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馬將軍,現在知道他叫扈殤景,正在營房中,冷冷的看著她。


    黑甲已換成簡便的黑袍,但是並沒有除去他一身的殺氣,反而更顯的致命的優雅,他整體的線條都很冷硬,尤其是一雙眼睛,細長略微上挑,配合整體的氣質和犀利的眼神,再加上高大的似乎能用影子籠罩整個營房的身形,顯得充滿所謂死神的感覺。


    至少山貓是被駭到了,小貓是個看起來會怕很多東西其實很少害怕什麽的女孩子,不信鬼不順命,這次卻錯覺這男人身周都籠罩著名為怨靈的氣體。


    “小山姑娘,他人呢?”扈殤景本就細長的眼睛眯成一條線,冷光嗖嗖嗖飛出來,山貓無處躲藏。


    “不,不知道,他就這麽走了,我怎麽知道他哪去了?”山貓裝出一副明明害怕還強裝牛人的樣子,眼睛盛滿驚恐。


    扈殤景跟山貓對瞪三秒瞥過眼去,繼續寒道:“他就這麽放心你一人在這?”


    “當然不放心了,他走前還跟我說,要是亂跑,指不定軍營裏那些幾個月沒見女人的兵……怎麽怎麽樣了把我……”山貓一臉羞憤。


    似乎明白山貓意有所指,扈殤景不自在的咳了聲道:“對於小山姑娘的話,在下已經派人查證過了。”


    山貓心裏一緊,覺得自己在經受末日審判。


    “侵犯你的那個士兵已經死了。”


    咯噔……


    “經查證,他確實死前經歷一翻扭打,但是爭鬥不明顯……他是……”扈殤景突然禁了聲,嚴肅的瞪著正豎著耳朵的山貓道,“姑娘可否示範一下當時是如何處理那種情況的?”


    狡猾!這是山貓腦子裏閃過的唯一聲音。


    就好像撿到錢包要自稱施主的說錢包裏有什麽東西一樣,這個扈殤景玩的就是這一招,看他模樣他是相信的,隻是不經過最終確認,他是不會肯定的。


    但是,山貓心中的小人在暴走,扈殤景這混蛋還真他媽悶對了,我還真不知道“當時”啥情形。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遲疑間,山貓已經隨著扈殤景走出營房,月黑風高,扈殤景的臉在火把映照下格外猙獰。


    “我知道當時肯定是會碰觸的,為保護姑娘清白,就特地選這時候讓姑娘證明你自己。”扈殤景脫掉黑色的披風露出剪裁合身的武士裝,“隻需示範一下,就當為在下解疑。”


    我給你解疑,誰給我解疑?!山貓猶豫著,還不敢動。


    扈殤景眉毛一挑沉下臉道:“莫非姑娘不敢?”


    山貓躊躇:“……不是,隻是當時太害怕,不記得是怎麽做的了,而且……”她一臉害羞狀,“真的,很傷風化阿……”


    扈殤景似乎也有些尷尬,但是苦於軍中沒有女性能幫忙,他隻好繼續硬著頭皮強撐不動道:“請姑娘諒解。”


    山貓實在不敢亂動手,左右一想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哭聲不響,山貓自己也不會嚎啕大哭,嚶嚶的哭聲在深夜像是女鬼的低吟,瘮人的慌。


    扈殤景依然筆直的站著,可顯然有點吃不消,他細長的眼睛盯著山貓,眼神飄忽了會,忽然想起現在還沒回來的耗子,眼睛又一眯,冷道:“莫非姑娘是想等那叫耗子的小兵來?恕在下無禮,我的手下至今沒有查到那耗子歸誰管轄。”


    山貓一愣,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反應,無奈之下隻好起身,淚痕猶在,大眼睛在火光下閃閃發亮,她無奈道:“我,我都不知道該說你們什麽了,來就來……我,我豁出去了!”


    她真豁出去了,站著不動。


    扈殤景皺眉:“你怎麽不動?”


    山貓翻白眼:“拜託哦大哥,被非禮的是我耶!你難道要我撲到你身上來?”看到扈殤景猛然一僵的身形忽然有種想調戲的感覺,她擦了擦淚輕笑道:“當然,你要我非禮你,我不介意……”


    扈殤景有種噎住的感覺,臉上發燙,都不知道該怎麽做,想了想低聲道:“那,那得罪了。”說罷就上前兩步,猛地抓住山貓的雙臂。


    山貓順勢一仰身,曲膝對準扈殤景下陰,扈殤景一愣,大概想不到這麽快會遭到這麽下流致命的攻擊,隻好放手閃開,山貓一擊不中也不退卻,又伸直膝蓋踢向扈殤景小腹,同時雙手往下撐住向下倒的身子,做好了扈殤景閃過小腹的攻擊就立刻抬高腿踢他下巴的準備。


    扈殤景被這一連串流暢的攻擊弄的有點蒙,可畢竟是身經百戰,對這小打小鬧雖然不擅長,但至少不會被這麽簡單搞定,他手一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山貓的腳踝往後猛扯,山貓隨機應變,像動作片裏演的那般,身子一轉踢開了扈殤景的鉗製,同時輕鬆的站直,這回她可不等扈殤景來攻,趁他愣神的功夫一個手刀劈向扈殤景的脖子。


    見到這快速到一般人根本無法避過的一招,扈殤景並沒有顯得慌亂,反而是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隻見他用更快的速度擋開山貓的手刀順勢抓住,低聲喝道:“停!”


    山貓邊打邊暗罵怎麽自己碰著的對手都是硬茬,見扈殤景的臉色似乎並沒有不悅,心裏隱約猜到自己可能過關了,便立刻停下,擺出一臉惶恐和委屈。


    本來她心裏的打算是,要是看出扈殤景臉色不對,就用槍把他結果了!


    扈殤景看山貓嚇得不輕的樣子,心裏一軟,輕聲道:“小山姑娘不要害怕,是在下失禮了。”


    山貓心裏糾結成一團亂麻,其實她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隻好小心應對:“你說清楚!到底為什麽?”


    “其實那個人也是喉間遭重擊,氣管損傷窒息而死。”扈殤景頓了頓,看到山貓一臉瞭然,“在下隻是想知道姑娘是如何做到的,現在看來,姑娘的哥哥一定是教了你姑娘不少東西了。”


    這下真相大白了,山貓猛然想起,自己沒什麽本事用手刀解決人,所以下手都用刀子,嫌血味道太濃才埋掉的。


    可是耗子解決的那人卻是被耗子用手刀解決的,因為無聲無息沒有氣味便拋屍在那,沒想到反而成了自己的救星。


    而剛才被試驗的時候,自己一心隻會用軍隊教的方法攻擊,招招都是本能,沒想到卻恰巧用了和耗子一樣的方法。


    嘿嘿,這下過關了。


    山貓心裏沒了包袱,樂嗬嗬道:“隻要別在讓我打就行了,我最怕打打殺殺了,那我可以走了嗎?”


    扈殤景皺眉:“不行。”


    “為什麽?!”


    “你說你去禦翔關找哥哥,而我們剛攻破禦翔關來此,你說為什麽?”扈殤景有些不敢看山貓,怕那雙大眼睛裏出現傷心絕望的神色。


    誰知山貓隻是聳聳肩道:“我知道阿。”


    扈殤景一愣:“那……”


    山貓瞟了眼扈殤景,看著禦翔關方向,即使是黑夜,她也能辨認那個方向,她微笑道:“我還是要去找!”


    扈殤景看著山貓,不說話。


    山貓繼續道:“你都說了我哥哥厲害,他怎麽可能死?”


    “他跟我爸爸,我爹一樣,他最疼我最寬厚最強大了,他說他會活著,他說過我們要一起回家……”山貓有些哽咽,轉頭盯著扈殤景的眼睛道,“你說,他怎麽可能死?!誰能殺死他?”


    扈殤景繼續沉默。


    “我要告訴你,我不是如你想的這般去收屍的,我是去找他的!”山貓挑釁道,“你想怎麽著?嗯?!”


    扈殤景確實不知道該怎麽著,他甚至都不敢對著山貓攝人的眼神,隻好轉身道:“小山姑娘,天也晚了,你先休息,明日我給你安排。”說罷,快速的離開,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山貓瞪著他離去的身影,感覺一口怨氣被狠狠的呼出,慡了不少。


    ※※※


    第二天,山貓正坐在帳裏養神,她等了耗子一晚,都不見耗子出現,心裏擔心的要死,又苦於聯繫不上,也不敢亂跑,隻能幹坐著。


    正想著要不要去找人帶她離開,卻聽見外麵有人喊:“小山姑娘在裏麵嗎?”


    山貓跳下床掀開帳子邊應道:“在!”


    被猛然掀開帳子的山貓嚇了一跳,帳外的士兵瞪了瞪眼睛道:“將,將軍請你過去。”


    “哦!”山貓二話不說,背起行軍包就走。


    將軍帳不遠,一點也不顯眼,此刻扈殤景正站在帳中看地圖。


    山貓經過通報後進帳,看到那地圖,鄙視的撇撇嘴。


    扈殤景見到山貓有些尷尬,暗咳了聲道:“小山姑娘,你知道昨天那個叫耗子的兵去何處了嗎?”


    山貓心又吊起,老實道:“不知道,他沒回來過……”猶疑了會又道,“其實他這人還好的,隻是……他難道出事了?”


    扈殤景眉頭緊皺:“昨夜他一直鬼鬼祟祟的在戰俘營附近,我們懷疑他是敵軍的探子,隻是抓他時他突然不見了。”


    “阿?”山貓的驚訝不是裝的。


    “姑娘不用擔心,今日就放姑娘回去,我們定會抓住那個探子的。”


    你不抓到才好!山貓腹謗,臉上卻陽光燦爛:“你說放我走?”


    扈殤景點點頭,似乎心情也不錯:“隻不過,我可以帶你去戰俘營看一下。”說罷有些遲疑道,“恕我直言,我軍已將所有活著的延國將士,全部關在了戰俘營。”


    山貓簡直想不到自己這麽好運,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美人計?忽然她想到了一個很大的問題:“萬一我哥就在裏麵……”


    扈殤景正色道:“是去是留,隨姑娘便。”


    山貓正要雀躍,卻聽扈殤景道:“去,姑娘一人離開,留,就都留下!”


    山貓舉起的雙手僵在半空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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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三人行


    再是仁義之師,戰俘營的情況總不會好的。


    骯髒,臭氣熏天,呻吟不斷,戰俘的衣服破爛,眼神木然,他們或坐或躺,有的在相互包紮,由於不允許紮堆講話,大多數人在用木柵欄圍成的帳子裏麵茫然的看著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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