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蘭,明日就把少主院裏的人都撤了吧。」


    薛景憶聽他哥哥說這話也並不覺得有多開心, 反而隱隱覺得自己這樣是不是做錯了, 「哥哥是不是……生氣了?」


    薛晚沉卻搖頭苦笑, 「我又不是你, 哪裏會動不動就生氣,你當哥哥想關著你……」


    薛景憶聽他這麽說, 心裏卻更加難過,總覺得這次是自己太不懂事, 他一定讓哥哥傷心了。


    見薛景憶還在那站著一動不動,一旁的侍女看了眼卻忍不住提醒了句, 「少主,該讓宮主歇息了。」


    薛景憶抬頭,見他哥哥的確是一臉倦色, 立馬愧疚道, 「景憶是不是打擾到哥哥休息了?」


    「還早,我也睡不著。」


    薛景憶聽完抿了抿唇,走到床邊坐下, 將他哥哥放在被子上的一隻拉過來, 兩指併攏搭在了他哥哥的腕上, 為他凝神號起脈來。


    薛晚沉將手往回收了收,「常大夫已經看過了。」


    薛景憶指尖還殘留著那點溫熱的觸感,還好脈象平穩沒什麽太大的問題,薛景憶這才放下心來。有些不自然地看著他哥哥點頭道,「那景憶就先回去了,哥哥你早點歇息,明日……再來?」


    他的語氣帶著詢問的意思在裏麵,說完這句話沒等到回答,他又忍不住抬眼看了次他哥哥,可見他神色淡淡,並沒有絲毫的不高興。


    這應該是默認答應了吧,薛景憶這麽想著,錦蘭卻又在一旁不動聲色地催了兩次,他這才依依不捨地走了。


    *


    接下來幾日薛景憶也無暇再去找江雁回的麻煩,一是不想再讓他哥哥左右為難,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楓眠山莊命案沒查個明白,武林盟那群人就一口咬定這件事是他們拂衣宮所為,正道那群人明麵上沒挑起爭端,可私底下,幾個堂口的勢力都陸陸續續遭到了重創。


    這倒不算什麽,最重要的是他們楓眠山莊的少莊主在拂衣宮內,不知江湖中如何傳的,總之傳來傳去,都不會是什麽好話。


    他哥哥有傷在身,有些事情薛景憶也不想說惹他心煩,反正教內瑣事繁多也不用一一多說。


    薛景憶進了客棧,尋了個位置,一撩衣袍坐到一張空椅上,立馬便有小二過來上茶。


    他麵上帶了張麵具,衣飾穿戴皆不俗,桌邊那把劍一眼看去便知不是凡品,是以小二的態度也殷勤了許多。


    周圍兩桌聊得興起,薛景憶一開始隻隨意聽了一耳朵,但在聽到「薛晚沉」三字時,便凝了凝神。


    那人聲音壓得很低,此起彼伏中還有一種故弄玄虛的意思,「我看倒是你們多想,那魔頭多半是看中了江少莊主的好相貌,把他擄去拂衣宮當男寵了,你們忘了那拂衣宮老宮主?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老淫賊,那薛晚沉自小跟著老宮主長大,做出這種事也不足為奇!」


    有人接道,「那薛晚沉自己便長了一副世間少有的好相貌,我要是他,天天看著自己的臉,再看別人大概看誰都會覺得醜,估計一輩子看不上別人,你這話不對。」


    他這話說的好笑,有人笑了,有人卻反駁,「你這是沒見過江少莊主才這麽說,不說別的就拿應二公子比,我覺得也不比他差。」


    那人說得眉飛色舞,「薛晚沉那長相,我一個男的看得都心動,那次九華山試劍大會,那腰是真他娘的細……要是個女人,雲映淮都隻有給他提鞋的的哦。」


    他這話乍一聽起來是在誇薛晚沉相貌好,可用詞之輕浮誰都聽得出來裏麵飽含的侮辱輕視的意味。


    薛景憶皺眉,正準備往他們的飯菜裏加點料,卻聽到了利劍出鞘的聲音。


    他驟然出劍,原本談笑的那一桌都安靜了下來,剛才說得最起興的低頭看了眼抵在自己脖子上那柄寒光湛湛的劍,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應鴻雪冷笑一聲,「這舌頭不要的話,不如讓在下替你割了如何?」


    「你算老幾,我們說什麽與你有什麽幹係!」


    應鴻雪原本聽著這群人在那裏妄自議論那人與江雁回之間的種種,心裏一時又怒又怨,可這些人話卻越說越髒,他一句也聽不下去,想到這裏,應鴻雪眼中寒光驟起,劍尖往他頸邊又貼了幾分,「是嗎?」


    那人也發了怒,手中長刀出鞘,身形向後退去想要挑開他的劍尖。


    應鴻雪順勢劍身倒轉,劍柄重重地往他手背上一敲,幾乎聽得見手骨碎裂的聲音,錚——地一聲,長刀落地。


    那人隻見眼前寒光一閃,那柄劍又橫在了自己的脖頸之上。


    旁邊人沒想到這個帶鬥笠的人武功居然這麽高,可眼光又瞥到他手中那把劍上,待看到劍首上刻的流紋後,皆是一震。


    「應二公子,我們剛才口無遮攔了,但完完全全沒有其他意思啊!」以為是剛才他們在這裏討論應鴻雪的容貌那句話開罪了他,惹得他發這麽大脾氣。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滿堂賓客都將目光投向了他們這裏,在場江湖人士居多,他的心思不在此處也不想與他們多做糾纏,皺眉將劍收回沒再多說什麽直接抬腳出了客棧。


    應鴻雪?哥哥的心上人?剛才他是在為哥哥抱不平嗎?


    將劍拿起跟了上去,卻見他去馬廄裏牽了一匹馬,薛景憶也收斂氣息跟了上去,卻見他沒騎馬,隻是牽著韁繩一路出了城門。


    等到暮色四合,天月將白,兩人已經到了城郊的樹林,薛景憶屏氣躍上了另一棵大樹,卻見他將馬栓在一個樹樁上,拾了些柴火就地生起篝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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