰的,哪有像那兩個破爛貴族就連嘴炮也要繞著彎子來。


    那西哂然:“這話你也不是第一天說了。不喜歡的話,我也並不勉強你一直跟著我?”


    聞言,雷哲頓時一眯眼,右手過來捏住那西的下頷,俊臉湊近,語氣危險態度卻挺曖昧:“你就是這麽對保護了你五年的人的?”這話魔王大人說得一點不心虛,橫豎劍士“阿哲”是他的力量凝成的傀儡,在某種意義上就等同於雷哲的分身,他的分身保護了那西這麽長時間,自然也就是他的功勞了。


    兩人相距極近,那西甚至能夠感覺到阿哲的呼吸噴灑在他臉上,微癢的感覺令人不適。


    那西自從五年前雷莎失蹤之後就極少再與人這樣親近,近距離的接觸讓他微微皺眉。青年反扣住他的護衛的手,將自己的下巴解救出來,反手去揪對方的領口,一貫溫和的態度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帶著濃濃不悅的威脅:“聽著,你呆在我身邊可不是我要求的!”


    “阿哲”在失憶狀態下在那西身邊守了那麽久,身為傀儡思想也在某種程度上受到了限製,和那西共有的話題並不算多,也不會像雷哲這樣對那西動手動腳,平日裏“阿哲”習慣性的三兩句諷刺的話在那西眼裏都是能夠包容的部分,因此兩人相處多年,連一次爭執都沒起過。


    反而雷哲融合了“阿哲”這個傀儡連半天都沒有,就踩了那西的雷池,看到那西的這樣一麵,雷哲還挺驚訝。


    五年前那脾氣甚好的小傢夥現在也長成帶刺的玫瑰了,魔王大人對此感到很是新鮮,勾了那西臉頰邊一縷淺金色的發捏在指尖摩挲兩下,頗有些好奇地說出自己的感想:“你居然也會生氣。”


    那西愣了愣。


    “這次是我的錯,我很抱歉。”見那西愣神,雷哲卻出人意料地開始承認錯誤:“我不該以偏概全,隻不過有一點我必須得澄清——在我眼裏你和那些麻煩的傢夥們不一樣,對我來說,你是最特別的。”一邊這麽說著,雷哲側了側頭,低沉的嗓音仿佛就壓在那西的耳邊響起,聲線醇厚甚至帶了一絲令人不易察覺的誘惑。


    那西偏頭,將自己的耳朵從雷哲的音波攻擊範圍內挪了出來,神色卻已恢復正常:“哦?按你這麽說,接下來你是想把剛才抱怨那貴族拖我下水的事歸咎於你在擔心我嗎?你怕我無法順利通過考核?”


    將那西的全程反應盡收眼底的雷哲頓了頓,慡快地應了:“……對。”


    “我對登塔考核晉職並無畏懼。”那西露出一抹微笑,疏離又禮貌地道:“謝謝你的關心。”


    雷哲心裏咯噔一聲。


    他心裏大概明白了什麽——從融合了傀儡來到那西身邊之後,他就一直感覺到對方身上有點不對勁,現在他知道那是什麽了。


    無論是那西對誰都一視同仁的表現、抗拒他人親近的態度,抑或是那雙被雷哲惦念了整整五年的淺藍眸裏無波無瀾的冰冷之色,都隻說明一個事實:五年前的那個被稍稍一逗就會害羞的孩子,已經不在了。


    xxxx


    三日後,神祈之塔下方的觀看台上坐滿了人。


    所有的神職人員對今年的晉職考核中出了三個異類都有所聞,鑑於大家都很好奇通過登神祈之塔的形式來晉職的這一特殊方式,教皇大人索性應了眾信徒的請求,公開這一回三個人的考核過程。


    神祈之塔內放置在各層各處的小型魔水晶被全數開啟,它們會將神祈之塔內發生的一切忠實地反應在觀看台正中央的巨型魔水晶之內,這手段是空間魔法的一種,借用魔水晶作為媒介來傳遞畫麵,幾乎沒有任何時間上的滯後,神祈之塔內部的小型魔水晶忽略不計,塔外觀看台中央的那塊巨型魔水晶卻來頭不小。


    光明大陸上像這樣大小的魔水晶數量統共不超過一隻手,因為太過稀少而珍貴之至——它是先代某任教皇與魔法協會會長友誼的見證,被完好地保存了一代又一代,直至今日。


    分別來自蘭迪爾帝國和帕提亞帝國的兩名貴族已經站在了神祈之塔的入口。


    而那西這個炮灰則站在一邊,雖然麵容平靜,神祈之塔的聖光仿佛還暈染了一部分到他身上,可在眾人的眼裏他儼然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是的,眾神職人員都已經知道他會摻一腳跟著一起登塔晉職的緣由,十個裏幾乎有八九個人都對他的遭遇深表同情:明明沒他什麽事,卻因為站在邊上看熱鬧,不知怎麽地就被拉下了水,明明是個小牧師卻要去爬神祈之塔晉職,也是可憐。


    這幾天因為他們三人這事情,神祈之塔的各種傳聞在神職人員之中傳得沸沸揚揚,卻沒人能挖出塔內歷練的真相來。因為像神祈之塔這類特殊的神器自帶禁言法則加持,不允許將神器的威能泄露給在場觀看以外者,所以各類典籍中並沒有詳細的登塔過程,在場的神職人員彼此之間也同樣是隻能觀看卻不能議論。


    路易斯和加菲爾德——也就是那位來自帕提亞帝國的高鼻孔貴族——兩人雖身為神官,卻和那西擁有同一起點。


    而一直好奇著神祈之塔中的歷練究竟是怎樣進行的那西,在與另外兩人一同踏入塔內的那一剎那,霎時恍悟。


    第34章


    塔外塔內就像是現實和虛幻兩個不同的世界,跨過神祈之塔正門的界線,那西就仿佛置身於異界一樣,目之所及是一片純白,剛才走在塔外時越近越強大的威壓此刻竟然消弭無蹤,純白卻荒蕪的世界裏溢滿了光元素,密集的能量充斥在身周遭,這空間裏純然卻荒蕪的感覺恍若不似人間。


    身邊一個人也沒有,與那西一同進入路易斯和加菲爾德兩人不見蹤影。


    那西站在原地轉了一圈,確認身後神祈之塔的正門從視野裏憑空消失的事實之後,在心裏做出了第一猜測——這個地方恐怕是個類似幻境一樣的地方?


    繼續站在原地似乎並不會有什麽進展,那西朝前邁了一步,就當他跨出這一步時,沉澱在周圍的光元素倏然一沉,純白一片的空間突然綻開了耀目的光芒,刺眼的光線令那西禁不住眯起了眼睛,等那刺目的光耀緩緩消失之後,那西這才慢慢睜眼,看向身處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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